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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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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挑衅的真昼却并没有说什么。她看起来甚至不比K更失落，只是默默地开始新一局。这一局又恢复了如前几局般平静的局面，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为制造刺杀高津的机会而强行‘开鬼门’的行为，让她的味、嗅、触觉都消失了，视觉和听觉也有一定程度的减弱。大概她的身形看起来都变得不清晰了吧，对牌山的感应也近乎于无，真昼手指搭在自己的牌上，心中清楚大约这一局后就要轮到自己退场了。
而事实也如她所想般，这一局只是凭借个人水平的战斗了。K并不是完全没有试图援护她，但真昼的实力差是无法在短期内抹平的，没有盘外招的情况下，她即便尽力而为也难以脱离四位。在毫无意外的一局后，最末位的真昼神色平静地接过了鬼一递来的枪。“是暂时道别的时候了。”她没急着开枪，但握枪的手也没有颤抖，就只是视若平常般看了看枪口，甚至微笑了一下，然后突兀抬手将枪口指向对面的高津。
鬼一立刻上前一步，近乎同时抬起手/枪指住真昼。真昼也不怀疑惯用枪支的对方能在她向高津开枪之前先切实的打出子弹来，但在鬼一的死亡威胁下她看起来依旧冷静：“如果我开枪的话，应该能中吧。...虽然我还不算太习惯用枪，不过距离够近不是吗？”
她的言辞中已经认定这一枪定是含有子弹的一发了，但其他人此刻各怀心思，没有一人接口，外面观众的喧嚷又是传不进比赛室的。真昼在一室寂静中又笑了笑，稍抬起枪口转回向自己：“不过我还是比较想要那一百亿啦。K，我得先走一步了。——为了家里的存款也好，可要赢啊。”
K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但表情中没再透露半点绝望，只是紧紧盯着真昼像要把她刻进眼中一般。“再说一次，我是不会死的，还没到需要破釜沉舟的时候。”其实主要还有真夜的作用，不过等她暂时休眠的瞬间真夜自然就会感应到了，没必要在这里提起。说完最后一句话，真昼伸手轻轻摸了下K的头顶后便不再看他，并不犹疑地弯下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枪声的回响和火/药造成的硝烟都散去后，没有鲜血或尸体留存，只有子弹掉落在地板上的一声轻响，真昼的身形已然完全消失了。这一次自然又激起观众的一片议论，虽然比不上之前真昼硬吃了子弹却看起来毫发无伤时反应激烈，但实际已经有不少有心人记住了真昼，对她的特异之处内心各有盘算了。
只是目前旁人的计较暂且和真昼无关，她退场的瞬间真夜明显心口一阵发痛，脑内杂乱的声音也有些一时的难以抑制。不过她马上强压下去，心知真昼已经支撑到极限了。“得去准备接他回来了。”真夜尚不清楚圭一那边的具体情况如何，不过她的工作计划考虑的差不多了，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真昼从那边消失更是给她创造了一个寻找新委托的契机。
她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走到楼下时却见母亲竟然深夜还坐在客厅中，而且已然穿好了外出的衣服。“妈妈？”真夜疑惑地问了一声，“您也要出门吗？”
“嗯...”小姬嘴上含糊答应了一声就站起身，“你要去接圭一吧。我也去，就当是取材了。”
“取材...？”真夜更是疑惑了，母亲最近的漫画应该和麻将或社团都没什么关系，但她也没有质疑母亲的习惯，只也披上外套随着走出去。既然母亲也要一起，她们自然可以开车过去，只是路线还要真夜指点。
“妈妈，你要进去看吗？我是只准备在外面等他出来的...”真夜在车停下后稍有些犹豫地询问小姬的意图，小姬一路都像在思考什么，此时听了真夜的问话才顿了顿，回话道：“不，我得进去。而且真夜，我出来之前你就在这里等我，除非圭一先出来了。如果他出来时我还没出来的话...把车留在这里，你们赶紧走就可以了。”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而且真夜不期然又想起圭一刚来的那一天，母亲曾带着叫堂岛的金发男人一起到车站，之后又离开不知去处理何事。不知道小姬如何理解了真夜此时的表情，她只伸手抚抚女儿的额发：“‘名册’可能还是被高津拿到了，我上次离开原以为能多拖一段时间...不过他这么着急举办这种大会，应该还是因为原本拿到名册后的计划被拖延错过了，不得不用点别的招数吧。虽然现在他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但老是这么阴魂不散的......不如趁此机会彻底解决比较好。”
真夜更不好说自己其实在思考母亲的交友问题了，而且她也不由有一丝反思自己是不是又开始不自觉地想要绊住母亲，于是她撇开自己之前在想的转口道：“真的不用我来帮忙吗？”
“怎么说我也是你妈妈，”小姬笑了，“虽然现在各种能力上来说也许是你更强了，但这种取材程度的小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偶尔也要让我体现一下大人的能力嘛......”
既然母亲要‘取材’，真夜便放弃原来去招揽工作的计划，转而思考起潜入花园女子监狱的工作。不管内藤大臣有什么目的，现在真昼休眠了，她无法再简单地和外界联系，那接下工作的要求必不能像之前一样简单，不然真昼陪圭一走这一趟真要变成只留下负面影响了。思来想去，她只能向下撇撇嘴角：“唉...珊瑚，你得陪我进去一趟了。”
“你这可不是请求的语气。”珊瑚穿着老式水手服的身影出现在副驾驶座上，冲真夜摇了摇食指，真夜只冷笑一声拍开她的手：“别废话了，这趟工作结束了就该解决你的事了，到时候赶紧回你的家去，我们一分钟都不会多留你的。”
珊瑚吹了下口哨：“wow~ 那就多谢你了？”她说着感谢却神情讥诮，但真夜懒得在这时和她计较：“不必了，你好好辅助我工作就好，等我进了里面，调查的活计要全都交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件事这么麻烦，干什么不选个容易的解决方法？”不想珊瑚却没有识趣地立刻消失，而是眯着眼睛慢悠悠道：“我可是很急着回家的。那个大臣绕着圈子来委托你监视他女儿，或许是因为她手里有妨碍他仕途的什么东西吧。他不会承认他委托你，那反过来，如果杀了那艺伎他也不能反推到你身上...我可没耐心等你进去陪他们玩过父女情深的剧情。”叙说这个疯狂的想法时，她漫不经心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说完后还向真夜递去一个妩媚的眼波：“你觉得呢？”
“你以为内藤的法务大臣是白做的？他靠妻子起家所以没法自己处理掉这个私生女，但我要是在里面出手他可能发现不了吗？”真夜嗤之以鼻，“我不可能为了替你省点时间就冒风险，省省吧。”
“太冷淡了，怎么说我们也有这么久的交情呢...”知道真夜不吃这一套，珊瑚娇柔的表情也没做多久就恢复成平时的容态，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长发，“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还了这具小姑娘的壳子么？但我也不想还像以前那样无依无靠的啊，所以作为代替，神渡琴音的壳子借我不就刚好？我要替她从里面出来还要方便许多呢，到时候她会感谢我的——如果解决我的问题后她还活着的话。”
真夜沉默下来。她绝对不会主动考虑采取这种做法，但是不得不说由珊瑚提出后，这个提议就显得格外诱人了。“别多想了，我和你都不是什么好人，趁我现在愿意因为你一时的善心放过这个叫多洛丝的小姑娘，双赢一下不是挺好的吗~至于艺伎桑，已经是成年人了，让我暂时利用一下也不会糟到那里去的。”边说着珊瑚边偏过些身，诱惑的声音似毒蛇吐信，“不然我是不会把小姑娘的身体脱了，用灵体跟你去冒险的。”
说不上这是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还是算珊瑚递来的摆明了恶意的台阶。天色在逐渐放明，真夜手指漫无目的地敲了一会仪表盘，渐渐下定决心道：“我明白了。我会给你想办法搞一件神渡用过的物品来的，但要是那之后五天内做不成这件事，你也不必再提了。”
“好说，到时候我要逃狱还要靠你接应处理监控问题呢。科技越来越发达也不全是好事啊...”得到了想要的答复，珊瑚勾唇笑起来，随后才在阵阵黑雾中隐去身形。
在真夜和珊瑚向着各自的目的暂时达成一致之时，麻将大会的局势也随着时间在逐渐走向黎明。在I因为为K挡了致命一枪而被罚弹丧命后，所有人本都以为没有人能再加入以继续牌局，不想一个多年未再出现的人推开了会场的大门——鲜血姬，也正是如今的千夜小姬带着足以参赛的金额步入了场内。K的感情已经因为接二连三因他而起的牺牲濒临崩溃，但若前来的是真夜他还能出言劝说阻止，要让他阻止小姬就绝无可能了。高津也自然的认为小姬是为了保护作为家人的K而来，不想她通过轮盘赌的一枪后悠然入座，表情淡淡道：“高津君，这已经是你在我这里第三次没有守信了。事不过三的意思，我相信你们里世界的人应该比我清楚吧？所以我只好上门来讨个指教了...”
几句近乎死亡宣言般挑衅的对话后，小姬的行牌也正如她所说一般，比上一次还要激进，且完全看不出她有和K协作亦或庇护他的意图。没有击飞就意味着小姬即便放铳也无关紧要，这张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失去的点数会双倍回到她手里。而且，即便她不去庇护K也没关系，因为任何人，包括观众们都看得出来她完全是在针对高津一人。更令观众们有人欣喜有人不解的是，高津看上去对这位‘鲜血姬’的打牌方式显得格外难以招架，或者说他的运气像是突然流失了一般，脸上也渐渐不由自主露出被逼到死角的困兽般的表情。
“高津君。”虽然正做着把人逼近死局之事，小姬脸上却又现出厌倦的神情，“有没有觉得这张桌子上正在发生的事很熟悉呀？20多年前的时候同我战斗到最后的虽然不是你，不过如今你走到了足够高的位置，为了表示敬意我也应该用最强的能力把你拉下来...旁的赌注才不过是些添头罢了，你觉得呢？”
高津并没有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况且如今的场面其实也不尽如过去，毕竟无论是堂岛还是已经清醒过来的K，麻将技术都是足以加入进来左右战斗的。只是渐渐的K和观众们，以及高津都注意到了，堂岛并没有完全发挥，或者说他过于专注个人的发挥了。虽然他不会故意喂牌或帮助作弊，但也足以看出他没有全力去针对最可能和他争夺一位的千夜小姬，这在高水准的对战中就完全算得上是对小姬的协助了。K到如今这一步已经除了不让高津取胜外没有别的执念了，自然不可能指摘什么；而高津即便看出来也不屑于从嘴上讨要什么公平——再者这场麻将大会原本也没有公平一说。他只是在这场混乱又激烈的战斗由K出人意料地画上完结符时才张口：“...没想到孤傲的狮子也会和旁人联手。是我输了，但千夜小姐这一局赢的也不算光彩啊。”
小姬只是仍然一副倦然模样：“承让。而且也说不上赢，最多是不输罢了。”她纤长的雪白睫羽阖了阖，“相信高津君也明白，过程如何不重要，结局是赢就可以了。或者至少在我看来，我来到这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说着她看也不看执枪的鬼一就站起来，一手侧撑着牌桌，“我确实没想回到这边的世界，但也不代表我能容忍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带着麻烦找上门来。很感谢你特意提供了这么个机会和场合。”她稍稍抬起头，盯着高津向鬼一伸出手接过枪，微微挑起一抹纯粹嘲讽的笑，“听说高津君今年已经46岁了，也不算比我年长很多。四十多年的人生对里世界的人来说已经足够长了。——该是告别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姬的剧情基本都是略写的，以后会写一些和她有关的番外时再详细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