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蓄谋已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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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朝仓薰终于不再是踩着他那辆堪称为“老婆”的自行车，夏实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流逝的街景，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整个东京都已经进入了圣诞的浓厚氛围内。
今年的初雪虽然不是在圣诞夜下的但也已经足够，街道上的雪早在深夜人静的时候被清扫一空，露出了深色而坚硬的地面和硬质铺装，只有在绿化地边上还会有少量的积雪，在明亮斑斓的灯火下也早已黯然失色。街道上的行人很多，多是情侣一类的两两结伴，其实一年中多数的节日都如同圣诞一样，也不过是变相的情人节罢了。
朝仓开车的同时偶尔会偷看一眼夏实，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窗外，流动的灯光在她脸上闪现又消退，虽然他们走出工作室时天还是明亮的，这会却已经黑沉了，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的早。在黑暗的背景下，夏实的脸在玻璃窗上更加清晰，同时变得清晰的还有他窥视的目光，于是他又连忙收回了视线，专注在开车这一件事情上。
圣诞夜的晚餐当然不可能是临时起意，朝仓从一周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当他知道夏实在冬假的前半段依然会留在东京时。提前订好了极难订到座位的餐厅，向家里借了车，虽然一成年就考取了驾照，但是驾照一到手就被他丢进了抽屉黑暗的角落里，只有老妈需要他做苦力时才会坐上驾驶座，所以像今天这样借车的机会当然不多，又是这么特殊的日子，妈妈和姐姐的逼问自然少不了，但他还是很有骨气地一个字也没有说。
当她从地下车库里出来站在某家高级餐厅的大门口时，她便已经透知了朝仓的所有心思。朝仓与侍者确认好了预定的座位，转身要带她进入餐厅时却见夏实直直地看着他。
“我可没有准备圣诞礼物啊。”
她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朝仓看了她两秒，忽然咧开嘴露出他八颗漂亮的大白牙。
“我又不要你的礼物，更何况，这是……”朝仓说了一半又不往下说了，掐了话头拉起她的手臂就往餐厅里头走，“先进来再说吧，堵在门口其他客人可要投诉了。”
夏实被他拉着，跟随着领路的侍者上到阁楼上，朝仓订的位置刚好在阁楼边上，能够俯瞰到整个一层的餐厅以及正中央抬高的演出台，可以算得上是全餐厅最好的位置了。朝仓放开了手，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椅子，她脱下了大衣放在一侧然后慢慢地坐下。
灯火美酒，不得不承认朝仓确实下了不少功夫，当她吃完主菜后，趁着间隙他拿出了一只精致丝绒的小盒子推到了她的面前，正在喝着水的她不由地呛了一口水。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怎么知道的？”她没敢接过那个盒子，只是看着他问道。
朝仓笑了笑：“这种事情很容易知道的吧？难道生日礼物你也不收么？”
夏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只首饰盒，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道了谢，朝仓微微向前倾了身子，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催促着她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那仿佛犬类一般闪耀着期待的目光实在不忍辜负，夏实只好拿起那只盒子轻轻打开，深蓝色的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只精巧美丽的玻璃鞋吊坠，淡淡地闪耀着光辉。
夏实讶异地抬头看他。
“这……这是你挑的么？”
“怎么样？喜欢么？”
“啊，喜欢是喜欢……”夏实讷讷地回答着，这个家伙的眼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像是朝仓这样的男孩应该是不会挑女孩礼物的那种类型。
朝仓像是松了口气般爽朗地笑起来：“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呢。”
“不，我很喜欢，谢谢你。”这也是她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朝仓还想说什么，夏实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震动声将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令夏实感到意外的是，上头显示的名字竟然是水户真希。
在此之前她们虽然相处还算是愉快，但是并不太常用电话直接联系。
夏实犹疑地接起了电话。
“啊，夏实姐姐，抱歉，没有打扰到你吧？”
“晚上好水户，有什么事么？”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要问候一下……夏实姐姐现在有空么？难得的圣诞夜想邀请你一块出来玩呢。”
夏实看了一眼朝仓又略带了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啊，现在的话正在和朋友吃饭，所以……”
“不，没有关系的，抱歉打扰到你的晚餐啦，那我就不打扰了。”
“嗯，谢谢你的邀请。”
“下次有机会的话再一起吧，啊，对了，提前说一声，生日快乐。”
夏实一愣，她着实没有想到会收到来自于水户真希的生日祝福，一时间也想不起要深究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只能有些结巴地道了一声谢谢。
放下了电话她还有些愣怔，朝仓偏头看着她问道：“是水户那个小子么？”
“不，是他的表妹，水户真希。”
“啊，是那个女孩啊。”朝仓恍然大悟道，“你和她也很熟悉么？”
夏实简单地将他们之间的渊源讲述了一边，朝仓摸着下巴猜测道：“这么说的话，大概也是水户那个家伙拜托了表妹来邀请你的吧。”
“也许是吧……”
其实在国中二年级之前，她每年生日能够收到的礼物并不多，除了父母之外，还有就是柳生一家会认真地为她准备除了圣诞礼物之外的额外一份礼物，而过了二年级之后，每年到这一天的礼物就会剧增，但不管是谁送来的礼物她都会珍惜地收下。今年是她在东京过的第一个生日，虽然已经过了在意礼物与生日蛋糕的年纪，但是能够收到祝福的心意她依然很开心。
手指在来电列表里翻动，最后又在某个名字上停了下来。今年应该还能收到来自于他的生日祝福吧？夏实想起去年柳生的礼物是一双他亲手织的手套，自己还调侃他预定了下一年的礼物是要一件他亲手织的毛衣，但她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天知道织出件毛衣有多困难，反正某一年她曾经尝试过想要织出一件来送给柳生，最后只能得到一条歪歪扭扭的围巾，甚至都不敢送出而不得不临时准备了另一件礼物，不过柳生还是连同她那丑的不可见人的围巾一块收下了，并且也有在认真地使用，当然最后的结局是被她要了回来拆了重新织了一条。
想到这里笑意忍不住爬上了她的唇角，却看痴了坐在她对面的朝仓，夏实这样温柔的神情几乎不曾在别人面前展现过，朝仓也不是那么愚笨的家伙，瞬间便明白了她此刻在想的人是谁。
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结束了晚餐过后两人又在附近的商业街上走了走，但是早被情侣们攻占的街道上两人实在有些格格不入，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散步的念头，朝仓开了车将夏实送回了住处。
熄了引擎后的车里安静地令人无措，夏实深吸了口气，解开了安全带。
“今天晚上真的很感谢。”她转头真诚地说道。
她的眼里仿佛有天上的星辰，朝仓有些自嘲地想着，却是自己永远都抓不到的落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星辰。
“嘛，别这么说嘛，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啊。”他用欢快的语调说着，夏实低头浅浅地笑了笑。
“真的很谢谢你……那我就先回去了，晚安。”她说着便要打开车门，却被朝仓忽然间拉住了手臂。
“那个……”
他不再是轻松的模样，反而带了一点恳切与希冀，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要一个回礼么？”
“啊？”
夏实眨了眨眼，看着朝仓倾过了身子，她惊怔着，却被困在了副驾驶狭小的空间里，朝仓的身子才越过扶手箱又停了下来，似乎挣扎了片刻，最后只是扶起了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她背靠着车门，还未回过神来，朝仓略带着苦笑道：“抱歉呀，吓到你了，这个就算是回礼吧。”
滚烫的温度还留在她的手背上，她定了定神再次道了别，开门，下车，外头的冷空气让她瞬间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朝仓目送着她走进公寓楼中，最后消失在电梯门背后，然后趴在方向盘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笨死了。
夏实走出了电梯，从包里翻找出钥匙来，还未完全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的她走到家门前，呆呆地站立了两秒，然后才将钥匙插入钥匙孔中。
还未来得及将房门打开，她却听到了咔哒一声，那是她身后的柳莲二家的房门，按理说柳已经回了神奈川，现在家里应该没有人才对，她不由转身向背后看去，却看见从温暖的灯光中走出来的人，一时间以为自己晃了神。
柳生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深色的西装裤，脚上踏的是柳莲二家的居家鞋，一手还扶着门正看着她，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说道：“那个……欢迎回来。”
“你你你……”
你怎么又在这？！
柳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又道：“你……吃过饭了？”
“不应该说这个吧？你怎么在这里？”
“我……”
柳生难得地结巴了，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夏实正要开口，包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她翻出了手机转身接起，是朝仓打来的。
“朝仓？怎么了？”
听到夏实说出这个名字，柳生微微皱了皱眉眉头。
“啊，不，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没事吧……我看你上去很久了，但是房间里的灯一直没有打开。”
原来他一直在楼下等着确认她安全到家，夏实不由温和了语气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已经到了，就是还没来得及开灯……”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嗯，好的，谢谢你。”
夏实正说着，无意间向身后瞥了一眼，却发现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不由骇了一跳，忙倒退一步。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晚安。”
“啊，嗯，好的，路上小心，晚安。”
她才挂断了电话，柳生就开口问道：“晚上是和朝仓桑一块吃的饭么？”
夏实瞪着眼睛，有些莫名。
“嗯，是啊，怎么了……”
柳生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隐忍了下来，夏实第一次在他的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却又不知他为何会如此。
“你……话说回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2.蓄谋已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