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4章 雨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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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闪电划破长空，雷鸣轰响，豆大的雨点从空中砸落，溅起无数泥点，不多久，如瀑的暴雨自天空倾泻而下，密集的击打声响起。
嗒嗒—嗒嗒—嗒嗒——
及川彻仿佛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是重锤正狠狠敲击着他的神经，蓝白色的运动衫背后晕开一层汗渍，干涸又打湿带来的不适感却让人无暇顾及。
宫城县县内预选赛决赛为五局三胜制，而现在的比分是2：1。
自由人入野将球顶起，白鸟泽二传手空井在后排传了一个高球。
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的排球带着旋转相当精准地落在了2号位，恰好遇上主攻手扬起的手臂，被牛岛若利毫不犹豫地抽击。
及川彻和岩泉一及时赶到，组成双人拦网，往前伸出手臂，然而这个球却完全没有向下坠落的倾向，而是擦着及川彻的手高高地飞向看台，打手出界，白鸟泽再下一分。
白鸟泽率先获得16分，象征技术暂停的鸣声响起，场上选手获得了一分钟的休息时间。
川上青鸟接过矢巾秀递来的水瓶，低声道谢，琥珀色的眼睛瞄了瞄及川彻。同第一局的势如破竹不同，北川第一在第二局以微弱的差距被白鸟泽超过，而到了第三局，劣势被进一步放大，白鸟泽以大比分25：20获得胜利。
并非是北川第一的实力不够，事实上，在二三年级生的默契配合下，今年白鸟泽给人的压迫感并没有去年那么强，回顾双方的轮次，川上青鸟位于前排时牛岛若利的得分率并没有想象中高。
那是什么让他们再度陷入了背水一战的处境？
及川彻明白，是自己的心理阴影。
蓝黄色排球携着高速从耳畔擦过的感觉是那么清晰，第二局牛岛若利那记超水平发挥的重扣打破了他心中收纳情绪的玻璃瓶，牛岛若利进步的速度再度超过了他的想象。不甘、嫉妒、焦躁，本以为追上对方脚步却发现自己再度被甩在身后的事实让他在比赛中杂念四起，连自己一贯擅长的跳发球某种程度上也变成了对方的得分点。
如果连作为队伍灵魂的二传手都不相信自己会赢，北川第一的队伍凭什么赢？
“及川，你还可以上场吗？”
及川彻听到教练在问自己，不远处，矢巾秀看似不在意却紧张地注意着这边的神态格外显眼。
及川彻，你认为自己真的可以赢吗？
他在心里反问自己，捏着水瓶的手指隐隐发白。
我不想输，我不想离开球场。
他扯动脸部的肌肉，挤出笑容，说道：“教练，我没事，请让我上场，我一定会带领大家拿下这局。”
北川第一的教练盯着及川彻看了几秒，直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才收回视线，语气严肃：“既然这样，那就给我好好打，要是不行我会马上申请换人。”
“是！”及川彻掩饰着什么似的高声喊道。
岩泉一用力地擦掉头顶的汗水，激烈的前三局耗掉了他不少的体力。他像是在责怪及川彻，又更像是在责怪自己，低声喃喃：“你应该说一定会带领大家拿下胜利才对啊......”
矢巾秀听到及川彻的回答后，心中失落的同时又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一想法的软弱，不禁难堪地抓紧了手中的运动毛巾。
“矢巾，毛巾。”
“啊？！不好意思，青鸟，不小心走了会儿神。”矢巾秀慌忙把皱巴巴的毛巾递给川上青鸟。作为替补队员他几乎没怎么上场，因此就自告奋勇来照顾川上青鸟。
川上青鸟慢条斯理地把毛巾折了折，仔细将汗水擦掉，表情平静，不一会儿，收拾完毕的他开口：“矢巾，你在想什么？”
表情苦闷的矢巾秀一激灵，仰起头看着川上青鸟，大脑未经思考地脱口而出：“我们会不会输掉啊？”
坏了，这么说不是在给大家施加压力么，局势都这么糟糕了居然还说这种话！
矢巾秀紧张地往四周望了望，发现大家都没注意到这里后，放松的同时又有些歉疚地看着面前人。
浅褐色的头发突然被人用白皙的手掌轻轻揉了一下，爱好干净的川上青鸟身上总带着洗衣液淡淡的清香，让人闻之放松。
“不会的，我不会让北川第一的夏天结束得这么快。”他说道。
哨声响起，双方队员再度回到球场。
矢巾秀站在替补区，看着川上青鸟高大的背影，默默在心里唾弃自己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吸了吸鼻子，大喊道：“加油！青鸟！加油！北川第一！”
看台上，北川第一的应援团声嘶力竭：“北川第一，再来一球！”。
“北川第一，再来一球！”金田一勇太郎站起身子，抢过国见英手上的大声公扩音器，双目含泪，高声喊道。
国见英无奈地看了看他，清了清喉咙，提高嗓门：“北川第一，加油！”
两人背后，影山飞雄表情凶恶地大声加油，身边被其他人隔开了一小片空间。
啪嗒——啪嗒——啪嗒——
排球有节奏地弹起又落下，清脆的落地声十分悦耳。
北川第一先开球，现在负责发球的是副攻手川上青鸟。
场馆里没有什么风，投光灯也不刺眼，因为外面下雨，空气里有一点点湿润，休息后的身体回复得不错，对方的站位可以看得很清晰......
一切都很好。
白皙的手掌稳稳地握住排球，哨声响起，川上青鸟将它向上抛起，助跑，扬起双臂，像展开翅膀，一经蹬地，便飞向天空，因为憋气而微微鼓起脸颊，将蓝黄色的球体用力甩出。
体育馆外，被大雨摧残的树木上，有鸟雀发出嘹亮的清鸣。
排球携着惊人的力道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重重坠落在底线前又咕噜噜弹出界外。
那个球，是及川彻的跳发！牛岛若利惊讶地睁大了自己茶色的眼睛。
那不是我的跳发吗，及川彻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川上青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从第二局后半段开始，及川彻的跳发失误率直线上升，尽管不想承认，在这关键的一局，他本人都已经决定要放弃自己那不稳定的发球了。
你是想要对我说什么吗，青鸟？及川彻在心里喃喃。
川上青鸟拍了拍排球，调整姿势，用琥珀色的双眼直视及川彻，像是要无声地诉说什么。
哨声响起，第二球发出。
砰——
排球落地，得分。
第三球，
砰——
得分。
......
直到第五球发球出界，北川第一的分数距离追平白鸟泽只差2分。
北川第一应援团早在川上青鸟发出与及川彻完美相似的发球时就激动得有些混乱起来，随着连续四球得分，乱哄哄的加油声才逐渐统一。
球场上，及川彻不期然想起了那天岩泉一在体育馆里说的话——六个人强才是真正的强大。
之前自我厌恶的负面情绪这一刻悄然褪了个干净，被人肯定的感觉像是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血管都在微微发烫，斗志如此通畅地流遍全身。
真好，这种与大家一起争取胜利的感觉。
他露出笑容，将传到自己手上的球托给岩泉一，没能一举得分，却不再焦虑，而是无比冷静地思考下一个得分点。
牛岛若利想要扣球的打算再度被眼前人预判，他被迫改变姿势打了个吊球，被北川第一的自由人快速接了起来。
一传后的球被川上青鸟直接托给斜后方的星野，他从后排起跳，打了白鸟泽一个措手不及的中线。
排球落地，双方比分终于持平。
牛岛若利隔着两米多高的球网与川上青鸟对视，这个去年还惨败于他手上的年轻攻手此刻的眼里像有火焰在燃烧，仿佛在告诉他——比赛还没有结束。
——
仙台市体育馆附近的商店街。
小女孩伸出手接了接雨水，凉丝丝的，还有些轻击的麻痒感，她开心地跑进有些老旧的商店内部，像只快乐的小麻雀在叽叽喳喳：“雨快停了！雨快停了！”
“爷爷，我可以去外面玩吗？”
满头花白的老人坐在摇摇晃晃的躺椅上，撑开耸落的眼皮，慢悠悠地说道：“别急啊，等天亮一点再出去。”
“雨停之后的景色才最漂亮哩。”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4章 雨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