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墨拾肆

5、5.罪

　　方场的角落，一群人坐在一起。他们中间站着的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牧师，左手拿着一个银色的镶有基督受难像的银白色十字架。他的右手上拿着一本线装的《圣经》。
　　“嘿，带面罩的，居然有人在这里布教。”“你相信上帝或神吗？”炎无惑停下手里挖土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烛葵。“你觉得呢？”
　　“不会。”白烛葵低着头，在心里补充，因为您就是神啊。
　　“阿葬，”魈看了一眼图纸，“还有多少米？”“还有三米，然后就可以与废弃的城市供水管道相连。”白烛葵淡淡地说。
　　“我总觉得那个牧师不是好人。”一旁放风的艾丽莎嘟囔道。魈看了她一眼。“哦？”炎无惑来了兴趣，“我很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所以说你还认为这个杀人狂是女人吗？
　　“唔，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有种正在猎食的豹子的感觉。”“炎无惑。”
　　“干嘛？”炎无惑翻了个白眼。
　　“那个牧师过来了。”
　　“……”炎无惑猛地站起，把其他人拉起来，以最快速度盖上亚麻布，然后在一旁笑得人畜无害。
　　“你们好。”牧师走过来，微微一笑。“您好。”白烛葵颔首。
　　牧师伸出手，炎无惑回握。牧师微笑，手暗暗使劲。炎无惑疼地皱皱眉。
　　“疼痛有益，先生。”
　　炎无惑嘴角微微起伏。“死亡才是人最好的归宿，不是吗？牧师先生。”
　　“是啊，炎无惑。”
　　这是宣战？还是合作？
　　皮鞋叩击地面，金属摩擦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液体滴落在地面上，一声一声，染上黎明的露水和冰冷。
　　晨光微熹，牧师从阳光和阴影的交界处走过，手里的《圣经》上的鎏金字反射着光。
　　炎无惑和白烛葵站在他面前。
　　“两位可有什么事吗？”
　　“你是谁派来的，”炎无惑状似不经意地扫过牧师的戒指，“主教先生？”
　　“炎无惑你还真是敏锐。”
　　“别打马虎眼，我敢肯定不是教皇让你来的。”
　　“因为教皇十七世是被你身旁的白烛葵杀的，不是吗？”
　　“Sebastian.*是你吧。”白烛葵盯着他。
　　“受人尊敬的？我以为你会叫犹大呢，牧师先生。”炎无惑冷笑。
　　“可你不是耶稣。你如果是耶稣，我应该是彼得才对。”牧师依旧微笑。
　　“扯了这么多，你依旧没说是谁派你来的。”炎无惑往下压了压嘴角。
　　“是神。”说罢，他向着朝阳的方向走远
　　“该死，那个神棍！”炎无惑看着走远的塞巴斯蒂安说到。“不，我想他不是这个意思，”白烛葵若有所思地说，“神，信仰，圣洁，目的。”
　　“三个联想词进行组合，就是某个人为了一个目的，给了塞巴斯蒂安一个信仰，并且这个人在他眼中是圣洁的。”*
　　“神。”炎无惑重复。
　　“或者说，”炎无惑在墙上画了个圈，“那个人对塞巴斯蒂安有救命之恩。”
　　“神……神，会不会是你呢？有人借着你的名义将他收之麾下。”
　　有趣。
　　（注：1 Sebastian 塞巴斯蒂安，意为受人尊敬的，是常用名。
　　2 这种方法有的侦探或警察会使用，是通过嫌疑人的话语的关键词联想后进行组合，推理。不过我不记得是不是了～）
　　“挖通了。”魈轻声说。大型的水道井展现在几人面前。
　　有风吹上来，白烛葵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这里，不是很像若见花死去的地方吗。”
　　不是很像，而是就是。
　　若见花死在从亚卡夏逃脱时走过的密道，死在他们现在即将要走的这条密道。
　　“带面罩的，花绮妙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在得到你的信任后调查你。”然后杀了你。
　　炎无惑挑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说了我永远追随你，首领，”白烛葵顿了顿，“越狱是花绮妙所认可的，所以我们可以得到帮助。”“so？”“但是她现在怀疑我是双面间谍。所以我要，”白烛葵再次顿了顿，“变成单面。”
　　一时相对无言。
　　“对了，炎医生。你觉得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出去看戏。”
　　“你们好。”Sebastian竟也在方场旁，看着厮杀的人与飞溅的血。
　　“我倒是好奇彼得你来干嘛，布教还是来祈祷上帝拯救他们。”炎无惑撇撇嘴。
　　“来为主的事业做奠基石*，顺便祈祷您工作愉快。”牧师笑得温和，当然，这在炎无惑眼里如此欠揍。
　　“我不打算把我的教堂给你，但我可以把这个带面罩的给你，免费。”炎无惑一脸“看吧我对你多好”的表情。
　　白烛葵默默地远离了炎无惑一步。
　　Sebastian 笑了。“不，不，不，他是你最重要的棋子。”
　　白烛葵眸色暗了暗。果然，还是这个结局。
　　（注：如果我没记错，《圣经》中耶稣把自己的教堂建立在彼得这个奠基石上。彼得是他坚硬的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