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裙记》画孤城

4、第四章

　　自从柳眉儿向伏天基投来那个迷人的微笑，就彻底的将伏天基的心给俘虏了。

　　晚上喝多了躺在地上的时候，虽然大脑混乱，视野恍惚迷离，但他还是能清醒的看到柳眉儿的那个眼神。那个眼神确定不移的在向他传递一个意思——只要你要，我就白送给你。

　　伏天基借着浓浓的酒意，在脑海里刨了无数遍想要挖出柳眉儿小时候的眼神，希望能找到这个眼神是她小时候就存在的，只是因为那时他太小，没有发现。可惜他没找到。

　　在他的印象里，柳眉儿小时的眼神不是无知就是天真，要不就是凶巴巴的，从来没有像今天的这个眼神一样，那么迷人。

　　其实伏天基也分不大清楚，那个眼神到底是迷人还是撩人。他只是觉得那双眼睛里仿佛有很多东西，好像是盛开的鲜花，美艳无比，等待着发现它的人来采摘。如果久久的望着那双眼睛，不用喝酒，也就醉了。

　　“不行就娶了她吧，反正自己也不小了。”伏天基在心里琢磨着。

　　说实在的，在苏州城，他举目无亲，而且还以乞讨为生，要娶媳妇难度还真是不小。

　　不过帮派里面倒是有好几个女弟子，模样好不好看先不说，但是绝对没有结婚。可他不愿意娶一个同行，再者她们也不如柳眉儿那般知根知底。

　　伏天基分析，柳眉儿小时候愿意和他一起玩耍，证明她在小时候就对他有好感。现在想想，那就是一种还没有破茧成蝶的爱。所以伏天基觉得娶她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差不多只要他表个态就完事了。

　　以前放牛的时候，他的婚姻走向一个是靠地主赏赐一个丫鬟或者自己娶一个丫鬟，另一个就是等等机会娶仙女。

　　现在看起来第一个要比第二个更难实现。因为第一个需要银子，他现在手头拮据，而且照目前这个形式来看，要想手头宽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第二个只要靠运气就行了，不过前提必须是个很惨的放牛娃才行。可惜现在他已经不放牛了。所以两个对他来说都有点难处。

　　现在他是乞丐，有没有仙女嫁给乞丐的？有，就和放牛娃一样，必须得足够惨烈的时候仙女才会出现。

　　带着醉醺醺的想象，伏天基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伏天基精神抖擞，并且意志坚定的到达了他的工作岗位。

　　之所以意志坚定，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一个年纪偏大的老乞丐喝多了，早晨起来一直不停的拉稀，他豁达的表示可以让伏天基到他的区域蹲点，每天的收获最少比伏天基的区域多三倍。

　　这是实话，但是伏天基甩了甩头发，果断的拒绝了。后来伏天基有点后悔，因为这一天他都没有见到柳眉儿。

　　从客观的角度看，柳眉儿没有出现很正常，因为这户人家每次出来施舍的经常不是固定的某一个人。

　　中户人家往往就是这样，人手不够，活又繁杂，一般的活都是谁闲着就是谁的。所以伏天基并不奇怪。

　　第二天中午饭点的时候，伏天基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柳眉儿。柳眉儿还特意从厨房给他偷出来一条鸡腿，这让伏天基备受感动。心想如果没有地主的不仁不义，他也不会有这么幸运的今天。

　　伏天基原本打算直接向柳眉儿表白，穷乡僻壤出来的孩子没有太多的浪漫细胞，差不多只要表个白就能够一拍即合，剩下的就是合计过日子的事。

　　但是伏天基没有开口，虽说两个人有一定的情感基础，可毕竟他们已经走出了穷山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太直接容易造成尴尬。

　　经过交流，伏天基知道了柳眉儿这些年的经历。

　　说起来很简单，当年她被送到王大麻子家当丫鬟，王大麻子对她一点都不好，经常训斥殴打她，不过王大麻子他媳妇倒是对她挺不错的。

　　其实这是他家的传统，对于未成年的丫头王大麻子负责训斥打骂，他媳妇就袒护，对于成年的丫头他媳妇看着不顺眼，王大麻子却爱不释手。

　　后来在柳眉儿未成年到即将成年的时间段里，王大麻子的一个苏州亲戚到了他家，由于家里缺人手就扔下一点苏州特产把柳眉儿带到了苏州。

　　柳眉儿倾诉自己经历的时候并没有不堪回首的感觉，反而满脸洋溢着幸福，好像她是彻底的跳出了火坑，而不是从左边的火坑跳到了右边的火坑。

　　这种乐观强烈的感染着伏天基，让他从心底里发现柳眉儿虽然失去了童年时的天真，但是更加可爱更加迷人了。

　　两个人在回忆的助推下，畅所欲言的倾诉着他们所共同熟悉的人、事还有物，在描述一方并不知情的场面时，受听方会津津有味的听着，这种情况大多数集中在伏天基的身上。

　　因为他和柳眉儿在一起，只运用了身体上的两种器官，用眼睛看，拿耳朵听，然后汇集到灵魂里慢慢享受。

　　每一次都是院里的走动声或者是老妈子的说话声打断他们，柳眉儿仓惶的回去，伏天基表情厌恶的在心里把那些老妈子诅咒了几百遍。

　　其实柳眉儿向伏天基描述她的经历和现状时有所保留。她现在所在的这户人家姓马，虽然财力只在中户级别，但是也大模大样的挂着马府的招牌。

　　马府的主人名叫马苏，他的儿子名叫马哈。

　　当年到王大麻子家串门把柳眉儿带走的正是马府的公子马哈。

　　马哈就像所有不知天高地厚、游手好闲、把玩儿的开心做为人生唯一准则的男人一样——酷爱女人。虽然粉黛佳丽俘获过不少，但还是乐此不疲。

　　对于马哈来说结果一点不重要，他要的只是开始，有时候过程都不需要，开始之后直接就是结束!

　　柳眉儿长相秀丽，但是缺乏妩媚，当年虽然毫不犹豫的从了马府公子，可身份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变，很快的就被马哈抛到脑后了。

　　柳眉儿很不甘心，看到样貌不如她，只是会使用妩媚的女子都能够把马哈迷的神魂颠倒，她便决定彻底抛弃蕴含乡土气息的纯洁，走上用妩媚取胜的道路。

　　妩媚的杀手锏主要集中在眼睛之上，要想让眼神富有妖娆的感觉只需丢掉羞涩就行了。如果想把风情更好的展现，在妩媚的基础上佩戴着含有伪装般的羞涩，就这一点，柳眉儿对着铜镜练了无数遍。

　　要想成功，离不开实验。实验的对象，柳眉儿果断的放到了马哈他爹马苏的身上。

　　之所以选择马苏，来源于柳眉儿的观察。她发现马哈身边的女子过多，而且有不少在综合素质方面胜她一筹。但是对付马苏就比较有把握，虽然老了点，这也正是他的软肋。

　　柳眉儿还用她刚刚掌握的眼神剖析出马府的家财在马苏的手上，马哈的权力只准消费，不准将根支配。

　　与伏天基邂逅的时候，柳眉儿刚刚利用给马苏斟茶时脚一崴的策略使自己的计划如愿以偿。但是要达到高升，她还需要再崴几次脚。

　　这件事引起了马府下人阶层的强烈讨论，没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能促进他们打开热情和话匣子了。伏天基的出现，让他们的想象力再一次拓展，由于风言风语的过度泛滥，很快的，伏天基的形象就传进了马苏的耳朵里。

　　“你有相好的？”马苏严肃又轻淡的问。

　　“没，奴婢就一个人。”柳眉儿急忙回答。

　　“听说经常有一个男人来找你？”

　　“啊，那是奴婢的表哥。”

　　“哦，那就好，你还小，将来的机会多，没有相好的对你有好处。”

　　对于像马苏这种自命不凡的人来说，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从别人的手中夺取女人，也不允许自己踏入多角恋情的漩涡里。

　　所以他宁愿体会金屋藏娇的快乐，也不愿意享受火中取栗的刺激。

　　由于这种癖好，加之伏天基的出现，让柳眉儿入主妾位缩短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