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外》近战法师干豆腐

37、小寒

　　太子突然逼近素雅，捏着下巴啄吻一下，温热的气息撩在耳边，“我要把你艹醒。”接着捉住她的手摸进□□贴着紧实的小腹下滑，按在突突的孽根上，强迫摩挲。

　　素雅猛地抽出手掌“啪”一声，响亮地扇他一个耳光，“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吗？”

　　“救我的人不是你，是他。”太子伸手指着紫云，平静地说。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像提线木偶般地机械坐起，眼睛发直，太子嘲讽地笑笑，“你可害死他了。”

　　素雅撕破脸愤恨地咬牙，“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我就把你们全杀了人殉。”

　　紫云的灵魂是最美的飨宴，密密麻麻的梦蜉蝣正在尽情吞噬他，素雅能嗅到那些生物的腐臭味道，握紧拳头骨骼“喀喀”作响，恶魔、邪祟、妖孽，杀尽才好！她极力克制几乎冲破理智防线的杀意，紫云啊，摒弃恐惧感，痛到麻木就不痛了，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逆流，炙热灼人却又无力的巨大绝望袭来，如果时光倒流，生命重来一次，紫云啊，你还会做这般光风霁月，心底良纯，不容一丝渣滓的男人吗？紫云啊……你……还会做我的挚友吗？

　　不，紫云，你不能死！我要你活过来！

　　我还要以一生交付，我还不想失去你呀！

　　“哈哈哈哈……素雅，杀死一个无辜的人感觉如何？你是不是特别怀念这种感觉，这种嗜血的滋味？真看不惯你这种假清高的窝囊样子，不知道若把你压在身下，你还能不能骄傲的起来。让人恨啊，素雅，或者说——小唯。”

　　原本受不了这轮番轰炸的污言秽语，但此时连糟心的感觉也不复存在，茫然失措，充耳不闻，素雅伏在紫云身上，两行清泪涟涟。

　　“紫云，你醒过来！”两手抓着男人前襟，竭力摇晃。

　　顾不得形象，声音中竟夹杂哽咽。

　　紫云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听到梦蜉蝣撕咬自己的声音，往事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闪过，自己用微薄的意志力想努力抓住什么，但又觉得，何必呢，有什么意义呢？

　　又想，原来濒死体验是这种感觉的，原来，这么疼，虫子在身体里乱窜，自己一定很臭吧，好冷……氧气，水，突然渴望温暖的阳光，啊……就这样永堕黑暗中，大概也好……

　　就这么……结束了吗……气息渐微，因为冷而蜷缩幻肢，因为疼而催眠麻痹自己，还有一丝本能的求生欲望，但全部化作星火，最后归于迷雾。恐惧的噪音盘踞耳廓，无尽的深渊萦绕双目。他仿佛听到死亡天使萨麦尔的哀歌，或者是身披黑斗篷，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威严，不苟言笑的夜神之子达纳特斯前来迎接自己，孤独如利刃贯穿了自己。

　　“不要温恭地走进那个良夜，
　　白昼将尽，暮年仍应燃烧咆哮；
　　怒斥吧，怒斥光的消逝。”（——狄兰·托马斯）

　　灵魂深处强烈的求生意志在嘶吼，在机会渺茫面临摧毁的时候，从幻觉中拉回短暂的意识，“紫云，你是条汉子。”于是奋力一搏，最后的坚持紧抓黑暗中绽放的微光负隅抵抗，钢铁般的意志力击碎了一切虫豸。

　　微蹙眉头，挣扎着抖动睫毛。

　　“紫云，紫云，你差点死了！”素雅感叹着他钢铁般的意志力，破涕而笑。

　　紫云虚脱地应声，“啊……”

　　“不太对啊……”紫云轻咳一声再次艰难开口，这才发现声音哑的不像自己。

　　“什么不太对？”素雅侧头，殷切地看着怀里的人。

　　“时间……小雅，你刚才好像情绪失控了。”头枕素雅的胳膊，紫云软绵绵地发声。

　　“嗯？”素雅往旁边侧头，神情有点难堪和别扭。

　　“不要再这样了。”浅瞳含笑，紫云满脸温柔沉静。

　　“嗯。”此刻，素雅回过头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却突然想起什么，陡然变了脸色。有种东西在拷问她的良知“素雅，你变心了吗？”那声音接着又瓮声瓮气地问，“你当真相信他么？”接着是恨自己不争气，那种内心皆柔软的感觉真不适合自己，不知怎么，此情此景，突然就想起潮风，曾经多么浓烈的感情，不经意间就淡了。

　　人可真薄情。

　　太子神色古怪，以一种玩味的表情看着二人，眸色漆黑如墨，这个男人也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脸白的没血色，倒也像个美人鬼。“真他妈的矫情。”忍不住垂眼骂一句，悻悻地踢踏着门出了屋。

　　不远处，一抹倩影，女王正在等他，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一眼满身酒气、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你就没有一点身为魔王级的荣誉吗？”

　　太子毫不在意地用袖口擦擦鼻子，“荣誉？哈哈，那是个什么鬼东西。他们用来骗小女孩儿的新把戏么？这样的鬼把式，蜀黍我能给你变一箩筐，得了吧。”

　　“哼，魔鬼。”冯靖不屑地嗤之以鼻。

　　“老掉牙的东西我才没兴趣，下次召唤我，请想好体面的措辞。还有，别总用强吻这一招，如果你想要更深入舒服的服务，随时候命。”天色渐晚，蜜色的霞光镀在来人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迈克恢复了身份，用中年男人特有的猥琐语气调笑，令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无奈翻个白眼。

　　“不过，演技不错啊。”冯靖少有地收起矜傲的态度，嘉许地略微颔首。

　　“我们尊敬那些敢于付出代价改变命运的人！他们比那些整天只会祈祷，希望别人施舍的人更配得到幸福！”

　　——魔预者督尼

　　在天界语里，命运和信仰是同一个词。而在魔鬼的词典里，命运和代价是同一个词。所以，在魔鬼们看来，凡有所求，必有代价。①

　　Nastya不是经常能来到伊甸园，沉浸在这沙弗诗歌一般的故事里，沐浴在天使之城。春之女神戴着鲜花编织的桂冠，光彩夺目，自己则装扮成王子的模样，狼人特有的美好身形藏在红色披风下。她们要在金碧辉煌的演唱厅里，为诸神演唱天国的颂歌。站在合唱队最前排领唱位置的，是Nastya，春之女神，还有一个黑衣瘦小不起眼的女孩，大概是黑夜女神吧。起初，Nastya几乎没留意到她，因为春之女神和自己实在太耀眼，即使在诸神齐聚的殿堂。并且，她觉得自己发由内心炽爱着春之女神。Nastya对记歌词总是不太擅长，淘气地将面罩扯下来，随手丢到台上。

　　颂歌结束，诸神依次有条不紊地离场，Nastya不小心一碰，“谁砸到我了？！”一个矮个子红发精灵尖叫起来，气急败坏地四处追寻。Nastya心里一悸，拉着春之女神往外跑去。直到在软草地上跑了很远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胸脯随着气息不稳而浮动，面颊上也染了一抹红绡，她看到春之女神的胸前高峰骄傲地高挺着。

　　“这花好美，这是什么花？”

　　“月季？不，月季花盘没这么大，这么多大朵花荼蘼般聚成一簇，成发射状的一团，但花朵比荼蘼大许多，应该是蔷薇科的，每一朵都像玫瑰一样，生长在灌木丛和软草地上面。”

　　“这朵好漂亮。”

　　狼人突然想抱抱春之女神，被委婉地推开了，她信奉基督教有一段时间了，大概她很现实，不管是何种情况她都说。

　　“你不是勇士，你是女孩子。”想了想又安慰地说，“你要是勇士我一定和你好。”

　　Nastya有点失望，“那你为什么要招惹我！”

　　春之女神静静地看着她，眼睛中好像酝酿着某种情绪，但终于还是没说话。

　　Nastya从一丝回忆中转过神来，她穿着红嫁衣坐在迎亲的马车里，觉得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同伪善、守序邪恶的路西法订立契约，决定她只能如一头有着巨大翅膀的鹰，怒吼咆哮着孤独徘徊。在混乱混沌里撞得头破血流，像没头苍蝇，像扑火飞蛾，像浴血樱姬，像无妄之徒。

　　她伸出白皙的手，将垂到眼前的银白发丝撩至耳畔，缠绕在银色珠花上，簪子上的细小坠缨随着动作，相撞而发出脆脆的响声。她心下知道明珠骑着白马在外面，叶赫那拉·纳兰明珠娶英亲王阿济格之女正是平安历1650年的事，Nastya情不自禁抚着银白色的鬓发轻声吟唱道，“谁家翩翩少年郎，修行未满恋海棠。无情不似多情苦，梦断溪谷白发长。”

　　纳兰明珠没有听过这首和歌，却也随口跟着咏唱相和，“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是我心甘情愿为你所虏，我喜欢你拨动我心弦，将我像一张无弦琴随意摆弄，在你凝脂般芊芊玉手下奏出最美妙的灵魂乐章，你是我的乐师。裴焱几番劝我，不可用情过深，我却没能抵挡魔鬼的诱惑，以灵魂置换了你的仕途前程，我的荣华富贵，他的好言相劝被我置之脑后。他说我是被魔鬼引诱了，可是天哪，魔鬼又怎会有如此天使般的容颜？我只是爱她如命，并非自甘堕落。”车子上的人喃喃自语，好言告解自己，说服自己这个契约是公正的，但理智之弦警示她，魔鬼的契约怎么可能公平呢？

　　“借用魔鬼之力是愚蠢的行径！”多想听到裴焱此刻义正言辞地这么对自己说，那样或许事情还有转机的余地……人类总是太贪婪，过于轻信。“神父啊，上帝啊……”她划着十字悄声告解。“饶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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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原文援引知乎网。
紫云：＂道德律高于存在。＂
素雅：＂爱恋得不到回应无非两个原因一一太把我当回事了；太把你当回事了。＂
女王的众多仰慕者们：＂爱一个人便是如此，梦牵魂萦，刻骨铭心。＂
鲁滨逊一边啃着便当，一边嘿嘿笑着：＂还是国际友人会玩。＂一坨鸟屎落在便当上，黑着脸单指比天：＂Fuck the God！＂
我曾说：＂有了你，天地为之一阔的感觉。＂
我又说：＂用力地爱，竭尽全力，至死方休。＂
我还说：＂醉时说的话，醒来就觉丢人。＂
多情应笑我，千山无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