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把双刃刀》秦殳

3、你为什么变得这么阴阳怪气

　　李穆尧这种学习运动拔尖，长相出众的男生永远不会缺乏的就是爱慕的女生。
　　不仅同班的女生喜欢他，就连别的班的女生也会送情书给他，林笑意总见他看都不看，就将那些通过各种途径送来的情书放在抽屉里。
　　还有几次有女生到班级门口来找李穆尧，也不知道李穆尧说了什么，那些女孩子都脸色发青的走了。
　　有一次，笑意从走廊进教室，听见转角李穆尧依旧用那种冷漠的语调说：“就样就喜欢？你了解我多少。”
　　那女孩子用细腻又可怜的语调说：“我从高一就喜欢你了。”
　　“女孩子动不动就把喜欢说出口，不觉得轻浮吗？”说完就进了教室。
　　笑意看见那个长相可爱甜美的女生挂着满脸泪痕的跑了，甚至把笑意刚从老师那拿的作业本哗地全部掉到了地上，连头都没有回。
　　笑意一本一本捡起作业本，不知道为什么心也如这散落的作业本一样七零八落。人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人呢？喜欢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后来到了高二快要结束的时候学校开始分文理科，全年级只有一个理科重点班，能进重点班级的条件必须是高中两年的平均成绩年纪前八十以及会考有六门都是A。其余的人不是分到文科班要么就是普通的班级。
　　笑意的成绩不错，但平均成绩也只能维持全年级的前八十左右。所以会考能全部得A ，就成了关键因素。尤其她理科成绩还行，可政治，历史却是弱项，笑意每天晚上回去都要恶补。一堆历史人物事件，马克思经济学的名字解释毫无头绪的充斥在笑意的脑里，就算每天晚上熬夜到晚上一两点將每章的内容一条一条的背诵清楚，可第二天就如同浆糊一样塞在脑子里，完全理不出头绪，甚至因为前一天的熬夜，第二天在课堂上打瞌睡，历史和政治的模考却一次比一次差。其他成绩也有下滑的趋势。
　　笑意渐渐有了放弃考进重点班的念头。
　　直到考前一个月前的那天晚自习，笑意在晚自习的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同学都已经走了差不多，只留下打扫卫生的一些人，抬头看见李穆尧居然没走，慢慢理着书包。
　　笑意揉揉犯困的眼睛问：“李穆尧，今天晚自习评讲的卷子你能不能借给我回家看看？”
　　李穆尧侧头看着林笑意，“你这样是恶性循环，今天晚上物理的卷子有很多典型题目。”
　　笑意一面顺着坐上零零碎碎散落在桌面的书，一面叹气：“历史和政治，我越背越糊涂，我估计重点班我肯定是进不了了。”
　　李穆尧递过卷子，接着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递向笑意说：“你回去按着这个背。”
　　笑意迟疑地接过李穆尧递过来的笔记本，翻了翻，里面按照考试大纲，將历史事件一条条列下来，简单而又明了。对于相似类型的事件还有详细比较的重点阐述，简直比老师划出大纲还要更清晰明白。
　　林笑意惊叹地说：“你真仔细，没有通读大纲和熟悉四本历史书完全不可能写出这么详细的笔记。你什么时候写的，太厉害了！”
　　笑意一脸诧异地看向李穆尧，却见他低下头在书桌里找着什么，背着光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笑意只觉得马屁白拍了，只对着低着头忙碌着的李穆尧说：“我会尽快抄好还给你的。”
　　林穆尧的笔记简单易理解，笑意用了三个晚上抄了一遍，就大概记了个七八分，所有东西好像一通百通，那些什么辛亥革命，义和团运动，洋务运动，如同一条链子一样，一个一个条理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归还以后又借来了政治的。
　　后来班上的同学居然陆陆续续都从李穆尧那抄了那份大纲，只是奇怪的是李穆尧单单就只整理历史和政治，其他科目却没有。不过笑意要的就是这两份，其他如物理化学她都不错，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会考结束的时候笑意一出考场就知道自己考得不错，最后几道大论述题，李穆尧的笔记里都有。笑意估计自己进重点班是没有什么的问题，很开心地过了一个暑假。
　　暑假过后，林笑意果然不出所料地进了重点班，当然李穆尧更是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稳进。
　　遗憾地是颜小夏选择了文科，笑意不得不和颜小夏分开，这让刚进重点班的林笑意很不习惯。
　　李穆尧的位置也和林笑意分了开来，林笑意突然觉得周围象是少了什么。同桌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每天上课一丝不苟的听课，下课也很少说话。
　　但是四班的凌致远却以年级第二名的成绩考进重点班，人帅成绩又好，头上光环的亮度完全不亚于李穆尧，人却比李穆尧开朗风趣很多。而凌致远偏偏坐在笑意的后面。
　　凌致远有一个爱好，却促成了他和林笑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足球。笑意很喜欢看足球，98年世界杯那时候她忙会考，错过了她最爱的意大利对法国。那场比赛意大利输给了法国，那是巴乔最后的世界杯演出，三届杯赛，巴乔始终没能脱离忧郁。凌致远和她一样喜欢意大利，98世界杯意大利的几场比赛他一场没漏。每次他和笑意总是说着那场意大利失败的点球，以至于很多年以后笑意总是在懊恼为什么没有看到那场比赛。
　　偶尔林笑意在转过头和凌致远说话的时候总能看到李穆尧低头看书的侧脸。
　　高三的下半学期刚开始，为了调剂紧张的学习气氛，学校组织了场足球比赛。李穆尧和凌致远都参加了。凌致远是前锋，李穆尧选了中场的位置。
　　他们班实力非常强，最后一直踢到决赛那天，那天是礼拜五的下午，凌致远上午对笑意说了几次让她别忘了来看球。
　　笑意到了球场的时候周围已经挤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场边围观的人群有很多女生，其中不乏以看球为名来看凌致远和李穆尧的人。好在凌致远给笑意留了位置，笑意坐在队员席位上怎么都觉得有丝别扭。很多人的眼睛盯着笑意和凌致远打量。笑意本想站起来，凌致远扶住笑意的肩膀，將笑意按回凳子，眼睛看着笑意，咧开嘴笑着说：“管那么多干嘛，你就坐在这看。”
　　“……”笑意无措地点点头，看着凌致远回到场地，远远地好像李穆尧也看向这边，她试图露出一个笑容给他，可李穆尧很快地转过了头。
　　比赛很快就开始，林笑意知道李穆尧运动，头脑都好，但没想到他踢球的脚法细腻、优美、准确，盘球技术干净利落。而且他有很好的领导能力，他不张扬，稳稳操控场上形势，传球巧妙而精确，每次都能从对手的脚下抄球，传给凌致远。
　　而凌致远速度、起动、视野、得分能力都很强，两人合作无间，果然以3：1大胜。最后凌致远那球居然突破对方防守学的是欧文那招千里走单骑。当凌致远将那球踢进框的时候笑意激动地站了起来，球场上爆出一阵欢呼声。
　　散场以后凌致远跑到笑意面前，激动地拉着笑意地手问：“怎么样，我最后一球？”
　　笑意佩服地笑着说：“你居然会这招，凌致远你真厉害啊，我真对你刮目相看了。”
　　凌致远哈哈大笑，“我可练了很久了！”
　　其他球员都暧昧地看着凌致远拉着林笑意的手，齐眉弄眼的，笑意涨红着脸连忙松开凌致远的手，退开一步远，背后却听见一声低沉冷漠的声音，“让一下。”
　　笑意转过身，看见李穆尧冷着脸绕过她，拿起桌上的包就这么走了。擦身而过的时候笑意好像看到李穆尧皱着眉，脸色也不是很好。
　　凌致远招呼着没走的人说：“我请大家吃饭。”转头问笑意，“林笑意一起去吧？”
　　笑意凝视着李穆尧走远的背影，拒绝了凌致远的邀请。
　　笑意追上李穆尧的时候，在后面叫了他两声，可他却一直没有回头，径直地往前走，笑意唯有拉住他的袖口问，“李穆尧，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穆尧转身把自己的衣袖从她的手里抽了回来，“别拉拉扯扯的，你不怕被他看见吗？”
　　笑意有些茫然地问，“被谁看见？李穆尧，你怎么变得这么阴阳怪气。”
　　她说完之后就发现李穆尧变了脸色。
　　李穆尧冷笑一声，“我阴阳怪气，那你去找你的阳光少年吧。”

　　学校本来就是个容易产生八卦的地方，十七八岁本来就是对这种男女之事好奇异常。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被渲染的风起云涌。林笑意成为了谣言的女主角。
　　笑意不以为然，谣言本来就是来得快去得快。
　　只是事情并不如笑意那样所想，谣言越传越烈。凌致远性格本来就豁达开朗，听到谣言只是大笑，和笑意在一起照样一付哥俩好的模样，那样的毫无芥蒂，看在其他人眼里却异常暧昧。
　　林笑意忍受着一些女生在她后面窃窃私语，忍受着其他人看热闹的样子，甚至很多人都说凌致远初中的时候就有很多女朋友，没有一个时间是超过三个月，林笑意这样的很快就会被甩了。
　　笑意想就算凌致远是个花心大萝卜，那也不关她的事。他们只不过是好朋友。可是李穆尧却越来越讨厌她，她有感触。
　　她无意中发现，有人说到她和凌致远的时候，李穆尧总会一脸的不耐烦，一付被打扰了学习的样子。球场那次以后，她也曾试图与他交流，可李穆尧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淡，甚至是厌烦。就象他对待那些给他送情书的女孩子一样。笑意却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得罪了他。
　　颜小夏也用午休的时候来找过笑意，“你是不是真的和凌致远在交往？”
　　“怎么可能？你不会也相信那些谣言吧。”
　　“传得太厉害了。”颜小夏眨眨眼说，“你以前不是也说过他很帅嘛。”
　　“我那时纯欣赏而已，我和他只是很谈得来。你说这谣言怎么就越传越厉害了。”笑意一脸郁闷。
　　“谁叫凌致远是个帅哥呢，新闻价值也大啊，你小心一点，事情闹到老师那就不好了！”
　　一语成谶！
　　事情果然捅到了老师那里，老师將他和凌致远的位置调开了。毕竟快要高考了，事情闹太大，对大家都不好。
　　位置不在一起，笑意也尽量避免着和凌致远讲话，谣言渐渐就息止了。但是私下里，笑意 还是喜欢和凌致远聊天的，毕竟能找到一个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人太少了，他们都喜欢足球，都喜欢文学，在那样紧张又让人窒息的高三，能够偶尔和凌致远一起高谈阔论，一直都是让笑意觉得心情愉悦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