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鳞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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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森林比其他地方要清凉许多，灼灼阳光能透过层层绿叶落到草地上的并不多。沙沙的树叶作响声和潺潺的流水交织，宁静而闲适。
当然，如果水里没有一个西瓜头的黑小子在扑腾那在更宁静了。
斑坐在树枝上，一脸不屑地看着水里的柱间。你就扑腾吧，水里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就敢瞎扑腾。
他眯上眼睛，看起来是要睡个午觉。
自从上周在这里认识了之后，斑每次来这里都能遇到柱间，两个孩子年龄相仿，柱间又外向，很快熟悉起来。柱间又烦又闹，斑自己都没想过居然能忍他那么久。
对于他们这样的孩子来说，同族的人都是战友是同伴，但不会陪你这样悠闲地躺在树下发呆晒太阳。正因为不是同族，没理由去督导对方好好训练保卫家族之类的，他们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玩伴。
无论是斑还是柱间，都在这片林子里第一次拥有了属于孩子感情的纯粹玩伴。他们都知道对方应该也是忍者，故而都未曾提过家族姓氏，万一是敌人，那可就做不成朋友了。
“斑，你也下水啊！很凉快的。”柱间大喊。
斑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柱间真是太聒噪了，听听风声树叶声水声都是很好的……就是不要听到柱间的声音。
夏日的树枝太适合午睡，斑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
他身上的上还没有好透，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后背还有隐约的疼痛感，慢慢地也随着意识变得模糊不清，好像不疼了一样。
迷醉在懒散睡意中的斑忽然睁开眼睛反手就利落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他这一巴掌扇地是真狠，优秀忍者的手劲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样，这一巴掌下去脸都肿起来了。
他摇摇头叫自己清醒一点，脸上火辣辣的疼和背后隐隐的痛感让他确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
柱间……不在水里了。他最开始察觉到不对就是因为听不到柱间的声音，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感官也出现的问题。
他飞快地结印解除幻术，然而并没有任何改变。
不是幻术？斑不确定地又试了一次，没有开写轮眼的他对幻术也很熟悉，毕竟是宇智波家的绝技之一。反复确认后他当机立断跳下树枝走向河边。
他走的很慢，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脚步声，微微曲起膝盖，手摸上刀柄。忍者不同于武士，惯用的武器出鞘是通常也没有声音。
柱间该不会真的被她拉倒水里去了？斑的脑海中闪过半张苍白的面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绝对救不了柱间。
实力差距太大了，再说，以南贺川的深度，不可能容纳下一座恢弘的神殿。
上次水底见到她到底是不是在南贺川的水底还不好说，斑听说过空间忍术，他不太确定她会不会。
走到水边他就停住了，原因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两点明显不同于阳光的耀目金色。
他迟疑着要不要后退，理智告诉他这时就该后退，太危险了。
而实际上，他只是停顿了一秒，就把查克拉凝聚到脚底稳稳地站到了水面上朝她走去。
脚底的河水并不平静，斑能感觉到水波起伏。他没由来的紧张，离那两点金色只有一米左右的位置他停了下来。
水波反射阳光太刺眼，即使这这个距离他也只能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和白皙的鼻梁。
金色的眼睛，他本来以为会是蛇那样冰冷的竖瞳。不知道是因为隔着水还是别的原因，现在看起来就想是金色的水波流淌，像是神话书里充满古意的绘画。
斑觉得这双眼睛在阳光下的美丽足以震撼灵魂，让他难以抑制地想要触碰，那神一样的光辉。
他不知怎么就跪在了水面上，伸出了手去触碰水下那张脸。
手指轻颤，沾到水面。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没有闪躲的意思。
是在鼓励我接近？
斑屏住呼吸，在冰凉地不太正常的水中，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脸。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痴狂，像是狂热的信徒见到活着的神明。
一脸虔诚痴狂的男孩跪在水面上，俯身触碰水下女人的脸。水下她不躲不闪，然后消失在了水中。
指尖的柔软触感一瞬间就不见了，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回到了深水，快得不可思议，残留在手上的触感是她反身瞬间擦过的不知那里的鳞片，冰凉平滑。
斑一下仰头倒在水上，心跳如擂鼓。
她是人还是鱼？或者蛇？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边恐惧她一边疯狂地想要靠近。
他上次回去后就翻了无数的书，从神话到生物百科。没有找到任何他要的信息，一边觉得失望一边觉得理所当然。他有种隐秘的窃喜，那样强大而美丽的生物，除了他谁也没有见过。
他一次次回忆起那张脸，每次都很模糊，最清晰的就是眼睛，流淌着黄金的眼睛。
他越来越喜欢来这条河边，他知道所有的动物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并且感到恐惧。他享受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带着她的气味，他们就有了某种联系。
强大而美丽，让他兴奋也让他恐惧。
“哗——”一大朵水花扬起，撒了斑一身水。他不假思索一把苦无就扔了出去，紧张地反身跳回岸上。
“斑！你怎么往水里扔苦无QAQ！我就潜下来想要吓一吓你你居然真的动手！”光着上身的柱间在水中避过苦无冒出头就就是一阵大喊。
斑看到是柱间就松了口气，略有些失望地放开了手里的刀。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
“是什么？”柱间爬上岸来问。
斑看着他那一脸傻样，摇了摇了头：“不，没什么。你刚刚潜在水底看到什么没有？”
“什么？水里有什么东西吗？”柱间也不穿衣服就这样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滚了一圈：“太阳真是太热了！”
“没什么。你把上衣给我穿好。”斑看着柱间那样就不再问什么了，也惬意地倒在草地上，不再说话。
那边柱间才不穿上衣，他想要晒得再黑点，听说黑一点比较有男人味，这样他弟弟扉间就不会总是不顾他兄长威严了吧？
他又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滚，忽然笑着扑过来推着斑跟他一起滚来滚去。
斑愤怒地一脚把他踹开：“你给我一边去！”他穿的木屐，踢人还是非常疼的，可是柱间完全不怕疼，笑哈哈地爬起来给了斑一脚就跑到一般继续玩去了。
他在稍微离斑远一点的树下松开手，手心赫然是一片漆黑的鳞片，在阳光下有着不输刀刃的锐利光泽。
“我有一只黑色的鸟儿，关在银色的笼子里。它有漂亮的羽毛，还有美丽的嗓音~啦啦啦~”
“你不要唱了！”柱间捂住耳朵大喊。他真的是受不了了，明明是那么好听的声音，像是春日第一滴融化的冰雪落进湖水那么空明，一唱歌怎么就这么、这么……
“那我不唱了，以后你都听不到我唱歌了。”女孩苍青色的眼睛注视着她掌心的鳞片，漫不经心地回答。
柱间松了口起，她看起来不生气。
实际上她非但不生气，还开心地不得了。她的眼睛是很独特的苍青色，柱间很喜欢。当她注视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片亘古的苍穹。如果说她的眼睛像是苍穹，那么她现在一高兴起来就像是苍穹上点缀了无数繁星。
这个神秘的小女孩总是唱走调的歌，说些奇怪的话，柱间听不懂。但他很喜欢到这里找她玩儿，即使这里离家很远，即使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最大的理由，大概就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喜欢森林，喜欢天空，喜欢飞翔的鸟儿。
她的眼睛就像天空，偶尔安静下来也让他觉得自己置身与宁静的森林。至于飞鸟——柱间扫过她金色漫卷的长发，发尾的分叉和漂亮的卷曲弧度，都让他无缘无故地想起鸟柔软的羽毛。
如果她要是会飞的话就更像飞鸟了。幸好她不会飞，柱间这样想。
但他呆愣楞地对着女孩的发尾出神时，她已经捧着鳞片开心的跳了起来。
那片鳞片有小半个巴掌那么大，纯黑色，有金属一样冰冷的质感和光泽，锋锐程度远超过苦无。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鳞片，一开始女孩跟他说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象出来。
但是她说他会在南贺川找到这样一片鳞片，他就真的找到了。所以她说不要让斑知道，他也就真的没有让斑知道。
一片无关紧要的鳞片，只是他偶然见到的奇怪物件，也谈不上刻意欺瞒。但他总是有些不安，像是欺瞒了朋友很重要的事情，或者说感觉自己背叛了朋友。
但是女孩捧着鳞片起跃的瞬间，这种不安就被遗忘了。
天色其实不太好，看起来是要下雨了。但是女孩跳起来的时候，漫卷的长发像一束璀璨的阳光。
他正看着，那双漂亮的苍青色眼睛忽然凑到他面前：“柱间你太棒了！她很喜欢你呀柱间！”
“谁？”柱间喃喃问，他的注意力全在那片满是繁星的苍穹上。
“她喜欢你才让你从迷宫离开，才让你拿走她的鳞片~阿修罗不愧是阿修罗。”阿修罗就该是这样，尾兽也好，别的什么也好，都很容易喜欢他。明明都是接近神的生命，强大的那方却总是更容易对弱小那方感兴趣，这也是神性的一部分么？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柱间发现自己真的难以跟她好好交流。
“听不懂算啦。柱间，你说，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如果渴望自由会怎么办？”
“会逃出去。”
“是呀，会逃出去。可是如果逃不出去，那会慢慢死掉吧？”
柱间下意识不想回答，她有时说出的话让他很惊恐，可是他也难以说清楚自己惊恐什么。
“你说呀，会不会死掉？”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向他。
“大概……会吧？”柱间不确定地回答。
“啦啦啦~笼子里的鸟儿啊，你飞去哪？”她又跳起来，高举起那篇鳞片，她唱着不着调的欢乐的曲子，眼睛里的星光全部散去了，“你还能飞去哪?"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鳞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