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外》近战法师干豆腐

35、大雪

　　人在入夜时分是最脆弱的，种种过往纠缠他们，多是思念和求不得。

　　这便是物欲，爱之始往往十分甜蜜，陨亡的无限余韵里却万分、万万分的抱憾，总归是一件虚幻的事情。不甘心吗？或是单纯的痛，被剥夺爱人之痛如影随形，心如刀割，一生也难放下，这种生不如死的空虚感，总觉得快到极限了呢。

　　白天也好，黑夜也罢，年轻的艺妓站在异国的十字路口，华丽和服包裹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她微微侧脸向后，眼角余光藏匿着慵懒没落的颓废——与其说“妖艳”，不如说是阴冷，浑身充斥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息。

　　“啊，真是美丽呢，鲜血绽放的花朵……”她开口道，尾音拉得很长，带有一种吟咏和歌的奇异华丽感，“像爱情一样凄美。”

　　“小雅，到底……你都做了什么？”紫云盯着女人，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不可思议，强烈上扬的语调充满失望和愤慨。

　　面对指控，女人似乎觉得没必要辩解，而是倔强地对视，并以一种近乎劝诫的舒缓语气说：“对于太美的东西执念过深，人是很容易沉溺懈怠的。”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女人深深看着紫云，清冷的眼神寒彻入骨，“他们是鬼，当然要杀，你只是被人形的外表迷惑罢了，紫云，对鬼不必心软。”

　　以暴制暴的血腥镇压，屠杀，这是……恶魔的正义。

　　那个枯瘦的年轻人欲言又止，脸上浮现出倦怠的颜色，疲惫又疑惑。

　　“素雅，有些时候……你的想法真像恶魔。”

　　“哈哈……”素雅不以为意地笑笑，轻飘飘地说，“京都是个极其有趣的地方。落英缤纷，枫树和银杏遍野，野宫神社的苔藓庭院别有风致，绘马与御守蕴含浓郁的源氏物语风情，二至丸庭院和清流园富丽堂皇，市集热闹繁盛，二条城有桃山时代的绘画雕刻，还有伏见稻荷大社与晴明神社，岚山的温泉彩四季之蕊。”

　　“我已经饿极了，总之，我们先解决温饱问题吧。”紫云的肚子不客气地咕声抗议。

　　“嗯。”素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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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神在上。”珍妮深深吐纳了一口气，闭眼展开双臂从高塔上纵身飞跃，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景萱一如旧日被困敌宫的月香山公主，这支“屠龙小分队”披荆斩棘，未知几时才能不全军覆没于梦境，得以解救“纯白”。

　　传说有一个月华骑士的故事，诸神大陆，人魔共存，无数生灵宿于深渊，寝于黑暗，受尽贪婪、腐坏、罪恶、卑鄙的折磨。宁静祥和的镇子里，连绵的山川和无边的谷地把村子里人们的性情磨得浑圆，志向也磨得没有，溪水一路铮铮淙淙，农民的儿子跪在稻田垄边，神情庄重肃穆的合十双手，仰望着远处的高山，口中喃喃低语。他的祖父曾经做过铁匠，为他打磨了一只漂亮的剑，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腰侧。

　　母亲问：“你在干嘛？”

　　小男孩说：“我在求山上诸神把月亮公主许配给我。”

　　母亲说：“傻孩子，月亮公主根本是不存在的啊。”

　　小男孩庄严地回头，回答：“总有一天我就会娶到。”

　　从此小男孩成了小镇的笑柄，不怀好意的同龄伙子常拿这事取笑他，他们问：“你要娶什么样的女人啊？”“公爵小姐……”“漂亮妹子……”其中必有一个人回答“月亮公主！”然后大家便轰然大笑，“哈哈哈哈哈，笨蛋，月亮公主是不存在啊。”

　　男孩坚定地咬唇默不作声，低头安抚腰间“嘶嘶作响”、为小主人打抱不平的剑。

　　月亮度过无数清冷孤独的岁月，终于决定造访人间，她想知道那些没有受到她光芒照耀的地方，是怎样的情形。

　　穿着夜行衣的月亮公主用兜帽遮掩金色长发，毫无戒心地走入沼泽地。妖怪们恨死了月亮，它们匍匐着聚拢，缠绕月亮公主，撕扯她的衣服，将白嫩的肌肤抓出一道道血痕，月亮公主拼命地挣脱，突然兜帽掉落，金发的光芒将沼泽照的像白天一样明亮，妖精们发出尖锐的叫声，四散逃离，但不幸的是，兜帽又重新罩住了她的长发。沼泽重归黑暗，妖怪们更加猖狂。

　　月亮的倾慕者——小男孩正拥着那把好打抱不平的剑，躺在草地上，他深爱的月亮消失了，正感到沮丧，突然沼泽地发出的光芒照亮了他的眼睛，“是月亮！”他跳起来向沼泽地跑去，从妖精手中救出了奄奄一息的月亮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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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出去走走，你会以为这就是世界。“诸神在上，恐怕她不会让你死的。”我和允滨坐在蔓延生长的杂草边。

　　“Fuck，说实在的，我非常不喜欢这个设定。”珍妮咬牙切齿地拍拍身上的灰，从草丛里站起来。

　　“我懂这种生无可恋的表情，几乎想把所有脏话都骂尽的处境。”王允滨有些欠扁地火上浇油。

　　“你丫上瘾了？”我问。

　　“我还没上呢。”王允滨回答。

　　“混蛋，想死吗。”

　　“好了男孩们，别吵。既然我get到一个不死的技能，大家也差不多该向前看了。”她呱唧呱唧地拍手，“兄弟们，我们还有大Boss要打。”

　　其实我心里也是十分焦躁的，以这个速度，进程到找到纯白都是一个未知，队长的表情也有些发毛，“Shit！”珍妮忍不住又嘟囔一声。

　　织帘的倾盆大雨突然砸在身上，盛夏就是这样，雨水冲刷着墙壁，始料未及地，“砰砰砰嗖——”，一排箭迸在地上溅起了一大片雨水，楚地多竹，这种连弩战车正是用竹片为弓，满弓射出时箭支的穿透力很强，一个小队在芦苇荡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着我们。

　　“大意了。”珍妮转身便跑，她的速度极快，不多时，第二轮的箭雨不断落下，却连一支也没能碰到她。我和允滨也向前倾着身子全力向前冲，不过我们是秉承绅士精神，逆着箭雨方向俯身冲向敌阵，敌人陆续上岸，凭借连弩掩护向我扑来，我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扣动扳机连开几枪，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应声倒下，“珍妮！”我大声喊她应援。

　　夹带风声的箭矢呼啸而至，反杀了那名弓箭手。

　　“这是个好时机。”我这么想着，从树干后蹑脚包抄卡住人的脖子勒紧，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重重一击，我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武器，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赤蟊不光空间紊乱，时间也是紊乱的，我坐在火车二号车厢里，捧着一本封面破旧的书，“记忆，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看不到遗忘之必要的傻瓜们得胡言乱语。时间是最厉害的杀手，人们遗忘，厌倦，变老，离去。用历史的眼光看，我们之间其实也没有多少事。”珍妮特·温特森？

　　窗外布满白雪的莽原远处是大片绛红的连樱。我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允滨和珍妮不知所踪，抑或在刚才的鏖战中我昏倒了，这一切是幻觉？

　　苍松高举着手臂，有几棵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微微倾斜，屋顶上有农民晾晒的玉米和干草，茅屋上的野草随风飘动，巨大的汽笛声响起——蒸汽机的轰鸣总是震耳欲聋，窗外是铁盒子般的冰冷厂房，冒浓烟的烟囱林立令我觉得回到了伦敦，然而，那片连樱……不对，有异常事物存在说明这里仍是梦境。

　　火车龟行着，我恍然有种错觉，时间无限缓慢了。

　　冷雨朝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对面，他摊开一份报纸遮住脸聚精会神地读。突然一只手掌捏住我的下巴，“好久不见。”迈克一把将我的头撞在包间隔板上，吻了上来。什么情况……我条件反射地给了人一拳。

　　“哎疼…”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报纸后面的冷先生在强忍着笑。迈克满不在乎地问我：“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吃惊地发现那本书变成了纸和笔。大张的白纸上只有一个题目：梦蜉蝣。

　　祗园，处处繁花似锦，细柳如烟，是名流、纨绔寻欢作乐，挥金如土的风月之地。疑是英国女王的神秘女子却在这里现身，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她头戴雕花的金冠，上面镶嵌着最昂贵的红宝石和祖母绿宝石，璀璨夺目、贵气逼人。王冠后面被缠绕在棕色盘发中，夸张的十字架形状耳坠垂至锁骨，宝石如星辰大海般密布其上，项链是用纯金的镂空雕花珠子串成，华丽的拜占庭风格十字架珠宝，彰显其身份尊贵。她此时微闭双眼，睫毛厚重地凝成一层，与发色一致的眉峰微挑即下，显得不怒自威。最具诱惑力的是红唇，纤细如诗行，绵长如舌吻，仿佛跌落凡间的天使，又如遗落沧海的明珠。

　　美极了。

　　“必须在祗园见面的原因，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二位。”美人开口说道，“有位我心仪的男子，却渐渐离我远去了，我想让他的心重新回到靖儿身上！”

　　“人心……”素雅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看着一旁端坐的紫云，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人之心不可左右啊’。”

　　冯靖也随素雅的目光看向那位男士，他是个枯瘦的，倦怠的年轻人，面孔稚嫩，神情却是多见于老到一定年龄的人的超脱和疲惫。“真的没有办法吗？”

　　拒绝这样的美人是件难事，素雅狡黠地笑笑，“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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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的这么烂吗？又掉了一个收藏，玻璃心都碎了——每次一更新就掉收藏。我已经在收藏12-13-12-13这里循环几周了，虽然我知道我的更新也跟不上。童鞋们，请叫我“一更新必掉收藏先生”，优美鞠躬，致谢。
《魍魉之匣》京极夏彦先生的作品，看过之后脊背发凉啊，变态的罪犯，限制级恐怖片，太阴暗太失常了。果然，人心中都住着恶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