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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错综复杂 ...

  •   凌墨一行回府时已经临近子时。
      沐月儿早在府内等候,见一行人回府,她立刻走上前去施了一礼:“见过凌将军。”抬头时,便看到沐洛萧一脸醉态的走在凌墨之后,身旁还有一名侍从搀扶着她。在往后竟还有十辆拖车,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十坛酒。
      凌墨瞥了她一眼,道:“她醉了,带她回去休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身后的那些侍从也随着凌墨一同离去,府门口就只剩下沐月儿与沐洛萧两人。
      沐月儿看了看后面的装着酒的拖车,吩咐人将其拉走,然后搀起沐洛萧往两人的小院中走去。
      到的房门口时,沐月儿脚步略微一顿,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能隐约借着月光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极轻:“守好房门,任何人不得靠近”。
      院子中空无一人,自然没有人回答,而沐月儿似乎也并不在意,说完便将沐洛萧搀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说吧。”一进房内,沐洛萧便站直了身子,找了把椅子坐下。她眼神幽亮清明,哪有半分醉态。
      沐月儿亦无半分惊讶。沐洛萧常年饮酒,酒量自是极好的。更何况,现在情况复杂,沐洛萧哪里会放任自己喝醉呢。
      她倒了杯茶放到沐洛萧旁边,然后才说道:“红枫城近日有几波人明里暗里打听少爷的消息。底下人照之前少爷的吩咐已经都告诉他们了。其中大部分的人也已经回京了。”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沐洛萧轻抿了一口茶,她知道沐月儿一定还有后话,否则这些事情她不会刻意等在这儿跟自己回报。
      沐月儿凝了凝眉,犹豫了一下道:“这些人中有一个人进入城主府,求见了城主。
      沐洛萧挑眉,漫不经心的道:“是皇上的人?”
      “不是。”见沐洛萧疑惑,她道:“陆七传书来说,那人全身罩着黑袍,连脸都被衣帽掩住了大半。而且城主也不是在正堂接待的此人。虽然一开始城主命下人将此人带入了正堂,但在见了一面之后,城主便将人领入了书房。”
      “都说了什么?”
      “不知。”见沐洛萧抬眼看她,沐月儿抿了抿唇:“那人发现了陆七,并出手制住了他。在城主的询问下,陆七只得说是少爷派他保护城主。他说,他说完这句话时,城主的表情很复杂。虽然让那人放开了他,却也没有让他跟进,只让他守在门口,所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陆七都不知道。”
      “守在门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沐洛萧凝眉。一门之隔而已,以陆七的武功修为,该是如同虚设才对。
      “一点都没有。陆七传来的信中说他怀疑书房中有密室。”沐月儿看着沐洛萧脸部细微的表情变化,小心翼翼的道:“他说,两人进去和出来时,他隐约听到两声轻微的碰撞声。”
      沐洛萧垂眸。她身边的暗卫皆是按身手来排名的。更何况,暗卫擅长隐匿踪迹,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发现。可按照陆七的说法,这人轻而易举的道破他的身份并且出手制服,只能说明,这人不仅和陆七是同路人,武功更比他高上一个层次。
      可这样的人找外公做什么呢?
      “他往哪边去了?”这样的人,沐洛萧并不期待能掌握到他确切的行踪。
      “陆十二跟了他一段就被甩了,但他说,看方向应该是往京城来的。”沐月儿如是的回答。
      “京城。”沐洛萧沉吟着没在说话。
      半晌后,倒是沐月儿先开了口。
      “少爷今夜在皇帝的寿宴上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沐月儿看着沐洛萧道。一般来说,沐洛萧极少会刻意的去故作姿态。
      “呵。”沐洛萧闻言,眉宇间倒是松了开来:“有人在暗处观察了我一晚上。”
      “少爷没有发现此人?”沐月儿惊讶。
      “没有。皇宫中人多眼杂,那人的视线中亦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观察,我找不出他的位置,所以不得不稍稍掩护一下。”
      “好了。”见沐月儿眼中隐有忧色,沐洛萧开朗的笑笑:“我们手中掌握的信息太少,这个时候多思无用。我们便秉持中庸之道,且行且看吧。”
      同一时刻,皇宫,龙德殿。
      皇帝坐在高位,指尖轻轻的敲击着龙椅的扶手。
      而在殿中央,一道人影挺拔的站的笔直。那人全身裹着黑袍,头上也带着黑色的衣帽。只能从身形看出此人大概是个男子。而当他抬起头来,一张银灰色的面具隐隐的闪烁着阴冷的光泽。只能从其中看出一双黑色的眸子,平静的带着些死寂。
      “国师觉得凌墨的这个孩子怎么样?”
      “有些才华,其他的现在还不明确。”被皇帝称为国师的男子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听不出年龄:“她今日醉了半场,我看不出她是装的还是当真醉了。只是,若不是真醉,那便有可能是她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国师多虑了吧?十七岁的小子岂会有如此之能。”皇帝摆摆手。国师之能他岂会不知?这人才华横溢,武功卓绝,其涉猎之广,就连皇帝亦不能准确把握。但他知道,如果国师不想见他的话,即使同在一个大殿上,自己怕是都发现不了他。
      男人沉默一阵,也没有反驳皇帝的话,只道:“皇上若心有疑虑,不妨试试她吧。”
      “怎么试?”
      “现在还不到时候。她初来乍到,本身戒心一定极重,先缓缓。”男人如是说。那银色的面具遮掩了他的容貌和表情,带着令人难以琢磨的神秘感。
      “今日皇上也累了,我便先退下了。”
      “恩。”待男子离开后,皇帝眼中才闪过一丝暗色,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卯时不到。
      “胡太医,胡太医。”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一路大喊着跑进太医院。她身穿一身浅绿的衣裙,尚且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怎么了?”后堂中一个年约四十岁所有的男子,听到叫喊声赶忙走了出来。他看着女孩,见她脸上汗珠不时滑下,怕是一路跑来的。
      “绿悦?怎么是你?”男子吃了一惊,旋即焦急的道:“可是七公主出了什么事?”
      绿悦跑的急,一时说不出话,只得使劲点点头。
      胡竟一看,立刻进后堂收拾东西。
      待他出来时,绿悦也缓了过来,她道:“公主昨夜睡得一直不安稳。刚刚我听到动静,就又进去看了看,哪想公主脸上红的厉害,身子也烫得很,我叫她她也不应我。”
      “好好好,边走边说。”明云溪的身子从小就是他在调理,可这么些年,还是弱得很。发热这事对她的影响也是可大可小,他可不敢耽搁。
      两人一路疾走,进了殿中,胡竟的脚步也没有慢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走至床边坐下,然后伸手将明云溪的手放好,把起脉来。
      绿悦慢了一步回来。看到这一幕,她张了张嘴,本想说这样不和规矩。男女授受不亲,一般太医为后宫嫔妃和公主诊脉时都要‘悬丝诊脉’,胡竟这般做法若让旁人看见,私自碰触公主尊体,视为亵渎皇家尊严,乃是死罪。
      可最后绿悦还是没说什么。一来这殿中,现在就他们三个人。而胡竟一直照顾明云溪的身体,明云溪与他也极是亲近。二来,她也担心明云溪的病情。明云溪身子弱,经不起折腾。而悬丝诊脉的办法不仅耗时颇长,诊断往往也模糊,万一耽误了可麻烦了。
      胡竟仔仔细细的试了又试,片刻后,轻轻舒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了自己失礼的地方,赶忙站起来。见绿悦正在一旁看着他,不由顿了顿,清咳一声吩咐道:“公主偶感风寒,这才有些发热。我现在回太医院抓药,你去打盆水来,帮公主擦身,然后换一身干爽的衣服,这能让她舒服些。”
      “是,奴婢知道了。”
      胡竟闻言,点点头,又快步往太医院走。
      时间尚早,再加上皇帝大寿,休沐三日。太医院中基本没什么人,胡竟不得不自己一样一样的来做。这一折腾,等他端着熬好的药准备离开太医院的时候已经辰时了。
      他加快步伐。走到一半,却在路上碰到了何公公正领着七八个嬷嬷,正巧往他的方向走过来。
      这要是别的公公,以胡竟的官阶,他也就错过去了。可这人是何公公,皇帝身边最为亲近的太监总管,胡竟却是不能不理。他走过去,低了低头道:“何公公。”
      “胡太医。”何公公也惊讶这一大早的在这儿看到胡竟。他瞧了瞧胡竟手中端着药罐,问了句:“胡太医这是给人送药?”
      “正是。”胡竟点点头道:“七公主昨夜偶感风寒,今日一早发起热来。这不,刚刚熬好准备给送过去呢。”
      “是七公主。”何公公皱了眉,问道:“依胡太医看,七公主这病,七日内能好全吗?”
      “七日?”胡竟不大明白何公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只得如实道:“依七公主的体质,七日大概能好个十之七八吧。”
      “十之七八。”何公公蹩着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十分满意:“胡太医这两日多看着些,务必要让七公主在七日内好起来。”
      “这是为何?”胡竟纳闷。
      “皇上方才已经下旨,七日后为七公主举行大婚。”
      “七日后?”胡竟惊讶之极,他问:“怎的如此仓促?”
      何公公看了胡竟一眼,倒也回答了:“皇上惦记此事,今早一起来,便宣来礼部与钦天监的人询问日子。礼部的人说九公主与八公主的吉日还有些时候,但七公主与沐郎中的吉日就在七日后,错过了,得在等大半年。所以,虽然时间紧了点,但还是定了下来。杂家现在正要去将军府宣旨呢。”
      “是这样。”胡竟点点头,又看了看何公公身后的七八个嬷嬷,问道:“那这几位嬷嬷是?”
      何公公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皇上念着沐郎中初来京城,怕是许多规矩都不知道。所以特意让杂家多带几个礼教嬷嬷。想来七日,也够她学个大概了。”
      “得,杂家还急着去宣旨。七公主那边胡太医多尽点心吧。”
      “公公放心,胡竟一定尽力。”
      看着何公公走远,胡竟眼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他摇摇头,缓缓吐了口气,不再多想。
      胡竟再次走进殿中时,明云溪已经醒来了。她靠在床边,一脸恹恹的表情。
      “胡太医。”绿悦走过来将胡竟手里的药罐拿到一旁的桌上,倒入事先备好的碗中。
      “公主。”
      明云溪接过绿悦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神色间的稚嫩全然不见了踪迹:“行了,绿悦,你下去吧。”
      “是。”绿悦福了福身退了出去,却没有走远,而是守在了房门口。
      明云溪正了正身子,恹恹无力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她指了指一边的凳子,对胡竟道:“胡叔,坐吧。”
      “恩。”胡竟坐下后顿了顿,道:“臣还没有恭喜公主喜得良缘呢。”
      “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谁知道呢。”明云溪看了他一眼,自语般的道:“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只见过两面的人,对对方什么了解都没有,何谈喜欢呢?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传闻中心智不开的公主,正常人怕都不会由此选择吧。”
      “这个皇宫中谁没有目的呢?沐洛萧以凌墨之子的身份来到京城,哪可能没有目的呢?这些事,公主不是一向看的清楚吗?这次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这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雾里看花,辨不清楚。”明云溪摇头,又有些疑惑“而且,胡叔,凌墨的目的会是一个心智不开,既没靠山,也不得宠的公主能够有能力达到的吗?”
      “的确。”胡竟沉吟。
      “凌墨权倾朝野,明国内除了禁军是在父皇手中之外。大部分的兵权都旁落他手。其数量大概已经超过了明国军队总数的二分之一吧。这样的一个人,唯一的儿子成亲难道不该求取最尊贵,最受宠的公主吗?”
      “的确。就算凌墨也猜到皇帝早有将九公主许给傅世成的意思,但也不应该命沐洛萧求娶您才是啊。”顿了顿,胡竟想到一种可能:“难道凌墨已经知道了您的事情?可这不可能啊。”明云溪这些年在宫中低调得很,就连疑心最重的皇帝都没有看出破绽。而唯一恢复本性的时候便是在这殿中,可这里重重保护,任何在殿中发生的事情都不可能外传的。
      “所以我猜,这件事情并不是授予凌墨,而是沐洛萧自己的意思。”虽然说是猜测,但明云溪的声音中却带着笃定。
      “什么?沐洛萧自己?”胡竟更是一头雾水:“那就更没道理了。一个城主的外孙一跃成了明国权倾朝野的将军的独子,可谓是草鸡变凤凰,理应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做什么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令人不解的举动呢。”更何况,还公然拿出地心暖玉这般珍奇之物作为聘礼?
      “我也不知。不过我想大概就是最坏的那种结果吧。”明云溪脸上颇有些无奈,但又似乎带着笑意:“在父皇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大概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她是个张扬鲁莽,毫无城府,最多有点才华的人。毕竟,父皇忌惮凌墨已不是什么秘密。可她竟然公然拿出地心暖玉这般奇物,求娶的又是我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花瓶。”
      胡竟点头问道:“公主是有不同的看法?”
      “或许是角度不同吧。”明云溪道:“站在我的角度。她十分正确的分析出我的心理变化,先是以一幅附和我心境的画来引起我对她的注意,然后一步步用言语来打动我,让我对她产生更多的认同感和信任感。在察觉到我的动摇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拿出地心暖玉这般奇物。”
      明云溪感叹的笑着,深邃的眼中有着赞叹与好奇:“一步一步,在那种场合下,她甚至连让我重头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给我一分。这样胆大心细的方案,这样精准透彻的心理分析,这样潇洒又自信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胡竟闻言似是怔了一瞬间,然后突然笑了。
      “胡叔笑什么?”明云溪有些奇怪。
      “呃,没有。只是”胡竟带着欣慰道:“臣从没听过公主如此高看过一个男子。”这般高的评价即使是公认的第一才子傅世成都望尘莫及的吧。
      明云溪愣了愣,她抿着唇,辩解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是是是。”胡竟脸上还挂着轻微的笑意,他问道:“可是,公主说最坏的结果,可是认为沐洛萧已经知道了您的心智不开乃是伪装?”
      “这个我也不敢肯定。她似乎都已经知道了,对我心理状态也很了解。但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她并不愿意揭破这件事,又或者她还只在怀疑阶段,并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
      “不管她真的知道还是尚在怀疑,对您都是极大的威胁。”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明云溪轻轻将手抚在脖颈间,感受着那里正不断流向四肢百骸的温度,轻声道:“胡叔,你相信吗?虽然我知道不应该这么做,虽然我知道她对我来说是一种威胁,虽然我对她的无知让我恐惧,但奇怪的是我的心竟相信了她,相信了她的话,相信了她所勾勒的我理想中的生活。那无人所知的,只存在在我心里的一个小小的奢望。”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窗栏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相对,殿中却在明云溪的一番言语下静的落针可闻。
      殿中的两人四目相对,明云溪眼中透出复杂与纠结,而胡竟的眼中则是震惊与无言。
      那般小心翼翼,紧闭心扉,拒绝任何人靠近,也无法相信任何人的七公主,竟然说她打心底里相信了一个人,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胡竟没法抑制心内的震惊。
      他垂下头,半晌他带着欣慰的目光重新看向明云溪:“看来,我一开始并没有说错。公主,恭喜你。”
      “什么?”明云溪不解。
      “你对沐洛萧,对这场婚姻不是已然有了极深的期待吗?不是自暴自弃,而是正向的,积极地往前走出了一步。虽然赌注下的很大,但借着这股力量公主不也开始试着挣脱往日的枷锁了吗?这种情况,微臣难道不该恭喜?”
      “是啊。这次的赌注下的的确太大了。若是失败,我怕是连再次站起来的力量都会失去吧。”明云溪怅然一笑,心里暗道:“沐洛萧,不要让我失望。”
      见明云溪的表情,胡竟不难猜出她心中所想,他道:“公主,已经无法去改变的事情,就该将一切都往好处想。微臣相信,七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公主亦会得到幸福。”
      明云溪笑笑,又有些疑惑:“什么七日后。”
      “哦,方才微臣来的路上正巧碰到何公公,他说皇上已经下旨。公主与沐洛萧的婚礼定在了七日后。”见明云溪疑惑不减,他又解释道:“说是礼部与钦天监算出来的日子,若错过这次要在等大半年。”
      “是吗?”或许是没想过婚礼竟会举行的这么快,明云溪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忐忑不安。
      “是啊。”胡竟看了看明云溪,突然想起何公公身后带着的人,他笑着道:“何公公还带着七八个嬷嬷,说是皇上下旨,要在这七天里好好教教沐洛萧礼仪呢。臣大体看了一眼,有容嬷嬷,李嬷嬷。邵嬷嬷,花嬷嬷,还有几个臣叫不上名字的。”
      明云溪一愣,胡竟说的这几个都是宫中教习最为古板严厉,却又最重礼仪的几个嬷嬷。明云溪想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个家伙现在会是个什么表情呢?”明云溪试着想了一下,笑容不由更大了,连带着整张脸都活泼了起来:“真想看看呢。”
      从明云溪殿中出来。胡竟小心翼翼地扫了扫周围,而后向皇宫深处走去。
      他似乎十分熟悉宫中的道路,在小道中左拐右拐根本不需要确认方向。很快,他便走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小院。
      “主子。”胡竟单膝跪在地上。
      “你来晚了。”那人全身都隐在黑袍之中,听到胡竟的声音,他转过脸来,赫然是一张银灰色的面具。
      这般打扮,在这皇宫中,不是国师又能是谁?
      “今早小主子偶感风寒,刚刚才睡下。”说着,胡竟将刚刚在明云溪殿中发生的事情一丝不漏的告诉了男人,末了他道:“看的出来,小主子对沐洛萧是有所期待的。或许小主子自己未曾察觉,但属下看得出说起此人时小主子些微的不同。”
      “是吗?”国师的声音低哑,听不出情绪。他沉默了半晌,道:“七日后云溪离宫的时候你派些人去保护她的安全。记住,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有威胁的,不管是谁,一概除之。”
      “是。”胡竟回到。
      主子的话他听得明白。无论是谁,自然也就包括沐洛萧,甚至是皇帝。
      “恩,你去吧。”
      “是。”胡竟说完便往外退去。在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他听到男人独特的低哑嗓音:“沐洛萧,我就给你个机会。”
      闻言,胡竟浑身一震,同时,也退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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