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龙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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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自己坠到冰海里无尽下沉，周围越来越冷，他都感觉不出自己的体温和还水有没有差距。
不知道落到多深的地方，出现了星空般的荧光。幽蓝色的鱼类从他身边游过，成群起舞，对他视而不见。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却觉得那些鱼发出了婴儿啼哭那样的声音，杂乱又嘶哑。
他竟然沉到了海底，周围是比他人还高的海草，在水波里折腰、俯瞰、窃窃私语。幽蓝色的鱼群在头顶上成了一团模糊的光影，前方不远处，巨大的古老石柱上攀着他不认识的水生植物，还有陆地上从未见过的花。
斑拨开那些水草往前走去，不过几十米的距离，那些疯长的植物在脚下纠结成网，羁绊着，使他步履缓慢。
他气喘吁吁，可是那石柱还是不远不近，他不知怎么就很着急，想也没想就朝那古老坍塌的石柱建筑大声喊起来。
喊的什么他忘了，刚刚一直如同不存在一样的冰冷海水忽的灌进肺部。
就在这时，那石柱上纠缠的苍绿植物垂蔓被一只苍白的手徐徐分开。
石柱后面，绿藤掩映下露出半张陌生的面孔，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斑，那半张露出的脸庞好看却苍白，明明有娇艳的艳丽容颜却全被过于苍白的脸色生生去了几分，金色的眼睛流光溢彩，是斑讨厌的威严和冰冷，如同神祇。
斑看着那半张脸，肺部的灼烧感忽的就消失了，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步步靠近，只有几步远了，他一伸手就能拨开那些讨厌的藤蔓，可他没敢。
那个漂亮的女人无悲无喜地看着他，像是神明看着朝圣者跪到她面前。他说不清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明明只隔几步远却如在王座，高扬下巴俯瞰凡人。
这样的气势足以吓退大部分人，可斑没有被吓退。
他走过来想做什么？他不知道。
几经犹豫，他抬起了手，女人的目光跟着他的手移动，落在了垂下的藤蔓上。
就在他碰到藤蔓的一瞬间，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忽的消散，金色的光泽柔和了许多。一个无声无息的微笑出现在她苍白的脸上，失去神的关辉，她显得更加孱弱，那个笑很是叫人怜惜。
斑知道她是高兴了，虽然她只是笑了一下，笑容浅的可以忽略不计，但他就是知道她非常高兴。
她对他感到好奇，他亦然。
然而下一秒女孩的手就放下，被她拨开的藤蔓垂下，斑急忙拨开藤蔓，触目是一片荒芜的败废神殿，她消失了。
有人在拍他的脸，力气还不小，估计红了。
“喂！你醒一醒啊！”力气不小，声音更不小。
斑睁开眼睛，有些无神地看着面前凑得很近的那张大脸。
一个皮肤黝黑有着闪亮西瓜头的孩子正盯着他。
“啊啊，你醒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斑有些恼火地想你要是在凑近些声音再大些我就快死了。
他一手撑地坐了起来，头疼的厉害，眼前这个西瓜头还在吵吵嚷嚷的，烦死了。
“我跟你说啊，你晕了好久！我都给你做了心肺复苏你还是不醒，吓死我了。我跟你说啊，我也差点把命丢在这条河里，我说那光怎么看着不对，果然是有问题……”柱间看他醒了很高兴，他是亲眼看着斑从河里浮上来的，那些奇怪的鱼居然没有咬他。
“你闭嘴！”斑忍无可忍道。说真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聒噪的人，宇智波一家都寡言少语。
“嘤嘤嘤……我救了你你还凶我！”柱间蹲到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说是嘀嘀咕咕，声音一点儿也不小。
“你给我闭嘴！”斑怒吼，他隐约觉得摊上这个少年他好像麻烦了。往后十几年的事实也都证明了他的直觉是对的。
“你、你不要那么暴躁啊！哦，对了我叫柱间！我们一起离开这条河吧，这里好可怕。”
“我、叫、你、闭、嘴！”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闭嘴！”
“不要这样嘛，我们也算同患难了，你叫什么呀？”
“……”这算什么同患难？我们两个只是在同一条河边各自出事了好么？
斑深呼吸两口气，明白不回答他估计要没玩没了，干脆告诉了他：“我叫斑，你现在可以闭嘴了么？恩？”最后那个音斑说得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如果后面那个西瓜头再废话他就会直接打晕他带出森林，也算是报了恩。
“额……我闭嘴。”柱间被斑可怕的神色吓到乖乖闭了嘴闷闷地走在斑后面。
“喂，你救我的时候……”斑突然回头，目光从柱间的西瓜头上一掠而过，默默咽下了某个即将脱口而出的失礼称呼，问道，“有没有见到别的什么人？”
“哈，你愿意跟我说话了！人倒是没有，有很多鱼！”
鱼？斑若有所思得低下头，右手的手指上有着苍翠的绿色，是拨开水草时留下的。
那么说来，不是梦？
斑回到族地的时候显得非常狼狈，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部分被水泡的发白，泛起的血肉非常吓人。
他脚步也不太稳，毒素还在他体内发挥作用，他能活着走回来也是不容易。
“斑？你没事吧？”门口的守卫见到斑回来很高兴，早上斑在战场上脱离了大部队就没有回来，族长大发雷霆，族内的人也很担心这个少族长，只是战事紧张，实在是没来得及去找他。
虽然少族长看起来受了伤，但好歹是安全的，他立马去扶斑。
斑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叫他好好守卫族地大门。
然后自己大步走回去，背脊笔直。守卫一看他这样也就不担心了。
斑就这样一路死撑着回到了家里。即使受了重伤，状态十分不妙，他也不习惯表现出来。
战场上你一旦表现出一丝不妙，你的敌人就会越发强势。斑知道族人是可以信任的，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他只是习惯了。
走到大门口斑整了整衣服才进去，一进门就遇到了身着盔甲全副武装的宇智波田岛。
田岛身后还带了几个他的亲信，斑都认识，与田岛私交不错的基本都在这里了，一个个都手持刀剑气势汹汹。
“父亲？你这是要去哪里？”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算虚弱，维持住平时的语调。
田岛看到斑也是一愣，紧紧握着刀的手上暴起的青筋慢慢地就散了，他清清喉咙道：“我带人去战场清扫遗漏。”
斑点点头侧退开一步让开路。他这样算是不恭敬了，换成泉奈在这里的话应该还会恭恭敬敬地鞠身送父亲离开，但是斑不会。
田岛也不在意就走到了门口，也不回头，突然问了句：“你今天怎么回事？”语调冷硬，口气不太好，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更像是责问。
斑奇怪地笑了一声：“怎么回事？难道你还会管么？反正我是活着回来了。”他本来就浑身都疼，现在也不傻站在这里了，转身就要回去休息了。
“……”田岛回头看自家大儿子强挺这背脊冷哼一声走了，表情一时有些难看，刚想呵斥斑，他身后就有一人拍了拍他肩膀跟他摇头道：“田岛啊，你这样不行的……”
田岛叹了口气跟自己的好友们道谢：“今天谢谢大家了，都散了吧，改天我请你们喝酒。”
大家都散了，田岛一个人到战场去晃了一圈。战场上已经只剩尸体了，双方家族的人都没来得及带走死去的同伴。
他在人堆里找了找，确认没有任何宇智波的幸存者被埋在人堆里后才回去。
路过斑和泉奈的屋子前，他隐匿了气息偷偷往里看了一眼。
泉奈在给斑上药，战争期间物资紧张，斑用的药效果不错，可就是特别疼。那一身伤口不算深，但数量太多，全部上了药那可就是全身都疼得厉害。可斑一声不吭，像不疼似得。
田岛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
身上的伤口全部上了药缠好纱布，斑才放松下来，只觉得非常累，特别想睡觉。泉奈担忧的目光他都看在眼里，小声安慰了泉奈两句他就倒头睡了。
他倒下后泉奈一个人呆坐了很久，哥哥一向冷酷又傲慢，说话也没有太温柔的语调，所以他安慰人的方式也很拙劣，只是尽量离你近一点叫你知道他还平安活着，说话声音小一点就是他能表现出来的最大程度的温柔了。
泉奈小心地躺在斑身边，生怕吵醒了斑，哥哥啊，你是泉奈眼中最温柔最可靠的人，等泉奈变得再厉害一点泉奈就能帮哥哥了。谁要伤害哥哥，就要先从泉奈身上踩过去。
今天南贺川的生物受到了惊吓，早上的时候发现河中的神明不见了，大家游泳都轻松了些。上午还没结束就发现神明暴怒了，吓死个鱼了。晚上……它们高高在上的神明就在水里兴奋地游来游去，搅起一个个高速旋转的漩涡，一整个夜晚都处于兴奋状态，整条河从鱼虾到水元素都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偶尔还有元素暴动。
今天的神明……似乎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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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柱间：天呐你居然嫌弃我的头发！它那么黑那么亮那么柔顺！
斑冷笑一声：丑死了
柱间：嘤嘤嘤明明你也是个刺猬头啊！凭什么嫌我丑！
斑：你给我闭嘴！
水中生物：……(我连有没有头发都还不知道你们吵什么吵 【龇牙】)
小剧场娱乐就够了性格什么的不可当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龙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