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饱没》李颜

36、阴魂不散

　　“你在这里做什么？”铃铛刚走到公园里就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司马绍。
　　司马绍斜睨了她一眼：“怎么，我在这里你也要赶我走？”
　　铃铛心情不好，懒得与他浪费口舌，环顾四周，出双入对你侬我侬，就剩这一张长椅上空了一半，好像特意为她留的。也顾不了那么多，从医院走回家，在家门口立了一会儿就觉得心烦意乱连门都没开就想着出来走走，走了这么久看到司马绍她才意识到脚发酸，她需要坐下来休息。
　　刚坐下司马绍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口干舌燥的铃铛无法拒绝，淡淡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喝剩的。”他说话声音不大，但铃铛可以听到。
　　铃铛喝完水就呆呆地坐着，司马绍也呆呆地坐着，两个人都像傻瓜一样没有焦距盯着前面的某一点，偶尔眨眨眼睛，显示着两个人并不是瞎眼的盲人。
　　突然司马绍两眼放光，拉铃铛的衣角，说：“我要吃那个花花绿绿的东西。”
　　铃铛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原来是冰淇淋。
　　她有些想笑却故意指着一个穿着鲜艳的大妈问：“你要吃的那个花花绿绿的是她吗？”
　　司马绍眼锋凌厉扫向她，她打了个哆嗦乖乖跑去买东西了。
　　他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说：“我看你已经没什么事了，都可以重新调戏我了。”
　　铃铛舔着冰淇淋嘟囔：“你能不能换个词？”
　　“不好意思，我词汇量匮乏。”
　　“那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出来散步。”
　　散步都散到我家附近了，你这步子可真大。
　　她故意问：“方主编家也在这附近住？”
　　“或许吧！”
　　铃铛搞不懂他这个或许是嘛意思，是该理解为他不知道还是该理解为我就是因为散步才走到这里来的呢？
　　她轻咳一声：“你快回去吧，天马上黑了，万一你找不到路了怎么办？”
　　司马绍望了他一眼：“我记得路，我还不想回。”
　　铃铛诧异：“那你想干什么？”
　　“说好的，牛肉面。”
　　铃铛捧着脑袋看司马绍吃完一大碗牛肉面，眨了眨眼睛问：“好吃吗？”
　　司马绍擦擦嘴，眼睛里露出浅浅的笑意嘴上却不以为然：“很一般，明天我们换家面店。”
　　“明天？”铃铛捧脸的胳膊立即放下捶着桌子，小小的脸上写满疑惑还有不满。
　　司马绍不悦道：“欠我的还想抵赖”
　　“可是，我还有……”
　　司马绍端正身子靠着椅背，怪异地盯着铃铛。
　　过了一会儿，被盯得长了一身毛的铃铛，忍不住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那你盯着我看什么？”
　　“我在看你为什么那样笨”
　　铃铛：“你……”
　　“像我这样的大师百年一遇，聪明的早就抱着大腿不松手，你倒好，一脸的不情愿，馅饼砸你头上都不知道吃，趁早饿死算了。”
　　“还没轮到馅饼砸到我头上，我就被人砸死了。说说吧，那天你是从哪里掉下来的，该不会你在飞檐走壁，脚下一滑就摔到我们家了？”
　　司马绍迈着大步走出几步，回过头来冲她竖了根大拇指。
　　铃铛吼：“明天几点？”
　　“司马绍比了六的手势，然后向公园的方向指了指。
　　她叹口气，连个傻子都搞不定，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刚走出去几步，店老板在背后大声喊：“喂，姑娘，你还没给钱？”
　　铃铛仰天长叹一声回去结账，本来有点郁闷的心情这下子被司马绍那厮全气没了。
　　“你的小女朋友呢？”司马绍拿遥控器抵着下巴，好奇地问。
　　方子言心不在焉地答：“医院呢，说是要寸步不离守着她的姐姐，我怎么劝都劝不回去。”
　　司马绍淡淡“哦”了一声，转过去继续看他的电视。
　　方子言瞥他一眼：“可怜的小朵儿，一口一个司大哥叫的多亲，可她那个司大哥抱着电视，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在医院能不能休息好。”
　　司马绍嗤笑:“这一点小事就把你担心成这样？”
　　“那怎么能是小事呢？”方子言有点着急，一屁股坐在司马绍旁边开始滔滔不绝：“杜朵在医院呆几天那也没什么，可是杜若那个身子弱没，这次又病的邪乎，我问过医生，医生也不知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就说她睡着了，几时能醒过来还不知道。你说她要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能醒来，那真没什么。那你说她要是一年两年还醒不过来，以我们小朵的脾气一定陪着她那亲爱的姐姐，那你说我这恋爱还能谈吗？我这婚还能结吗？”
　　司马绍问：“她俩是亲姐妹吗？”
　　“不是，杜若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不幸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公司，她不擅长经商，一直让杜朵的爸爸，也就是她的大伯打理公司。杜若和杜朵一直在国外生活，杜朵中学后就回国了，杜若一直不愿意接受父母的死亡，不想回来面对这个随时都让让她回忆起爸爸妈妈的地方。听小朵说那时候她离开杜若哭的嗓子都哑了，一直高烧躺在床上，后来杜若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好好陪自己的家人，等她长大了就会回国，到时候一直呆在她的身边。这电话接完之后我们小朵的病才好，也不闹了，开始每天都活得开开心心的。”
　　司马绍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
　　方子言推了他一下问：“你乐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