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百合花》黑眼

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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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里混杂着汽车尾气，萧阳的右手遮挡着自己的嘴和鼻。对于一个长期吸烟的人来说，这点污染应该没有什么的，但是自己就是受不了汽车尾气，原因是小时候遭遇的一次事故。
　　在他小学五年级寒假的时候由于父母工作的关系将他临时托付给舅舅家帮忙照顾三天。舅舅是名货车司机常常不在家，当然照顾他的责任都落在了舅妈身上。舅妈与母亲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可想而知萧阳在舅舅家过得并不是很开心。虽然只是帮忙照顾三天，但毕竟是打扰到舅舅一家的生活，萧阳自己心里也总是别别扭扭的。舅舅家没有孩子所以舅舅非常喜欢他，但也许是同样一个理由舅妈对他的态度则完全相反。
　　恰巧萧阳来舅舅家这三天里舅舅没有出车正好休息，所以萧阳自己心中也稍许放松了很多。舅舅每天都将萧阳带在身边，时而抱着，时而领着，再就是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虽然那个时候萧阳的个子已经不小了，但常年驾驶货车的舅舅一只手就能将他托举起来，轻轻松松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虽说有舅舅陪着自己玩，但每次到吃饭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的观察舅妈的脸色，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练就了观察外表便能窥探人心的能力。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恰恰就在第三天发生了意外。因为正直冬季货车长时间不启动需要热车，所以舅舅早早便起床发动汽车。好奇心正直旺盛的萧阳趁舅舅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钻进处于运转状态的货车驾驶室里。虽然当时自己很兴奋但毕竟年龄小面对未知的领域充满胆怯所以并未触动任何与操作有关的部件，但寒冷的早晨让他不得不将车窗拉起挡住寒风。不知道为什么舅舅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开始的兴奋慢慢成为无聊，自己缓缓的便睡着了。
　　萧阳在熟睡的时候耳边模模糊糊的听到了舅妈的声音：“早就跟你说过了别轻易答应你姐现在好了出了这样的事情。”
　　“事情出了你就别啰嗦了，好在事情不大。”这好像是舅舅的声音，萧阳想睁开眼睛但眼皮怎么都用不上力。
　　“事情不大？一会儿你姐和你姐夫过来还不找咱俩拼命啊！”
　　过了好长时间舅舅的声音才再次出现：“都是我的错，现在只能祈祷孩子快点醒来。”
　　“要我看……”
　　慢慢的萧阳意识再次模糊起来后面的话便没有听清了。
　　当萧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母亲含泪而焦急的眼神。
　　“阳阳，你总算是醒来了。”母亲轻抚着萧阳的额头。
　　箫阳只是呆呆的望着她，然后眼珠转向在她身后的男人，但男人的脸十分模糊只能朦朦胧胧的认出应该是父亲。他本想说些什么但就是张不开嘴，事后他才知道自己那时是一氧化碳中毒所致。
　　箫阳将车窗合住空气无法流通最后吸入过多的尾气导致一氧化碳中毒。
　　“让孩子好好休息吧！”箫阳父亲说，“大夫不是说了吗，不算严重。”
　　“还要怎么严重？再严重咱们的儿子就没了！”
　　母亲那种颤抖中带有力量的声腔着实让箫阳吓了一跳，多年以后他才明白用“愤怒至极”形容那时的母亲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他们也不是有意的。”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我把孩子托付给他们照顾，可他们倒好把我的儿子照顾到医院里来了。”
　　“大夫不是说了只是轻微中毒吗。”
　　“再轻微也是中毒。”
　　父亲沉默不再说话，箫阳明白这是父亲对付母亲的秘密武器。
　　“喂！你怎么不说了，你还是不是阳阳的爸爸。”母亲的口气除了愤怒外又多了几分委屈，“孩子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操过心，现在出了这种事你又跟没事人似的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
　　“毕竟是你的亲弟弟这样闹又有什么意义？”
　　箫阳此刻也大约猜到舅舅和舅妈刚刚恐怕遭到了母亲的埋怨。父亲不想将事态扩大所以一再的劝阻母亲，可就现在的状况看显然毫无效果。
　　“我不是生我弟弟的气，而是看不惯那个女人。”
　　“她不是都跟咱们道过歉了嘛。”
　　那个女人？道歉？父母口中的女人是舅妈吗？不过这件事跟舅妈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是舅舅带着自己去启动货车的，舅妈根本就不知情啊。
　　“我不需要她道歉，再说她那是道歉吗？说什么去厨房拿碗筷一回头孩子不见了，哦不见了也不知道找找啊！明知道孩子好奇心重看到舅舅去启动货车也不告诉孩子危险别过去……”
　　箫阳觉得十分奇怪舅妈为什么会编出这样的经过来。
　　母亲一通抱怨后口气忽然变的冷酷异常说道：“孩子要是真出了事我一定会杀了她！”
　　箫阳听到母亲说“杀了她！”的时候，一股冷冷的寒意渗透在自己的每寸肌肤里。自己是被母亲的话吓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说出要杀人之类的话。多年后自己明白母亲并不是信口拈来随便说说的，因为母亲无比爱着自己所以极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好在事后箫阳并没有大碍，住院一周后便康复出院了。舅舅与舅妈也来看过自己几次。虽然表面上父母原谅了舅舅与舅妈，但箫阳自己清楚从那时起父母就从来没有将他再拜托给舅舅一家照顾了。母亲与舅妈的关系也进一步恶化，但令人奇怪的是母亲与舅舅的关系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这件事过去几年后，箫阳在一次梦里想起了舅妈后面的话：“要我看一会儿姐姐跟姐夫过来就说是我没看住孩子。你跟你姐打小就亲别因为这件事搞得反目成仇，反正她从来就看我不顺眼被她多骂几句也无妨。”
　　梦醒后箫阳好像明白了很多道理，母亲的杀意，舅妈的谎言都是由爱而生。母亲的爱被伤害而萌生恨，舅妈为保护舅舅而选择隐瞒真相。
　　爱和恨根本不是对立而存在的，它们是一体的正反两面。谎言并不单单总是用于保护自己有时它也是保护自己所爱之人所必须的手段。
　　进入中心商业街后浑浊的空气慢慢散去，箫阳放下掩在口鼻上的右手，抬头望了望优雅咖啡馆的招牌。看来他约的人还没有到于是他驻足在咖啡馆门口等待。萧阳从衣服内侧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正要点时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正在唤他。看来与他相约的人已经来了，他转过身看着喘着大气的李安茹。
　　“你这是怎么了？”萧阳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她身上黑色的职业装。
　　“刚刚外面的空气太糟糕了，我是憋着气跑过来的。”说完她长呼一口气，呼吸才渐渐平复。
　　“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应聘吗？”
　　“我只是不想让对方轻看而已。”
　　“只不过是问几个问题没必要这么正式吧！”
　　“我可没有忘记那个刘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次在气势上我一定不可以输。”李安茹吊着嗓子道。
　　在赵子豪原先供职的超市里萧阳与李安茹发现了他与超市经理刘芸之间存在的某种特殊关系。但当时李安茹从刘芸那里得来的信息极其有限，所以萧阳提出让李安茹将刘芸约出来细谈。本来李安茹想刘芸可能会很抗拒毕竟任谁也不愿意与刑警扯上关系，可没有想到对方不仅不觉得麻烦反而还相当积极。对方说最好第二天上午就能见面地点在哪里都可以，李安茹更加肯定二人之间的某种特殊关系就是男女关系。地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原先去调查的优雅咖啡馆最合适，于是就约好对方第二日早上九点半在优雅咖啡馆见。
　　李安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到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趁着时间还没到她对萧阳说道：“萧警官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这得要看是什么事情。”
　　“请将这次询问的任务交给我，拜托了。”说着她双手合十摆出一副请求的表情。
　　萧阳面无表情的盯着她道：“我可不认为你现在有独立询问的能力。”
　　“我明白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我身旁不是有你在吗？如果有不对和不充分的地方你可以打断我。”
　　萧阳没有马上答复她而是思索的望着地面，“啪”响起一声清亮的响指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可事先说明如果你的问题出现严重偏差我可会马上打断你并且可能态度上会很恶劣。”
　　见萧阳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开心的向其致谢。
　　“先别急着谢我，询问的时候先问这两个问题。”萧阳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指着其中的两行字道。
　　“这些问题之前我都问过了。”
　　“问过了不代表就不用问了。”
　　李安茹眨眨眼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想亲自观察对方回答问题时的表情。
　　“对了，你从赵子豪同学那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
　　“这个啊……等一会儿我会告诉你的。”萧阳指着李安茹的身后说，“喏，我们等的人来了。”
　　李安茹转身见到向他们走来的刘芸，看她的打扮简直与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刘芸穿着一身白色雪纺连衣裙和淡粉色的高跟鞋一副小女人的打扮。要不是事先见过她肯定会被她的这身打扮所迷惑。
　　萧阳不怀好意的轻瞥了一眼身旁的李安茹，很显然他的眼神里带着讥讽之意。
　　李安茹也发现自己所穿的工作装太过正式相比之下更显得十分幼稚而这种幼稚是心态上的。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您很准时……”
　　双方互相简单的打着招呼，李安茹也顺便介绍了萧阳。之后他们进入咖啡馆内的一处雅间，这间雅间是李安茹第一次来咖啡馆调查时来过的。
　　“子豪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刚刚就坐刘芸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看来您很关心他的近况。”李安茹反问道。
　　“他离职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你们突然来找我问他的事我当然想要知道详情。”
　　“对不起，我们有规定不可以随便向外人透露与案情有关的讯息。”
　　“既然这样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待在这里了。”刘芸说着准备起身离席。
　　李安茹急忙说道：“请您等一下。”然后挤着眉头看着箫阳，箫阳轻轻点点头。
　　李安茹马上道：“赵子豪的女朋友被谋杀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刘芸半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现在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吧！”李安茹问道。
　　刘芸回到座位上正了正身子。
　　“虽然之前已经问过您一次了但我们还想确认一遍您觉得赵子豪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您与他之间的关系？”
　　“他很优秀工作方面可以说十分可靠，为人也非常热情。我与他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刘芸机械式的回答着。
　　“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吗？”
　　刘芸泰然自若的点点头。
　　“可是我听说你们有段时间走的很近。”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有些流言蜚语是不能信的，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流言蜚语是不能信，但……要是凭空撵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刘芸轻轻一瞥李安茹，慢慢拿起马克杯轻啄了口杯里的咖啡皱眉道：“加了糖的果然还是喝不惯。”然后她望向李安茹身旁的箫阳，“我明明对服务生说了不加糖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那个服务生叫过来臭骂一顿。可也有可能是咖啡师的失误，他没看清订单的内容错加了糖。亦或者他们都没有错，只是这家咖啡馆里的咖啡口味偏甜而已。这下可难办了，我并不想冤枉人也不愿接受这不对口味的咖啡。”说完她将马克杯稳稳的放在桌面上。
　　李安茹听得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箫阳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是有些难办，那么直接去问下咖啡师如何？毕竟咖啡是他亲手做的。”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如果责任在他那么他也可能会撒谎啊。”
　　“到柜台拿出消费小票对峙一下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刘芸再次拿起马克杯看着杯子里的咖啡道：“不会这么简单吧！就像刚刚我说的若是这里的咖啡本身就有些偏甜该怎么办？最后弄的自己下不来台岂不是更不划算，”她将咖啡放回桌子上，“算了，只不过是杯咖啡而已。”她轻轻哼笑一声后接着说，“这杯咖啡是否加了糖就好像你们要查的流言蜚语一样。反过来说调查的思路也应该是一样的，咖啡是否有糖应该去问做咖啡和送咖啡的人而不应该去问咖啡本身。”
　　李安茹此时才明白刘芸扯这么一大通话的意思，脸色绯红的她咬着自己下唇不知如何反驳。
　　箫阳轻轻一笑说道：“您说的没错……”
　　箫阳话说到一半时李安茹插话道：“刘女士请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看来这位警官没有听懂我的话啊！”刘芸望着萧阳。
　　萧阳轻轻拽了下李安茹的衣角然后对其摇了摇头，李安茹只好作罢不再说话。
　　“刘女士对不起，您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您今天来这里不光只是单单回答我们的问题吧？您就没有什么想从我们这里打听的事情吗？”
　　刘芸之所以能那么痛快的答应见面就是因为自己十分关心赵子豪到底卷进了什么案子里。没想到对面这个男人直接就将她的心思说了出来，刘芸着实不知该如何接话。
　　既然话已经都说开了自己也无须再遮遮掩掩于是说道：“子豪是嫌疑人吗？”
　　“这个我们还没有确定，更进一步的说我们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为了证实这个。”
　　“为了确定他是嫌疑人而问东问西吗？”
　　“当然也可以这样解释，不过我更喜欢另一种解释，那就是证明他不是嫌疑人。总之这两种解释在我们这里是一个意思，只要其中一种解释成立那么另一种解释也就不可能存在。”
　　“他不可能是凶手，他很爱那个女孩。”刘芸直直盯着箫阳的眼睛说道。
　　这次是箫阳拿起马克杯慢慢品起咖啡来，咖啡华润的从口中流入，香气弥漫在鼻尖。不过确实咖啡有些甜，但好在自己并不讨厌偏甜的咖啡尤其是现在。
　　“那个女孩是谁？你怎么知道赵子豪很爱她？”
　　刘芸低着头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在一旁的李安茹也紧张的手心冒着汗，没想到箫阳的几句话让对方到了不得不解释的地步。此刻她心中一边佩服着箫阳的询问能力，一边又对自己不成熟的询问方式感到羞愧。现在她不敢插一句话，只是屏住呼吸等待着刘芸的回答，而自己拿着笔记录的那只手已经湿答答的了。
　　“这件事该怎么说呢？”刘芸终于开口了。只不过这时的她脸上多了几分与她年纪不相符的羞涩。
　　“我去年离婚了。”轻轻叹息一声后刘芸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整个人情绪非常低落，甚至还想过自杀。说起来这也是我自作自受，婚后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与丈夫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疏离。当我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离婚后大约一星期左右我的状态到了最糟糕的地步。那天下班我开车路过河边，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哪根筋出了问题竟然觉的要是跳进河里也许会轻松些。后来要不是他及时将我从河边拉过来，恐怕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他指的是赵子豪？”
　　刘芸点点头。
　　“这么说来赵子豪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喽？”
　　“是的。后来他担心我又要做什么傻事就天天送我下班回家并且开导我让我想开些。那段时间我们两个人确实走的有些近，也许那些流言蜚语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但根据我的了解有段时间好像是你经常在上班的时间找他。”
　　刘芸的双颊渐渐泛红答道：“我也是女人也渴望被人照顾这样不可以吗？”
　　“你爱上了他？”
　　“是的。”
　　刘芸没想到心中的秘密说出后有种如释重负之感，自己的口气也变得铿锵有力起来。
　　“我知道他有女友所以我也没有奢望过什么只是想着天天能见到他就好。有一次下班我找借口要他陪我逛街，其实我是想给他买套新的西装。都已经是这把年纪的人当时竟然幼稚跟小姑娘似得，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的……”
　　看来刘芸是想将自己的心事一一吐露出来，话匣子打开后像滔滔的江水一般。
　　虽然无用的叙述甚多但大体的意思萧阳已经听得很明白了，那就是在逛街的时候他们二人偶然间碰到了陈晓鸥。不用想象也知道像电视剧一般的情节——情侣间产生了误会。陈晓鸥很不高兴的离开，而赵子豪丢下刘芸追了出去。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芸也只是大体猜测，因为第二天赵子豪便提交了辞呈，所以有可能是陈晓鸥逼迫赵子豪做的。刘芸自己也后知后觉的发现做了过分的事情也就没有反对，就这样赵子豪离开了超市。
　　萧阳打断了刘芸问道：“赵子豪的女朋友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刘芸点点头。
　　萧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四张照片递到刘芸面前问道：“这四个女孩哪个是赵子豪的女朋友？”
　　刘芸接下照片逐一细看，她的眼神停留在第二张照片上，她像是想要再进一步确认于是又将后面的两张简单的看了两眼。她慢慢抬起头坚定的望着萧阳的眼睛并把自己的确认的第二张照片递回给他。
　　“是她。”
　　萧阳盯着照片中微笑着的陈晓鸥不禁难受起来，美丽的面庞灿烂的笑容只能留在这张残像里了。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萧阳将四张照片收好后说道。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子豪不可能做那种事，为了那个女孩他连自己最喜欢的工作都放弃了，他怎么可能会杀她呢？”
　　“最喜欢的工作？”准备起身离席的箫阳又沉沉的坐了下来。
　　“他说过他很喜欢这份工作，他辞职时悲伤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
　　萧阳眯缝的眼睛开始出现一丝微光，如流星般霎那间的一闪而过。
　　“没有那么夸张吧，只是份工作而已还可以再找啊！”李安茹在一旁问道。
　　“但这份工作对他的意义却十分不同，因为这份工作中有他的梦想。”刘芸看着箫阳与李安茹一脸不解的样子继续说道，“他的梦想是开一家超市，他在我们超市上班与其说是工作还不如说是在这里学习。”
　　“以他的能力再去找一家超市应聘应该没有问题吧？”箫阳双臂相交放在胸前问道。
　　“是没有问题，但我们的超市是全市运营最好的超市，所以说这里是他学习与实践最佳的地方。再说现在就业形式这么困难，就算找到一家不错的超市上了班。但在职位方面可能就不会如他在我们这里，从这点上说他与从新开始也没有多少区别。”
　　刘芸说完看着正在思索的箫阳，又望了望仔细记录的李安茹。她开始不安起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否帮得到赵子豪。
　　越是不安越是心急，她顾不得对方的回应接着说道：“我说了这么多希望你们能明白，子豪是绝对不会去做那种事的，他是那么爱着那个女孩。”
　　“您的话我们会认真列为参考的。再次感谢您。”箫阳说完与李安茹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们能把子豪现在的联系方式给我吗？电话就好。”
　　“看来他离开的很彻底啊！不过对不起。我们也是有纪律的，所以无能为力。”
　　刘芸失望的低着头靠在自己的座椅上。
　　刚刚跨出雅间半步箫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说道：“看来赵子豪温柔的个性让你误会很深啊！”
　　刘芸双眼空空的望着箫阳无从回答他。是啊！他太温柔了，让我有了不切实际的妄想。待刘芸回过神时，房间内只有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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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优雅咖啡馆的大门李安茹说道：“这个赵子豪也不知道给这个刘芸喝了什么迷魂药？竟能为他开脱到这种地步。”
　　虽然自己这次的独立询问以失败告终，但得到如此多的线索，自己还是有种打完胜仗似的愉悦心情。
　　“人与人的感情本就奇妙，尤其是爱情会让自己变得与以往完全不同。”
　　不知道萧阳是否是有感而发，竟然能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李安茹知道他也在为爱而烦恼着，所以明白他的话即指刘芸也说自己。
　　“看来赵子豪与陈晓鸥的感情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李安茹再次将话题带回案件上来。
　　“我们？我可不认为你与我想的一样？”
　　果然还是这种冷冰冰的口气更加适合他，李安茹这样想着。
　　“那几张照片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你见过，只不过没有留心罢了。这几张照片都是从陈晓鸥父母家里借来的。”
　　“给我看看。”
　　李安茹接下照片除了认出陈晓鸥外，其余三名女子她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还是记不起来，她们是谁啊？”
　　“是陈晓鸥与赵子豪的大学同学。”
　　努着嘴的李安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道：“怪不得我记不起来，陈晓鸥同学的问询我可没有参与。到现在为止你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那边的情况。”
　　看来李安茹还是很在意萧阳从陈晓鸥的同学那里找到的线索，萧阳于是将陈晓鸥、赵子豪与大学同学之间的关系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照你所说的，那些同学也与案子有莫大的关系。”
　　“从目前的情况看的确是这样的。我感觉我们离凶手越来越近了。”
　　“又卖关子，可以说的更清楚些吗？”
　　“其实在我心中已经有个嫌疑人了，只是缺少证据所以我从来没有跟其他人提过。”
　　萧阳用淡淡的口气说着，但每个字的内容都让李安茹兴奋不已。
　　“是赵子豪还是他们同学中的一人？”急忙问完后李安茹思索片刻又说道，“不对，刚才你说过他的那些同学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说还是赵子豪的嫌疑最大。”
　　李安茹有种在四百米标准赛道跑的感觉，费了半天的力气又回到了原点。
　　“什么人最需要不在场证明？”萧阳嘴角微扬问道。
　　“当然是无辜的人啦！”
　　“错！是凶手需要。无辜的人从来都不需要什么不在场证明，因为本身是无辜的即使没有不在场证明也有其他证据能证明其清白。”
　　“照你的说法赵子豪可能不是凶手了？”
　　“现在还为时尚早，我怀疑的那个嫌疑人如果是真凶那么赵子豪的嫌疑人身份才能洗脱。”
　　“好了快告诉我你怀疑的那个人是谁？”
　　萧阳正要张口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萧阳接起电话道：“嗯，已经确认过了吗？好的，我们马上过去。”挂掉电话他转而对李安茹道，“现在我们可以去确认那个人是否是凶手了。”
　　“喂，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萧阳大步流星的向路边走去，李安茹一路小跑的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