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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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战争？
“战争”这个词语在柱间和斑的心里都与“失去”画了等号。
两人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柱间比斑还要大一岁，但在关于战争的理解上，他们比不少成年人都要深刻的多。
这种深刻来自于不停的失去。
斑的母亲，是个小国大名的女儿，真正的贵族女人。小国大名要把她嫁给低贱却足够强大的忍者家族，于是她到了宇智波家。
斑对于母亲的记忆，大概就是留着红色指甲的纤纤细手，漂亮的指甲按在袖口，自由几分矜贵。整个宇智波家，也难以找到几双那样好看的手，更不要说还留着那样指甲的。
由于战争，他很早跟在父亲身边四处辗转，难以得到多少来自母亲的关爱——母亲并不是强大的忍者，不能到最危险的战地，斑总是见不到母亲，见到了也说不上什么话，他对母亲的印象真的很淡薄了，也不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是怎样的。他现在偶尔见到母亲。母亲总是很冷淡地看他一眼，然后目光就轻飘飘地落到了别处。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最早失去的是母亲。虽然母亲还健在，但对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斑还没有上战场之前，他就失去了一个哥哥。那个没能给斑留下印象，比母亲还要模糊的哥哥。万一要是大哥没死，他也不用那么早上战场。
既然上了战场，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斑就是能很镇定地把手中的刀狠狠刺入敌人心脏，刺穿衣服，划破皮肤和肌肉，旋转手中的刀从骨骼的缝隙穿过，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刀刮过骨头扎进心脏的感觉，就像是刺破了一个气球那样轻易，他能感觉到像气球里的空气那样从破口流淌出来的不只是血，还有生命。只是一个小小的破口，饱满的就变成了干瘪的。鲜活跳动的心脏在比人更快死去，殷红的血液流出的瞬间，这个人的生命就结束了。
那是他第一次真的杀人，父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他利落地抽出刀，尸体到底他脚边，扬起一些尘土。
他知道父亲露出了笑容。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些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狂躁又兴奋。如父亲所说，斑是注定属于战场的，他有别人难以企及的战斗直觉，杀人如同本能，所有的恐惧都被心里奇异的感觉盖过去，斑的第一战很漂亮。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那一刀下去的时候，他又失去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可以和母亲、兄长并列的重要东西。
再后来，他弟弟又死了，死到只剩两个了，泉奈是年龄太小，还没上战场，说到底战争给他留下的也就一个。
所以说，柱间的感觉，他完全能够明白。
他见过太多失去了。
柱间捂着脸一直哭，黑黑的脸上，鼻涕眼泪都糊成一团，眼睛中的像条金鱼。
斑安慰人的水准实在有限，尝试无果之后一撩衣袍盘腿坐到他旁边，托着下巴望着河水发呆。
如果没有战争，那我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
鲜血兵刃，战后的横七竖八尸体，同伴的背影，泉奈买回来加了草莓的奇怪甜点，刀剑相撞瞬间迸射出来的火花，族里漂亮得像是云霞的女孩们、还有母亲按着袖口的漂亮指甲……他的脑海中杂乱地闪过很多东西，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有个声音响起。
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看到河水中两点融化黄金随着水波扭曲。他诧异地回头看柱间，柱间依然捂着脸哭，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她又问。她集中精力的时候可以听到人类的内心想法。龙族对于纯人类的思维通常没什么兴趣，不会特意去听，而混血种足够强大，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窃取内心。这是偶尔会有人类能靠近并杀死龙族的原因。
斑的脑海中一片杂乱。他张嘴想说，没想什么，但动了动嘴唇没吱声。
“没想什么”这一句没有被说出来的话准确的传达了过去。
“这就是人类说的口是心非的吧？”他听到她用平稳的声音说，“你刚刚想过几个衣服和你很像的雌性，还有一只人类的手……你喜欢收集雌性的手么？”
用这样的语调说别人在想女孩子也太奇怪了吧？人类是一个，不是一只，而且不是雌性是女孩子。斑无语地想到。
“那我算是女孩子么？我也是雌性。”斑隔着水恍惚看到她指了指自己，然后把手高举起来。这样她的手就离水面近多了，他能看到她白皙得过分的肤色。
她接着说：“我可以把我的手送给你。”
谁要你的手啊？
“又是人类的口是心非？觉得漂亮却不愿意要，真奇怪。”她把手收了回去，“那你想要什么呢？我可以送给你。”
她说这话时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要给予人类馈赠。斑觉得好笑，她有什么能送的？
“我所拥有的，除了大脑和脊椎骨，别的都可以送。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有时很认真去听也难以知道你的想法。”她听到他的心声认真回答：“人类不是很喜欢雌性的身体么？”
雌性身体这几个字从她口中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没有意思羞耻。斑却觉得非常非常的羞耻。他挪开目光，不敢看她过于漂亮且坦荡的脸。
“你在想什么？我又听不到了。”当斑的思绪不是特别清楚时，她完全听不到。她又浮上来一些，指指自己流光璀璨的眼睛：“我记得你喜欢我的眼睛，我也喜欢你的眼睛。”
如果说这话的是个别的女孩子，那斑大概还要脸红一下。但是听她从头到尾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淡语气说话的斑，一点旖旎的小心思都没有。他只觉得她如果不高兴成可能会挖了他的眼睛，她那一身漆黑的锋锐鳞片足够在他的眼窝里切除干净利落的切口。
“我不会挖你的眼睛，没有用。”无论是怎样的眼珠，进入她的眼眶都会被龙血洗成黄金瞳。她确实喜欢斑的眼睛，但自己没法用的话，不如留在斑身上。等到斑成为她的死侍，希望这双眼睛没有变成金色或者灰色。
“你的朋友，他在哭什么？”她问。
斑回头看了看柱间，这会儿柱间已经比刚才好一些的，心里说道：“他的弟弟刚刚死了。”
“哦。”她在水中打了个旋：“可是他为什么哭？”
难过了就要哭这需要为什么吗？难道你弟弟死了你不难过？斑有些生气了，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得他很火。他想起自己刚刚去世的弟弟。
“我没有弟弟。如果有我也不哭。”她这样说，并且再次问：“弟弟死了，就必须要哭么？”
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他听她这样说非常生气，水下的怪物连亲人都没有，又怎么会懂这个？既然不明白，就不要随便评论这种情感。她大概永远不会有那种血脉羁绊，和她流淌着一样的鲜血的，可以拥抱取暖的血亲。
他没好气地说：“你这样没有弟弟的当然是不会哭的。”
“我没有弟弟，但是我有哥哥。他死了。”她的声音忽然轻了，流水一样轻柔绵长的情绪从话语里不经意流出。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一甩尾巴消失在了水里。
斑相信同胞血亲直接的情谊足够温暖一个独自生活在河流中的异族。他想着她说有个哥哥，但是已经死了。她应该也很难过的，不然不会直接离开。那样不难过也不欢喜的生物，难过起来是怎么的？
他这才暗自后悔，她救了他好几次，于情于理也不该这样说。可他就是这样，说出话之后再想要后悔也没有用。
她生气了会不会直接把他拖到水底，向猎杀每一餐的猎物那样把他撕碎？
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哭泣的柱间无心注意斑这边，但他却知道，斑的朋友来过了。
阿羽送给了他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柱间随身带着，这导致他的感知变得强大起来，在战场上使他轻松了不少。
也使他无意间知道了一些秘密。比如斑眼部异常的查克拉流动，比如水底总是偷偷注视他和斑的姐姐。
他每天吵吵闹闹咋咋呼呼，但阿羽说他是温柔的人，就像是广袤的森林。
像森林一样温柔的孩子对自己好友的小秘密视而不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其实柱间早就哭够了，但是那个姐姐没有走，他就一直揉着眼睛接着大声的哭，哭得直打嗝——实际上，他确实还有足够多的悲伤来变成眼泪留下来。
那个姐姐就那样和斑对视，什么也没有说，斑就生气了。在柱间来看，斑的脾气真是坏得可以。如果要是斑知道自己姓千手，大概也是一脸被欺骗的愤怒。要是那样的话，斑就真的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柱间往水里张望，意外地看到了水中的那个小姐姐，她还没有离开，浮在斑看不到的地方，看到柱间望过去就把头伸出水面来。
柱间立马说了一句无声的话：“请不要生斑的气。”
她看了之后神色略微奇怪，柱间不知道那个小姐姐看清楚了没有。
他不希望小姐姐真的生斑的气，总有一天他要和斑决裂的。斑虽然缺点明显，但是个很好的人，不该一个朋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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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不是我瞎掰的，龙族一入学讲解的时候提到龙能提前知道人类的思维波动虽然江南后来没有写哪条龙用过这个技能我就自己推说大概因为敌人都是混血种，不是纯人类，读不到吧
不要太纠结读心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