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圣诞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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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莲介打了个激灵，顿感不妙。
通常情况下夏实都是直接称呼他为“相叶”，而不会叫他“相叶君”的，而当夏实这么称呼他时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事引起了她的不满，语气越是温柔，不满越是强烈。
现在的夏实笑得比往常都要温柔。
他说错了什么？思考了一下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自觉没有什么问题，这样看来问题应该就出在他即将要介绍的这对水户兄妹身上。
相叶几步将人领到她跟前，心里的玩味先按下不表，面上依然自然地接着夏实的话，目光却不放过三人间的任何一点异样。
“晚上好，诹访桑，最近很常见面呢。”水户将司是个很好懂的大男孩，几乎所有心思都能够直接从他那白净健康的脸上读出来。
夏实笑着挥手打了个招呼，目光自然地转移到他身边的水户真希身上。
“又见面了。”
“叫我真希就可以了，免得和我这个苯表哥混在一起。”水户真希亲切而熟稔地道，相叶反倒意外地在两人之间游移，夏实为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两人的关系。
“日本还真是小啊。”听完夏实的解释，相叶感叹道。
“是啊，我也觉得呢，竟然这么多年后还能在东京碰上，也算是有缘。”水户真希笑着，眉眼弯弯地如月牙一般招人喜欢，看着她的模样夏实忽然对自己的敏感感到羞愧，她只是自己单方面甚至都无法搬上台面的假想敌而已。
四人在一张角落的小桌坐下，水户将司与相叶莲介两人显然对她们两人儿时的事情十分感兴趣，但实际上夏实与水户真希直接接触的机会并没有那么多，如果一定要谈的话，就避免不了要谈论上柳生。
这是件很怪异的事情，与两个完全不同交际圈的人通过另一个人的嘴说起关于她埋在心底最深的那个人的过往。
甚至于说起一些她都不知道的往事。
不过关于柳生的话题并没有延续太久，因为一通电话的介入，水户真希看了一眼屏幕，拿起手机说了声抱歉便到没人的角落里接电话去了。
水户将司忍不住玩笑似的抱怨道：“最近晚上经常这样打电话呢，我都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恋爱了。”
“哦？妹控发作了？”相叶莲介调侃着，喝了一口啤酒，“不过我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表妹，我也不想她被外面的野男人抢走呢。”
水户将司笑了笑：“不过她从小的眼光就很高，如果能被她看上的男人我大概也会认同的吧。”
夏实听到这话立即想起了柳生，又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将什么都往他身上联想。
相叶瞄了她一眼，笑着道：“不来点酒么？喝饮料多没意思。”
“我还是算了，况且被警察发现了大叔会很头疼的吧。”她真算起来离二十岁还有四个月，并没到能喝酒的时候。
相叶耸了耸肩，三人又闲聊了一会水户真希才回来，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抱歉着。
“不好意思久等了。”
相叶调侃着道：“难道是男朋友来查勤了么？”
水户真希腼腆地笑了笑，那样少女的笑容不论是谁都一定见过——当一个女孩谈及她的心上人时，即便不用多么细致观察也可以轻易感受到由她身上散发出的甜蜜的气息。
“当然不是，只是一个朋友。”她否认道，目光有意无意地瞥过夏实。
“哦？是么？”
相叶看起来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又接连问了几个犀利的问题，都被她一一躲闪了过去，不得不承认水户真希真的是个聪明极了的女孩，就连相叶莲介这种能够凭借一张嘴能让最刁钻严苛的导师将期末出题范围心甘情愿双手奉上的家伙都无法从她嘴里套出半个字来，夏实在心里暗自佩服着。
一个晚上的谈话还算愉快，联谊结束时水户将司主动请缨送夏实回家，虽然她也可以自己打车回去，但是敌不过水户兄妹俩的双重攻击，最后还是松了口，坐上了水户将司的私家车。
夏实独自坐在后座上，水户兄妹两人在前头驾驶室中，路上偶尔聊上两句也没有更多的话，直到下了车后水户真希才跟下车来送她到了电梯口。
“真的不用送到这里，你快回去吧，别让水户桑等久了。”夏实转身背对着亮着的电梯钮对在她面前的水户真希说道。
“没关系的，我想跟夏实姐姐多相处一会嘛，这么多年没见了，上次在赛场上也没有机会好好叙旧，好不容易有今晚这样的机会。”水户真希眨着她那对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笑得像邻家妹妹般可爱，反倒是夏实听了她的话有些尴尬，好在电梯很快就到达一层。
“那么，再见。”
“嗯，晚安。”
水户真希的脸消失在电梯门后，夏实不知为何在心里松了口气，总归还是不太适应和她相处。
水户真希也转身向门外走去，掏出了手机一边摁着一边回到了车上，等她系好了安全带后水户将司才将车启动。
她冰凉僵硬的手指在车内温暖的空气里迅速柔软起来，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而熟练的摁着，只见她写了简短的一封邮件发了出去。
『已经顺利到家了，不用担心。』
没过许久便回来返信，屏幕的光亮莹莹地打亮她的脸，她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在昏暗的空间里变得更加具有吸引力。
『好的，麻烦你了。』
她又快速地回复了什么才将手机盖在了膝盖上，转头向窗外，车窗上不断向后移动的灯火模模糊糊地投射在她脸上，在夜霭中朦胧暗流的景物和她映在车窗上的影子消融在一起，眼神的聚焦说明了她并没有在看任何东西，只是放向了漫无边际的地方，水户将司抽空瞄了她一眼。
“怎么了？看起来你今晚心情不错呀。”
水户真希淡淡地笑了笑：“是啊，总是有好事发生。”
水户将司不甚明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又问道：“因为诹访桑么？”
这回水户真希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她倒影的眼睛同灯火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夜空里飞舞的萤火虫般妖艳而美丽。
再一次遇上柳生比吕士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意外，她甚至想要祷告上帝来感谢对她的怜悯，自小学毕业之后她便决定让那个男孩只活在她的记忆里，当她以为两个人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过去的自己太过弱小与狭隘，仅仅只是东京与神奈川的距离并不能阻碍她从未停止过的思念的增长。
当她从表哥的口中听闻从神奈川来的柳生选手这件事时，她仿佛受到一记重击，回忆的闸门被那个简单的名字打开，情感的洪流瞬间将她淹没，她曾经偷偷暗恋过的男孩又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能不抓住？
流动的夜色里，她暗自下定了决心，紧紧的捏住了膝盖上手机。
暑假转瞬而去，然而夏天的影子直至十月下旬才真正遁去，今年柳生的生日夏实只是为他寄去了一份礼物，祝贺的电话在午夜零点时被阻断在了城市交错的电波中，她十几年来第一次没有作为第一个与他说生日快乐的人，感到有些低落，而在那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大概距离真的会产生错觉，心中的情感随着时间并没有被消磨，反而不停增长，像雪球一般无限膨胀，胀得她几乎要爆炸，只有在忙碌的学业与工作中才能让她暂时忘掉这件事情。于是她埋头忘我地投入到其中，等到她如同在冬眠中觉醒过来的时候，时间轴已经移动到了冰天雪地的十二月，今年的气候尤为怪异，被延长的夏天倏然掐断，金色的秋叶还没来得及落光，一夜醒来就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此时距离圣诞节以及她的生日还有两天。
能在圣诞节这一天过生日是她从小以来都被大家羡慕的一点，因为这样她就能在同一天收到两份礼物，连祝福都是双份的，不过今年的圣诞节她依然要就在东京，为了完成自己额外申请的课题，当学校已经开始放冬假时，她依然忙碌地往返与教学楼与工作室。
柳也在冬假开始时返回了神奈川，于是每天晚饭的地点就变成了工作室，吃饭的对象也变成了从南方回来后再也没能白回来的朝仓。
“今晚想要吃什么？”
夏实依旧埋头在屏幕背后，键盘声从两个小时前就没有停止过。
“叫份外卖吧？”
朝仓探出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认真的么？”
“啊……怎么了？”
感觉到面前的灯光被一个巨大的阴影挡住，夏实这才抬起头来。
“今天可是圣诞夜诶！你打算这么凄惨地度过么？”
凄惨么？夏实的脸上明显写着无所谓三个大字，朝仓忍不住想要扶额。
“你简直要变身女超人了，这个学期开始就拼命得可怕……”说着他伸手将她显示器的电源一关，瞬间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喂！”
她忍不住不满地叫到，伸出要再次打开屏幕的手被朝仓成功拦截。
“今晚好好地出去吃一顿，圣诞夜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地打发。”
朝仓义正言辞的模样让她一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档朝仓已经为她收拾好了东西，提起她的包又将她从椅子上拉起。
“走，小爷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圣诞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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