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月庄·轩辕卷》月朝夕

4、第四章：初行于洛阳

　　一路到洛阳，并不需要很长时间，他们慢悠悠也只花了五天就到了。

　　刚到城门口，就看到东方祈策马而来，看着他翻身下马，轩辕从车内走下来，月华和如梦接着下车。

　　瞪着他看了许久，东方祈才语带不满地问，“你这小子不好好呆在庄里，来这做什么？”

　　“言封说你需要帮忙。”轩辕委屈道。

　　“我需要的是帮手，不是你这尊活菩萨。”东方祈还是瞪他。

　　“我也能帮忙。”轩辕更加委屈地低下头，喃喃道。

　　手中抱着雪虎，腰间插着玉扇，一身锦衣华服，根本就是一个出门游玩的贵公子，而不是帮忙的人。

　　看着表情丰富的轩辕，东方祈不禁笑出来，一身温暖春白的他看起来风采飞扬，相较于那个整日只会躺于卧榻，顶着一张生不如死的脸，这样的轩辕才是原本应该有的轩辕，没有那场家变的轩辕。

　　“好了，别哭丧着脸，我带你逛逛洛阳。”东方祈笑道。

　　“我是来帮忙的。”虽这么说，之前丧气的样子已经全然不见，一副可以马上动身游玩的样子盯着东方祈。

　　“那逛完之后再帮忙如何？”东方祈也配合道。

　　“如此甚好。”轩辕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哈哈！”东方祈大笑，拍拍他的背，“有点精神不是很好？！”

　　“难道，你也被我迷住了？”轩辕展露他那风华绝代的风采朝东方祈微微一笑。

　　东方祈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纵声大笑。

　　“现在我终于明白他们所说的话了。”

　　“他们给你来信了？”他们的速度还真是快呀。

　　“是啊，比你早几天。”

　　“那他们是不是告诉你他们被我迷住了？”轩辕不肯放弃道。

　　两人边走边闲聊着。

　　“你小子少臭美，用你那些招去迷小姑娘，少用在我们几个大男人身上。”东方祈显然不买帐。

　　“是啊，我正准备先练习练习，好派上用场。”

　　“怎么？有中意的姑娘？”东方祈当他玩笑说着，不以为从没出过庄的他会有意中人。

　　“是啊。”

　　“真的假的？是谁？”东方祈相当惊讶。

　　“我的蓝色天空，我一定要找到她。”轩辕望着蔚蓝无云的天空，笑得温柔而且满足。

　　东方祈看着他，不知不觉也扬起嘴角，那是淡淡的，心满意足的笑，带着一丝释然。

　　月华和如梦跟在两人身后，看着洛阳的景色，心情从未有过如此的轻松与自在。

　　洛阳不愧是繁华大城，街道宽敞，人们衣着华丽，来来往往的行人好不热闹。

　　轩辕一双眼睛看不过来，恨不得多长几双。

　　月华和如梦也是如此，不过毕竟是女儿家，比轩辕收敛了点。

　　虽然他们看什么都稀奇，却不知在别人眼中他们更稀奇。不到半天时间，东方家当家——东方祈领着一个风华绝代的贵公子和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游玩洛阳的事就传遍大街小巷。

　　马车早已经谴回东方府，正午十分，东方祈带他们到洛阳有名的酒楼——凤仙楼，品尝当地的美食。

　　在凤仙楼的包厢里，轩辕将小雪虎放下来，让闷了大半天的它活动筋骨，小家伙一下地就迫不及待的东蹿西跳，嗷嗷叫起来，抗议着主人待它不好，让它闷坏了。

　　轩辕好玩地逗着它，虽然看上去有些疲累，精神还是相当好。

　　送菜的店小二来回总要看上轩辕和那小虎儿一眼，似乎感觉奇怪，却又觉察不出端倪。

　　现在的小雪虎与猫儿一般大，没见过雪虎的人也一定认不出二者的区别，就算感觉不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等下再玩，先吃菜。”东方祈像个父亲对孩子般对轩辕说道。

　　“祈，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庄？”轩辕自顾自的问道。

　　“不要叫得那么恶心，叫我东方。”东方祈浑身不舒服地说。

　　“祈，洛阳有没有叫什么庄的地方？”轩辕不理会他，又问道。

　　“地名吗？是山庄？或者是别庄？”东方祈强忍着那个恶心的称呼问道。

　　“凡是跟庄有关的你都列个单子出来，下午我去找找。”轩辕说。

　　轩辕还没拿起筷子，他面前就已经堆满了菜，月华和如梦依旧习惯性地照顾他，以他为先。

　　“那就多了，你要找什么？”东方祈问。

　　“找我的蓝色天空。”轩辕抱起小雪虎，吃着面前的菜，顺便也喂着它。

　　又来？东方祈忍不住皱眉，看向如梦和月华，两人只是浅笑不语。

　　“你有什么线索？”

　　“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庄’这个字。”

　　“就这样？”

　　“就这样，所以凡是和庄有关的都找一遍。”

　　东方祈不再问什么，思考着该如何安排下午的行程。

　　“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就可以，在洛阳城内不会丢，如梦和月华带回去帮你的忙，傍晚我就会回去。”仿佛看透东方祈的心思，轩辕如此说道。

　　“不行，我们要陪你去。”月华抢先道。

　　“是啊。”如梦也急急道。

　　“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去帮祈的忙，不然三人一起出来，什么忙都没帮上，言封会找我算帐。”轩辕半开玩笑地说，神情却是坚决的。

　　“这么大个人，丢不掉。”东方祈对月华和如梦说，“洛阳是我的势力范围，不会出什么大事。”

　　连东方祈都这样说，月华和如梦也只能默认。

　　拿着长长一串东方祈给的字条，轩辕正漫步大街，一路上找着字条上的地方。

　　左手长长的字条垂落随着脚步一晃一晃，右手玉扇随意扇动，依然是一身的锦衣华服。在马车上的这几日，月华和如梦将精湛的女红发挥到极至，甚至把所有的看家本领都搬出来，那一套套衣服比起京城最好的锦绣坊出的衣裳还要好上几分，配上奢华精巧的点缀物，整个人华丽到极点。再加上，左肩上趴着的小雪虎，长长的尾巴绕过颈项，搭在右肩上，还时不时卷起几缕黑发，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潇洒，如此这般，让人不想侧目都难。

　　经过的地方就有人以惊艳的目光望着他，每一个与他目光相遇的人，轩辕都会给予他浅浅一笑，尽管只是礼貌性的生疏而客气有礼的笑却让一些人不由自主地呆楞着。

　　这之中最让旁人在意的是，每到一个需要他停留的地方，他就会对肩上的小雪虎轻喃着什么，然后在它没有反应后又朝着下一个目标前进。

　　“这样找，比大海捞针的机率还要低。”轩辕边走边对肩上的小雪虎低语着，“紫辰他们也暗中找过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她所说的家人和庄到底指的是什么呢？还有师父和师姐……如果当初多了解一点就好了。”懊悔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又嘀咕道，“小虎儿，你说如果我把寻人启事贴出去，这样找起来会不会更容易？”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好笑地摇摇头。

　　“接下来……是绸缎庄……”

　　正当轩辕喃喃念着字条上的名字，找着所指的地方时，肩上的小虎儿动了一下，小声叫了一声后，一个蹬跳，跃下轩辕的肩膀，一溜烟朝着巷子跑去，转眼就消失不见。

　　“小虎儿……”轩辕连忙喊着追上，放弃原先的目的。

　　一路绕过几个暗巷，却在最后一刻不见了踪影，大街上此刻人潮汹涌，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而轩辕也无暇顾及，四处搜寻着小雪虎的踪迹。偏偏人声鼎沸，刹那间就淹没了他的叫唤声，人潮涌动，那一点白早就不知道溶入那堆人群。

　　轩辕在人群中穿梭，一路低头找着，根本没有发现此刻街上人潮汹涌的原因。

　　繁华的安阳路两边站满了好奇观望的人，挤不上前的只能在后面踮足了脚尖一跳一跳地看着，宽敞的路中间被隔离出来，不远处，一顶华丽的马车正由远及近。

　　马车上的人正是从京城而来的皇帝的第五个女儿——歌饮公主——传闻是皇朝中最美的公主，也是最得皇帝疼爱的公主。马车外华服彩鬓的侍女成群，威武勇猛的护卫成队，华冠丽服的仪仗成列，风光无限的宝马香车，处处尽是皇族气派。

　　突然，一阵小骚动从侍女群中传来，接着慢慢变大，仓皇得四处逃散的侍女，围上来控制情况的护卫，这突发的状况使得看热闹的人群反而安静下来，而轩辕也因为这突然的安静而注意到周围的变化，也才听到那引起骚动的主谋所发出的哀哀叫唤声。

　　看着不远处被护卫队追赶的小雪虎，轩辕想也不想立刻冲上前去。

　　“不要伤它！”轩辕大惊失色，为那差点被围剿的小雪虎。

　　小雪虎一看到主人，立刻就朝他飞奔而来，跳上轩辕伸出的手臂上，舒服地窝在他怀中，毫不知晓自己犯下的过错。

　　护卫队原想将此扰乱公主车队的刁民一举拿下，但因为看到来人那一身风华绝代的打扮与气质后，不由自主地犹豫下来。

　　衣饰发带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玉扇插在腰上，手上撰着字条，同时怀中抱着失而复得的小雪虎。如果有人说他是那位出宫游玩的皇子也绝不会有人质疑，甚至会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而此刻护卫们心中也正是如此猜测着，怕不是皇亲贵族，也是名门将相之后，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位公子，这只猫是你的吗？”护卫队长问。

　　猫？轩辕没有在意，也没有纠正，只是随口应道：“是我的。”同时，第一次看清楚眼前的场面。

　　“公子可知这是当朝歌饮公主的仪仗队？”护卫队长又问。

　　“在下不知。”轩辕不亢不卑地应道。

　　“公子的猫儿惊扰歌饮公主的仪仗队，可知是何罪？”护卫队长质问。

　　“在下不知。”相同的回应，相同的语气。

　　“你！”护卫队长以为轩辕故意刁难，发难了。

　　而他也的确不知，惊扰皇族有罪？有何罪？轩辕从不知道，也从来不需要知道。

　　“发生什么事了？”当宝马香车的帘子一掀，清脆果决的声音传来。

　　而马车内的歌饮公主清清楚楚地看到轩辕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为什么？轻纱蒙面的歌饮并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这个长相气质风度与自己所见过的截然不同的人吸引了她的心神。

　　“公主，就是此人的猫儿惊扰公主的仪仗队。”护卫队长如实作揖道。

　　轩辕朝歌饮轻轻浅浅地一笑，客气有礼地微微作了个揖，之后便不再看她，而是朝着怀中的小雪虎嘀咕起来：“小虎儿，这不是蓝儿，你刚刚是怎么了？”之后，埋怨地揉揉它的背。

　　“齐护卫，这难道还要劳烦公主给你指示吗？”歌饮公主的贴身侍女，也是唯一与公主同坐在马车内的人——古意出声道。身为歌饮公主的第一侍女，维护自家主子在她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她奉为生命的信条，而轩辕那淡然的态度在古意看来就是对主子的不敬，也是她绝不允许发生的事。

　　“公主？”齐护卫为难地询问。

　　“古意。”歌饮淡淡道，看了一眼她的贴身侍女。

　　“公主，那人太无礼了。”古意不服道。

　　“古意。”歌饮沉下声。

　　“是，公主。”古意只能狠狠瞪了轩辕一眼，不甘不愿地闭上嘴。

　　“齐护卫，此人看起来也不像闹事之徒，既然没发生什么事，那就算了，继续走吧。”歌饮对齐护卫下令道。

　　“是，公主。”齐护卫领命应声，接着便去整理队伍。

　　轩辕依旧轻轻浅浅一笑，接着便转身离去。

　　在古意放下的帘子完全遮挡了轩辕的背影后，歌饮才将目光收回来。

　　“公主，为什么要放过那个无礼的人？”古意依旧很不满。

　　马车接着启动。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人无礼？”歌饮好笑地反问。

　　“他一脸的淡然，好像什么事都与他无关的样子，看着公主也只是很客气地点点头，难道还不够无礼吗？”古意激动地指正。

　　“在礼仪应对来说，对陌生人客气已经算得上有礼，只是在京城看惯王公贵族对皇族的阿谀奉承，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罢了，这怎能算是无礼呢。”歌饮摇头无奈笑道。

　　的确是，看惯了听惯了所有人的阿谀奉承，一时间却在一个人身上看不到，反而觉得那是不正常的，是无礼的态度。

　　“那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呀。”古意的不满稍微有些平息。

　　“不要忘了我们此行来洛阳的目的，那人穿着不俗，气质高雅，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你难道不懂吗？”歌饮明显不想再对这个话题多说什么。

　　“是，奴婢知道。”古意那最后一点不满也消失殆尽。

　　车内安静下来，车队依旧前进，在歌饮陷入沉思不久后，马车就停了下来，直到听见门外齐护卫说着到了，歌饮才回过神来。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给古意一个眼神后，歌饮才优雅的起身，在古意掀开帘子后下了马车。

　　东方府。

　　礼部尚书东方祈在洛阳的祖传府邸，也是东方家先祖作为开国功臣而获得御赐的府邸，自然是气派辉煌，也是洛阳城最大最华丽的府邸。

　　“歌饮公主千岁。”东方祈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微微作揖道。

　　“东方尚书不必多礼，我是奉父王的命令以他老人家的私人名义来探望东方尚书，并将中秋之时的赏赐送来。”歌饮回礼道。

　　“那是微臣应该做的。”东方祈客气道，接着退开身，“公主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里面请。”

　　歌饮点头示意后便往府里移动，身后跟着侍女和搬着一箱箱赏赐的护卫。

　　富丽堂皇的大厅，琉璃灯罩光彩夺目，青花瓷器色泽光润，红木桌椅精雕细琢，精致屏风名画巧绣，比起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连住惯皇宫的歌饮和古意都不禁为这里的摆设赞叹起来。

　　“公主请稍等，微臣已经派人准备房间。”

　　“是歌饮突然打扰给尚书大人添麻烦了。”歌饮应对如流，公主该有的态度、礼仪一样不少。

　　两人刚入坐，仆人立刻奉上茶。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信步走来，对歌饮礼貌地欠欠身，接着对东方祈说道：“大人，有些事需要你处理一下。”

　　东方祈心领神会的起身，对歌饮道：“公主请稍坐，微臣去去就来。”

　　“尚书大人请。”

　　东方祈领着管家走出厅门。

　　“公主，这些人都是客气的有礼吗？”古意现在终于能领会在马车内歌饮所说的话。

　　“四大世家的人果然都是如此吧。”歌饮应道，也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

　　“四大世家？”古意不太明白，对于一直身处深宫后院的她们来说，皇宫之外的事恐怕都只能像听故事一般偶尔听听。

　　“四大世家是当初助先祖开国的元勋中唯一在朝为官的，而历代也只有当家的在朝中担当不轻不重的角色，表示一下对皇家的忠心，而大多数成员都只为十三月庄效力，连十六将军之后亦是如此。”歌饮解释道。

　　“还有十六将军？”古意越听越糊涂，这些事她可从来不知道。

　　“开国元勋有四大世家和十六将军，曦耀王朝如今拥有的辽阔疆土，足以威震周边诸国的军事力量都是靠他们得来的。建国完成后，原本他们都无意留在朝中为官，但先祖皇帝极力挽留。十六将军则表示既已平息战乱，需要的只是安邦的文官，他们作为武将留在朝中也无用武之地，舍弃所有兵权，连世袭爵位都不愿受领便辞官回乡。最后在先祖皇帝的千般挽留下四大世家才答应让历代当家在朝为官，以示他们与十六将军对皇家的忠诚。”

　　这其中自然也是因为皇家惧怕四大世家和十六将军功高盖主，如果他们都离去只怕后患无穷，挽留他们在朝也只是牵制他们的办法。

　　“原来还有这一段故事啊。”古意惊叹道。

　　“这只是一段小记载，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歌饮深思道。

　　这时，歌饮看到厅外的长廊上东方祈收起那面对她时，客气的笑容，得体的官腔，用着带点溺宠，又带点关心的表情看着他身旁那个一脸疲倦的人。

　　是他！歌饮一惊。

　　轩辕满面倦容，早上刚抵达洛阳就一直游玩，下午又走了大半天路，他的身体自然有些吃不消。

　　“祈，我好累。”轩辕仍然抱着小雪虎，带点撒娇的疲惫语气说道。

　　“谁让你这么拼命，非要下午就去找。”东方祈扶着他，无奈道。

　　“晚上不要叫我吃饭，吃不下。”

　　“嗯，如梦和月华就住你院里，你有事就叫她们，我今天有客人，晚点再过去看你。”东方祈交代道。

　　适巧，听到轩辕回来的消息而赶来的如梦和月华一脸担忧地朝他们快步走来。

　　如梦接过小雪虎，月华扶着他，管家一脸恭敬地领着他们往内院走去。

　　东方祈则折身往大厅走来，欲走进大厅的仆人与他述说着什么。

　　东方祈点头遣走仆人，走进大厅，对歌饮作揖道：“公主，你带来的护卫和侍女已经安顿好，殿下的房间也准备妥当，请随微臣来。”

　　“有劳尚书大人。”歌饮起身领着古意和东方祈离去，心中徘徊不去的却是关于轩辕的疑问，是什么人会让身为四大世家之一东方家的当家人如此关爱？

　　精致丰富的晚膳过后，歌饮和古意回到房中。

　　“公主，那人没有出现呢。”古意边给歌饮泡茶边说道。

　　她们好奇的是轩辕的身份。

　　“那人应该也是东方府的客人，但是以东方祈对他的态度似乎又不单单只是客人。”歌饮坐在小客厅的贵妃椅上说道。

　　“那会是什么人？”古意端过茶放在茶几上，接着便替歌饮按摩小腿。

　　“应当也是四大世家或者十六将军之后。”歌饮说，能让东方祈如此关切，就连同为四大世家的另外三位当家似乎都无法做到。

　　“关于四大世家在朝为官的当家，奴婢也见过，会是十六将军之后吗？”

　　“的确有可能，但是十六将军之后就连父王都不曾都见过，只是听说他们都只为十三月庄效力。”

　　“十三月庄！奴婢听过，现在后宫娘娘缤妃所用的胭脂香粉都是出自十三月庄，就连公主的也是。”

　　“嗯，十三月庄存在已有八百年之久，几乎和建国同时，虽然只是以花草和药材营生，不过却很神秘，除了四大世家和十六将军之后没有人能进入十三月庄，而且现任庄主也从来没有在世人面前出现过，传闻是因为身体病弱不宜出门，就连父王的寿宴邀请也只是请四大世家代为送礼出席。”

　　“连陛下都请不来吗？”古意很惊讶。

　　“是啊，有十几年了，连你都会有这种想法，也难怪父王会担心。”歌饮轻声说。

　　“陛下担心什么？”古意不明所以。

　　关于此行的真正目的，歌饮并没有告诉古意，父王虽是让她私下判断四大世家对于皇家的忠诚度，但是事情可大可小，而且言多必失，万一不小心泄露只怕会引四大世家不快，因此而有了真正的反叛之心，那可就得不偿失。

　　“没什么。”歌饮避重就轻说道，“只要那人还在东方府总会遇到的。”

　　古意点点头。

　　“对了，公主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看情况，父王也没有说一定要什么时候回去，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游玩一下。”歌饮笑道。

　　“真的？！”说到玩，古意顿时精神百倍，自小在宫里，这是第一次有机会随公主出宫，说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又怎能不好奇。

　　“嗯，明天就计划一下出游的事。”

　　“是，奴婢遵命！”

　　洛阳城外十里亭。

　　三位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异邦人正在休息，看上去像行商的人，与人数相等的马匹背上都驮着好几个布包，里面像在装着一些质地柔软轻便的东西。

　　“公子，洛阳就在眼前。”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大口喝着兽皮壶里的水，豪迈地说道。

　　“我好像可以闻到美酒的香味，看到美人的身影。”被称作公子的年轻男子是个有着尊贵气质的美男子，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神往道。

　　“除了满嘴的沙子就是满眼的黄土，属下还真没看到美酒和美人。”另一个身高体壮的青年道。

　　“息夫，你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没啥情趣，又缺乏想象力，还少了点幽默感，总的说来就是很无趣的一个人。”美男子表情丰富且生动地总结道。

　　“哈哈！！”爽朗的笑声突地扬起。

　　“苍穹，很好笑吗？”息夫脸色难看地看着那个笑得满脸是牙，还很不文雅的把水喷得到处都是的人。

　　“哈哈！！公子说得太绝了，而且一针见血！”苍穹依然不客气地说。

　　息夫很想动手揍人，但是碍于苍穹是他长辈的身份而只能强忍着自己生闷气。

　　“苍穹，你笑得太难看，那满口的破牙也好意思笑得人人都看见？我劝你进了洛阳城可要收敛一点，把本公子的美酒和美人吓跑定不饶你。”美男子又是损人不带脏字的朝另一人开涮。

　　“公子，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虽不敢和公子相比，好歹我也是不缺美人相伴的魅力男子。”苍穹不服道，在家时，他可是夜夜醉卧美人膝呀，难道进了这洛阳城就会不一样？

　　“是啊，高龄的魅力男子。”美男子丢下话，牵起自己的马，朝美仑美幻的洛阳漫步走去。

　　“公子，等等……你说……”苍穹连忙牵马跟上，仍不忘申明自己仍魅力有余。

　　息夫最后跟上去，显然因为苍穹受气而平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