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在唱无忧》尚延

10、前尘误今月

　　阿许【我以为慕容凤只是个美好的过客，给我的人生添些颜色，留给我些想象甚至遗憾。从未想过他会把自己的心一直留着一个属于我的位置，把我好好的放着，让我安然的住着，这种感觉，比天天吃软玉糕还好！】

　　慕允儿子百日宴这日，慕允暗中庆幸，终于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杀了慕枕安，而他给的这个理由又是多么不可辩驳。。慕允早已让护卫乔装侍者仆役在宫中，又命弓箭手在楼阁之上。今日，不光是儿子的百日宴一喜还有终于可以一除心头之患二喜。他穿了一身红袍，红的刺眼，红的心安。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三提改立世子时慕枕安仍旧不言语。不像下人回报一般。

　　慕枕安和尚亹亹两人步入广逸宫行礼之后坐于席上，慕允不知慕枕安何时会动手，只好提着心受了各方之贺，又看了歌舞。此时，慕容凤翩翩步入厅中，行过礼说“城主喜日，赵国特奉上一礼，愿依附凉城助城主称帝共取天下。”慕容凤此话一出，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不知道，宗主国就是被赵国赶至南方，赵国几次攻凉城不下，转而招付凉城，凉城当然不会同意。后来赵国也只闹嚷不多时，便被崛起的晋室打压。但凉城的官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慕容凤是赵国的人，还依附凉城，难不成城主叛国了？

　　慕允也是茫然，挥袖平息议论。“休要胡言，你不是宗主国的遗民吗？怎可妄称赵国人？”

　　慕容凤折扇一开说道“赵国国如今境况城主也知道，被晋室转头欺压，不敢还手、我们国主修书几封想到凉城中暂避且愿送给十座城池给城主，可城主却不给回信，若我不说自己是宗主国遗民，凉城如何容得下我？上次城主邀我进广逸宫，可城主却早早离席，我们国主知道，城主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让我若是两月为限还不回信，就让我同意城主所说的，愿尊城主自立为帝，并把赵国国国都相让。”慕容凤说完，官员坐不住了，虽不敢明说，心中都骂城主狼子野心。但终究各个担心的还是安稳日子得续几日。

　　“胡言！我几时做过？”城主气极，站起来指着慕容凤。

　　“城主难道没有支会凉城官员百姓？难道这在座的人还不知道？”然后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城主许诺，若他安然称帝，定不会为难赵国国，如今形势各位都知道，赵国晋室独大，还有几个小国，而晋室却越来越强，城主要自立，首先要有一个强有力同盟，赵国此时有求于凉城，自然是首选。且你们的官位。。。”慕容凤挑眉拖延故意不说，这可让这些安逸惯得官员心中更气。

　　“凭你一面之词，如何做数？”城主定定神。

　　慕容凤不慌不忙从袖间取出几封信，拿给各位看。那是慕枕安模仿慕允笔迹所书。

　　“城主，上面所写可是真的？您真要自立为帝弃凉城于不顾？”

　　“城主，您忘了赵国国与我们有灭家灭国之仇吗”

　　“城主，岂可为你一己之私！”

　　官员个个起来直谏。遇到这种可能危及性命的事，各个都成了冒死直谏的忠臣。

　　“荒谬荒谬。”城主看着混乱的局面，坐在椅上直说荒谬。

　　“城主，我愿放弃世子之位做一平民，改立您亲子为世子，愿您收回此意。”慕枕安适时上前说。

　　“但若城主依旧执意，那我便不顾及情面，”慕枕安作势要拔出佩剑。

　　城主站起身指着慕枕安说道，“你，你要反吗？"
　　“为凉城，为将来凉城千百基业不灭，我赔上性命也不会坐视不理”然后走上前去。

　　城主突然明白慕枕安和慕容凤的意图，“来人啊，拿下世子。”令一下，乔装的护卫拔刀上前，在楼上的弓箭手也拉弓准备。

　　“哈哈，原来城主早已有备要杀了世子以表心意。”慕容凤此话一出，官员看看弓箭手和乔装的护卫，知道城主不仅要叛变还要借机杀了世子。纷纷下跪。而那些所谓的护卫，早已让尚亹亹进宫时换了人进去，所以纷纷放下刀，跪在慕枕安脚下，“愿追随世子。”

　　“你们，你们。。”城主面对此景，觉得回天无力。

　　而那些弓箭手看这情景，也知道该听谁的，以后为谁效力。纷纷放下弓箭。

　　慕枕安走至慕允面前低声说“你当年杀我全家，以为我不知道吗？如今你已是众矢之的，你知道该如何做。”

　　城主看着慕枕安，这个少年，把他玩弄于股掌，他哈哈大笑，说“这位子，还是被你给夺了，我认了。”

　　那些官员看城主这幅样子，全都畏畏缩缩。不敢吭声。

　　“我勾结敌国在先，谋杀世子在后，无颜在掌凉城之主，今日，传位与。。。世子，慕枕安。”他这么一说，那些官员立刻跪倒一片喊着“恭贺新城主。”

　　慕枕安则与慕容凤相视一笑。“今日起，将旧主慕允幽禁于广逸宫，我，慕枕安，将于世子府掌凉城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慕容凤今日起在凉城出入自由，他人不可非议。”

　　底下的官员只能一口一个遵命，谁敢说什么？虽然聪明的已经转过弯，这慕容凤怎么会突然来了广逸宫也无人拦住，又怎么会把国主和自己国家苟合之事当众人知面讲出，分明是一个圈套，但城主安排的弓箭手又直指慕枕安，大有杀了之意。刚想出言，就被慕枕安心腹官员用匕首抵住，立刻闭嘴。反正这是慕家的事，谁当城主还不一样，这样的事情说出去百姓也会信。不如换个城主。至少，保的了自己的命，跟谁混都一样。

　　第二日，慕枕安便安排了人在议事时说出当年自己父亲被杀之事的蹊跷，顺理成章开始为父昭雪，拿出父亲部下沈蔚自缢前交给他的信。那些聪明的赶紧要求慕枕安杀了慕允。慕枕安却没有同意，只说慕允也抚养自己多年，自己不可如此狠心。如愿以偿轻松赢得仁孝之名。百姓自然也傻呵呵的欢喜有了个贤仁的城主。慕枕安议事之后去了梅夫人处，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跪在慕枕安面前求他放过自己的儿子，自己甘愿代儿一死。慕枕安却摇摇头，把她扶了起来“我知道你并非想进这广逸宫，我不会为难你们母子，毕竟，承儿是我的弟弟。你们安心留在这里就好。”梅夫人又跪下给慕枕安叩头。

　　慕枕安拂袖离开，去见了慕允。

　　“如今你得意了。”慕允冷冷的说。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为父昭雪。我不会像你一般赶尽杀绝杀你的儿子，但你，必须死。”

　　“死前让我看一眼承儿。”慕允又看看慕枕安身后的沈炽，自己早就输了。。。

　　慕枕安点点头。让沈炽放下毒酒去接来梅夫人母子。

　　慕允抱着儿子，承儿冲着他笑，他看着那笑，心中却起了杀意。他活着又有何意，迟早会被慕枕安给杀了，若是慕枕安有了儿子，那还是要死，他杀了他全家，他怎么会容下自己的儿子？与其到时死，不如今日一起随他而去。。慕允猛地抽出一只手拿起毒酒喝灌下，摔碎杯子，就朝承儿脖子划去。沈炽冲上一剑刺去，挑掉已接近还在笑着的小娃。慕枕安随即抱过承儿。

　　“你真是，丧心病狂。”慕枕安看着毒发的慕允。觉得留他的全尸真是枉费自己的心。

　　慕允已支撑不住无力的跪在地上，嘴角渗出紫红血液，挂着讽刺却又有解脱的笑，“你娘错嫁慕则受尽心中苦楚，我只。。。只是不甘心。。。”

　　“快告诉我灵兽血毒的解毒之法，快！”慕枕安喊着。本想以姓名威胁慕允说出，可没想到他会抢过毒酒一饮而尽。匆匆跑来的大夫却摇头告诉他结果。
　　慕允缓缓合眼，但他却舍不得，舍不得再也看不到那个早已埋入六尺荒土的女子，舍不得眼前的过去。闭上眼，就该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了吧，就再也记不得了吧，这是最后一次想起她，最后也是唯一一次敢正视那些过去了吧，甚至连故事也算不上。。那是多少年前了，他知道自己要娶一个叫灵月的女子时。。又是什么时候，他的心错付，却只能告诉天下自己的新婚妻子暴卒，给了她新的身份嫁给自己的二弟。原以为她会开心，却不知她也被谎言包裹，连死，那个人，他的二弟，也不愿意与她合葬。只是这些事，再不会有人知道了。

　　慕允嘴角勾起最后一抹笑容，似乎耳畔响起无忧调，他为她学会这小调，他把慕山改为无忧山，是否是个错误。。而他也累了，灵月，你是否已经有了下一世，千万，别让我碰见你，千万，别让我再爱上你。。。

　　慕允最终还是合上了眼，没有一丝不舍，仿佛是种解脱。

　　“罢了，葬了吧。”慕枕安摆摆手，走出屋子。
　　梅夫人接过承儿，小娃吓得哭起来。把慕枕安思绪拉回。“大夫。”承儿脖子上被划了一道，不深也恐怕要留下疤痕。

　　“我寻天下名医也不会让他留下今日一丝痕迹。”慕枕安说完拂袖离去。。。梅夫人看着慕允被抬走，呆坐在旁，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是心坠到了无底深渊，只有一丝缝隙可以呼吸。。。她只是个进宫不久的宫女，去给慕允上茶时，慕允却差点打翻茶杯。说着月儿，你回来了。她吓得连忙下跪，说自己是新进攻的宫女，叫梅阿颜她不敢抬头，却也听见慕允说那个名字不好，以后该做梅如月。。。。后来，她就成了他的夫人，知道了一个叫灵月的女人，但她也只是知道这些了。。。

　　慕枕安回到从前世子府如今的城主府，在花园找到尚亹亹，她坐在亭中望着池水出神，慕枕安走到她旁边，“你来了。”尚亹亹浅浅笑着。“嗯，如今我已是凉城之主，今日起，你就自由了。”

　　“明日你将正式即城主之位，我不要自由了，我要你封我为凉城圣女，赐我永居无忧山。”尚亹亹站起来，看着慕枕安，她也看到慕枕安眼中的惊讶。

　　“这是，为何？”

　　“若你赐我自由之身，我就算出城，那个乱世，我又有几成把握找到他，若他，不在了呢？我若成为城主正妃，一生都要顶着这个头衔，尚家也会被重新搅入纷争不得安稳。。我在无忧山，清净自在，凉城许久不设圣女，若我做了圣女，不仅无人敢非议，也算是不用背负城主夫人的担子。尚家也可平安周全。你就，许我自私一回。。”尚亹亹淡淡说完，向慕枕安行了一礼。

　　“我明白。。。，明日，便尊你为凉城圣女，许你，与尚家一世安然。”慕枕安知道，尚亹亹看得明白，想的也明白，圣女至高荣耀，她做了城主夫人，尚家不是开始由衰转盛就是不慎彻底落没，她也要被这个身份禁锢一生。而圣女，即无关政治也不涉及凉城诸事，只是个高贵的摆设。却可保她一生平静，也可让尚家不被这些纷争卷进去。尚亹亹道了谢，又坐在那里，她好像要看透那一池水。慕枕安陪着她一会，转身离开。

　　第二日，昭告凉城百姓，世子妃愿放弃凉城城主夫人之尊，延续已断的圣女之位，守护凉城百姓。城中和官员们议论纷纷，百姓还好，一个圣女对他们可有可无，而官员却挨着去找慕枕安，慕枕安全不见，又命令若谁在反对，以叛国罪灭三族，从此再无人敢提。转而张罗下一个城主夫人，尚亹亹就如此快的被所有人不管不顾，你的心思，你的心事，你的期望，你的悲伤，从你的心中发芽，在你的心中成长，永远，是自己的事。。。

　　慕枕安处理完所有事之后独自去了赛医仙找慕容凤和阿许喝酒，沈炽便趁此去了绣仿找宁儿。

　　“你来了。。”宁儿看到沈炽，心又安了几分。这两日她很担心自己的母亲，而假的沈夫人则担心会被慕枕安发现。

　　“世子。。不，城主知道。。”沈夫人焦急地问。

　　“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放心好了。可否让我二人单独说话。”沈炽不客气道。

　　“那就好，那就好。”沈夫人舒了口气，退出屋子。

　　“你找到我母亲了么。”宁儿愁眉几日未展。

　　“没有。。沈夫人被关在何处慕允没有提过，而他的心腹也有自杀，有被处死，所以。。”

　　“怎么会这样。。”宁儿茫然的坐下。

　　“你问过她了吗。”沈炽示意假的沈夫人。

　　“早已问过，可她说她不知情，她只是看着我而已。”

　　“你放心，我会继续找。。”

　　“多谢。”

　　“如今一切大白，你何不相城主说明你真实身份。”

　　“等找到我母亲再说罢了。。”宁儿无神望着地面。

　　“那假的沈夫人。。”

　　“她也不曾对我如何，先留着她。。”

　　“好，那我先走一步，城主说还是希望你留到这里。。”

　　“恩。。。”

　　听见移凳子的声音，沈夫人立刻躲到一旁。看来，能救自己的，是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掉的沈夫人。。

　　慕枕安觉得这些年的重担卸下多半，走路似也轻松不少，只是大哥还没找到，而他的妹妹。。。但如今，唯有好好地一醉了。

　　“慕枕安，我们要走了。”慕枕安倒着酒突然听到这样的话，酒倒满了也没有放下酒壶。慕容凤取过酒壶，“我本就是来找阿许，如今，你已顺利成为城主，我也要回去完成我的事了。”说罢，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慕枕安笑笑“对啊，对啊，是时候要离开，不过，我如今是一城之主，以后你们再来不用和那两只灵兕打架了。”三个人都笑了。隐去眼前即将而来的分别之苦。
　　“慕枕安，我要把小狼留下陪你。”阿许抱来小狼，摸摸它给了慕枕安。“你们俩双宿双飞去了，把这好吃懒做的家伙给我。”虽这样说，却用下巴蹭蹭小狼的脑袋。

　　阿许先离开，想在离开前去看看宁儿，在这个地方，要是告别，只有慕枕安和宁儿了吧。
　　待她走后，慕枕安立刻立起来，盯着慕容凤说道“我说过，一日不解她的毒，一日不可离开凉城。”
　　“看来你并没有找到解毒之法。”
　　“我总会找到。但阿许不能和你走。”
　　“也罢，反正我也不想在受煎熬。我会一人离开。”
　　“如此，我还认你这个朋友。”
　　而阿许来到绣仿时，宁儿不想坐着胡思乱想，沈炽走后就坐在绣架前刺绣，那个慕枕安和阿许送的绣架在一旁，她始终没有用过。。
　　“宁儿！”阿许跳到宁儿面前，宁儿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是阿许，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脸也化开淡淡笑靥。“阿许？”宁儿下意识向阿许身后看去，没有她想见的人，随即浅笑一下起了身给沏了杯茶。阿许看出宁儿的心思，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子，跟随着慕枕安，从不问得失，只要慕枕安让她去做，她从不会问原因，也不会半分不愿，每次只是笑笑，吐出一个淡淡的是。。
　　“阿许，你怎会来此？”宁儿坐在阿许对面，茶气氤氲，轻轻染着她的朱唇淡眉。
　　“我。。来告别。。”阿许放下茶杯，一只手转起杯子来。
　　“这是何意？阿许要离开这里？”宁儿挑了下眉，茶杯放在唇边又放了下去。
　　“恩，我要随慕容凤一起，出去看看城外的样子。”阿许虽低着头，看不真切，但宁儿也听出他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美好。她从沈炽那里知道慕容凤的身份，却不知为何阿许会跟着一个相识几月的人一起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那，宁儿在此以茶代酒，祝你一切顺遂，事事如意，城外乱世，照顾好自己。”宁儿没有去问原因，或许仅仅是一个男子对世事的好奇罢了。
　　“我会的。”两人茶杯轻轻相碰，如果离别的声音可以如此清脆悦耳，为何还有那么多人说这是最伤心的声音？
　　“如果可以，你要回来看看，告诉我城外的样子，我也，从未出去过呢。”宁儿柔声说道，抬眼看了眼店外熙熙攘攘的街，看不穿，也望不到远方，只是个，假设罢了。。
　　阿许点点头，“宁儿，你要。。要一直如此，随着慕枕安？”
　　宁儿摇摇头，苦涩的笑了一下，站起身对着门外。“阿许，你看这外面的人，哪个不是在凉城活了一辈子，谁都想过离开，可是没几个人真的去做，他们分得清孰轻孰重。我也一样，自打追随枕。。城主以来，便从未想过离开，除非，他让我这样做。。这些人，在这城中已觉是莫大恩赐，没有战乱，没有生死离别，于我，何时何地，只要在城主身边，乱世也是乐土。。”宁儿说出这些话，也不知是说给阿许还是说给自己，阿许只看着宁儿消瘦的背影，清丽倔强的衣上芙蓉，知道，宁儿的嘴角一定挂着笑。。
　　“枕安，也许知道你的心意。。”阿许说出这话，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他连忙解释，宁儿却转过身说到，“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他还需要我，对我来说，就是恩赐，其他的，又何须在意呢？”
　　阿许也不说什么，只是对宁儿笑笑。与宁儿相识，却不如和慕枕安来的自然，自宁儿出了烟雨楼，她就没见过几次，每次还是在自己的要求下慕枕安带她去。当时的慕枕安还是所谓的巨贾之子，宁儿就回了自己所谓的家，和母亲度日。、前段时间绣仿的开张，也是安置宁儿的一种办法吧，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带着一个母亲不管在哪里都会招人，倒不如正大光明的出现。阿许觉得，她和慕枕安或许有一天，会明白对方吧，可慕枕安为什么就没有一点意思呢？慕枕安不会不喜欢女人吧！阿许想到这儿，心咚的跳了一下。。“阿许？在想什么，”宁儿的声音把阿许思绪拉回。“没什么。。那，宁儿，你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看你。”宁儿点点头，说好。。

　　阿许离开绣仿时，天空又飘起细雪，周遭好像安静了。。宁儿靠在门边，伸手接着雪花，融在掌心，凉入骨中。慕枕安，在他身边就好了，她笑了笑，有些人是不会在一起的吧，她已经不是生下后看见只有两岁的慕枕安就伸出小手抓着不放的女婴，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跟在慕枕安身后叫着慕枕安哥哥的小女孩，也不是那个听到娘亲对她说慕枕安就是她未来夫婿时自己害羞的跑到屋子里的少女，那是一个叫沈长宁的人的故事，都和宁儿无关了。。只要记得，娘说，一定要向慕家赎罪，一定要，替她爹赎罪。。。从其她还想过，若是那年，慕枕安父亲没有换上自己的长子替她爹出战，若是她爹没有背叛慕枕安父亲，如今，她会不会嫁给慕枕安。。。

　　阿许回到赛医仙，慕容凤和慕枕安在厨房忙活，一个做了几月老李的徒弟，一个本就会做菜，她倚在门边看着两个人，觉得自己很幸福，从未如此，甚至想流泪。。“喂，我能干什么。”阿许吐一口气，搂起袖子跨进厨房。但她这个女孩子却被两人嫌碍事赶了出来，只好抱着小狼搬了板凳坐在厨房门口看这两人忙碌。她突然觉得如果一辈子这样也好，但越这样想的话，就越不会实现吧，还是努力的记起来。“喂，你们俩，答应我件事。”慕枕安问什么事，而慕容凤则只吐了一个字，好。“你啊。。”慕枕安看着慕容凤摇摇头。阿许笑笑继续说“明天，我要穿着裙子，要很漂亮，你们俩就一左一右陪着我，我们要招摇过市，以前我们一起走，别人只看你们不看我，明天，我要在凉城留下个传奇。阿许想让所有人知道，慕容凤和慕枕安，一左一右，永不分离。慕枕安拿着菜刀指着阿许说“明天你最好打扮的漂亮，不要丢我的人。”阿许捡起一粒石子就朝慕枕安扔过去，但他忘了慕枕安也会武功，果然慕枕安一躲，他后面的慕容凤抽出折扇一打，便把石子打了回去。阿独就一个个的朝两人扔石子，两个人连看也不看就躲得开，还偶尔朝阿许叹气。。。三个人扔扔躲躲，不亦乐乎。细雪无声，寒冬冷风，也是天下间最暖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