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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分析 ...

  •   清晨的阳光透过暗色的窗帘,点点斑斓落在了整齐的床铺上,听见了客厅里传来的细微声音,习晏从房间里走出来。

      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的少年抬头,笑容纯良“习先生,早安。”

      与此同时,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吵得很,习晏皱眉走进浴室。

      埃蒙吃着切好的水果,电脑屏幕上是血腥的场面,也就是俗称的恐怖电影,讲述的都是真实改编的变态杀人事件。

      埃蒙在看的时候两只眼睛弯的像是月牙,不时还找错处。比如脸上表情太假,血明显就是颜料,还有主演的智商问题……

      浴室的水声传进耳朵,埃蒙的笑容加深,蜂蜜色的瞳孔加深,似乎孕育着风暴。他只能不断地对自己说,不急,不急,还有时间。

      电影刚刚落幕,卧室的铃声便响了起来,埃蒙知道那是习晏的私人电话,显然习晏也听到了,因为浴室的水声停了,人也走出来了。

      他明显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材,皮肤有些苍白不过却不能遮掩住那每一块肌肉带来的性感,那是一个弹痕,埃蒙看了两眼之后便移不开目光,那个位置距离心脏很近,只要稍稍再移动几毫米,面前的男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腹部左侧,伤口像是特殊道具形成的,也许是刑讯专用,伤口很深,从疤痕就可以看出来。细细小小的伤痕简直数不过来,埃蒙却丝毫没看到他的瞳色正在不断的变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似乎濒临失控。

      习晏自然不知道埃蒙在发什么疯,系好腰间的浴巾,只是略略瞥了他一眼走回卧室拿起电话。

      埃蒙也不关心是谁的电话,却是合上了电脑走向卧室。时间快到了,该去上学了,今天会不会见到呢,他那可爱的姐姐。

      一想到那个面容相似七八分的姐姐埃蒙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那曾经的日子亲爱的姐姐曾不止一次想拔掉他脸上的氧气罩,手指抚摸着腹部上的凸起,埃蒙笑的越来越灿烂。他真的想看到呢,姐姐看到他出来之后会不会很开心,开心得全身颤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幅景色简直太好了。

      戴好假发穿好衣服,埃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型,然后微微一笑,镜子中的他完全变成了一个淑女,温柔而又美丽。笑容纯真,像一个不知晦暗的孩子,是的,就像那个他。

      就像那个虚幻的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他。

      那个天真到愚蠢的埃蒙·伊里亚德。

      那个害死习晏的埃蒙·伊里亚德。

      那个无能为力的埃蒙·伊里亚德。

      ———

      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恍若大悟,他要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是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变态呐,精神病态者,这真是个好称呼,他甚至想上门感谢起这个名字的人了。梦中的他只想跟习晏在一起,幸福的生活。而现在……

      舌尖划过唇瓣,埃蒙的目光灼灼的看着习晏,他现在只想彻底的占有这个人,里里外外,都刻上属于他的印记,如果真的不行,就吃了吧。

      “习先生,早餐我放在桌子上了,我去上学了。”埃蒙敲敲门,见里面没有回应便自顾自的说着,然后穿上鞋拿上书包便出了门。

      走到楼下的时候埃蒙抬头看着窗户,然后轻轻笑了一下。

      习晏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起电话那头的报告,清秀的眉微微蹙起。

      埃蒙·伊里亚德。一父一母,同父异母的姐姐,父母双亡,姐姐就读于圣蘭学院高三部,学生会会长。手机传来叮咚一声,传来的照片是一张人物照,照片中的女孩一头黑发随风飘扬,头发似乎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轻轻撩开头发,意境唯美。

      而这个女孩和埃蒙·伊里亚德的脸相似程度高达76%。

      习晏眯起眸子,他向来只盯着犯人,谁会在抓精神变态者的时候会愚蠢到去询问他们的家人,更何况是直入主题的习晏。显然,埃蒙·伊里亚德的目的是他的姐姐。

      资料中显示他和她姐姐的关系很好,但是埃蒙·伊里亚德可是精神变态者。精神病态者对于亲情友情爱情没有太大的定义,他们通常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体,有很多精神病态者在通过杀人来疏解自己的欲.望后对于感情的渴望就淡了很多,不要相信精神病态者对你说的话。他们对你说‘我爱你’亦或者‘你是我的一切’,好比在奶茶店对服务生说‘我要一杯奶茶’一样简单。

      而埃蒙·伊里亚德这个人习晏至今都未刨析明白,一个精神病态者的形成至少经过十年的温阳,这十年会有压力、绝望重重心理负担导致精神走入偏锋。可是埃蒙·伊里亚德只有16岁,这说明他在六岁的时候就形成了偏激的精神境地。这并不科学,他三岁时车祸父母双亡,自己重伤在床,随后因为未知原因昏迷三年,醒来后是六岁,难道人在睡觉的时候精神会扭曲吗?这显然不可能。

      那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埃蒙会成为精神病态者?为什么偏爱骨雕?变态杀人犯的思维模式异于常人,往往受害者的尸体或者犯罪现场都能显示出犯罪人的心态。可是无论怎么看埃蒙的心态都偏向于绝望死寂,不管是现场还是尸体,他在取完骨头之前不会让受害者死去,只是一遍遍为他保存□□,不厌其烦。

      偏执,扭曲,死寂,绝望,一个16岁的少年,究竟是怎么诞生的这些情绪。

      习晏似乎是忘记了埃蒙做的早餐,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一遍又一遍分析着,到了最后,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走出了房间。

      ————

      隔着一个大洋的意大利中部城市佛罗伦萨,这里就是女人的天堂,男人会用甜言蜜语将女人捧上天,他们天生就是最佳男友,在这里随处可见向女人搭讪的男人,每个女孩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那边,长相俊美的男人正将女孩的鬓发掖到耳后,指腹扫过女孩的耳垂,男人的笑容越发的俊美,在对面的女孩红了脸之后他轻轻俯身凑近她。

      “亲爱的,要不要跟我去逛逛意大利的街道,你会爱上它的。”

      女孩羞红着脸点头,恐怕任哪个女孩也抗拒不了这个男人的诱惑,他太过俊美,荷尔蒙像是不要命的散发着,引着过路的女士频频看他。即便是在意大利,这样的一个出色男人也是引人注目的。

      男人亲昵的搂住女孩的肩膀,184的身高和女孩比起来越发高大,女孩顺其自然的窝在他身边,脸的热度始终存在。

      他似乎是有意,手指摩擦着女孩的肩头,那里的皮肤白皙柔软,看似吹弹可破,实际上手感也非常好。男人垂眸遮掩住了眼底的疯狂,只是越发的搂紧女孩,然后舌头扫过嘴唇,带着让人疯狂的靡丽。

      可是今天注定要有很多事来打扰他,就象现在的电话,女孩用疑惑的目光似乎在问他为何不接电话。

      他只能耸耸肩膀,然后拿出手机接通它。

      那边传来的声音是几乎让人窒息的糜烂,那低笑的声音瞬间夺取人的心神,靡丽到了极点。

      “嘿,亲爱的阿奇尔,你的声音简直无法入耳,你知道吗?”

      那边只是再次轻笑一声,用着不紧不慢的声音说着“这么晴朗的好日子竟然不懂得坐下来欣赏喝上一杯红酒,班奈特,我很失望,你竟然用这么好的时间来捕捉猎物。”

      “好的天气才能钓到好的猎物。”班奈特翘起唇角笑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着女孩“亲爱的,你说对不对?”

      “啊,嗯。”女孩被班奈特的微笑迷住,只是胡乱着答应。

      那边沉默了一瞬,翻书的动静却传进话筒。班奈特似乎想象得到那边的男人正靠在落地窗前,桌上放着昂贵的红酒,交叠的双腿上放着一本硬质封皮的书,那一定是[喧哗与躁动],然后讲着电话,姿态优雅从容,可是声音却糜烂至极。

      “愚昧的人总是喜欢沾沾自喜。”那边的声音低声叹气,声音直击心脏“班奈特,别在意大利玩野了,你该去找维尔塔了。”

      “OK,我会的,所以你别再给我打电话,我做事的时候最厌恶接电话了,阿奇尔·盖特。”

      女孩猛地抬起头“阿奇尔·盖特?”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阿奇尔也不生气,将手机放在桌上,然后顺手端起红酒杯,浅尝一口,愉悦的眯起那双凤眼。

      这双眼睛就象他这个人一般,美丽,而又危险。他双腿交叠着,腿上放着一本书,才刚刚翻开第二页,在左上角印着五个小字[喧哗与躁动]。这是世上最难读懂的书之一,在他看来也是最后一本。

      他有着英式贵族的高贵,也有着中国古典的美,更身具着古西欧的糜烂。他有着一双很好看的手,手指修长的不可思议,骨节分明,指腹圆润,指甲干净。这是一种与埃蒙·伊里亚德完全不同的美,这双手天生便适合覆上黑白的琴键敲打出动人的音乐。

      阿奇尔·盖特,说出去这个名字恐怕所有人都会惊讶,这个名字曾经享誉世界,世界超一流的钢琴大师。创作了紧追贝多芬的[变则四曲],那是震惊世界的钢琴曲,当他的声誉升上最顶峰之时,美国政府秘密将他带走关入罗斯监狱,从此阿奇尔·盖特便消失在世界的视线中。

      他是如此一个天才,却又是个变态杀人狂,惊悸一时的佛罗里达迷样自杀案,阿奇尔·盖特。

      ————

      习晏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一人,一狗。

      那是一只看起来很傻的萨摩,时隔两年,当年那只被埃蒙疼爱至极的狗如今变得灰头土面。

      可是埃蒙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嫌弃它,反而蹲下身亲昵的抱住它的头,目光深沉而又眷恋,蜂蜜色的眸子泛着不知名的色彩“包子果然很厉害,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被叫做包子的萨摩不消停的使劲在埃蒙身上蹭,似乎想把身上的脏乱都蹭给埃蒙,埃蒙依旧笑的温柔,眼神温润,与其说他在看着包子,不如说是透过包子在怀念着些什么。

      埃蒙是个怪胎,他待人温和,谈吐优雅,长相更是出色,这样的人是个精神病,想必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个人太过于矛盾,他对于人的性命一点都不在意,这不稀奇,精神病态者都是这样。可他却偏偏养着一只狗,纵容,温柔,除了自己甚至不允许别人碰这只狗,疼爱疼到了骨子里。

      习晏从不认为自己的智商跟低能沾上边,但是他却始终都不理解埃蒙为什么特意引起他的注意,以至于在即将入学哈佛的关键时候,被自己关进监狱。

      ———

      他从不刻意去关注某个人,但是埃蒙去总是能吸引人的眼球,比如几年前的那个初春,那时习晏刚刚回国。

      初春的风擦过皮肤带来刺骨的冰凉,那个在阳光下发梢微微泛金的少年嘴角带笑,他就那么站在机场的入口处,蜂蜜色的瞳孔定格在遥远的天边。

      那个瞬间,习晏记住了这个少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问题。所以当不久之后看到那副骨雕作品后,习晏毫不犹豫的将剑尖指向埃蒙。

      时至今日,埃蒙也从未说过,他当时去机场是去等谁,也从未提过那件事,因为不久后他就被习晏送进了监狱。

      “习先生,我今天可以翘课吗?”埃蒙微微仰起头看着习晏,优美的脖颈在清晨的阳光下呈现脆弱的弧度“衣服被弄脏了,看起来不能去学校了。”

      包子拼命的摇着尾巴,两只漆黑的大眼睛似乎有些讨好的看着习晏,习晏眯着眼俯视它,看着它身上的污秽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包子也不上去乱蹭,反而蹲在习晏面前,伸出舌头仰头看他,讨好的样子不用言语便能轻易看出来。

      埃蒙没有说话,却是开心的笑起来,然后便起身,白色小西装上尽是黑黑的爪印和细小的白毛,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只要你看到这个少年的笑容,你就会自然而然忽略他身上的脏乱,这与长相无关,而是纯粹的气质。

      埃蒙也不关心习晏的答案,他只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在外人看来,这个少女思考的表情是如此美好,让人不忍心打扰,而事实上埃蒙只是在思考中午该吃些什么。

      郎才女貌,或许只能这么说。

      男人低头,眼睛注视着少女,专注而又美好,少女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抬头看过去。少女个头很娇小,还不到男人的肩膀,可是他们的气质却如此相融,让人插不进去。

      而事实上,习晏只是在‘审问’埃蒙。

      “一个问题,是什么促使埃蒙·伊里亚德精神扭曲的。”

      埃蒙眯着眼睛笑“我不会回答习先生这个问题。”

      “我可以理解为其余问题你都会回答吗?”

      埃蒙思索片刻,微笑着点头。

      习晏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笑容十分难得,打破了习晏的冷漠,可是他的眼神却毫无笑意,鹰般的眸子瞬间锁定埃蒙“从现实来说,人类的智慧尚不足以阻挡时间的飞进;而从理论上来说,时光倒流,回到从前绝无可能。”

      埃蒙的眉毛动了下,眼神灼热的看着习晏。

      “大胆的假设下,我可以认为当年车祸时你的□□已经死亡,残留的只有意识,意识进入另一个空间,然后导致了精神的扭曲。”习晏的目光越来越锐利“□□死亡的那三年里,发生了什么?”

      指尖传过一股细小的电流,那电流好像瞬间通便了全身,让身体内每个细胞都慢慢的兴奋起来,从指尖开始,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埃蒙的眼神灼热的好像要燃烧起来。

      不愧是习晏啊,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眉毛,眼睛,鼻梁,嘴唇,还有那独一无二的气质,这就是习晏啊。

      他的……习晏。

      好兴奋,怎么可以这么兴奋?不行,现在要冷静下来,时间还有很多,先把毒瘤一个个割开,露出血肉和白色的骨头,刻刀,好久没有拿起刻刀了,好怀念那种触感。

      就像是割开猪肉一样,很快,很快……不过是不能让你们这么痛快的就死去的,他还有很多保存身体的方法,很多很多呢。

      拇指和食指摩擦了一下,似乎想抑制那股冲动,少年的神色依旧如初,却还是让习晏发现了。

      习晏忽然想起了那最后一个受害人,被取出了脊骨之后非但没有死,可是却再也站不起来了,像是一滩烂肉一样趴在床上,无法转头无法说话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就像是木头人一样,这一切都是出自于面前的少年。在那个人眼中,这个少年就是恶魔,偏偏所有人都爱他,都认为这个少年最美好,这巨大的反差差点让那个人疯掉。

      “习先生,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想必现在她活的很好吧。”

      “埃蒙,你最好管好你自己的手。”习晏眉色冷漠。

      竟然为了外人冷下了脸啊,习先生……

      我明明是在复仇啊,罪有应得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那一寸寸被敲碎的骨头,那个罪魁祸首,埃蒙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人的罪行就算是几辈子也赎不清啊,杀了习晏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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