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3腰缠万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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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手表的男人，时间观念一定非常强。
顾少帅听到白楚一系列吩咐后，就知道白楚这个人生活作息有多么规律。
二十分钟后，沈锐亲自拎着两个纸袋子走进房门。
一黑一灰两色的纸袋，上面印有“楚衣风华”四字标记。浓墨重彩的四个行书字，写得优雅雍容。
楚衣风华做的是服装生意，令女人趋之若鹜的旗袍，令男人追求想往的西服。设计理念一直走上世界的前沿，连外国人都眼热不已。
楚衣风华最贵的衣服是私人订制。
譬如，顾少帅身上穿的这一件。
这是一件休闲的秋季新款。
雪白的衬衫外面是米色的休闲背心，最外面的米色毛呢大衣衬得顾少帅身材修长。大衣的线条裁剪有些冷硬，棱角分明，透着几分英气与锐利。
铁灰色的皮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一双亮黑的长筒靴精致华美。
顾少帅站在比人还高的镜子前整理着装，扭头看到白楚也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床头挑选袖扣。
白楚穿的是一件V领套头毛衣背心，墨绿色。里面同样是一件白衬衫，最外面罩着一件线条裁优雅的白色毛呢大衣。
墨绿色的裤子，精致的黑色皮鞋。
顾纬坐到白楚旁边，一手撑着床，一手拿起了一个打开的锦盒。递到白楚面前，“这个不错。”
金色八爪托着一枚方形墨钻，阳光下隐隐透着些绿。
这对袖扣非常适合今天白楚的打扮。
“的确。”白楚对顾少帅的眼光，表示十分认同。他看了眼剩余的那些，一个菱形锦盒闯入他的眼睛。他伸手将盒子拿过来，单手打开。
果不其然，还是那对袖扣。
羊脂白籽玉圆形袖扣，周围嵌着细碎的七彩钻石。
圆形切割得非常完美，难得的是两枚袖扣无论是成色和形状大小都一模一样，毫无偏差。就连周围的菱形彩钻都大小形状统一……
顾少帅拿在手里，忍不住抖了抖。“太招摇了吧？”这对算是他见到的最贵的袖扣了，这么扔过来合适吗？
白楚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招摇吗？“你喜欢，送你好了。”这样的东西太多，也不好，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顾少帅要知道楚少心里在想什么，估计得扑上去咬人。
无奈叹息，算了，戴就戴吧。不要弄得自己这个堂堂东北五省的少帅跟个土鳖一样，怪难看的。
一对价值连城的袖扣，就此扣住了两个少年的命运……
两人洗漱穿戴好，早餐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
除了粥、面之外，就是各种各地的小吃。非常丰盛……
顾纬和白楚也不是第一次在餐桌上一起吃饭了，所以半点没有客气。端起碗就开始喝粥……
皮蛋瘦肉粥炖得鲜美嫩滑，不用配点心和小菜就能吃得津津有味。
白楚依旧吃得不多，一碗粥，另外吃了面前最近的几个虾仁蒸饺，就放下了筷子。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
对于白楚的食量，顾纬已经不吃惊了，但是总是疑惑的。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吃得最多的。可是白楚……
“想什么呢？”白楚看他吃着吃着动作就定格了，非常疑惑。好像顾少帅对他吃多少很关注啊！
顾纬摇摇头，拿起手边的一根长长的木签子，叉起了一块他认为非常好吃的软香糕直接递到白楚嘴边。“这个好吃。”
“……”白楚看了一眼，嫩黄色的软香糕外面裹着一层淡紫色的软糕，非常精致好看。再看一眼顾少帅，默默地张嘴……
眼睛里藏着期待和几许忐忑的顾少帅，比一直冷漠寡言的时候好太多了！活脱脱一只摇着尾巴邀宠的小老虎……
白楚再怎么不想张嘴，也真的不忍心拒绝。
顾纬不会知道，白楚这简单的张嘴动作，已经为他破了一次例。
严谨规律着自己生活的白楚，从来不会在放下筷子之后，在餐桌上再张嘴吃东西的。唯有这次……
而且，还吃了很多……
顾少帅乐此不疲，自己尝了一个觉得好吃，就要递一个到白楚嘴边。看到白楚张嘴时露出的那排贝壳般雪白的牙齿，他就觉得莫名地开心。
直到……
“楚少，祝参谋长到了。”沈锐说完，看到眼前的一幕，嘴角隐隐抽搐着，眼里满是惊愕。
顾少帅正拿木签子叉着一块特色卤香干往白楚嘴边送……
“让他进来。”白楚张嘴将卤香干吃了，挥手示意沈锐把早餐撤掉。半点没看脸色非常古怪的沈锐，走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下。
顾少帅乐颠颠地尾随，像一只吃饱喝足了的幸福小老虎……
祝毅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脚下的马靴重重地一磕，发出沉闷的声响。挥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五指并拢行了个郑重标准的军礼。“楚少一路辛苦。”
“祝参谋。”白楚未语先笑，笑容瞬间感染了所有人的情绪，让人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他微微侧头看向顾纬，“见过顾少帅。”
“……”祝毅的目光在看到身后侧坐着的顾纬时，凝结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顾纬真人，第一感觉就让他心生敬畏。他利落地后转十五度，马靴一磕，又郑重地行了个军礼，“顾少帅！”
祝毅，东南五省最年轻的参谋长，白督军信赖提拔为总参谋长，位同中将。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将军。
最让人咋舌的是，今年的祝毅才二十六岁。可是，这个年龄的他已经指挥部署了多次对外的战役，为东南五省的和平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顾纬一直听闻过祝毅的名号，今天见到真人的时候，才觉得这个看似像个读书人的上将总参谋，身上有着刻骨的血色印记。
年轻的脸庞，微微有些苍白。
面部轮廓却刚硬得很。
眉毛纤长，一双鹰眼里迸射着精光。
唇色嫣红，像染了血一样。
“坐。”白楚看站得跟个标枪一样的祝毅，指了指另一张单人沙发。
祝毅的动作很规范，好像经过丈量一样，精细得过分。
他一手托着军帽，稳稳地端着，另一手放在膝头。背挺得笔直，说话也极为简洁干练。“东南五省的六十八位师长已经陆续抵达督军府，督军仍在昏迷之中。属下奉督军之命，寻找楚少下落。不知楚少准备何时回府，属下好提前安排妥当。”
祝毅也着急，他是白楚一手提拔的。从入军校学习开始，就由白楚资助所有的花销。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白楚帮助了他。
他决定一生效命白楚的时候，就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白楚手里。
白荣棠突然被行刺，至今昏迷。而那时他以为白楚还在Y国，眼见着大权旁落，各路师长都准备“逼宫”，他急得满嘴是泡。
可是沈锐突然传信给他，说白楚回来了。
祝毅也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没想到，白楚却在这时候摇头了。“我有事，必须去一趟重庆。”
顾纬剑眉微挑，重庆？难道他也是为了那批药？
“万一督军……”祝毅不懂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多好的机会上位啊！还去重庆干什么？！等人真断气了，啥都捞不着了挖……
“如果几条刀疤都能要了他的命，那他也太不经砍了。”白楚漫不经心地笑着，“祝参谋，你现在要做的是，把那些不安分的东西给熨服帖了。而不是担心其他，知道了吗？”
不安分……祝毅眉毛都拧在一起了，“督军身边确实需要清理，不然楚少就算回去，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白楚从身上掏出一张名单，“这上面的人，我希望等我再次回到南京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
捧着名单，祝毅的脸色非常难看。
顾少帅看到名单上的名字不多，却有几个他熟悉的。“这里面有R国人？”他记得其中一个，是R国细作的化名……
“还不止一个。”白楚笑得有点冷了，声音也没有以往温和。
这样漏洞百出的东南五省，送给他他都不稀罕。他要的，是一个一致对外的政权，能确保他光复华国。
这是他的最终目的。
不管手上沾多少血，期间需要杀多少人，这个目的始终是他前进的唯一动力。
“另外……”白楚边把玩着腕上的袖扣，边交待祝毅。“Y国方面会有人来找我，你等督军醒了就登报，说白楚生死不明。”
“属下明白。”祝毅好奇归好奇，却不会问原因。看白楚似乎没什么正事要说，他反射性地想逃脱白楚的视线。“楚少，还有什么要吩咐属下的吗？”
“你现在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够你贴补受伤的战友，家里又揭不开锅了吧。”白楚语气有点沉重，祝毅总能让他头疼。一说他，就是这副梗着脖子不屈服的模样。“你这样，什么时候娶到老婆？”
“楚少！”祝毅嗖地一声站了起来，一双鹰眼瞪着白楚，难得的恼羞成怒。“属下不需要！”
“这话你跟你老娘说去。”白楚五年前离开的时候，就听见祝母念叨祝毅娶妻的事了。再看他这副样子，白楚恨不得踹他。“跟我来劲了是吧？”
“属下不敢。”祝毅咬唇，瓮声瓮气地答了一句。
白楚笑笑，“楚氏银行里转来了Y国银行的一笔钱，你去取出来用作伤亡士兵的补贴。现在，你可以滚了。”
祝毅又瞪了白楚一眼，“有钱不早说！”戴上军帽，头也不回地走了。
“挺个性的。”顾少帅简短地评价了一下祝参谋长。他对白楚和祝毅之间的互动，还是觉得很新奇的。
祝毅对白楚，有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赖和亲近……
而且很明显，白楚关心祝毅，不像是上司对待下属。反而，像是朋友……
“书读得多了，有时候脑子会转不过来，多骂骂就好了。”白楚看时间差不多了，抬头问顾纬。“我出去一趟，你去吗？”
老实说，白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相信顾纬。
大概，是因为顾纬和他拥有同样的梦想，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本来就该靠得这么近。所以，他才这么问。
也有可能，有些人之间，真的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九姐、江叔、听曲……
一听就是去见亲密的人……白楚能这么问，可见非常信任甚至是认可他。顾纬觉得这样的信任让他很开心！“去。”
坐在汽车里，顾纬抬头看了眼司机。
唔……军人。
这是一种直觉，因为混迹在军营太久，太熟悉军人的气息。
“顾少帅。”司机蒋单的年龄看着也不大，非常有礼貌地对看着他的顾纬打招呼。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家楚少没什么表情，他更是来劲了。“楚少，我把烟戒了，您答应的奖励咧？”
蒋单是一个很乐观的人，非常喜欢笑，而且很活泼，一点都不像已经奔三十的人。不过，还没有娶妻的他，一直乐颠颠地做着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梦。
白楚抬眼，脸上没有笑容，可是眼神很暖。“送你列火车，你会开吗？”
“会呀！”蒋单笑得眼睛都找不见了，“楚少，你说真的吗？火车？您的专列让我开？没骗我？”
“我在D国订了一列二十九节车厢的新式火车，估计后天就会到南京火车站，你去交接一下。顺道，好好和D国佬学怎么驾驶火车。”白楚微微一笑，蒋单惊愕的表情取悦了他。“当然，你不愿意的话……”
“愿意愿意。”要不是手握着方向盘，蒋单估计早就手舞足蹈了。
顾纬已经无力再想身边这家伙多有钱了，“D国又研发了新式火车？”
白楚对D国的发展总是抱有一种说不清的态度，顾纬第一次看他轻蹙了眉头，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小动作还是让顾纬放在了心上。“D国工业发展很快，他们的武器更新也在世界前列。若是D国不对外发起战争，一心强国，将会成为世界第一大国。”
对于白楚的推测，顾纬没有觉得过于夸大。他感慨的是，“D国人很聪明。”不知道那些玩意儿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白楚不可置否，“盛极初衰啊。”聪明人？呵呵……
顾纬觉得有些怪异，却很聪明得没有说什么。而是把话题转到别处，“你真的不觉得，突然出现的新火车会很招摇吗？”
“都安排好了，没事的。”白楚以为他担心暴露行踪，一点都不觉得突然弄个大家伙有什么不对。
“……”顾少伟转了转丹凤眼，无语。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白楚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金钱观念，可恨的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钱多到不可思议。这一点都不科学！
汽车很平稳地停在白鹤茶楼前，蒋单打开门请他们下车。白楚在顾纬之后下车，在蒋单身边站定。侧身轻声吩咐，“蒋副官，让人把福寿街的双栋别墅打扫一下，这几天我都住在那里。”
“好的，楚少。”蒋单只是诧异了一下，立即眉开眼笑地答应。
九点到十一点，是白鹤茶楼最热闹的时间段，里面传出来咿咿呀呀的曲调。尽管南京不算是太靠南边，可依旧能听到吴侬暖语。
一首牡丹亭，在二胡和琵琶的配奏下，唱得是满堂喝彩。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予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析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
白楚和顾纬肩并肩踏入茶楼的时候，上头正唱到精彩处的《皂罗袍》。
两个少年，身材挺拔。
肩并肩站立，一个冷硬霸气，一个温润儒雅。
出色的样貌，别样的气质。
江叔愣了愣，一时间就红了眼眶，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直到白楚先一步伸手抱住他，“楚少……”
“江叔，我回来了。”白楚温润的嗓音带着几分真心的笑意，然后松开江叔，朝里面端坐着的女人点了点头。“九姐。”
外头正唱到情浓处，“……银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处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顾纬看到端坐着的女子笑盈盈地伴着外头的吸曲声走来……
金丝挑绣的大红牡丹旗袍，红色的高跟皮鞋。
身姿摇曳，步履娉婷。
瓷白的皓腕上一对玻璃绿翡翠玉镯，与旗袍上的翡翠盘扣相得益彰，平添了几分沉稳几分雍容。
“楚少。”九姐的声音很软、软得像春水，很甜、甜得像梨膏糖。饶是听得有多么镇定，也藏不住内里的激动。
“这位是我的朋友。”白楚伸手拉过顾纬，与他一起在紫檀木小圆桌旁坐下。两人间，没有半点疏离。
江叔、九姐在顾纬进门的时候，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听白楚这么介绍，立即站到他们面前，“顾少帅。”
顾纬没什么表情，冷冷的眸子也没有丝毫起伏。“江叔、九姐。”他跟着白楚称呼了他们一声，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江叔是江湖中人，也不介意这些礼节。只是在白楚面前，还是有些情难自已。“楚少一路可好？”
“嗯。”白楚伸手接过九姐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又放下。“都坐下说。”
两人这才在剩余的两个圆凳上落座。
九姐很沉默，一点都不似在人前那般舌灿莲花。她垂着头，露出瓷白的脖子，偶尔为他们添茶。
江叔则有很多话，要亲口对白楚说明。“……楚少，白督军的伤有点重。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是老朽的不是。”
白荣棠至今昏迷不醒，这与白楚下的命令有很大的偏差。
白楚只是漫不经心地喝茶，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无妨。”
他反倒觉得这样也挺好，死不了能喘气就行……
江叔如释重负，“楚少打算何时走？”
顾纬捏着茶杯的动作微微停顿，同样看着白楚等待答案。白楚的目的地和他相同，一定是要结伴而行的。
而且，他直觉这次一定会有什么惊喜。
白楚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他在脑海里一直有个严苛的行程时间。“五天之后，黄昏时分，直达重庆的专列火车。”
江叔点点头，“重庆鱼龙混杂，此次事关重大，老朽不放心。不如老朽随行？”有些错误犯了，他就不能重蹈覆辙。
白楚看到了江叔的愧疚自责和担忧，只能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这次来，就是要放在江叔这里的东西的。有他们，江叔也好安心做别的事情，不必日夜为我的安危忧心。”
“楚少打算启用他们！”江叔老辣的眼神里迸射着锐利的光芒，他起身抱拳。“老朽这就去安排。”
白楚需要的就是战斗状态的江叔，他的笑意愈发深了些。“十一点整，福寿街双栋别墅，我要见到已经守在岗位的他们。”
江叔躬身，“楚少放心。”
房门被打开，外面的戏曲已经换了一曲《石头记》，正唱着宝玉哭灵。
凄凄切切的腔调，多了几分悲凉。
九姐斟茶，抬眼时已然笑语盈盈。“楚少……”
她看着顾纬，欲言又止。
顾纬从她开始笑，心里就有了些许微妙的感觉。九姐一瞬间的风尘味道，让他猛然间明白她是做什么的。而她的欲言又止，显然他们要说的事情，他不适合在场旁听。或许，是机密……
顾纬欲起身，置于桌上的手，却被轻轻地压下了。
温暖干燥的掌心，修长的手指。传递着的温度，让顾纬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悸。他正心神微乱的时候，就听到白楚说。
“但说无妨，少帅不是外人。”
九姐诧异地将目光从顾纬身上撤回来，肃容禀报。“一个月前，驻南京Y国大使馆接到Y国女皇的密信，下令大使馆派人务必处决您。半个月前，驻南京D国大使馆接到D国元首的亲笔密函，送密函的是D国上校威尔逊，他手里有您几年前的照片。威尔逊已经送到了您的别墅，而Y国大使馆里也已经失去了您的踪迹。另外，Y国方面，细菌病理研究学教授查理正在找一个失踪的助理。”
Y国D国都惹上了，这家伙是要干什么？
顾少帅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惹是生非。至少他只在自己家旁边闹闹，这位已经闹出国去了……
“威尔逊……”白楚笑得高深莫测，重复了一遍D国上校的名字。
看到这异常熟悉的笑容，九姐反射性地一哆嗦。太可怕了……“还有，楚少让查的关于华南政府大总统陆纪元的来往名单已经有了眉目。陆大总统向R国和E国购买了大量的枪支火炮，并且与R国的内阁来往过密。而且，我们的人在陆大总统的书房里搜到了西南五省的布防图，可能……”
陆纪元居然勾结R国和E国打算对西南用兵！
白楚抿着唇，笑得如沐春风，手里的茶杯端得极稳……
顾纬眼蕴冷凝之气，肃杀凛冽。
九姐被他们一刚一柔的气势压得瑟缩不已，吓得不敢再开口说话。
顾少帅她不了解，楚少还能不知道？笑得愈是好看愈是如沐春风，眼睛里愈是杀气凝结……
不过，他们不会把陆纪元怎么样吧？毕竟，那是大总统……
“也好，痛则通，不痛则不通。”白楚冲着顾纬微笑，“顾少帅，你说是也不是？”要是陆纪元一直不动，华国永远是南北对立的局势。
想光复华夏，一定要先把南北对立的局势打破才好。或许，陆纪元的这一举措，会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顾纬赞同地点头，眼中的冷意降低了许多。
白楚突然问九姐，“听说柏归伤了腿，怎么样了？能下床走动了吗？”一个多月了，柏归底子好，应该差不多了吧。
不问还好，白楚一问，九姐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顾纬在意的是柏归这个名字，要是他没有听错。这个柏归应该就是当年抵抗日军收复南京的猛将，人称“野豹将军”。
而一个多月前，南京方面的消息，这位野豹将军在换防的时候被潜入南京的R国间谍暗杀受伤……
“……怎么了？”白楚心里咯噔一下，笑容也淡了许多。
“本来伤口愈合得挺好，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高烧不退。很多医生都说要截肢，可是柏哥死都不肯……”九姐抹着眼泪把事情说完。
“嘭”地一声，茶杯磕到紫檀木圆桌上……
白楚起身，“带路。”希望，还来得及……
他可不希望他手下的野豹将军成为一个历史，一个过去式的神话。
柏归住在自己的家中，一栋三层楼的楼房。
九姐只坐在副驾驶，和蒋单一起在车里等候。蒋单虽然没心没肺，但是看到九姐这模样还是时不时安慰一下。
顾纬跟在白楚身后上楼……
这栋老楼经过战火的洗礼，曾经被空炸过，后来又复建的。楼梯很新，却很窄，只能一个人走……
这还是白楚第一次到柏归家里，掏出九姐给的钥匙，打开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在昏暗的卧室里，白楚和顾纬看到了一个瘦得不成人样的柏归。
面黄肌瘦，眼睛虚肿着。一条腿露在外面，上面因为中枪而留下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发脓。
因为有酒精的消毒，至少没有到不可救的地步。
白楚松了一口气。
“还有救？”感觉到身上人突然放松紧绷的神经，顾纬忙问他。看到一代猛将这般模样，说不心酸是不可能的。
他更希望看到威赫侵略者的那个野豹将军，相信白楚也是……
“应该来得及。”白楚伸手拍拍柏归的脸，滚烫的脸让他觉得心脏发闷。“柏将军，醒醒……”
——柏将军，醒醒……
温润的嗓音，像被捂在手心里暖化的玉石。
呼唤着，迷失的他，逐渐醒来……
朦胧间，柏归看到的是一张完美的脸，像教堂的壁画上带有光环的天使……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微笑。“……阿楚，我是不是快死了？能再看到你，真好……”
阿楚……顾纬的眸子闪了闪，流动着一抹不知名的光。
柏归和白楚的关系，很好啊！
“柏将军，是我，我回来了。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白楚弯腰想要背起柏归下楼，柏归的手臂却被另一只大手抓住。
顾纬给了白楚一个真挚的眼神，“我来背他，你带路。”轻松地将柏归背在背上，一点都不嫌弃柏归。
顾少帅总觉得让白楚背柏归，不合适。
他眼里，白楚就是该捧着书指点江山的人物。
所以，他只要能做的，绝对不想白楚受累。哪怕他自己，从来没有背过人，从来没有受过苦。
顾少帅霸道中的体贴，冷漠中的真诚，让白楚很久才回过神。
看着柏归坐着汽车走远，白楚和顾纬站在南京的街头，迎着瑟瑟的秋风相视而笑。这一刻，他们仿佛才真正地把彼此放在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
街头路过的行人都将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时尚的着装，挺拔的身姿，出众的气质。
像是行走着的光源体。
“很久没有好好走走了。”白楚拒绝了一辆黄包车，和顾纬一起并肩漫步在街头。路边的法桐，时而落下巴掌大的叶子在地上，踩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秋日上午的阳光，在他的墨钻袖扣上折射出熠熠光芒……
顾纬时而低头看路，脚下踩着黄叶前行着。时而看白楚，原本冷冷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亮得烫人。
白楚，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
他是东北王之子，从小见过的人不胜枚数。超高的审美，注定没有几个人能让他记住容貌。可是，他就记住了白楚的那双眼睛。
温润如玉，像是能够传递着所有的温度，让人忍不住靠近。而且，明明知道可能相处久了会灼伤自己，也舍不得离开。
因为太温暖，所以吸引人。
“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你的医术应该不错吧。”那个让他躲过一劫的怀抱，现在想起来除了庆幸还有些喜悦。
顾纬可以确定，白楚是一名医生，而且医术十分好。
白楚笑笑，“我五岁的时候就认识各种中药材了，后来偶然学会了中医。在Y国的时候，学了学西医。应该算是不错……”
毕竟，人外有人么。
“Y国女皇为什么要追杀你？”顾纬担忧地问他，一点都不觉得需要避讳。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1.3腰缠万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