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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四章 邵谦的内心 ...

  •   天使之翼咖啡馆里,音乐悠扬,说不清在常人的耳里有什么动听,只是这样传到刘之延和乔伊的耳内。
      “吵死了。”
      刘之延皱了皱眉。
      他弟弟死去了那么久的时间,这些享受生活的人又怎么知道哀恸?
      “是,我也觉得吵。”
      乔伊低头看着桌子,眼神中有面对刘之延时的热切,也有对这大千世界的冷漠,总之是极其复杂的一种心态。
      “对于刘之靖的死,你有什么想法?”
      刘之延的目光清醒卓然地直逼乔伊。他发自内心地觉得乔伊不该冷漠,刘之靖是她的好玩伴呀!乔伊,你难道不像我眼中的你那么重感情吗?全世界的人都疯了,只有你不应该疯。你想做什么啊你?坐在这儿连泪也不流!
      一阵清风迎面而来,带走了刘之延眼睛里如薄膜般的水雾。刘之延又看看周围,心想着没有弟弟的自己变得鹤发鸡皮。自己不应当,不,是应该永远记住燕然那个可憎的人。他要亲手爆掉他的头。哦,还是该凌迟他,逼他流泪求饶。
      他冷笑。你算什么,燕然?真正的报应还在后头。你个卑鄙的小人、你个狂妄的罪犯!
      乔伊看着刘之延,说:“失去弟弟的人应当表现得这么不幸吗?”
      “你说什么,”刘之延的目光如同在梦境里一闪一沉:“燕然吗?那个人很快就会死了。我都不要看到他,真的......不,我们来说正事。”
      “我应该把头正过来吗?”
      平静的乔伊头往外偏。
      看到刘之延,她的心里是不高兴的。这个男人,是,他是想为之靖报仇,可疯子不受待见,她不想跟他一块儿疯。
      “杀了他......”
      刘之延呓语,接着平静,“啪”的一声把乔伊的手拍到桌上。
      “干什么?”
      乔伊的心上一暗。
      刘之靖,我就不说你了,不过你哥变成这样那都是你的功劳,你个傻瓜,走得连我也这么难过......
      “有计划吗?没有免谈。”
      乔伊的心坚如磐石,我是不会和你一起疯的,但我信你不是一个疯子,我所有的赌注在你、在之靖身上。
      她的目光柔软下来,声音轻如细叶拂动:“真伤心就给我快点恢复。”
      声音不大,但很有力量,锃亮的剑都未必有此刻的乔伊一丝半点的桀骜。她想她终于可以为之靖做点什么。
      “不要那么累了,但也不要那么放松。”
      这已经是乔伊可以说出的最温软的话了。
      “我没有说错过你的名字,你就叫乔伊,是个很刚烈的孩子。”
      刘之延没有叹气,而是直视乔伊,眼中期许、沉默皆有一成,眸子充血变得通红。此情此景,他是天底下最想念刘之靖的人了!
      “好,你有决心,你有本领,那你会不会杀人?”
      你会犹豫吗?乔伊,如果犹豫的话你还不是合适的人选。
      “如果是不好的人的话,那就跟杀动物差不多。”
      乔伊回答得森气凛然,眸子里有刀有剑,直抨身心,外刚内硬的心里拂过丝丝冷意。
      “没错,你应当如此。”刘之延斜眼看向对面。“那被抓了怎么办呢?假设你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他瞳孔一转,想等待乔伊的反应。
      然而没有等待。
      “死在那里。”
      乔伊的声音如同脆玉。
      “不了,留着命,逃回来吧。”
      刘之延没望乔伊,停了停,喘了口气。
      “还有什么?”
      乔伊的眼眶笼上纯粹的光影。
      “不,没了。还有咖啡,喝吧。”
      面对乔伊近乎完美的回答,刘之靖免了不少游说的力,但临近虚脱的身体依旧能说明自己的问题:健康状况太令人担忧。
      “我不喝。”
      乔伊眼睛一挑。
      “不喝也得喝。”
      刘之延像面对着另一个刘之靖一样骤然毛躁。
      “成年人的坏习惯就是过于自以为是。”
      乔伊趴在桌上,用眼角看他。
      “不听话的孩子不论怎样都是不惹人爱的。”
      刘之延的声音透出严厉。
      “像刘之靖吗?”
      乔伊的头发像一把清爽的梳子轻轻梳过自己漂亮的脸,眼角也有些红,声音里是若有若无的怅然。
      “刘之靖是个好孩子,你和他不一样,别跟他比。”
      “不,他也是个坏孩子,不听长辈的话,到处乱跑。”
      乔伊的眼神变得迷离。
      “刘之靖没了,你也更无趣了,。还记得你小时候带着他的情景吗?”
      乔伊开始问了,微微疼痛的双眼轻轻阖了起来。
      问到现在,刘之延再没有开口。他有点儿想再看看刚才的乔伊水火交容的眼睛,可现在那跟苍白的花瓣一样的眼皮里,盛着的真的是乔伊如滚烫的铁水般燃烧的眼神吗?他不相信了,他也没那么勇敢。
      这个女孩,她牵过刘之靖的手,知道他的脾气,甚至也吻过他。然而,在上一次的时候,他还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相逢,这一刻,他的眼皮里就像是掉进了两把刷子,两道乌黑的眼线不像是用睫毛刷子勾勒出来的,而是由古老的大理石般极其真实的疲惫刻下的痕迹。
      他想忍耐,想抗争,愿意变得沉默。
      “还没有走吗?那就走吧。”
      这是沉默的言语。刘之延拿手腕抵住鼻梁。
      “刘之延,很可怜。”
      乔伊无奈地轻笑。
      “乔伊,你是朵高傲的花啊,跟刘之靖在一起也是糟蹋。”
      刘之延想要拿烟,但他没带烟,而且这也不符合咖啡馆里的规定。
      “我记得刘之靖小时候也要抽烟,没让他抽,他跟我闹,我说抽了对身体不好。”
      “那后来呢?他不会听你的吧。”
      “哪有?他跟我打了一架,我不敢还手,怕弄伤他。”
      刘之延的目光像是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哈哈。”
      乔伊清脆的声音。
      “那小子是倔,我也不清楚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多耐心。”
      刘之延做了个点烟的动作,发现手里没烟,不禁苦笑一声。
      “老了啊,刘之延,开始回忆起往事了。”
      乔伊的声音宛若银铃。
      “后来大了,也就越来越不听话了,也不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不过,当时也相信他不会学坏。”
      “刘之靖明白事理,不需要你烦。”
      乔伊忍不住出声,却看见刘之延的眸子又黯淡下去。
      又沉默了。对应的是乔伊苦恼的内心。
      “咖啡端上来了。”
      服务员离开,乔伊提醒刘之延。
      “明明一切都可以是不一般的模样。可日子为什么会过得这样艰难?”
      刘之延不顾咖啡的滚烫拿手捂紧杯沿。
      乔伊再看刘之延一眼,然后起身往门口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
      刘之延头痛欲裂。刘之靖少年的目光映在他寂寥空旷的脑海里面。
      他也起身了,桌上的咖啡没动一口。
      “真可怜啊刘之延。”
      他对自己说了一声,接着便走出大门。

      此时的邵谦正在帐篷里无所事事地待着。
      已经过了三天了,他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刘之延让他早点摸清项昊他们现在的底细,攻破他们的时候也好轻而易举一些。
      “该死。”
      他明白的,人生有多么不易,这个做成功之后,他会得到一笔钱,这还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要看到项昊他们痛苦的样子。
      戚七。
      他想起了他的朋友,因某件事而故去,永远葬在了圆寂的无所谓边际的苍穹下面。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魂。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忘记了吗?反正我没有忘记。
      邵谦的眼睛像两片薄薄的刀刃,微陷进去,似涌现山泉的沟壑。
      我原以为自己已经迷失在世俗与沧桑里了,可还是勉强站了起来,明月亮眼,清风划心,草一样的乱发,泥泞一样的伤痕。
      他的心已非少年,却如少年般苦苦捱着。
      项昊哥,擅长一手好的剑法,气力卓越,一个刺挑就能把对手的肠子给钩出来,善于察觉,双耳漏不掉任何风吹草动。师傅夸赞他的功夫,远远比夸赞他和碧凝姐的时候来的要多。
      碧凝姐。他看过她的手,她的手上还有些许粗糙的茧,可见那凶狠绝戾的掌法她一直没有停止练习。生命异常坚韧,即使濒临崩溃的极限也仍然可以对粗心大意的对手造成致命的伤害。
      强大的对手。
      孑然一身的孤影罩不住邵谦冰冷的火焰。他带了武器,只能做到百分之二十的胜率。
      百分之二十是什么概念?他亲眼看过那两个人杀人的场面,衣袖染上夕阳般的红色,越是凶猛的对手,就越是容易被开膛剖腹。比如说那个赵辛,本来的话在邵谦的预估下他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率,可就是一击失常的瞬间,就被碧凝给掏出了心脏。
      在这以鲜血为帷幕织就的战场,这两个人血舞长空的画面尤其浸染光华。以往,他站在那两个人的旁边,看着项昊深情地搂住碧凝并掸去她身上的尘土,那抹抹朱红,丝丝缕缕,亲吻她的袖沿,碧凝仰头轻轻闭眼,嘴唇上的血沫过渡到项昊的颈项唇边,身体后倾,长发宛如飞瀑,衣衫往后似云片抖簌,像踮脚跳着一支古典的舞,轻轻呜咽的风声如箫声相送。
      邵谦在一旁笑得大声,然后鼓掌。
      一只只彩蝶环绕周身。
      滤不过的血色,抹不去的诗情。
      项昊和碧凝依旧没有分开。项昊肩宽腰细,脊背挺如白杨,似山一般不能倒下。
      “小谦,记得不许告诉师傅!”
      碧凝回头笑着大喊。
      “当然!”
      当时天真的自己活泼地回应。
      项昊是那样认真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伪装不去的眼里那一丝细小的尘埃?臆想中,他靠在冬日的一棵树下,树上的雪和风霜扑白了他的头发,他跷起自己肌肤干裂的腿来,漫天的苍白与混沌好似千纸鹤重叠扑杂。
      这就是漫天灰暗的意境,酒煮出白雪枯叶般苦涩的味道。
      仇恨和饥渴像两头野兽,左右夹击,对他的心脏施以暴行。
      想到这儿,他单薄的双肩微微颤抖。
      “小谦,好像很难过啊。”
      他一转头,对上了碧凝忧郁美丽的眸子。
      “没事,只是见到你们,过于高兴了......”
      真的,还是假的呢?
      邵谦左手按住额头,恰到时机地逼出眼泪,黑色的眼中充满疼痛。
      碧凝柔软的身体将他搂入怀中。
      “邵谦还是小孩子呢,姐姐真放心了。”
      碧凝温暖的身体没有使邵谦忘记目的。他的眼角挂着眼泪,感受到项昊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投来。
      他知道,在项昊的眼里,他也成了和他一样的男人。
      他松开碧凝,让双手垂在腰侧。
      时间能改变一切,但有一些,依旧无法改变。
      记忆中,那个“戚七”的面容没变,依旧是欢快的跟天使一样的笑颜。
      他总是温柔地说话,有时又害羞得像个姑娘,腿和腰一样纤细。只有在与邵谦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会变得那样开朗。
      更重要的,他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邵谦最最明白的,就是他们的师傅对于具有红色眼睛的人的说法。
      “小心具有红色眼睛的人,他们被鬼附身!”
      师傅恐吓般地说着,一双表面如褐色树皮的手瑟瑟发抖。
      邵谦的胆子是极其地大的。
      那时他的双眸如水彩过渡清辉,那里面总让人怀疑掉了什么金珠子进去,双颊明媚得比实际的岁数还要青涩年轻。
      这样的邵谦,才是项昊和碧凝最最喜爱的少年。
      “不是了,再也不是了。”
      邵谦喃喃自语,然后脑髓剧痛般忆起接下来的事情。
      “你是鬼吗?”
      第一次见到了他,邵谦的语气带着微微的迷茫。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的少年,微微抿起的唇瓣恍若咬住了所有优美动听的词句。
      “我......有人说我是鬼?”
      对面少年疑惑受惊吓般的语气令邵谦张口大笑。
      粉红的舌头,雪白的牙齿,作为邵谦身体的一个部分,继续发散着它原来该有的魅力。
      “你......怎么这样笑啊?把牙齿露出来......不是很不礼貌?”
      鲜艳的花朵徐徐绽放,像是要匆匆吻别少年因迟钝而变得脸红的双颊。
      白皙的脸,圆润饱满的额头,耳垂如一滴触感细腻的羊脂。
      “红色,你的眼睛,”邵谦眨了眨眼:“喂,我还没说话呢,为什么低下头来?”
      少年慌张地张圆了嘴,从里面呵出来的气带着月饼般宛若思念的香甜。
      他转身要跑,却看见邵谦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是鬼呢。”
      邵谦清瘦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鬼没有影子,也没有温度,所以你不是鬼,而是一个比鬼还要漂亮的人。”
      邵谦再次咧开了嘴,雷电风光尽在他充斥着丰腴神采的眼中。
      少年的唇色在此时更加惹人怜爱了。他着一身长袖长裤,最好的胭脂像是都抹在了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你。”
      他别扭地转过头去。

      这就是邵谦和戚七初遇时的情景。

      邵谦微笑,然后咬牙扳着自己的指节。
      只有这样,方能让他感受到经历过一切之后又灰飞烟灭的痛苦。
      他这样的人,怎么能甘心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死去?
      所以,对不起了,项昊哥,碧凝姐,你们的弟弟注定要背叛你们!
      想到这儿,他的眼珠宛若死去的蝌蚪。

      邵谦到了戚七的家前,发现那里燃起了一处大火。项昊和碧凝就站在房屋的面前。
      此时的房屋已经不是房屋......碧凝的手中还举着火把。这是罪证!赖也赖不掉的!
      邵谦比烈火蔓延的速度还要更快地冲到门前。
      “邵谦......”
      他听到了少年虚弱无比的声音,恍若身在云霄那般遥远。
      他在抖动的时候,仿佛觉得自己的头骨“咯”地裂开。滚热的岩浆喷洒在他温热的脑里,他虚幻地活着,心灵分成了无数的碎块。
      “小谦?”
      是、是碧凝姐吗?
      邵谦苦笑着诅咒自己。
      扑来的火啃噬着他的身体。他快要化了!但他反而与那火纠缠扑打在了一起!
      “戚七,戚.......七!”
      他撕心裂肺地叫着,口腔中的鸣击使之爆发出把心脏要咳出来的咳法。
      “不要进去啊!”
      碧凝大叫。
      他们不会进来的。
      邵谦能想象出项昊正死命抱着碧凝不让她随自己一起进去的情景。
      这里只有我,我自己。
      他拼命地呛咳,然后,眼前一黑......

      当他醒来,大雨已经浇湿了火焰。
      那个漂亮的少年,他的骨屑已随风飘去。

      邵谦颀长的颈项赤裸在了雨里,纤细而硬直的双肩呈现出黑幕般浓浓的深色。
      他死不掉的。
      他当天就把戚七这个少年给永远地种在了心里。
      这样一个不知来历的人,恐怕只有他能记得他了。

      “小谦,我们去爬山吧。”
      碧凝将邵谦轻柔地从梦中叫醒。
      邵谦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太阳才刚刚升起。
      他蓄着冰冷的眼中泛起一丝柔软,默默地点了点头,对碧凝开朗一笑。
      旁边的项昊注视着他们的反应,目光死定在邵谦的身上,柔软的唇边也微微皱起。
      碧凝有一头好极了的长发,亮如绸缎,琥珀色的眼睛好似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石那样。
      邵谦的目光轻轻擦过项昊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项昊一惊,刀削般的面孔变得更加坚硬。
      俩人的你来我往,碧凝也看在心里。
      他俩的想法已经无法改变了吗?
      碧凝在心里痛苦地想着,脸上却装出愉悦微笑的样子。
      这次爬山,项昊对邵谦的言语有理得简直疏离。
      等到太阳落山,项昊的脸上才显露出一丝人所该有的疲惫。
      “装得累吗?”
      趁邵谦不注意的时候,碧凝失望地看了项昊一眼。
      “不累。”
      碧凝看不见项昊的眼睛。只觉得他的心里蕴藏着无边的冷意。

      傍晚,项昊端坐在自己的帐篷口处。
      他无法睡着。他觉得这一切都太蹊跷了。
      “咻”的一声。
      项昊手指一弹,五枚飞刀掷出,掷中了那个移动着的物体。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
      那是一只极其幼小的鹿,掷出的刀刃割碎了它透明的心肝。
      “要怪就怪你的母亲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项昊蹲了下来。
      无垠天地,碧叶七窍玲珑。

      “谁?”
      几股气流交织着横冲进项昊激烈振动的胸腔。
      他稳住气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邵谦所休息的方向。
      项昊撕开的衣领的声音清晰无比,结实的琵琶骨处接住气流架起的第一轮攻击。
      不是邵谦。
      项昊目光如炬。
      对手是单人作战,这点可以确定。
      真大胆啊。
      项昊冷冷地嘲笑起来。
      如果不是组合,基本上就毫无胜算。
      不对,还有个邵谦怎么办呢?
      “嘘,项昊哥,我和碧凝姐来支援你了。”
      细若游丝的千里传音,带来了邵谦嗓音的清晰凌厉。
      项昊的心立时有些混乱。
      碧凝,你相信他吗?
      他简朴的衣襟像在喘息。
      “唰”的一声,金光镀边的银钩撕扯开了华裳。
      “切,呵呵,不愧是这两个人!”
      鬼魂般的尖叫如烟雾似的将天幕熏黑。
      “你这家伙......”
      邵谦的眼睛浸染杀意。他冲上云霄,给予那飞鸟般四处乱窜的敌人重重一击!
      呼啸,碰撞,鱼跃,翻滚,直把那一轮红日都给逼出淡淡绯红的云层。
      “哈,干掉了。”
      邵谦舒畅地松了口气,整个人从沉重到负荷不起生命的云端悄然往地面坠去。他的腰上插着一把长剑,洞穿的腹部飘洒出了红绫一样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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