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百合花》黑眼

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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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21点刑警队刚刚开完案件分析会，会议结束后萧阳不知去了哪里李安茹正在刑警队里四处找他。
　　在分析会上参与侦破案件的刑警纷纷报告自己一天搜集到的线索。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死者的身份得到了确认——18号楼802室的女住户陈晓鸥。
　　李安茹想起当时与萧阳初见赵子豪的情景，赵子豪就是死者陈晓鸥的男朋友也是陈晓鸥失踪的报案人。
　　802室的房门刚一打开一个短发脸面白净的阳光大男孩出现在李安茹的眼前，犹如一阵清风拂过让李安茹无比消受。长时间面对萧阳那张颓废愁苦的脸让自己的心情跌到谷底，眼前的男子就像突然出现的清风着实勾起了李安茹的少女心。
　　“你好请问您是……”李安茹还没说完萧阳就把她推到一边拿出证件抢着问道：“我们是刑警，你是陈晓鸥失踪的报案人吗？”
　　赵子豪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我是，有消息了吗？”
　　“这个不好说，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赵子豪摆了一下手示意进来，李安茹将萧阳推开先他进入802室的房门并恶狠狠的瞪着他。
　　萧阳对她小声说道：“我们约好的吧！问答都由我来说，你只负责记录。”
　　被萧阳这么一说李安茹还真不好辩驳，毕竟有言在先自己虽是无意但已违约按理当亏。即使如此萧阳那粗鲁的阻止也让李安茹心中很是不快，与萧阳一起办案心情已是差到极点，此时恨不得将自己的愤恨一并迸发而出，可毕竟报案人就在眼前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案经验只能再次忍耐任意萧阳指挥。
　　萧阳走进房内环视一眼房子的结构与801室别无二致，至于房子的装修样式比801室简单很多但格调要不知高出多少。整体的装修与家具颜色是蓝白配合，蓝色虽然为冷色但主要为铺助颜色与主色白色配合给人的感觉很是温馨舒适。
　　“晓鸥有消息了吗？”赵子豪突然问道。
　　“已经有了些线索只是还需要确认。”萧阳悠悠的回答。
　　赵子豪皱了皱眉不明所以的说道：“你们到底找到没有？”
　　“只要您配合我们警方很快就会找到的。”
　　“我刚报案的时候你们冷冷冰冰现在怎么热上心了？”
　　“警方办案都需要走程序，报案人报案后备案、调查、侦破都在程序中。接受报案的警员与普通文员一般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记录工作，所以态度上不好还请见谅。我们是负责侦破案件的每条线索都需要反复确认与调查，所以还请您多多配合。”
　　赵子豪见萧阳很是诚恳也不再为难便请他们坐在沙发上并附上两杯茶水。
　　“赵先生，失踪人陈晓鸥是你的女朋友对吗？”
　　“是的。”赵子豪十分平静的回答。
　　“失踪时间是在21号的早上9点对吗？”
　　“那个时间并不准确。”
　　“哦！。”萧阳的眯缝眼忽然睁开，眼神里显露着狡黠的光芒。
　　“报案的时候你们警方说必须失踪24小时后才可以立案，因为担心晓鸥所以我就谎报了失踪时间。”赵子豪的口气十分笃定。
　　萧阳的眼睛又眯成缝隙而后露出洁白的牙齿接着说道：“恩，失踪案件的确需要失踪人失踪24小时后才可立案。那么照此推算您是在22号的早上9点左右报的案。也就是说陈晓鸥的失踪时间并不是21号的早上9点。”
　　赵子豪点点头说：“是的。”
　　萧阳皱着眉思考片刻接着问道：“我换个问法，你最后一次见到陈晓鸥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认为她失踪了？”
　　“21号晚上我们在家刚吃完晚饭她突然接到电话说单位有急事就出门了，当时她说很快就会回来我也没有在意，可是到了很晚都没有消息打她的手机也不接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于是第二天早晨就去派出所报了案。”
　　“她离开的具体时间是……”
　　“19点半！”
　　“你肯定吗？”
　　“晓鸥出门的时候新闻联播刚结束。”
　　“你经常看新闻联播吗？”
　　“不是，正巧那天开着电视。”
　　“哦……这样啊！”萧阳微微点点头看得出来他在思考着什么。
　　“您刚才说打了她的手机？”
　　“是啊！打了好几通都是无人接听。”
　　“打第一通电话的时间是……？”
　　“晚上11点半。”
　　“那她的同事、朋友、父母你没有打电话问问吗？”
　　“她的朋友、同事我都不是很熟，至于父母嘛……”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她的父母好像反对我们在一起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他们更不要说是给他们打电话了。”
　　“这么说你对你女朋友的关系圈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
　　“我与晓鸥都是那种相对独立的性格我们都不会干预对方的个人工作与生活。”
　　“你们的恋爱方式还真是独特。”
　　“我知道我爱她这就够了。”
　　萧阳看着赵子豪清晰透彻的眼睛，他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赵子豪的眼睛——真诚。
　　“那么她爱你吗？”
　　赵子豪听完这句话后清澈的眼睛里有了些许厌恶说道：“我们的感情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
　　萧阳微微皱起眉说了句“对不起。”接着他又问道：“赵先生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辞职已经两个月了现在什么也没有做。”赵子豪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见萧阳不急不慢的记录时他没好气的质问道：“这些跟晓鸥失踪有关吗？”
　　“我只是随便问问请不要在意。”萧阳接着问道：“她离开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身上带着些什么物品？”
　　“她穿着白色T恤和粉色的裙子和白色的高跟鞋，带着一个黑色单肩包。”
　　萧阳瞬间判断出陈晓鸥的服饰与死者的一致但是白色高跟鞋与黑色单肩包却不在案发现场同时最重要的手机也不在。
　　李安茹一直对萧阳的提问感觉怪怪的，本来这次来的目的是确认被害人身份的，但萧阳的问题都是以死者是陈晓鸥为前提而问的，难道萧阳已经确认被害人是陈晓鸥或者已经怀疑赵子豪了吗？
　　李安茹虽然对萧阳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她在刑警队里经常听人说萧阳办案还是有些手段的，只不过跟他搭档的人都猜不出他的心思于是“萧老怪”这个称号便成了萧阳的别称。现在看来萧阳的调查虽然显得没头没脑但其核心重点都没有离开这次凶杀案。一路不搭调的搭档也渐渐有了些许默契，李安茹安下心来静静的期待他的下个问题。
　　萧阳突然对赵子豪说道：“陈晓鸥走了之后你在哪里？”
　　“就在家里啊！”
　　“家是指这里吗？”
　　“是。”
　　“你一个人一直都在家没有出去吗？”
　　“是的。”
　　萧阳心中道“也就是说案发时他在抛尸现场附近。”然后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我可以随意看看吗？”
　　“我家吗？”
　　萧阳点点头，赵子豪感受到他的眼神里有种不容自己拒绝的力量。
　　“好吧！”
　　见赵子豪不情愿的答应后，萧阳马上起身直奔厨房而去。萧阳指着墙上的那套刀具问道：“这套刀具很贵吧？”
　　“这是晓鸥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套刀应该有四把但刀架里只有三把刀，萧阳凝视着刀具片刻又转过身来问道：“这里怎么少了一把刀？”
　　“少了吗？”赵子豪看了一眼有说道：“好像是吧，我也不清楚，我从来不碰这些的。”
　　“这样啊！”萧阳说这话时面无表情。
　　赵子豪见萧阳说的都是些与失踪案无关的话题急忙问道：“晓鸥她到底去了哪里？”
　　“她可能死了。”萧阳笃定的回答。
　　赵子豪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呆呆的看着他。
　　李安茹急忙解释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来这里只是确定一下死者身份的。”
　　“这么说你们不是来调查晓鸥失踪的。”
　　李安茹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道：“不不不，我们的确是来调查失踪案的。”
　　赵子豪没有理会李安茹而是用那双空洞的眼望着萧阳问道：“是今天出现在楼下的那具女尸吗？”
　　萧阳没有回答他而李安茹接着解释道：“只是确认而已。”
　　“你已经猜到了吗？”萧阳终于开口了。
　　“我只是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预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陈晓鸥失踪的时候还是知道楼下有女尸的时候。”萧阳说这句话时就像是机器一般冰冷。
　　李安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急忙将萧阳推到一边，向赵子豪说道：“死者现在的身份还没有确认刚才他的说辞有误我向你道歉。”
　　萧阳说道：“何必再给他制造无望的希望呢？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萧阳转身走出了802室的房门。
　　就在萧阳说完这句话时李安茹对他的看法已经从讨厌变成了厌恶。
　　2
　　萧阳躺在刑警队临时的值班宿舍床上细细回忆着刚刚案件分析会上的情况，再次在脑子里整理案件现在掌握的全部线索。
　　死者是陈晓鸥这在他走访完802室后带着赵子豪到刑警队得到了确认，并且东方惠的指纹识别也确定了陈晓鸥与死者一致。知道了死者的身份那么社会关系就是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凶手极有可能是死者熟悉的人。因为死者除了致命伤没有其他伤痕，只有熟悉的人才会能做到准确无误干净利索的一刀毙命。从这一点看赵子豪无非是重点的嫌疑人，厨房内缺少的刀具也让萧阳觉得十分可疑。同时为了激怒赵子豪还在没有明确证人、证据确定死者身份的时候仅凭借个人的推断就告诉他陈晓鸥已经遇害，从赵子豪的反应中萧阳觉得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女友遇害的准备，也就是说他可能知道陈晓鸥遇害。无论怎么看赵子豪的行凶嫌疑都很大，但仅凭这些还是不能确定。凶手与被害人之间的最重要的联系还没有找到，一是凶器二是动机。再有就是凶手抛尸的手法也很奇怪，将死者的衣物脱光与死者一同装入编织袋丢进下水道里，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抛尸呢？
　　就在萧阳苦苦思索的时候李安茹闯了进来没好气的叫道：“萧老怪原来你在这，害我找得你好苦。”
　　本是躺在床上的萧阳仰起头皱着眉看着她说道：“你知道了吗？”
　　“什么我知道了？”
　　“我的外号萧老怪。”
　　“哦！对不起！萧警官。”李安茹嘴上虽然道了歉但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
　　“什么事？”
　　“张队长找你。”
　　“跟他说我睡了！”
　　“张队长说了如果他在会后二十分钟内见不到你，明天走访的任务就没有你的了。”
　　萧阳一听马上起身说道：“走。”
　　萧阳与李安茹走进刑警队长办公室，老张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着手里的资料，见萧阳进来他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悠悠的说了声：“你可出现了。”
　　“张队，我在工作呢！”
　　“工作？开完会你人就没影了。”
　　“你知道的我分析案情的时候喜欢静。”
　　“还需要一张床。”李安茹插嘴说道。
　　萧阳无奈的瘪瘪嘴，张队双眼一番瞥了他一眼。
　　“刚才在会上你除了报告一天的工作外对案件没有说一个字，这个不正常啊！”
　　“没什么不正常啊！”
　　“每次案件分析会快结束的时候你都会长篇大论一番怎么这次不说了？”
　　“因为同事们都说完了。”
　　“哦！你也怀疑赵子豪吗？”
　　“那是自然，从现在的线索来看凶手是死者认识的熟人，同时在赵子豪与陈晓鸥同居的房子中少的那把刀也可能就是凶器。还有就是赵子豪在案发时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并且根据他的说辞他当时就在抛尸地附近的家中。怎么看赵子豪都是重点嫌疑。”
　　“这么说我们只要找到证明赵子豪是凶手的证据就可以结案了？”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他是重点嫌疑人而已。”
　　“你有异议？说说看。”
　　“我只是觉得奇怪，杀人后为何要抛尸在自己的家门口，他的心里素质也太好了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有些变态杀人后甚至会将死尸藏在自己的家里。”李安茹突然说道。
　　“你看赵子豪像变态吗？”
　　李安茹摇摇头后又说道：“虽然表面上不像但心理变态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你对赵子豪的态度转变的够快的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可笑。”
　　“那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对了。”
　　“很简单那是抛尸不是藏尸更不是变态杀手收集尸体。抛尸当然要抛到离案发地越远的地方越好。”
　　李安茹气急败坏的嘶吼道：“那他没有的不在场证明以及家中丢失的那把刀怎么解释？”
　　张队拍了拍桌子说道：“这分析案子怎么还吵上了？”
　　李安茹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情绪有些过头对着张队说：“张队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年轻人性子急可以理解。萧阳你接着说说你的看法。”
　　“现有的线索都直指赵子豪，但每条线索又都不能……”
　　“你是说不能直接证明他就是凶手，对吗？”张队看着萧阳说道。
　　萧阳点点头：“毕竟凶器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李安茹急忙说：“那我们就将侦查重点放在赵子豪身上肯定能有所突破。”
　　“幼稚！”萧阳没好气的说。
　　“喂！我说的哪里不对？”
　　“喂喂喂！怎么又吵上了？”张队长又拍了拍办公桌。
　　李安茹这次不再说话，萧阳清清嗓子接着说道：“赵子豪的侦查当然要继续不过死者的其他社会关系也需要一一调查。”
　　“你有方向了吗？”
　　“有两个调查方向，一是梳理陈晓鸥遇害当天全天的行程。二是以赵子豪为重点调查陈晓鸥的社会关系人。”
　　“你想查那条线？”
　　“赵子豪！毕竟是我先查到的。”
　　“好吧！另条线我交给李泽涛。”
　　李安茹举起手来说道：“张队我能不能跟着李警官。”
　　“怎么,跟着萧警官不好吗？”
　　“您刚才也看到了！我跟他不搭。”
　　张队面向萧阳：“让小李跟着泽涛你同意吗？”
　　“我一个人更自在些。”萧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查。小李你还跟着萧阳盯着他防止他偷懒，至于查案的方式方法随他。”
　　李安茹一听还要自己跟着萧阳便无精打采的应了声“是”。李安茹跟着萧阳查了一天的案子也看的出来他的确有些本事，但就是性子着实让人讨厌。
　　虽然在案件分析会上从萧阳的调查报告中得之他突然对赵子豪说陈晓鸥已死是为了观察赵子豪的态度与神情。当时自己误会萧阳认为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现在看来那也只是身为刑警的一种查案方法顿时为自己的幼稚感到羞愧。至此本来对萧阳厌恶至极的态度稍稍有了好转但自己讨厌他的心依然没有变化，与萧阳在张队面前争辩的目的不是要推翻萧阳的判断而是为了让张队看到自己与萧阳不适合做搭档而自演的一出戏，可是现在张队依然让自己跟着萧阳可以说自己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张队我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说着萧阳指了指办公室的门示意要走。
　　张队点点头，萧阳转身快步离开队长办公室。
　　见李安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张队问道：“怎么，还有事吗？”
　　“张队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说吧！”
　　“您表面看似对萧阳严厉但心里对他却很信任我想知道原因？”
　　“你个小丫头胆子大不说观察还蛮仔细的！”
　　“谢谢张队夸奖，我只是不明白萧阳这个人真的值得您这么信任他吗？”
　　“别看他平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办起案子来那还是很可靠的，我安排你跟着他也是想让你好好跟着学本事。”
　　“不过他这个人说实话太……太……。”
　　“太不好相处对吗？”
　　“恩。他做的他想的我都不明白他自己也不解释。”
　　“你只要知道他是个优秀的刑警就行了等到该你明白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虽然他这个人性格不好但却不是坏人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看来我是逃不出他的魔掌咯。”
　　“你这孩子，对了你爸最近好吗？”
　　“您不是说工作的时候不能跟您谈私事吗？”
　　张队指了指墙上的表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现在可以聊聊私事了。”
　　李安茹歪着头嫌弃的看着张队说：“老狐狸。”
　　“哎哎哎！你这怎么跟领导说话呢？”
　　“你不都说了嘛现在是下班时间，领导的时限已经过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张叔。”
　　李安茹的父亲是张队长的老上司也是他从事刑警工作的师父现在已经退休在家。李安茹受父亲的影响投身刑警工作，恰巧实习单位的张队长曾是父亲的学生，为免遭闲话所以两个人在刑警队约好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鬼精灵好好说话！”
　　李安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爸他还是老样子钓钓鱼下下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好学生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安排在一个怪人手下工作肯定不会放过你。”
　　“师父的性格我最了解，他知道我这样做肯定是有深意的。”
　　“我说张叔这件事真不能变变？”李安茹的口气由开始的盛气凌人变成撒娇哀求。
　　张队长微笑着摇摇头，李安茹失望的低下头说：“好吧！我就不信了拿不下这个萧老怪。”说完对着张队长挥挥手准备离开。
　　“你这是去哪啊？”
　　“下班了回家呗。”
　　“你要是想学东西现在去找萧阳是最好的时机。”
　　“哦！他有这么厉害吗？”
　　“厉害不厉害你以后就知道了，我想他现在应该在东方那里。”
　　李安茹听完张队长的话离开他的办公室心中怀着疑问向东方惠的分析室走去，她一直不明白萧阳这样的怪人为何会深受大家的信任她想知道萧阳是不是像张队说的那样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