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斗》咸鱼一般

3、贿赂

　　“可怜的伊登，竟然被习先生盯上了，我想他一定会非常自豪吧。”埃蒙用着夸张的语气说着，手指不时擦过裙边，他看着习晏微微笑了“习先生怎么会知道他是我的目标？”

　　“你的视线在那个人的名字上多停留了一秒，当时你嘴角的弧度上翘，睫毛微动，用手撩了一下裙子。“习晏眼睛都不睁便说道“直走。”

　　欧文了然的点点头，也对，带着埃蒙的话有很多不方便，习晏不可能去政府。

　　“我正想去拜访那些先生，习先生竟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话音刚落一道锐利冷漠的视线便落在了埃蒙的身上，似乎在无声的警告着埃蒙别轻举妄动。

　　埃蒙撇撇嘴，蜂蜜色的眸子显得有些委屈“习先生可是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对那些人动手呢，欧文先生，你说对不对？”

　　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了一下，欧文有点委屈，为什么自己一句话不说都能中枪。

　　“埃蒙，你的智商呢？”

　　埃蒙微笑“它好好呆在我的脑子里呢。”

　　“是吗，我看你是把你扔在罗斯了吧。”

　　“我好好的带着呢，习先生的母校甚至还对我抛出橄榄枝~”

　　习晏叠起双腿，姿态一派冷漠，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埃蒙“他们今生唯一的正确就是录我入校。”

　　埃蒙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并没有反驳，只是有些感慨，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不知谦虚为何物。恐怕现在的他眼中只有罪犯，只有那些高智商犯罪的精神病态者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最喜欢玩游戏了，这场游戏异常的庞大，这场游戏关乎他能不能取得想要的东西。不过就算拿不到也不要紧，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时间还很长……

　　“欧文先生，这里停一下车，我要下去买些东西。”埃蒙将身体向前探，伸手拍拍欧文的肩膀，欧文反射性的踩了刹车，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只好通过后视镜看向习晏。

　　习晏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下车。”

　　“我？”欧文懵了

　　“不然是我吗？”习晏靠在软软的座椅里，闭目养神。

　　埃蒙率先开门下了车，欧文也只好硬着头皮陪着埃蒙下了车。在超市的门口聚集了很多的人，虽然他们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却好像没有见过气质如此出众的两个人。

　　金发碧眼，身材修长，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撩了撩头发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后面的少女身上，目光专注，却无奈。少女只是微微笑着，蜂蜜色的瞳孔迎着阳光其中的金色似乎更加耀眼，光彩流溢，十分漂亮。这个少女有着一副十分漂亮，甚至超越了性别的脸蛋，不论穿什么大概都会很合适。

　　欧文走过去，手臂抬起搭在埃蒙的肩膀上，周围人见此都有些失望，这样出色的人果然是有了主的。

　　“你想买什么？”欧文低声问道

　　埃蒙笑“我想买些菜。”紧接着说“听说习先生很喜欢吃虾。”

　　欧文的眼神一瞬间惊悚起来，这货竟然想做菜给习晏那个家伙吃？！卧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习晏才会□□神病态者做的饭。

　　“接下来的时间我可要指望习先生照顾我了，我当然要好好贿赂一番。”

　　说着埃蒙自顾自的进了超市，末了还对欧文意味深长的笑了，吓得欧文一个哆嗦。

　　———

　　如果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埃蒙的人是谁，不是他的家人，却是习晏。习晏回国后偶然一次代替父亲去参加展会，那里面是形形色.色出色的艺术品。足足大到一面墙的剪花，色泽亮丽的陶瓷，布局精良的油画，展会场地之大足足分了七个展区。

　　就在第六个展区，那是属于雕刻的展区，一眼看上去便是眼花缭乱，白色的冲击一瞬间让人以为来到了天堂。习晏绕过去的同时一瞬间便注意到了那样作品，那是他和埃蒙·伊里亚德相遇的契机。

　　奇形怪状不足以形容那幅作品，扭曲而又美丽，一眼看上去便是移不开目光。那是一棵枯死的老树，本来应是一整棵树，可是却总在关键的地方断开，但是却不是毫无美感的断裂，那就象是与生俱来的断裂，让人生不出违和感来。在枯树的枝杈上，一只展翅飞翔的麻雀生定格在那里，麻雀小小的脸上似乎能让人看出不甘怨恨种种情绪，最让习晏惊奇的是这棵树的形状他似曾相识，那一截截断开的地方像极了某种东西。

　　外面一层隔板挡住了习晏的触摸，随后习晏便是高价了买下了这样作品，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人骨雕刻而成，活人的脊椎骨！

　　当习晏抚摸着这幅作品的时候他慢慢笑了出来，毫无疑问，这是被完整取出的一整条脊椎骨，不论是颈椎胸椎腰椎骶椎和尾椎，完完整整的把34节脊椎骨取了出来。从光泽上看这个人的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触摸上去质感虽然良好但是骨质却有些疏松，不过颜色却十分好。

　　习晏知道，他也许碰上了一个精神病态者。

　　于是便开始秘密调查，埃蒙·伊里亚德成为他的目标。那个少年只有14岁，却是个十足的天才，只不过14岁却已经跳级到了高三，哈佛斯坦福剑桥这三所世界知名的大学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对他更是抛出了橄榄枝，只等他高考结束。资料上写着这个少年待人友好，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父母在他三岁时车祸死亡，肇事司机也在那场车祸中死亡，埃蒙·伊里亚德在那场车祸中昏迷整整三年，醒来之后修养一段时间便进入了学校。

　　埃蒙·伊里亚德太过优秀了，一个人完美成这样是不正常的，就像罗斯的那些家伙，那时候他的直觉便告诉他，这个人是罪犯！书法绘画，运动散打，烹饪泡茶，就没有不是这个少年不会的。所有人都愿意呆在这个少年的身边，但是谁知道表面的美好是不是为了掩盖内里的黑暗。

　　在5月末，临近高考的日子，埃蒙·伊里亚德落网了，足足3个月12天，破了习晏的记录。那个少年似乎故意落网，给他层层提示。某天少年突然失踪，当习晏在一个破旧的仓库找到他时，那个少年的刻刀已经割开了铁板上那雪白的背，染红了他的衣服，完整的剔除血肉，他取出脊椎骨后对着习晏笑得象是一个求表扬的孩子。

　　在习晏想起这段事的时候欧文和埃蒙已经回到了车子里，习晏睁开了眼睛。

　　“习先生，我的手艺没有退步，你要试试吗？”

　　习晏定定的看着埃蒙手中还鲜活的虾和一些肉食，然后看向埃蒙“你想贿赂我？”

　　“习先生好聪明。”

　　“……”欧文无话可说。

　　“欧文，走。”习晏没回头说了一句，眼睛直直的盯着埃蒙“虽然你的智商有待加强，不过手艺确实不错。”

　　欧文拧钥匙的手哆嗦了一下，他没听错吧，习晏竟然还会夸人？

　　欧文确实不知道，在两年前埃蒙落网前是和习晏有接触的，在习晏有意的推动下两个人交好到什么地步？习晏不止一次去埃蒙家里吃饭，而埃蒙的手艺确实好的没话说，就像习晏调查的，这个少年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

　　———

　　欧文看着半桌子的海鲜和几道素材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埃蒙已经换上了属于男人的衣服，脱下围裙看着欧文“蒙德先生也一起吃吧，我自认为手艺还是没退步的。”

　　欧文僵着脸看着习晏熟练的拉开椅子做下去，然后就开始吃，透过他的表情显然看得出埃蒙的手艺很得他的喜欢。欧文也只好僵硬着坐下夹菜，吃上一口他差点泪流满面，恨不把把舌头吞下去。他终于明白习晏为什么习晏总是嫌弃某某地方的虾味道差，腥味没去掉，诸多挑剔，吃过埃蒙做的那些根本没法入口啊！

　　欧文用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埃蒙，埃蒙笑的有种温润的味道，他是混血儿，自然很喜欢中国文化，其中厨艺便是其一，他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这是以前的教训啊。

　　这时候欧文完全忘了埃蒙是个危险的精神病态者，只记得他的好厨艺。

　　习晏瞥了欧文一眼，然后冷淡的声音想起“别想了，你的飞机是明早八点。”

　　“……”欧文表示他还要回去处理那些文件实在太不公平了。

　　上下一顿扫荡，埃蒙笑眯眯的看着，也不提醒，吃这么多的海鲜却不吃素食，欧文先生要惨了。

　　肚子疼自然是后话了，他巴不得欧文先生不来打扰他和习先生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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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什么事？”习晏察看着手中的卷宗“你为了支开欧文不惜做一大桌海鲜的理由不妨让我听听。”

　　埃蒙端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随后又切了一些水果，简直不能再自在说出的话却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习先生应该知道为什么没有女人。”

　　可是习晏却是瞬间懂得了他的意思“女精神病态者在犯罪界少之又少，出现一个就是那些心理学家的重点研究对象，仅有的几个现在已经完了。精神病态者都要经过十年的酝酿，多数女精神病态者都承受不过这十年。”在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习晏微微抬起眼皮。

　　“就是如此呐，所以我才很欣赏维尔塔的未婚妻小姐啊~”埃蒙喝着水笑得很是温和，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看戏的成分，因为他的话甚至让习晏从卷宗中抬起了头。

　　“名字。”

　　“科妮莉亚。”埃蒙思索了一下，然后又道“科妮莉亚·玛丽·温莎。”

　　习晏的目光冷然起来“英国女王伊丽莎白的后裔，有隐字吗？”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有什么区别呢，那一支藏得太隐秘了，也不知道我们亲爱的维尔塔怎么取得那位小姐的芳心。”

　　“那个女人许给你们什么东西？”

　　埃蒙终于是笑出了声音，眼睛微微眯着，不知在想什么“习先生不要高看那个女人，在我们眼中她还算不上是个厉害的同类，这个游戏她不过是个投资者，如果我猜的没有错，她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呢。”

　　“埃蒙。”习晏蹙眉，似乎在告诫他什么。

　　埃蒙的笑容一直都很温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我刚刚进罗斯的时候对面的那位先生习先生还记得吗？”

　　没等习晏回答埃蒙便说道“是阿奇尔·盖特。”

　　罗斯仅有的三个罪犯，从开始抓捕犯人开始就是习晏负责，一直到结束。只有仅仅的三个人，维尔塔·奥特是其一，阿奇尔·盖特是其二，埃蒙·伊里亚德便是其三。

　　“阿奇尔·盖特，迷样自杀案始作俑者，知名钢琴家，家中无亲人，入狱5年。”

　　埃蒙弯起眼睛笑得很开心“阿奇尔其实很厉害，因为是对面所以我们常常说话，如果有机会真想在外面和他交谈一次呢。”顿了顿又说道“习先生可要小心了，阿奇尔会很开心把你纳入他的猎物名单。”

　　习晏挑眉，双腿交叠，神情冷傲，犹如一个贵公子一般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我能抓住他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会怕？”

　　“习先生是不会怕，可是你的家人呢？”埃蒙笑容不变“据我所知你的家人都是普通人，我相信阿奇尔很乐意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你的据我所知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习晏看过去，语气冷漠。

　　埃蒙自然知道他的自信来源于哪“习先生都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有父母的吗？据我所知习先生的档案上清清楚楚写着‘父母双亡，无亲人’，习先生都不问我吗？”

　　似乎是为了讽刺习晏，埃蒙又用了一个据我所知。

　　习晏没理他。

　　“我可以给习先生一个提示，游戏开始的讯号。”埃蒙手指在半空中点了两下，似乎很开心“当白驹出现，Angle染上红色时，游戏就开始了。”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习晏便微微眯起眸子“主导权呢？”

　　埃蒙笑得像个孩子“目前主导权还是在我手里，不过从明天开始就不一定了呐。”

　　晚了一步——

　　收起卷宗，习晏目光落在埃蒙身上，这么说维尔塔昨天在洛杉矶，现在不会在了，比起亲手操作维尔塔更喜欢用催眠来操控那些人，他更喜欢刺激人多的游戏。

　　“说不定维尔塔先生已经身在中国了，习先生可要小心了。”

　　“不同物种决定了智商不同。”

　　习晏摔下这句话便站起身走向书房，留下愣神的埃蒙，不久之后埃蒙笑起来。

　　习先生什么意思？自己和维尔塔只要智商足够就不会动他的家人？或者自己不会蠢到告诉别人，或者是伤害他的家人吗？高傲冷漠的习先生总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兴奋起来啊，这让埃蒙不禁想象，当这个人遇上心爱的人时会变成什么样子。

　　眯着眼睛回想，男人那温和的眼神，偏执而又柔软，任谁都想不到吧，习晏那个人在陷入情网后竟然会变的那么执拗，颇有一种死也不松手的拼命劲。埃蒙兴奋的瞳孔紧缩，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温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尤其是那双手，好似迫不及待拿起刻刀。

　　平复了下脑海中不断叫嚣着的声音，埃蒙微微一笑便起身走回房间，还不急，游戏还没开始，他还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时间摆脱FBI的控制。

　　在此之前先想想怎么才能得到习先生的心……不不，应该是说怎么才能把他整个人完完整整的掌控住，最好是吃干抹净。

　　薄被下的手指攥紧褥单，骨节分明，透骨的白。如果掀开被子，你就会发现他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的额头细汗密布，可是他却在笑。笑得诡异，手指却越来越用力，舌尖舔过下唇时尝到了咸咸的汗味，他并未在意，只是轻轻闭上眼睛等待这次理智继续占上风。

　　好吧，也许等会他要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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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边习晏微垂着眼睑思考着某些事情，他从未与人同住，即便是分屋，不过将埃蒙放在这么远已经是极限，再远，FBI不会允许。这就是为政府工作的坏处了，他们谨慎小心，而且偏执野心勃勃，疯狂的想将那些精神病态者掌控在手里，埃蒙也包括在其中。当初习晏带埃蒙离开罗斯的时候FBI就提出全面监控埃蒙和他的建议，被习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对于习晏而言，一则他没有兴趣观察一个罪犯的私生活，二则他厌恶政府的掌控。美国政府想要掌控他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如果不是这次逃狱让习晏很感兴趣他不会再接美国的委托。被监控和被调查，那是习晏最厌恶的事情，没有之一。不过转眼便想起了埃蒙要留在他身边的目的，习晏的眼神冷了下。

　　埃蒙很聪明，留在自己身边的条件看似不利，但是他知道只要留在自己身边拿自己就会成为他所有的不在场证明，而且这个‘不在场证明’还是印了国家印章的。这样就算外面出了再多的事也跟埃蒙无关，相反，在那些愚蠢的FBI探员看来埃蒙反而是最无辜的。那一副相貌总是为埃蒙增加了许多便利，一切都与他无关，甚至在这件事完结之后埃蒙说不定会得到无罪释放的‘奖励’。

　　聪明的埃蒙，庆幸他呆在监狱两年那颗脑袋没有生锈掉。

　　十指交叉放在腿上，习晏的姿势优雅而又清冷，看着刚刚发来的邮件他的眼神有些冷。

　　他讨厌做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