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9前行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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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单三步一回头，看到的都是面无表情的沈锐。一时间，单爷委屈得不行，一咬牙一跺脚，大步流星地上了火车头。
见色忘义的混蛋！
他这还没对杜红玫怎么样呢，就给他脸色看！屁！有本事弄回家去，不要让她出来祸害人啊！
蒋单的身影隐没在火车里，沈锐一双清浅的眸子里才露出几许无奈——蒋单，你干脆笨死算了。
看到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火车，沈锐才收回自己不舍的目光，将精致的怀表放入怀里，撑起一把黑色雨伞，转身离开候车站台。
候车站台上开着的顶灯，在沈锐身后一盏一盏熄灭……
当蒋单埋在烟堆里抽着寂寞、发泄委屈的时候，豪华的3号车厢里，气氛几乎如同冰川一样，冻结住了。
顾纬倒不觉得怎么样，背靠着窗户，认真地听着外面的雨敲打在窗户上。清澈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睡意……
他一只脚悠闲地屈起，踩在自己坐着的凳上。另一只脚自然踏地……
顾少帅向来沉默寡言，你要是不理他，他可以一直不开口，一直冷着脸。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自己勾勒的冰冷世界里，不为周遭事物所动。
白楚则是笑容温润，手里捧着一本车上准备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得，目前凝结的气氛是他的杰作。
矛隼的十二分队小队长就那么笔挺挺地排列站在那里……
矛隼其实有很大的弱点，其完美程度甚至比夜枭落下好大一截。白楚一直知道，矛隼的毛病出在哪里。
盲目自大。
一个一个眼睛几乎都长到天上去了！
这一次，他就要把这些人的毛病给纠正过来。
何谓左右手？那就是两只手都要有用才好。太偏科，那是不科学的。白楚一直不觉得一方强过另一方，是一件好事。
而当初之所以成立矛隼和夜枭两个队，分工协作是一方面，互相锻炼影响则是另一方面。
白楚翻过一页，看到顾纬睁着眼睛盯着矛隼队员身上的枪看，不由得笑出声。“小老虎……”他也是顺嘴叫习惯了，停顿了下想换个称呼。
不曾想，顾纬很快朝他看来，眼睛里溢出暖暖的笑意，晕染了冰冷的唇角。“嗯。看完了？”读书人就喜欢看书……
“随便看看。”白楚看懂了顾纬的眼神，他其实不能算是个读书人。说来也许顾纬会不信，他不曾上过一天学。
所有的学识都是靠自己学的，白荣棠从来没有为他请过老师，更没有为他联系学校。似乎，从一开始就想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顾纬手长，把话本从他手里夺了过去，一把扔到了另一边的餐桌上。“灯晃得厉害，不要看了，对眼睛不好。”
白楚笑笑，一点没觉得顾少帅的霸道难以接受。因为，至少这位霸道的出发点是好的。“凌晨一点半了，你还不困吗？”
顾纬摇头，“人太多，睡不着。”丝毫没有留情面，他直指面前的十二个人非常碍眼，影响他的睡眠。
白楚优雅地耸肩，原本不入流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是分外养眼。“那没办法。”
顾纬撇嘴，骤然起身一步跨坐到了白楚身边坐下。头往人的怀里一扎，两手抱着人的腰不放……
隐隐的消毒水的味道沁入鼻底，略显清冷的怀抱让人心生眷恋。
白楚无奈地笑了，抬手抓了抓顾纬的头发，原本的碎发更是俏皮地竖了起来。“小老虎，你是东北少帅，要注意形象哦。”
顾纬声音沉闷，却还是露出了笑声。“不管什么形象，我都是东北少帅。我困了，让我这样睡会儿好不好？”
原本就不算宽敞的长座椅根本塞不下长腿的顾少帅，即使上半身靠在他身上，腿还是没有地方搁的。
白楚看看他别扭的睡姿，拍拍他的头。“这样睡不好，去床上睡吧。”
顾纬终于舍得把埋着的脑袋抬起来，笑得非常得意。“很晚了，一起睡。”不然，我不起来……
沉默寡言的冷峻少帅撒起娇来，白楚只好投降。狠狠地揉了把他的脑袋，笑得很是纵容。“好。”
两人之间亲昵的互动，闪瞎了十二根标枪的眼睛。
这是传说中的老大？不是说不可接近吗？
这是传说中的少帅？不是说冷漠寡言吗？
十二分队队长，傻眼了。
这明明是普通人家家里尚未过了你打我闹年纪的少年啊！
其实，他们从未想过，他们眼前的两个少年，也只有十七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该长在书声琅琅的校园里的青涩年纪。
车厢里只有一张一米五宽的床，算是比较宽的了。专门为白楚出行可以安然入眠而设计，没有考虑过有一天会睡上去两个人。
顾纬贴着白楚睡，两人之间只有两寸之隔。仅仅是这两寸，让顾纬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最多也就能这么近了。
白楚眨眨眼睛，声音很轻微，保证不远处的十二个人听不到。他几乎是含在嘴里的声音，“怎么这样看着我？”
顾纬的嘴巴一开一合，愣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嘴型很清楚地传达着他的回答——你好看。
白楚以往听到人家这么夸他，都会生气。可是顾纬的这三个字，却让他眉眼间溢满笑意。“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夸奖。”
顾纬继续做口型——光说不行，要点实质性的。
“那你要什么？”
——闭上眼睛，一起睡。
白楚轻声应道，“好……”顾纬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执拗，他看到了。他也知道，顾纬到了嘴边的话并不是这一句。
可是，说不出来的话，注定了就是不应该说的。
顾纬很聪明，他只能装得笨一点。
他们都尚未是华国政府法律上的成年人，他们还很年轻，他们未来还有很多可能。外面世界繁花似锦，那个时候他们不能保证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此时此刻，却在心里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如此，便好。
熟睡，是不可能的。
只是轻轻地合眼休息，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雨过天晴。窗户上还挂着雨水，被秋日的晨阳一耀，就在玻璃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白楚推了推睡在外面的顾纬，看他清醒后，笑了笑。“里面有衣服，顺便可以冲个澡。”
顾纬长腿一挪，从床上利落地爬了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心情非常好地去洗手间洗澡换衣服。
洗手间的门一关，白楚已经走到了仍旧站得笔直的十二个人面前。笑意盎然地看着其中一人的眼睛，“龙辰风。”
高大的身躯一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在全副武装后，他们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而且，白楚从未看见过他们的样貌。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不同的。”白楚漫不经心地坐下，笑容温润。“换句话说，要让人认不出，最要掩盖的就是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需要你们保护？答案很简单，这列火车上，有某些人已经变节。”
十二个人忍不住面面相觑，最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楚。
“不相信？不相信是对的。”白楚笑笑，“让你们来，就是为了除掉这些变节者。上车之前，我已经根据变节者名单，让他们的衣着佩戴等各个方面跟别人有些许不同之处。现在需要你们自己寻找出他们，然后将他们带到这里。”
“我知道，龙辰风最擅长此道，所以你留下。”
“另外，变节者一共有二十一个。”
白楚抬手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四十分，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你们不能完成任务，那么抱歉……我会以通敌罪，将你们和变节者一起处决。”
除了龙辰风，其他人都热血沸腾，“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偌大个车厢里，立马只剩下白楚和龙辰风。
龙辰风心跳加速，感觉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浑身点燃。他只好装作镇定地与那双温润的眼睛对视……
这是救了他，培养他的矛隼创造者，楚少。
他无数次想象过，改变隼御风的楚少是什么模样。却没想到，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这般温润如玉……
白楚本来挺好奇，从来没有人跟他对视这么久。渐渐地，他才察觉到龙辰风走神了。他不由得笑了，“你的家乡是在沈阳吧？”
龙辰风茫然地看着白楚，好一会儿才点头。
白楚也没在意，“怎么进的矛隼？”除了隼御风，矛隼的其他人他大多都不认识。只是因为用他手里的钱救了他们，这些人才会加入矛隼。
具体原因，他没有来得及细看。毕竟在南京只停留了短短三天，不足以让他了解每个成员的背景。
能记得住名字，和真人对得上号，已经算是不错了。
龙辰风想到自己的童年，眼睛里还是有些晦涩的……
“七岁的时候，正好R国攻占东北三省，打到沈阳的时候，和家里一起往南逃亡。一路上，战火不断。遇上了强盗，抢了钱财后，就跟着父母乞讨。后来，逃到安徽的一个村子，母亲被那里的地主看上，跟了地主。父亲觉得面上难看，在村口吊死了。人家地主家嫌我是个拖油瓶，把我赶出了村子。”
“后来，我学会了偷东西养活自己。一路流浪，饥一顿饱一顿。最后，才逃到南京。饿得不行，摸进白鹤茶楼后厨偷馒头，被管事的抓住。正好江叔看见，赔了三块银元，把我领回去的。”
然后，江叔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他。
哪里有什么愿不愿意，只要能够有吃有穿，能够在这乱世活下去，就足够了。
进了矛隼，他才知道有很多像他这样的流浪儿被江叔救去。和他年龄几乎都差不多，个个面黄肌瘦。
江叔平常很和蔼，训练的时候却异常严肃。
他们几乎每个月都换一身衣服，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合身的衣服鞋袜。对于他们有些连鞋子都没穿过的孩子，这里即使训练再苦，也和天堂一样。
天堂……
白楚觉得很心酸，要不是周围各国侵略，华国自甘堕落，国人不知奋起只知内阋于墙，哪里会有这么多受苦的人？
“想过回沈阳吗？”
沈阳，东北三省最繁华的城市。自从被东北五省督军顾方霆从R国人手里夺回来，经过十几年的经营，已经逐渐恢复往日繁荣。
那是故土，当然想过要回去……
龙辰风听说过，楚少虽然笑容不变，但是笑得越是好看越是要人命。他非常不确定地看着面前微笑着的楚少，“我能回去？”
果然是个实诚人！隼御风真的没有看错人。
白楚笑笑，“当然能。”正好，顾纬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的休闲装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少帅就要回沈阳了，你可以跟他一起回去。”
顾纬擦着头发的手一顿，讶异地看了眼龙辰风。极其自然地坐在白楚身边，毛巾塞在白楚手里，头伸到白楚手边。
白楚拿起毛巾为他擦头发，顾纬才心满意足地一笑，继而冰冷的眼神看向龙辰风。“怎么了？这是把人赶回老家？”
龙辰风本来觉得能回家乡是个好事，听顾少帅这么一说，脑子里的弦顿时就断了。“楚少，属下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白楚捏了捏顾纬的耳朵，顾少帅即刻疼得龇牙咧嘴。“少帅不可能空手回去，身边没有人保护，你护送少帅。”
顾纬冷哼一声，“薛卫国咬着我不放，也算是他意志坚定了。”
白楚笑笑，“他是忌惮东北军。谁让少帅这么招人嫉恨？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这是龙辰风，他跟着你会好些。”
龙辰风……顾纬只看到一双钢铁般坚硬的眼睛。“不错。”东北军中都难有这么坚定的眼神，是个好苗子。
龙辰风无措地挠头……“少帅好。”
白楚抓了抓手里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才收手。拍拍顾纬让他起来，“你们聊聊，我去冲个澡。”
顾纬尾随其后……
白楚要关门，不得不问堵住门眼的顾少帅。“怎么了？”
顾纬摇摇头，松开手。“拿件衣服给龙辰风……”他喜欢人身上的装备……
白楚拉开衣橱，扔给顾纬一身西装。然后，果断地甩门……
龙辰风换好西装，露出了本来面貌。相貌周正，眉宇间正气凛凛，可惜顾少帅没心思端量他，一门心思在拆枪。
这把被龙辰风端了一夜的狙击枪是M国新造，十天前才从大洋彼岸运到南京。龙辰风看顾少帅拆枪的动作看得是目瞪口呆……
顾纬是一个枪械迷，任何新式枪械到他眼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字永远是——拆。他把一把狙击步枪拆得跟出厂时候一模一样，并且开始组装。
龙辰风满眼佩服地看着顾少帅炫技。
这就是名震华国的东北少帅，果然名不虚传啊！这水平，难怪那天能和隼御风打得难舍难分！
顾纬复原好后，就没有了兴致。
他大概了解了其中的奥秘，回去了之后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对自家兵工厂里的狙击枪进行改造……
正想着，白楚推门而出。
褪去庄重的西装，换上一袭长衫。
宝蓝色绣暗纹的长衫，让白楚看起来更加如一块温润的白玉。头发虽然有些湿，却已经没有水珠滴落了。
顾纬有些失望，他还打算去揉两把白楚的头发呢。
“M32式狙击步枪，用得怎么样？可还顺手？”白楚坐下后，把狙击枪握在手里。做了个射击的动作……
瞬间，顾纬瞳孔一紧……
动作，专业且精准。白楚从端方温良的君子，骤然变成一把铁血钢刀。
顾纬闻到了，军人的味道。
也就是这个动作，告诉了顾纬和龙辰风——他们面前的白楚，不仅仅是温润君子，款款书生。他还是个军人！
龙辰风愣了一会儿，直到白楚放下枪，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枪托。他才回答白楚的问题，“很好，穿透力很大，需要绝对的臂力。精准度比M31更高，适合据高点狙击。”
白楚笑笑，“看来你对它已经很熟悉了。全拆卸及组装，你需要多少秒？”
“……”秒？这是狙击枪啊！龙辰风呆愣地摇头，“回楚少，没有拆过……”接到枪后，他们练习的就是射击和据高点狙击啊！
白楚漫不经心地将枪端在胸前，“看好了。”
话音刚落，眼前只见修长的手指拂过黑色的枪管枪托，以极其炫目的速度将一部复杂的新式狙击枪一点点拆卸，随即又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组装……
狙击枪再次被白楚端在胸前……
顾纬目光灼热地看着白楚，“四十五秒！你怎么做到的？”
“我解刨一颗心脏只需要一分五十秒，这总不会比心脏里面的构造还复杂吧。”白楚把狙击枪往龙辰风怀里一扔，“龙辰风你在枪械方面是短板，没事就去练练。要想百发百中，首先得了解自己的武器。”
受到打击的龙辰风盘腿坐在角落里开始了练习拆枪装枪的练习之旅……
隼御风送早餐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一堆零件折磨得纠结无比的龙辰风。摆好早餐，他看了眼笑意深然的白楚和沉默冷凝的顾纬，自动闭嘴……
顾少帅却没打算放过隼御风，手上的木筷敲了敲碗沿，说得很是随意。“隼御风，坐下来一起吃呗。”
他有那么可怕吗？冷漠是天生的，不喜欢说话也是天生的啊！
他也挺想平易近人的……
隼御风表情有点龟裂，这样的顾少帅还不如刚刚不说话的呢。这种引猎物上钩的姿态，到底是怎么练就的？
白楚笑笑，“隼御风早吃好了，是吧？”
隼御风毫不犹豫地点头。
白楚继续笑，“那就站在这里，看着我们吃。然后，看看你手底下的十一个所谓的矛隼精英，能否完成我交予的任务。”
任务……隼御风一看到白楚高深莫测的笑容，就知道今天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安安稳稳地站在角落里，等待着结果。
隼御风心里一直安慰自己……
——再坏，总不能把他推下火车吧？
矛隼和夜枭，其实还挺和气的。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文章，内地里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白楚突如其来的测试，让两队之间的矛盾提前激化，继而可以用分而治之的手法将他们再次锻炼成成熟的队伍。
有了嫌隙怎么合作？那只会是个笑话……
隼御风并不知道白楚的打算，蒋单当然也不知道。
唯一一个知道白楚目的的，就是白楚本人……
蒋单正在火车头蹲着，抽烟。
他其实一直在想沈锐和杜红玫，可是就是想不通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要说保持距离，他保持了呀！
他自问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但素来是不占女孩子便宜的。
那么，沈锐到底在生气什么？
正想着呢，背后突然冒出一股寒意，蒋单扔了烟头就是一个利索地滚地，躲开了背后砸下来的枪托。
一个旋身功夫，蒋单已经坐到了火车驾驶室的座位上，看到了袭击他的两个人。不能说不熟悉的两个人……
矛隼的十二个小队长，他都见过，并且非常熟悉。
眼前这二位，大概是矛隼里除了隼御风之外身手最好的了。
一个叫褚子风，一个叫杨未风。
褚子风擅长拳法，杨未风擅长腿功。
两人配合打的拳脚功夫，连隼御风好几次都只能打成平手……蒋单忍不住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特么又是搞得哪一出？还能不能好好坐车了！
褚子风的拳招招打在要害上，可惜蒋单这厮身手过于灵活，每当褚子风的拳头要挨到蒋单的肉时，总能被轻易地避开……
杨未风的腿快如疾风，让人目不暇接。然而，当他以为自己能够打乱蒋单下盘的时候，蒋单总能够避开锋芒，站得很稳……
两人心有灵犀地看了对方一眼……
对了，他们面前的是蒋单，那个以“活如灵猴，动如脱兔”而闻名的夜枭正队长蒋单！
蒋单硬拼肯定拼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躲。
曾经为了和隼御风打赌，他穿着防弹衣穿梭在对面射击而来的枪林弹雨中。因为他的灵活躲避，竟然一颗子弹都没有打中他。
可见，其灵活性无人可以匹敌。
褚子风和杨未风估计错误，精力被蒋单耗去很多。又因为他们两个实战经验没有蒋单丰富，在两人配合调整呼吸的时候，被蒋单看出了时间差……
褚子风调整的时候，杨未风有三秒钟是在打掩护。
这就是蒋单出手的最佳时机。
蒋单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了褚子风的腹部，将褚子风打倒在地的同时，他又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杨未风踢倒在地。
一手握着一把□□，顶着两个趴在地上的人的脑袋。蒋单嬉皮笑脸地嘲笑着，“就你们这样的，还想偷袭老子！吃饱了撑的吧！”
“没吃呢还！”褚子风抑郁地看着蒋单，指了指蒋单胸口。“单爷是不是忘戴了什么？我们可是奉命捉拿变节者的，单爷非常符合。”
蒋单气乐了，“呸！信不信老子一枪一个崩了你们！”
杨未风冷冷地看着脑门上的黑枪管，“输了就没想活。”要么生要么死，蒋单要真的是变节者，说再多都是废话。
蒋单一手拎一个，拽着人直奔3号车厢去。并交待看着火车头的两个副手，“看着路，好好开车！老子十五分钟后回来！”
“是，单爷。”
倒霉的不止是褚子风和杨未风两个，比他们更倒霉的是刘刺风……
“走啊！怎么有胆子跟本姑娘动手动脚，没胆子去楚少那里对质啊！”刘刺风被一把勃朗宁顶着后背心，僵硬地走在前面。
握着勃朗宁的是一个身穿洋装公主裙的女人，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拿枪指着人还一副娇俏可爱的样子……
龙辰风偷偷抬了下头，发现对面站着的隼御风一张脸黑得都快找不到了。然后，他又默默地低下头。
刘刺风，你节哀……这是龙辰风送上的最诚挚的祝福。
女人的高跟鞋一脚踹在了刘刺风的腿弯上，让高大威猛的身躯瞬间矮了一半，跪在了脚下的羊毛毯上。
隼御风看清刘刺风背后的女人的样貌时，恨不得自己即刻消失。他抑郁地瞪着刘刺风——惹谁不好惹这位！
“楚少，您可要评评理。这位矛隼精英，一上来就对我动手动脚。怎么？是看我个子矮好欺负，还是看我年纪小随便怎么戏弄？”勃朗宁往斜跨着的装饰吊带包里一装，她开始告状。
这是夜枭十六钗中年纪最小却身手最高的小萝莉，蒙树兰。
蒙树兰秉承了蒋单告状的优良作风，而且会充分发挥自己年纪小的这一优势。她指着刘刺风就开始数落，“堂堂矛隼二队的队长，脑子里不知道长的什么。说我变节！本姑娘要是变节，早一枪崩了你了！”
“哗！这里还有两个说爷是变节的呢！”蒋单把手里的两个往隼御风脚边一扔，“隼御风，你好好管管哈。下一次，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蒋单看看白楚，拍了拍手。“楚少，你忙着，我就只是把人送回来。”然后，一溜烟跑了……
泥煤！别以为他看不出楚少动怒了，那笑容……
显然要让人脱一层皮的节奏啊！
“喂！我说大哥，能放了我不？有话好好说不行啊！”嗲嗲的声音，高跟鞋落地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屠卯风面无表情地把两个女人往白楚身边一放，站在那里不动。
仇华铃、杨雪月……
隼御风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屠卯风这位冷面神怎么把这二位给逮来了？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夜枭的和矛隼的各种精英人士……
其中，也有被打成重伤的某些小队长……
“嘭”地一声，瓷碗磕在餐桌上，车厢里顿时沉寂下来。
“咔咔咔咔”，龙辰风快速组装狙击枪的声音震斥着他们的耳膜。偏偏龙辰风是个没心没肺的，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楚对龙辰风的投入，内心表示非常赞许。“简单的一次演习，试试你们的随机应变能力。隼御风，把受伤的都送回去吧。”
隼御风巴不得赶紧离开呢！“是！”
没受伤的，只有屠卯风、蒙树兰、刘刺风和仇华铃、杨雪月。
白楚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五十分，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九点十分，火车会经过武汉。在武汉火车站，已经准备好了两辆汽车。龙辰风和蒙树兰跟着我和少帅，屠卯风、刘刺风、仇华铃和杨雪月，你们四个一辆车。走昌庆线，先一步进入重庆。”
随即，白楚从手边的一份报纸里拿出一张地图，摆在面前。“屠卯风，蒙树兰。你们两人尽快熟悉地形，并且准确记忆行程路线。”
蒙树兰伸手拿地图，屠卯风跟着她去了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两人个人面对面坐着，在中间的一张桌子上展开地图。
“先你上我下。”蒙树兰朝着屠卯风俏皮地眨眨眼睛，“有问题吗？”
冷面神屠卯风摇头，开始认真记忆……
“龙辰风、刘刺风，你们负责远程狙击。”白楚在桌上摆出一排照片，整整十张。上面的人有男有女，年龄不尽相同。“他们是目标，必须一击即中。”
“保证完成任务。”
龙辰风拿了左边五张，刘刺风拿了右边五张。
两人都没有挑选狙击目标，可见私底下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不会为了这些任务，而搞小动作。
白楚再拿出来的，就是一张在座所有人都认识的华国头号汉奸照片——金融大亨盛丰年。
白楚除了拿出一张照片，还有一沓资料。“邱华铃，这是锄奸行动的全部计划。你将是此次行动的唯一执行者，好好熟悉。你只有两天时间。”
“保证完成任务。”依旧是很嗲的声音，却透着说不出的坚定。邱华铃拿过资料和照片，还不忘记理一理身上的狐狸毛斗篷。
最后，白楚从长椅座位下拿出一个黑色铁质密封箱，示意杨雪月接手。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杨雪月拎着密封箱毫不吃力，其实只有杨雪月本人知道，这个箱子有多重……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9前行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