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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等真夜取了东西回来,发现不知道真昼和圭一说了什么,请柬一事似乎已经翻了过去,他们刚刚大约还榨了橙汁,真昼正捧着杯子用木吸管吸个没完。“......”真夜决定不发表意见,只提了一句,“真昼可没有什么打麻将的经历,等我们下班后你得再用心教教她。总不能因为麻将出问题,这可是这次大会的基本盘吧。”
      真昼没等圭一说什么,撇掉吸管一口喝干橙汁后对真夜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圭一对此“哈——”地叹了口气。“小孩子不要老是叹气,好运都要飞走了。”真昼站起来揉了揉圭一的头发,无视他不服气的表情把喝空的杯子塞进他手里,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就跳回真夜的影中,一起又踏上返回办公室的路途。

      而真夜回到办公室时,班长已经在审讯带回来的那个犯人,也就是高鹫会大畑组的组长之子大畑让。但对方似乎为了避免透露出情报来,只一言不发,对班长的讯问置若罔闻。这一看就是一场长时间的问讯了,而大山也正在继续通过摄像头寻找逃脱的二人的身份,如果能确定犯人的身份才有可能进一步找出他们想要袭击的对象。
      真夜也不说废话地坐下来帮忙,同时也向能联系的情报贩子发去了【我想知道和平成维新军这个组织有关的信息,要论坛上找不到的,重要度不限】的消息。原以为限制不多的情况下应该很快能多少获取一些,没想到从凌晨到早上,在大山都找到了二人的身份后还没有回信传来。心中暗道奇怪,真夜还是和同事们一起打起精神听着大山的叙述——有关犯行的二人,双胞胎藤崎兄弟,还有他们的父亲当年为有受贿嫌疑的黑须议员顶罪自杀的事。以及,大山在黑客时期曾独自调查过这起受贿案件的过去。
      班长从与受贿案件有关的官员中得到了灵感,回头去重新定向审问大畑,而真夜从大山的叙述中感到了她似乎有些未竟之词,而且,大山的手从刚刚就一直摩挲着她从不离身的光盘包,目光也从电脑屏幕上垂了下去。正在真夜的思考从‘大山想说的和维新军是否也有关’逐渐转向‘但自己并没资格做什么知心姐姐去询问别人的秘密’时,问讯室里的班长已经从不会掩饰表情的大畑脸上看出了一切,说出“多谢你的告知”了。但就在成员们都认为接下来该是尽快探知即将被袭击的黑须前议员的所在地,逮捕剩下两个想要实施恐袭的犯人时,不知是不是已感到袭击行动达成无望,大畑反而对班长起身要离开问讯室的背影打开了话匣:“你们没有胜算!”
      吉永停下了要出门的脚步,缓缓转身看着大畑。成员们也纷纷重新看向了屏幕放映的问讯室内部。看得出大畑的激愤,但他脸上只是挂着一丝冷笑:“除非你们大人改变这腐朽的社会系统,否则只会继续出现更多的藤崎兄弟...真期待这个国家从此以后会变成怎样啊。”
      “咔噗”的一声,之后“哗啦”的一响,真夜冷着脸浮起在半贴近地面的地方,然后两脚落地,说了声“抱歉”后低头开始收拾刚刚一瞬间被她爆发出的灵力破坏成碎片的座椅。如同黑色光线又像黑色触手一般的灵力从她身体各处冒出四处挥舞,却又像被什么禁锢住似的保持在她身周不会触碰到其他人的空间里。其他人虽然看着她,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好,他们隐约感到了刚才一瞬间真夜因为大畑的话产生了暴怒的情绪,但为何如此?直到真夜把碎片拢在一起,吉永也从问讯室走出来时,田丸才试探性地开口:“千夜...”
      “这个没办法用吸尘器处理吧,那我先把它们扔出去了。”但真夜仿若听而不闻地打断了他,“马上就回来,不好意思,请不必顾虑我。”她将座椅的大块残骸挪到角落里,剩余的大把碎片则堆在外套合拢后形成的前襟上,就这么瞬移去了外面。

      她回来的时候,刚刚四散的灵力自然也约束好了。班长刚放下电话,和所有人说:“议员和孙子在游乐园。”而成员们也纷纷起立整装预备出发营救,或者说阻止恐袭。班长没特意避开真夜,也没打算不带着真夜一起行动,不过全员坐上车之后,比起先提起真夜无故弄坏椅子,田丸先对大山开口问起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一直考虑向成员开诚布公的事。大山这一次没再继续闭口不言,而是讲起了她高中时代参与成立黑客组织探求社会真相,又因为触摸到的黑暗太深不见底,青涩的她还无法抵抗只能选择收手的事。而且正如真夜隐约思考到的,大山怀疑自己参加过的黑客组织就是平成维新军的前身。
      倒是班长吉永主动接过话让大家先专注当前的案情,有怀疑也日后再做查证,他这么说着看了一眼真夜,有些犹豫要不要再问她刚刚发生的事,真夜自身却没打算让他为难:“看来轮到我了?其实没什么...我并没有想到什么。我只是单纯的很讨厌那个罪犯刚刚的说法。”
      为了早点到达目的地,开车的樫井加速了起来。真夜往座位后部靠了靠,习惯性地笼上兜帽再继续说:“我对黑须前议员没有任何感想,也许他并不无辜,以前只是因为权势逃过一劫...但我也没办法对用实施恐袭来报复他的人产生任何同情或同感。大畑,藤崎兄弟,平成维新军的人,他们自认为自己在改造社会,不在乎达成目的的道路上牺牲自己或者别人。”她凝视着防弹车的顶部喃喃,“这样的人我曾经见到很多,几百上千的......一时之间他们的行为会显得很有威力,然后就会被某个领导者聚集起来,变成被他们所反抗的人利用的枪,将更多完全无辜的人卷进来......他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豪言壮语,到时候都会反刺在自己身上,但处于现在这个阶段的他们永远也不会考虑这种未来...”说到这里她有点想叹气,又觉得不必如此而忍住了,“不过我不该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对不起,接下来我会注意的。”

      没有人问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人。车子到达目的地后大家四散开,用原始的方式寻找黑须前议员或藤崎兄弟。因为游乐园人员众多,真夜也不好以灵力去寻找,只能以脚步丈量地面。她还在游乐园贩卖周边的商店货架间逡巡时就听到耳机里传来稻见的声音“在云霄飞车旁的厕所门口发现目标!”,忙穿过商店内的二三人群向稻见所说的位置跑去。
      不过她看起来是距离那边最远的一个,等她又根据耳麦中后发的指示向藤崎兄弟逃窜的位置赶去后,她已经成了除保护黑须前议员离开的班长外最后到达的一个,正看到先到的四人持枪和同样持枪的藤崎兄弟对峙,稻见则苦口婆心地想靠劝说让二人放下枪保得性命以图后来。真夜没急着冲到和大家一齐的位置,其他人已经把藤崎兄弟半包围住,她谨慎地环视四周,这里接近游乐园的最边缘,现在除了他们外并无他人。她一边接近那兄弟二人一边低声向耳麦另一端的班长询问:“班长。我可以用我的法子控制住他们吗...嚄!”
      藤崎兄弟显然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不仅如此,真夜看到他们脸上出现一种熟悉的,混合着犹豫,悲壮和一丝解脱的神情。兄弟二人互相叫了一声对方,便毫不犹疑地将枪口掉转向彼此。已经来不及获取允许了,而且现在比起控制住那二人——真夜在兄弟俩“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和稻见“住手!”的前后交替的喊声中,勉力向前迈进她所能迈出的最大距离,并朝兄弟二人的中间尽可能地放出灵力。
      黑色的灵力迅速结成若有实体的雾块挡在二人中间。两枚子弹穿破空气,但经过那团黑雾时仿佛被阻碍一般,停滞了极些微到难以计量的时间,便和原本是凝成一体的黑雾一起无声地炸开了。藤崎兄弟虽然极接近那爆炸的范围,却并未真的受到类似爆炸的伤害,只是被一股反作用力各自推开狠狠摔在地上,自然也就避免了被子弹击中而亡。而真夜在灵力形成的雾气炸开之后简直像被爆炸的余波吹飞一样,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了出去,散开的灵力也从半空如水龙卷般重又涌回她体内,冲击感让她不由得捂住胸口闷咳数声后才试图爬起来。
      背部擦伤了,但还好刚刚她被掀飞起来后是肩胛骨而不是头后部先落地的,灵力回来了这些伤就都不是大问题。其他成员都急忙去控制住藤崎兄弟并缴了他们的枪,只有大山犹豫了一下,朝真夜跑来想把她搀起来:“没事吧?”
      真夜承接了她的好意,伸一手给大山,在她的帮助下站起来:“还行。回去后得请你帮忙给我背后处理下,估计擦伤了。”她说着又眺向其他人,看他们已经把藤崎兄弟控制住了,便想慢慢跟上大家回去,刚松开大山的手走了一步,眼前便闪过一阵五彩斑斓的色块,这让她猛地一个寒颤向前扑倒下去。

      “千夜!”在她要再次摔倒在地面上前,大山眼疾手快地喊了一声就再次拉住了她的臂弯,让她玄之又玄地停在地面上数寸之处。但拽住真夜后大山突然感到脑中一阵莫名刺痛,像是有什么搅动了脑内的神经般,几十上百个声音同时在她耳边,或是脑内爆发似的响起来。属于不同人的哭泣,尖叫,求饶声,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破碎不成语句的呢喃和呼啸一刻不停地回响,分不出任何一个声音是属于任何一个人的。这些癫狂悖乱的声音一瞬之内就填满了她的大脑,使她除了听觉之外的其他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
      真夜在被大山触碰到她还有灵力外溢着的身体时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她顾不得会再次摔倒,干脆地扑坐到地上并立即抽回了手。她上臂离开大山手中的瞬间,大山便觉得耳边的喧嚣倏地切断,同时意识到刚才短短数秒内汗水就已爬满了自己的额头。她难得有些惊魂未定地看向真夜:“刚刚是什么...我听到有好多人的声音......”
      前面三个人中没负责押解犯人的樫井在不远处停下来,回头看向还没跟上来的她们二人,一向淡然的神情显出些因关心所致的严肃。真夜自己撑着地面重新站起来:“别再回忆了,那都是些死魂灵的呼号,一天到晚在耳边叽叽喳喳的烦死了。大山君,暂且别扶着我了,可能刚刚我的灵力有些外泄,直接接触会对你有些影响。”她少有的也没有以昵称来唤大山,只一边缓慢向前移动一边用衣服擦掉手上的伤口沾上的泥土,“那些声音听多了可不太妙。”

      在去将藤崎兄弟交接的路上,大山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而真夜累极了又有摔倒时受的伤,正闭眼蜷缩着尽量避免牵扯到背上的伤口。两个女孩并排坐着一言不发的场景都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但因为要顾忌着两个外人的存在(或者说防止他们再次自杀),成员们没人开口打破这片沉寂。
      大山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办公室,她还记着要帮真夜上药的事,拿了医药箱便把自己和真夜一齐锁在更衣室里,再等真夜脱去上衣将背露出来。那瘦削,苍白的背后,擦伤几几连成一片,但都不是很重的伤,可以自行处理。倒是新形成的还有些渗血的擦伤下,叠着数多陈年旧伤,那些旧伤多是些鞭痕或瘀血印,数量虽多但哪一块的面积也不大,倒像是伤了多次后愈合也无法完全消去痕迹所致。之前也见过真昼满是伤痕的手臂,大山在看到真夜背部时并没有过于惊讶,她小心地帮真夜消毒并喷上药剂喷雾,突听真夜道:“这次糟了,怕是得写反省报告书给锻治先生。”
      有些疑惑地“诶”了声,大山听真夜仍背着身解释:“虽然也没明说,锻治先生约莫是要求我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不好解释的东西来。有用是一回事,给他添麻烦就是另一回事了。再说这次其实那两个人自杀了估计也...”对任何人都没妨碍。不如说她把人救了才是麻烦,这起针对前议员的袭击溯及源头还是因为当年受贿案的余波,万一被翻出来总有些不好听,犯人畏罪自杀才该是最好的结局。现在袭击没成功,要把犯人关起来就难免要找别的理由,毕竟,谁知道把他们放走了他们会不会再组织一次袭击?
      “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正确的事,就算没有什么回报,至少能对得起自己...”大山并不常这样直白的和他人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她一字一顿说的很慢,边说边考虑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她帮真夜缠上绷带后,见真夜利落地重新穿好衣服,回过头来朝她笑笑:“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现在只是没想到自己憎恶这些人的同时,到底还不愿意让和自己无仇无怨的人在眼前丧失性命,大山倒是把她想的太高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真夜话说一半其实是在表达【我救了也没用,估计这兄弟俩还是要死,为了一时的心情还让我自己受伤真不划算】
    但大山以为真夜在说【我应不应该救实施恐怖袭击的人,应不应该对他们抱有同情的心态,是不是应该秉承人命为重的态度】这类话题,所以真夜觉得大山把她想的太高尚了。
    最后一段改了几遍还是很难以这两个人各自的态度描摹出她们的对话,只能就这样了。我觉得大山这个阶段虽然被‘招安’了,但多少还是会思考这些社会阶层的问题,但真夜不是,因为她的过去她的思考实际上是非常消极的,“我自己还在泥潭里怎么思考如何把其他人一起拉出来的事”,可以说相较特搜班的其他人她甚至是比较自私的,‘社会怎么样跟我无关’
    把她塞到特搜班里算是我希望有些外力让她思想有所转变吧,比如让她救了藤崎兄弟这种事如果是第一卷的她也做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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