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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

  •   “哎呀...清扫也完成了,”关依旧轻佻的声音在一时寂寂无声的会场中听的很是清楚,刚刚持枪的鬼一把前川双眼大睁的尸体拖走的一幕,所有人看的同样一清二楚,“前川选手真是可惜啊,没想到第一枪就赶上了有子弹的一发。不过K选择了三位结束也令人吃惊啊,不多说了,我们马上进入2回战吧,有哪位想代前川选手的位置继续?”
      “为了表达对五冠王的敬意,我也该上场了。”连樱轮会的人都没有想到的,高津走到了会场中央,又不理会旁人的反应,径直走向赛场的房间。真昼也不急于听他和K说些什么,想来也无非是一些挑发K的情绪的话语。她低头从斗篷下摸出手机,真夜如今在家,特意把自己用的给了她,只留了工作用手机在身上。给真夜的工作号码发了条【快开始了】的邮件后她关掉手机,貌似百无聊赖地用吸管搅拌起没喝完的果汁来。
      如今还有两个局外人在场上——虽说宫地也是里世界的人,但凭他少当家的身份想参与进来,在这张牌桌上还缺了点资历。冷眼看着高津凭借技术和心理诱导,以及与另两人的一点小配合,东三局就将实际上是山扇会派来的一般参加者田中击飞出局,又收买人心的保证了田中走出会场前的性命安全后,真昼站起了身,把果汁杯推给了酒保示意他收走。虽然高津用言语激将山扇会少当家叶正一(也正是被邀请参赛的六人之一)加入战局,但真昼之前也早查探了邀请选手能查到的底细,自然包括樱轮会和山扇会的渊源。叶固然是不甘心之前和樱轮会的赌局屡战屡败才来的,但他不可能抛下山扇会去轻率的赌上性命,跟随他来的成员也不会允许少当家将未来轻易葬送在此的。在叶举棋不定之时,真昼原本想走出来先行要求上场,但I更先一步走到了叶面前:“我要上场了。”她柔媚的脸庞上只有凛然的神色,“奉劝一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想要上场,也只会落得死亡的结局哦。”

      真昼想了想,没有再抢着走上前去。龙凰位的比赛她在去完成梦叶的委托前也看了录像,但那个时候参加比赛的I还没有现在这么坚定的眼神,那种想要争夺胜负,不惜性命的眼神。既然还有这么一个真的是为了麻将而来的人,那让K也多享受一会麻将本身也没什么不好。比起这个,高津上场之后,关实况解说的声音听起来也没那么余裕了,这下真昼几乎确定了关借钱给桂木优参加大会的原因就和高津有关,想必K脱离了樱轮会之后,留下来的关日子更不好过了吧,看来他用K哄骗桂木来,怕不是想看他们携手通牌杀死高津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知道了真昼的身份后就同意她顶替桂木的名额,大约是以为真昼同样会和K通牌吧。
      但真昼并没有这个打算。K会来到这里,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自己处理掉高津,但更多的原因恐怕是他想回到这个世界,他‘热爱’自由的麻将。不出所料,I也上场之后,即便年轻的宫地真的有媲美堂岛的运气,现在的他也赢不过技术,意志同样坚定又高超的三人。这一局原本是宫地以一个庄家天和开局,却在三人的围攻下成了点数差距些微的四位结束。他在麻将上的信心已经被高津打击到暂时消无了,但与生俱来的锐气却还没失去,依旧干脆地抓起手/枪对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两枪,甚至还有心情玩笑道“第二枪就算杀必死了”。
      “15岁啊,宫地家的少当家,真是了不得。”高津望着宫地留下句“下次再见”就飒爽离去的背影,“将来肯定会更强吧。”K和I没有说什么,但他们的表情都是认同高津的意思。不过很快,I就又道:“这样我们就又是3缺1了。”“是啊。下一个谁要来?”
      高津的问话声和他面庞同时映出在电视屏幕上,真昼再次站了起来:“看来这次到我了。”她声音平淡,但对这里来说陌生又年轻的面庞就足够引人瞩目了。有人窃窃私语道:“她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吧?”不过真昼自己也只是同样平静地走到赛室,在坐到桌边前把斗篷脱下放在一边,甚至没和K做任何眼神交流。
      “千夜小姐看起来和上次也不太一样了呢。”高津的目光在真昼的拘束衣和脸庞上分别停留了几秒,“虽然好像你不是一开始就来的人,不过既然也算是缴纳过参加费,又通过了预选审查,参加资格已经完全具备了。请坐吧。”
      真昼把袖口稍微向上提了提以防打牌时不意碰倒牌山,一手扶住椅背:“上次承蒙关照了...不过虽然这么说,上次和贵方的人一起打牌的也不是我。”她眼瞳弯弯,纯真却又带着浓厚色气的面庞上挂着丝仿佛客套的笑意,“另外,我还有个小提议。”她说着在空出的位子上坐下,搭起指尖从上方睨着高津:“规则是说每个半庄都可以在有人愿意交换的情况下交换参加人选的吧?”
      “正是这样。这有什么问题吗?”“太浪费时间了。”真昼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高津的回答,“我想提议,希望在有人死亡之前,不再允许交换人选或弃权。”她直直盯着高津,毫不介意显露自己的意图,“来场至死方休的比赛吧!”

      “...至死方休...吗。”高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甚至露出了一个狼笑,“有意思。答应你又何妨!”
      K终于抬头看向了真昼:“......”真昼没有和他商量过什么‘作战计划’,他们只是确定了对彼此的信任,至于高津是否会误会他们要如何配合,又要因此使出什么手段,见招拆招就是了。
      会场里樱轮会一些老资格成员发出的抗议声被关截断了传输,高津答应真昼的要求对他来说是正中他意,他才不会让情况再发生变数。第一个半庄的位子仿佛也是老天相助一般,真昼坐在K上家,高津坐在真昼上家,并且高津是东起。
      不过牌局真正开始后,高津也体会到了真昼否认自己是上次打牌的人是什么意思。她不再每张牌都思考,甚至摸牌速度过快的有些急躁,仿佛恨不得高津摸过牌之后立刻就要轮到她,有几次他和真昼的手都撞到了一起。是因为紧张吗?高津暗暗的思忖,和平静的表情不同,偶尔碰到的真昼的手指比冰块还冷,简直像冻在太平间保存柜里的尸体。
      “吃。”在他考虑这些的时候,真昼突然没有第一时间在他之后摸牌,似乎在思考什么,长考了足有十秒才选择了鸣牌。高津看她将一个良型搭子摆出来后又切出一张字牌,不由得挑了挑眉。初心者,实在是太初心者了,中途才开始切役牌字牌,良型也急于鸣牌...而且有可以鸣牌的牌型就开始盯着别人的切牌看,全不像刚刚那样思考简短。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下手狠辣了。在真昼鸣过三次牌后,高津等来了最佳的形状,并选择了立直,而且不出他所料的,真昼不知道要怎么从手里仅剩的四张牌中选择安全张弃和,硬是选择保持听牌的切掉第一张摸到的牌,一发放铳了。之后类似的情况连着又发生了两次,虽然真昼交付点棒的样子并无一丝表情变化,高津还是感到一阵满意,按现在的流势下去,将真昼击飞已是应有之义,毕竟她只剩1700分了。
      “自摸。”但K很快自摸了一个只有一番的小牌,高津眯眼看去,K的手牌明显是故意调整了,防止点数过大会击飞真昼。那么这就是无用的,无法调整流势的强行和牌,下一局还是自己的。“K。”不想真昼叫了K一声,她略显沙哑的声音竟然能听出一丝不满。正在把手牌推下去的K愣了愣,看了真昼一眼便垂下头。真昼却仍微微歪头看着他:“K,不要插手啊。这里的每一步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可没见识过高津先生的技术呢。”
      这话在观众看来就只是大言不惭了,谁都看得出不是K的自摸,真昼很有可能东一就被击飞了。击飞可是要吃两发子弹的,她一个娇弱的少女如何避免死亡的可能?I也不由得看了真昼一眼,但高津却笑了一声:“那我真是荣幸了,看来不能留手了呢...虽然我也没有留手的打算。”
      仿佛达成一致后东二局继续,而且真昼继续了急于鸣牌的打法,在她鸣出两副录后高津多少感觉到她已经听牌了,于是稍稍绕了些远路选择兜牌,他确信现在的自己肯定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又过了三巡,高津也听牌了,而且不必立直——甚至不必直击,因为下一巡他便自摸了满贯,高分位居一位,同时击飞了坐庄的真昼。
      “唔姆。”真昼却好像没什么所谓,她最后扫视了牌桌一遍,闭上眼睛点点头。反而是K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咬肌处不自觉地揪紧了,I也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很遗憾,千夜小姐,规则就是规则。”高津把手牌推下去,示意背后的鬼一把枪递来。
      观众们骚动起来,虽然也有人甚至有樱轮会的老人不忍看到少女被枪击的画面,但更多人正等着这刺激的一幕。“喔,对,抱歉。”真昼移开了目光,朝鬼一伸手接过枪,自己拨动转轮之后对准了太阳穴,但在扣动扳机之前又转向仿佛要挨上一枪的是自己一样的K,“放松点。我不会死的,这都取决于你。”
      没人听得懂她的意思,K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什么,但真昼已经扣动了扳机,毫无犹豫地。第一发是空枪,但第二发的子弹掠动了真昼的长发,直打入她的太阳穴,冲击力甚至让她整个人扑倒在椅子另一侧的扶手上,手枪也掉落在地上。“第二枪中了啊...看来千夜小姐的运气不太好呢。”高津微笑了一下,“鬼一,手/枪。该叫清扫的人...”“真昼!”K的低吼打断了他的话音,少年似乎还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一样下意识地去抓真昼的手臂,“真昼...真昼!”

      只听从高津命令的鬼一已经起身要去捡起手/枪,但在他的手握住枪柄之前,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的少女的手指动了动,先行握住了枪。不仅如此,少女的身体随后也动了起来,她小幅度的前后晃动了两下,嘶嘶地抽着气从扶手上稍稍直起身:“呜哇...真疼...”
      鬼一只是稍显惊讶地看着她,但外面的观众因为这死者复生的一幕几乎炸翻了天。刚刚还倒在扶手上的真昼却先拿起枪,动作缓慢地递给鬼一:“喏,枪。”然后同样缓慢地像个僵尸般爬起身来,一双没有眼白的黢黑双瞳鬼样的直盯着前方。所有人,连同观众都看到她本应被击中的部位别说伤口了,破皮鲜血都没有一丝,至于脸色,她的皮肤和唇色原本就足够苍白,如今更是几趋透明。观众或许还以为是直播镜头不够清楚,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真昼的面容是真的仿佛变得透明了些一般,或者说她的身形有些影绰绰的,明明还坐在那里却有些像存在稀薄了许多。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说什么,真昼的嘴巴像在咀嚼什么一样微微动了动,又侧头往地上呸了一口,一颗子弹被她吐落在地板上。
      “确实该叫清扫的人来擦擦地板。”用衣袖抹了抹嘴唇后真昼道,“不好意思,把地板弄脏了。不过还好性命还在,我们可以继续了。”

      “原来这就是真昼小姐的依仗...么。”高津打了个手势示意关压低室内的声音外放,他审视起似乎并无大碍的真昼,但真昼毫无畏惧地耸了耸肩:“你不会觉得我在清楚自己的水平的情况下,还要用性命来硬碰硬吧?我可不是桂木那孩子,一无所有只能舍命而来。不过安心吧,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有无限次机会。说不定你再击飞我一两次,我就中了致命的一枪呢?”
      面对扬着下巴仿佛故意挑衅的真昼,高津彬彬有礼但难掩某种险恶感的微笑了一下:“当然,你的情况我没有提前确认过,这是我的过失。樱轮会还不至于就因此取消你的参与资格。既然要继续的话那我们就开始第二局吧。”
      “嗯,唔。”没有再得理不让人地说些别的,真昼点了一下头。在牌山升起来之后,由于新一局起庄是K,她轮到最后一个摸牌。但在轮到她摸属于她的第一张时,真昼却没有立刻去摸,但也没有去鸣高津扔出的那张牌。停顿了10秒左右,其他人都纷纷看向她,却见真昼双瞳眨了眨,全黑的瞳仁完全翻了上去,露出一双眼白,但无人看到她眼前流淌过大量五彩缤纷,仿佛电子数据一样的信息流。仅仅五秒后她的瞳仁便又恢复原状,并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摸牌:“抱歉,长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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