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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万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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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巨蛇过于庞大的身躯并不算特别敏捷,它逃得太慌乱,有力的尾部扬起沙尘,甚至使地面稍稍下陷。
八岐家几个人转身就想要跑,可是来不及了。
肉眼可见的旋风形成高速流动的空气壁垒,苦无和手里剑扔上去,一部分被弹回来深深嵌入地面,还有一些被风刃直接切断。
苦无的材质非常坚硬,还从来没有被人直接削断过,从来没有。
八岐家领头的男人目光一凛,蛇一样的瞳孔收缩,他猛地回头看向斑。
斑已经脱力跌坐在地上了,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渗出,看起来狼狈极了。可是他却在笑,黑色的眼睛里是对他们几个赤、裸裸的恶意。
“该死!怎么回事?”那男人愤怒地掐着斑的脖子把他从地面提起来。
愤怒和恐惧使他的面色狰狞,手臂上青筋暴起,过于苍白病态的肤色看起来满是死气。
“咳咳……”斑被拎起来,长大了嘴也只能得到少量氧气。他嘴角还流着一条蜿蜒的血路,从口腔到肺泡,同疼得如同在被灼烧。
“怎么回事!”男人大吼道,他有些气急败坏。
他看到万蛇也没能突破风壁,他清楚地知道万蛇的鳞片有多坚硬,一般的武器都无法伤害万蛇一分一毫,现在那一身坚硬的鳞片在风刃下又轻又薄,被轻而易举地削断剃下,鲜红腥臭的血液沾在鳞片上被风壁卷起,像是轻柔的红色花瓣飘在风里。
风刃高速切割,透明的空气难以用肉眼识别,他只能看到万蛇的鳞片越来越少,身体是部分区域血肉模糊,伤口快速加深,万蛇拼命翻腾嘶吼,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大量鲜血汇成血泊,可怖又恶心。
强大的万蛇像是砧板上的肉,毫无抵抗之力,就只能被握刀的人缓慢切割。
“放开。”被他掐着脖子的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抬手握住的他的手腕。
“臭小子,这是怎么回事?”他贴近斑的脸,清楚地看到少年没有任何面临死亡的恐惧,黑色的眼瞳带着明晃晃的蔑视。
“我叫你放开!”斑手腕一转忽然用力,男人的小臂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手臂一松,斑跌回了地面,大口喘气。
没有蛇化的躯体,在近距离无防备的情况下,斑能轻易得手,能在成年人的战场上活下来甚至很少受伤的他,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可是这下他也彻底没有力气了,蛇毒一直起着作用,他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彻底使不上力气了。
他冷冷地看着那人捂着胳膊哀嚎,另外三个八岐还在试图突破风壁。他注视着男人,手在地上摸索,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刀刃,他努力把落在地上的苦无捏在手里,即使没有力气了,手上还是要有武器。如果刚才他手里有武器的话,敌人可能就不止断一只手臂了。
风壁包围的范围在缩小,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里,他们所有人都被围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里,万蛇不停翻腾,这对斑来说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变成一滩恶心的肉酱。
他一边小心闪避,一边思考怎么逃脱。也许马上这些敌人就要死了,可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杀死。水里的东西并非善类,他肯定打不过。这里离河水还有一段距离,只要不到河里去,应该还有机会跑。
从镇上回来的柱间哼着跑调的曲子悠闲地走在河边。他没有沿着河走,而是用忍者的方式在屋顶树梢跳跃抄了近路,所以很快就到了森林里。到这里他就不急了,很悠闲地在林子里乱转,他喜欢森林。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迟疑地看着脚下过于耀眼的光芒。
他后退一步,抬头看看,是阴天啊。
挠挠脑袋往前一步,恰好走到金色如同阳光的明亮色块里,青色的嫩草被他踩在脚底,草叶在漂亮的光线下显得欣欣向荣,草叶前方是一大片熠熠生辉的金色水波。只有在阳光最好的日子,南贺川才会有只有耀眼的光辉。
这里的日光也明亮得太不正常了吧?柱间这样想到。他嘴里还叼着一片草叶,站了片刻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管他怎么回事,太阳这么好是好事。
柱间没有感觉到查克拉,所以他不觉得危险。身为一个十岁的孩子,他还觉得好奇和有趣,唯独没有想过避开这一片光明,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就大大咧咧地继续向前走,他本来就打算直接渡河。
粗神经的他没有注意到,这片金色的光茫并没有阳光那样舒适惬意的温暖。
与此同时,斑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光线。他透过透明的风壁看着外面的森林,云翳遮挡日光,外面的世界依旧是灰暗的。
就在金色光线出现的一瞬间,他眼中的图像骤然扭曲,所有的线条和颜色以一种杂乱的方式揉成一团,成了一块块驳杂的明暗色块,最后彻底无法分辨。他身下一空,忽的坠了下去。
他一路直直下沉,冰冷幽蓝的水是他渐渐看不到金色的光芒,黑暗加重,最后只有彻骨的寒冷和阴森的幽蓝色。
南贺川这一段只有四米来深,但这一刻斑却觉得他是坠入了最北方飘着冰川的海里,怎么也沉不到底。
怎么偏偏是这时候,没有查克拉,也没有体力?
无尽的下坠中他的眼睛慢慢闭上,最后一瞬,他看到了幽暗的水中出现了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竖瞳,温柔又狰狞。不是万蛇,也不是八岐。
那双眼睛有着融化黄金般明亮的金色。
柱间稀里糊涂地走到河边,直接把查克拉吸附到脚底踏上波光粼粼的水面。
南贺川在他的映象里是一条不算宽的小河,纵使雨季时也会带来一些麻烦,但比起他在别出参战时见过的河真的不算宽了。
这样一条河却给整个森林带来了生机,每次踏入森林他都感到一种难以言述的温柔,翠绿的风,翠绿的树,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觉得他是属于森林的,他应该被森林的树木拥抱,在茂密的参天古树里安静感受森林深处吹来的风,和森林的不可思议一样,那是的他也安静得不可思议。
河流孕育森林,所以应该和森林一样温柔——他是这样想的。
但是到今天他终于意识到南贺川的危险。
他一直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对岸,可是无论他怎么走,对岸始终就在那里,没有再近一丝一毫。
猛地抽出武器回头,身后的河岸还在,他挠挠头嘟囔:“难道阿羽说我今天要倒大霉不是说着玩的?”
他犹豫片刻就拔腿跑回去,到这时他才知道,刚刚走过的路程确实是走过了,跑回去的路程长得过分,但好歹能回去。
他边跑变回忆阿羽今天到底说了什么。
那个略显神经的小女孩今天照例在他离开时给他神神叨叨的做了预言。
柱间是真的不知道那些算筹能算出什么来,上面写的文字他什么也看不懂,也许不是文字,只是星辰的图案也说不定。
今天她算完之后一脸严肃地跟他说今天不要沿着南贺川回家了。
于是他就没有沿着南贺川走,而是选择了直接过河。现在看来似乎更倒霉。
而阿羽此时正端坐在山顶一处绝壁,身着宽大的黑色长袍,很古老的韵味,上面用银线绣着整个天空的星图,神秘且令人惊叹。
山巅的狂风大肆咆哮,扬起她的长发和衣袍,可是那一整圈薄薄的竹片制成的算筹却毫不受狂风影响,在地上纹丝不动,发出隐约的银色光辉。
她的手在空中虚点,留下银色的光点和丝线,把这些丝线去掉那光点犹如一片盛大的星空。
片刻之后,一团光点落在一根算筹上,女孩拿起算筹一看,顿时面无血色。
“柱间……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柱间此刻只恨没能多生两条腿,他身后的水流不再平静了,水中有星星点点的荧光,星汉般灿烂,银蓝色的小鱼跃出水面,像小蛇一般弯曲。那是些体形修长的小鱼,不到一尺长,鳞片是漂亮的银蓝色,幽蓝的亮光来自它们头顶一根修长的、触须般的东西。
凭借忍者出色的视力柱间能看到那种鱼其实更像是一条条狰狞的蛇!极小尾鳍和胸鳍都可以忽略不计,它们扭曲着头颅张开了巨口,露出一口透明的长牙,每一颗牙都形同匕首。
他从未见过这种鱼,直觉被追上了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的预感很准确,如果被那种鱼追上,他就能够感受到能轻易吞咬金属的牙齿是何等的锋利了。
他拼命地跑,忍者全力奔跑了的速度很快,可是鱼群离他的距离却逐渐拉近。他甚至能听到身后的怪鱼上下牙碰撞的声音,可他离河岸还是有一段距离。
就在怪鱼跃起要触碰到他小腿的一瞬间,柱间身后大片的鱼突然被什么力量推开,空出一大片区域,峥嵘的巨树从水中凭空出现,苍翠的枝叶遮蔽天空,巨大的树干阻挡了这种凶残的猎食者。
但这样巨大的树木也没能阻挡怪鱼,仅仅十几秒,大树的主干自水下断裂,撒落的木屑使水面浑浊不清。
但这十几秒足够柱间跑到岸边了,他上了岸跑出很远一段才敢停。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的他回头一看,哪里有什么怪鱼什么巨树?什么都没有,阴暗的天空上堆着层层叠叠的厚云,森林里也没有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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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怪鱼叫鬼齿龙蝰,传说龙族中叛逆的贵族要被捆在青铜的柱子上沉入深海,由成群的龙蝰把他和青铜柱子一起吃掉。
真·什么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