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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那么现在该解决下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终于领会到自己不管是靠灵力或是靠武力都无法逃脱真夜的禁锢,被拖到门外走廊上的狩衣少女眼神凶恶地瞪着真夜,嘴里的黑布一被取出来就破口大骂:“贱人,你怎么敢——”
      “嘴巴不干净的话,我也不介意用这个帮你清理一下。”真夜平淡的扬起灵力威胁,眼睛示意了一下少女从喉咙到胃部的位置。少女的表情更加难看了,但这次她识相的吞下了暴言。“还听得进人话就好。”真夜也说不上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你为什么给议员...啊,现在是官房长了?给他工作的理由,我懒得管,我们今天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原本就是各有各的理由。只是希望我们以后都还当不认识彼此,除非工作上必须有什么交集——不过我想不会有第二次了。回应呢?”
      少女看起来憋了一肚子怨愤,但被真夜整治了半天,她多少有点明白什么话可以说,因而她只挤出一句:“为什么不回家?如果你还在家的话,本家那群家伙也不会带走哥哥...凭什么你可以毫不在意就抛弃花开院的姓氏?!”
      “...什么乱七八糟的。”真夜把兜帽重新戴上,她只想赶紧解决了出去抽根烟,“我可一天都没有冠过你们家的姓氏。”说着她灵光一闪,挥挥手撤去绑住少女的灵力,在对方再次出手反抗前飞过一张自己的名片:“好好看看,我从出生那天起就姓千夜——别把我妈妈当成你们家那种一把年纪还喜欢装年轻少女的老妖怪,她从你们家离开也快三十年了,你哥哥或者你的问题可不关她什么事。”她想起珊瑚,从鼻腔里哼出不屑的一声,“要说的话,你家人才是,总有像你这样自说自话的脑补过多后来找麻烦的人......”
      狩衣少女有些僵硬地握着名片,她视野中的真夜对她露出之前捆住她时也没有过的恐怖笑容,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平稳:“这种事再发生第三次的话,我可不会像妈妈一样顾念那一点点血脉之情的——大不了玉石俱焚,你说是不是,花开院家的小妹妹?”

      “你就连我的名字也不想...不想问一下吗?”在真夜从口袋里掏出那捧烛台碎片,兜在布块里丢给少女后,对方虽然已去了再大打出手的意图,却仍迟迟疑疑地发问。真夜不耐烦地挥手做赶人状:“没那个必要,我们都做不到彼此的生意,就算路上见了都没打招呼的必要。你们看不上一般人,以为我就很看得上你们么?”
      少女脸部肌肉不太受控地抽搐了一下,真夜知道她被自己说的不愉却又不敢发作,但也不以为意——凭少女的灵力,想在这方面报复回来怕是难得很。至于阴阳师家系里的问题,真夜自忖少知道一些更好,她对什么本家分家兄弟姐妹之间的纠葛半点兴趣也无。望着少女迟疑地远走消匿的背影,她先是想离开这里的办公区域去解决烟瘾,又想到,趁这个时候她该等田丸出来,解决一下同事之间的氛围问题。

      虽然刚刚向锻治宣言了“总有一天要改变这个腐烂的系统”,但无法立即揭露少女背后的事件仍让田丸的心情陷于无法言说的沉郁感中。他在锻治的办公室留下存有证据的U盘后行礼离开,关门后却见真夜戴着兜帽的瘦小身形就抱臂倚在不远的墙侧,听到声音便朝他望来:“唷,田丸先生。接下来有时间吗?”
      田丸原本决定了今天要去见林千种——是本月该给对方生活费并告知她丈夫平安的时候了,但他确实也有些犹豫是否能以现在的沉重心情去和暗恋的女性会面。因此真夜对他提出“一起吃顿饭”的邀约时他选择了应允,他也明白的知道比起吃饭,真夜的目的更是在于要和他谈些什么。
      不过田丸没想到的是,真夜选择的就餐场所不是任何一家餐厅,而是咖啡店。而且在他看来,真夜明显是看到店外挂着的海报上印的“冬季甜品特选”的字样才放缓了脚步的。

      “介意我坐在吸烟区吗?”真夜确实被咖啡店的海报吸引住了,但她选择这里也有自己的考量。首先她在提出邀约后就从田丸的犹豫时长中看出对方似乎有打算和谁会面的计划,这样一来和她这场以吃饭为名义的谈话不拖太久才比较好。再者,据她个人的一点观察...她觉得田丸应该也不讨厌吃甜食。得到不介意她抽烟的回应后,她选了个不易被其他客人看到的角落坐下,掏出了自己的烟盒。
      田丸在她对面落座,见她从那个盒子里抽出来一只细长的,什么标识也没有的烟卷。那只烟卷点燃后却闻不到一般香烟那种尼古丁燃烧的辛辣味,从她的方向飘来的是一股微妙的甜味。
      真夜过了烟瘾后,正想叫服务员来点过单好正式开始谈话,背后却传来一个砂糖水般甜甜的声音:“夜酱~?”她抬头朝声音传来的侧后方看过去,正和一个稍附身看下来的卷发女子对上了目光。女子的薄唇搽着大红色的口红,细长的双眸上了浅色系的眼影,染成亮棕色的卷发垂在肩头摇曳,衬着洁白的皮肤透露出一股显而易见的性感风情。
      “...喔,由香里。”真夜看清她的相貌后就放松下来应了一句。“什么嘛,果然是夜酱~”被称为由香里的女子亲昵地搭住真夜的肩,“你好像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刚刚只看侧面我还没敢确认呢。”
      “怎么你们都喜欢先提起这个...”真夜不由得有些无奈,“是发生了点小情况,以后再和你说...不提这个了,找我有事吗?”
      由香里的目光在真夜对面的田丸脸上打了个转,继续笑意盈盈道:“倒是没有。只是恰巧遇到就和你打个招呼,真美和小翼应该也很想你唷。”她说的煞有介事,但真夜摸了摸鼻尖:“真美先不提...你确定天久医生不是想念我的钱包吗?不过我最近确实得去找他一趟,如果由香里你替我预约一下的话我会很高兴能省下些功夫的。”
      “...又来?”由香里表情没变,真夜却感到了对方的手稍带安慰之意的捏了捏自己的肩,她对此也只能尽量不露出苦笑:“是啊,又来。这就是另外一点小情况了,你也知道,我总是状况比较多一点。”她说着把由香里的手从肩上拿下来,“叙旧就到这里吧——你该走了,由香里。过两天我们就再见了,替我先向神酒君问好。”
      由香里识趣地摊了下手,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碰碰嘴唇后俏皮地朝真夜挥了一下作为告别动作,直到离开前她也没有让真夜向在座的另一个人介绍她的意思。真夜在她走远后扭回头朝沉默了很久的田丸道:“先点单再谈,你觉得如何?”

      “先声明,我对田丸先生本人没有任何意见。”
      真夜说着尝了一口搅拌勺里的咖啡,不发出声音的咂咂嘴,再次往杯里放了两块方糖。虽然田丸是很喜欢甜食的,也不由得觉得她连续加糖的举动让人看了就嘴里发酸。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话上,心道她应该是在说她刚来特搜班时尽量避免与他产生交流的态度。戳着放进去的方糖使其尽快融化,真夜眼角注意着没有人走过来,继续斟酌语句道:“虽然我觉得你多半也不在意我的态度问题...但是...唉。”
      她苦恼地搅了咖啡半晌,才下定决心掏出非工作用的手机,翻出相册中的一页后递向田丸,近乎自暴自弃道:“你看看这张照片大概就明白了...”
      那并不能算一张完全的电子照片,田丸稍低头看向真夜的手机屏幕,上面的照片应该是对纸质相册的拍照。而那张纸相片的画面背景大约是某处的天台,中央站着男女二人。右侧的少女身量娇小,穿着和之前见过的珊瑚同款的老式水手服,戴着眼镜的模样与真夜足有七分相似;而左侧穿黑色背心的高大男人......
      饶是一贯处变不惊的田丸也不由得露出一瞬难以掩饰的惊讶。照片上的男人和他自己的相貌相似到惊人的程度,就算他本人分辨大概也只能挑出年龄不同造成的分别。而真夜的指尖指指照片:“这是我父母。这张照片是20多年前拍的,具体时间我也没有问过。”
      服务员端着二人点的餐品呈上,真夜顺势收回手机,把点缀了诸多鲜红草莓切片的慕斯沙冰拖到自己面前:“我刚刚来工作的时候...”她说着舀起一勺沙冰,又思考了一下,结果是突兀地产生出一阵厌烦,“算了,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田丸先生和我父亲实在太相似了,说实话,我对他几乎没什么正面感情,之前我一直担心工作的时候会把这种感情迁移到田丸先生身上。不过今天之后我相信就不会了。”
      她说过这些就算解释,自顾把沙冰一勺勺塞进嘴里,间或露出吃到美味的表情。但并不知道真夜具体家庭情况的田丸依旧充满迷惑,他想到之前真夜对锻治说并不在意公布她的过去,试探的问了句:“你的父亲是...?”
      “根据保密条例我似乎不能和你说他的事。”真夜停下勺子恶趣味地道了一句,但马上又接道,“不过我也不在乎。再者以我的身份,就算在街头大喊也没人会信吧,所以接下来说的事田丸先生就当个故事听听好了。”

      “从我妈妈给我看过的相册来说,我三岁之前和我父亲还是有一些亲子互动的。只是由于他的卧底工作,不能腾出时间常伴我身边。”
      真夜舔了舔被融化的草莓沙冰染得鲜红的嘴唇,见田丸听的专注,继续说到:“他具体是刑警还是公安之类的,我没有问过妈妈。我只知道他在织田组卧底了20余年,混成了高级干部。他这份工作做得应该很出色吧?虽然花了很长时间,织田组却也顺利的崩毁了...”
      说完这些她话锋一转,“但我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平成七年,我妈妈被织田组的敌对集团重伤,在ICU住了一周,伤好之后为了确定父亲的安危,又差点再一次失去性命,而我由于受到严重惊吓,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处于失聪状态,对那之前的回忆也变得暧昧了。因此我父母达成了共识——如果让没有自保能力的我暴露出和森屋纯的父女关系会产生危险,那么能做的只有暂且切断这段关系了。”
      “之后我作为妈妈一个人的女儿过了十二年。直到平成十九年...”光是提起这个年份就让她不由自主涌起一阵刻骨铭心的,交织着疼痛与颤栗的恐怖感,“平成十九年,我被圣福教诱拐监/禁,之后五年的时间里,唯一有能力也在寻找我的只有我妈妈,于是她又一次被和我父亲有关的人绊住了。”真夜说着,食指指了指上方,“说起来可笑,他在为警察组织工作,组织上层却有人忙着在残害他仅剩不多的亲属,还想用灭口来掩盖事实。”她用了粗鄙的词汇来表述“残害”,却又用平淡客气的词汇描述她和父亲的亲缘关系,而且说完后又摸了摸下巴:“说‘忙着’有些夸张了,处理我和妈妈这样的一般人,对他们来说最多只算顺手撇开挡路的树枝吧。”

      沙冰没有吃完的部分渐渐融化成了淡红色的糖水。真夜拿着勺子搅了搅,垂着目光看着田丸面前的那份蛋糕:“幸而我和母亲都活到现在,也幸而,唯一能为这些事作证的我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各种意义上我和母亲都无法以正规手段为自己讨回公道,”虽然如今她也并不想这么做了,“所以我们也和上面的人维持住了平衡。故事讲完了,顺便这个故事的另一部分,锻治先生也知道的样子——他总在抓紧一切机会提醒我不要报复的太疯了......”
      田丸向真夜看去,她抬起头微微偏了一下,垂睫露出了刚刚讲述‘故事’的时候所没有的微笑。这微笑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感,仿佛她真的认为锻治的担忧毫无来由一般。真夜所讲述的‘故事’已经解明了他的部分疑惑,但他看着真夜隐隐透露出狂气的微笑,不由得把还没有问出口的那些问题咽了下去。当然特搜班的成员,包括他自己都有不为人知也不欲人知的过去,只是真夜年纪轻轻,经历过的又如斯残酷——虽然她把诱拐监/禁期间的经历一带而过,但回忆她刚来那一天时顺口提到的‘药物实验’,就知道圣福教不是仅仅把她关起来而已——他确实也很难不像锻治先生一样认为真夜的精神不足以支持她时刻保持理性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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