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斋》月影草芯

206、人员算是到齐

　　

　　~ 第 51 话 ~

　　

　　“那面镜子？……这么说你见过他了？那个男人？” 若尔贝拉追问。

　　“这我可没办法回答你，”我笑笑说：“给我镜子的人，并非你说的那个男人，但我也不能就此肯定的回答你，我没见过那个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若尔贝拉微皱起眉，也许我的话微缓了她的情绪，她眼中的烦躁与不耐似减轻了不少。眼神里的光，不知是希盼或是混着疑惑，她的眼眨也不眨的望着我，等待我的答案。“不过照你的说法，那面镜子真的在你的手中了？”

　　“那面镜子，正是你在此等待我的目的吗？”我微笑着不答反问。

　　若尔贝拉的神情仿佛恍惚了半秒，继而摇头，再摇头。

　　“不，那面镜子到底在谁手上，现在对我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本来也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想等的那个人……可是，现在我反到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等来的，是什么了。”说着她突然苦笑了起来。“不如……你告诉我，你能帮我做些什么吧。”

　　“没有人有能耐将时光倒回的。”我持续微笑：“如果你想要回到最初那段美好的时光，很报歉，我无能为力。”

　　若尔贝拉再次轻摇着头，“我是个很傻的女人，但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我只是想把这场无休止的闹剧，作一个了结。”

　　“了结？你是说亡魂的超渡吗？”顿了顿，我又用另一种平和的语气接下去道：“或者说，你想要的是一场‘真正’的死亡？”换句话说，即是：她在等待一个能够“消灭”她的人。

　　自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疲惫”二字就仿佛一个闪着金光的招牌般，标注性的展示在若尔贝拉无言的一言一行之间。若这不是她刻意而为的“做戏”，那么疲惫如她会一直持续杀戮的理由怕是只剩那一个了。

　　她一直在等待的，并非一个可以救她出这座深潭的人，也并非一个可以帮她摆脱故事中“那个女人”影子的人，而是一个高道行的除魔者了。

　　若尔贝拉抬眼看了看我，然后出乎我意料的露出了一抹哀伤的笑容。“很久以前，我其实就听说过，亡魂是不会‘死’的。它只会‘消亡’，成为真正的‘无’。超渡什么的，我真的不需要，我不需要什么所谓的‘来生的补偿’，我真的已经‘活’得太久了，也太累了，如果可以‘消亡’，那对我而言，也许真的很不错。但……”

　　“但，你虽然已经可以完全看透一切，却不能真的舍弃一切。你不能放下‘他’，尤其在你得知，他依然还在那女人手中的时候，对吗？”我淡笑着说。

　　若尔贝拉虚弱的点头。然后问：“你可以帮我吗？如果你能，我愿意为你一切事。”
　　我笑而不语。

　　也许是我不语的时间过长了，所以不仅引来了若尔贝拉焦急的眼神，同时也引来梅可心极力的紧握。啧，这丫头，真不出来她那纤细的胳膊，手劲还真是了得，不过她不晓得我手也是肉做的，会痛的吗？

　　忍不住以手反握回梅可心，随之是女孩的“哎呀”一声。我的轻笑出声，引来女孩怒瞪的眼。无视梅可心的抗议，指节轻叩了女孩的脑门的我，视线却一直落在若尔贝拉的身上。

　　“可以告诉我，外面的‘生门’，是谁做得手脚？”我问得似不在意。

　　“我看不懂你。”顿了好久，若尔贝拉才移开深深凝视我的眼光道。“我不晓得你的用意，不过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据外面的精灵说，不久前，这里突然来了几个人。那些人的组合说来也很奇怪，有妖魔，也有术师。那些人出现什么也没做，只是将一直设在这里的阵式改变了。我也不了解术师们那一套，所以也不晓得他们弄的，是不是你嘴里那所谓的‘生门’。”

　　“……那几个人中，是否有一个银发的？据说还戴着面具。”听到若尔贝拉的话，我突然问道。

　　“银发？”若尔贝拉眼带疑惑的再次瞟了我几眼，“没听说过。只知道那些家伙似乎本事都不小，精灵们很惧怕他们的样子。”

　　没有吗？也许是我多心了。

　　“那么，知道我的同伴在哪里吗？”没有继续抓住同一个问题追问下去，我转而问道。

　　似早已料到我的提问般，若尔贝拉笑了起来，带着些许得意的声音：“你果真还是忍不住问了呢，我还以为你不会提到他。”

　　“不要告诉我，他在你手里，也不要企图用他与我做些什么交易。事实上，我怕是你根本奈何不了他，才会将他引入迷宫的吧。”

　　若尔贝拉直到此时，才现出今天第一抹真正的震惊。“你……知道？”但她的惊愣依旧没有持续太久，数秒后，她沉声似自语般道：“你知道的果真很多。”

　　我笑了笑，没有接若尔贝拉的话，只是继续问道：“可以带我们去见他吗？如果你真想与我做些交易，怕是必须有他在场才好。”

　　若尔贝拉沉默的看了我良久，终于点头。然后，自她那紧裹的斗蓬里伸出一只手来。与其说那是只年轻女人的手，更不如称之为一节有着五个叉的枯竭干枝。只见那只形同枯槁的手指在贝床边的珊瑚柱上微转轻叩了下，立时，四周水波沸动，激流过后，在我们与她之间顿时出现了一个仿佛巨大漩涡的东西。

　　“迷宫的出口？”我轻声的笑问。

　　若尔贝拉轻哼了声，算是回答。

　　拽住了想要起身冲向那漩涡而去的梅可心，没有理会女孩投过来的质疑眼神。只是淡笑的望向漩涡边。

　　果然不出十分钟，莫问的身影便经由这扇“门”，出现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