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5章 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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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市体育馆内部。
北川第一第四局的拼死一搏为自己争得了反扑的机会。以15分为界，率先拿到两分差的队伍为最终胜者的第五局以不输于前几局的激烈程度正在进行着。
“Chance ball!”
蓝黄色的排球被传到牛岛若利手上，在空井的呐喊声中，他一跃而起，仿佛对眼前的拦网视若无睹，以惊人的气势将球扣下。
排球砸开及川彻和川上青鸟的双人拦网，跌落在三米线附近，21：21，北川第一和白鸟泽的分数再度持平。
短促的哨声响起，轮转到牛岛若利的发球局。
力道稍有减弱的排球径直往底线飞去，虽不再有前几局那么强大的威慑感，却依然魄力十足。
面对这个与自己隔了好几个身位的球，岩泉一果断放弃继续跑动的想法，一个飞扑，用左手顶起了它。
排球晃晃悠悠地飞到半空中，眼看就要直接飞过球网，来不及调整位置，川上青鸟直接从原地跃起，勾手拍下这个一传失误的球。
这个球出乎意料的难缠，不等白鸟泽前排的队员接起，就直接落在网前，发球权再度交换。
汗水从牛岛若利的额头上滑落，一直被紧咬不放让他少见地感到了烦躁。
这局太长了，每一球都要拉锯很久，得分了又很快被对方追上，自己也成为对方重点盯防的对象，打得很不顺畅，没完没了的接球与扣球却始终无法一举将对方击溃，这种步步紧逼的感觉讨厌极了。
球网对面，川上青鸟和及川彻也一副累得不轻的样子，尤其是及川彻，高强度的思考让他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濒临极限，沉重的呼吸声十分明显。
这一球，要传给谁呢？
大脑在高速运转，此时的及川彻已经完全感受不到除了排球以外的任何事物。蓝黄色的排球还差一点就落在手上，他仿佛陷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己方各个攻手的站位被无比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
不远处，一个身影突然动了起来，黑色的运动鞋用力地摩擦地板，蹬地跳起时发出的声音同时回响在两个人的耳边，仿佛在低声保证什么。
交给我好吗？
及川彻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将这个球往后一托，一个背传，排球飞向对方，然后被一只白皙的手掌稳稳接住，重扣，蓝黄色的排球带着极快的速度冲开牛岛若利的拦网落在地上。
排球落在地上后调皮地往四周弹了弹，快要滚出界外时被人捡起。牛岛若利看了看手里的排球，又忍不住看了看对面墨绿发的少年，表情晦涩。
哨声响起，川上青鸟盯着自己的手掌几秒后，忍不住紧紧握成拳头，伴着骤起的欢呼声振臂嘶吼。
我们赢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背后突然冲上来一个人，川上青鸟不由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险险地调整步子，接住对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对方闷闷的声音响起。
“谢谢你，我好高兴，谢谢你!”
及川彻把脸埋在自家学弟逐渐长开的脊背上，挡住自己发红的眼眶，机械地一遍遍道谢。
轻轻的叹息从头顶传来，川上青鸟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及川前辈，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你不需要向我道谢。”
“没错，这是大家的胜利，及川，你可千万不要太得意了。”岩泉一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川上青鸟的身边，假装淡定地说道，然而有些发红的眼角已暴露了对方的不平静。
他重重拍了拍川上青鸟的肩膀，语带欣慰：“但是，川上你表现得很不错，比及川靠谱多了！”
及川彻松开紧紧扒住川上青鸟后背的手，朝岩泉一嚷嚷：“小岩怎么可以这么说，明明我表现得也很不错！”
“那是谁今天发球一直失误？”
“什么，谁这么差劲？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你还真是厚脸皮啊。”
“我才没有！”
川上青鸟温和地注视着队友们激动到手舞足蹈的模样，直到与他们一起回到休息区时，嘴角的弧度都始终没办法放平。
“辛苦了，青鸟。”矢巾秀把水瓶递给川上青鸟，笑着说道。
川上青鸟道谢后接过水瓶拧开盖子小口喝了起来，矢巾秀在旁边时不时地插科打诨，语气活泼地回顾着他在场上的表现，夸张到恨不得把川上青鸟吹成天上下凡的神仙，直到对方绷不住那张严肃的脸无奈求饶时才停下自己的打趣。
矢巾秀开玩笑似的说道：“最后一下及川前辈和你配合得真好，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配合到那种程度。”
川上青鸟思索了一下，语气认真：“现在还不行，但我们一起多多练习的话应该可以做到。”
矢巾秀苦笑：“你还真是直白啊。”
川上青鸟呆了呆，不由得纠结起来，矢巾这语气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又说错话了？
“喂，要准备列队了，那边的赶紧收拾好过来了！”
“好！”矢巾秀远远地应了一声后，拉着不知道在瞎想着什么表情凝重的川上青鸟径直往大部队的方向走去。
——
席卷整个仙台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乌黑的积雨云一哄而上又一哄而下，倾泻够自己的库存就心满意足的离开，等到北川第一的队伍收拾好一切准备登上大巴回程时，天空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压抑厚重的样子。天空蔚蓝，白云绵软，空气清新，一切都显得格外明快。
地上还留有不少小水洼，沉淀后清澈的雨水倒影出天空、大地、草木、行人、体育馆......仿佛囊括了一个微小的世界。
然而下一秒，少年们不同颜色的运动鞋先后踏碎了这个小世界，溅起的水花散落四周，小水洼再度变得浑浊了起来。
及川彻哼着最近的流行歌大摇大摆地走在队伍前列，身后是边走路边聊天、格外放松的其他队友，他紧紧拉着装有奖牌的运动背包，步伐轻快。
然后，眼前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占据了他的心神——是牛岛若利，白鸟泽也正准备这时候回去，很巧合地，双方大巴只隔了几个车位，牛岛若利排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没来得及登上车。
面对这个曾经让自己屡屡做噩梦的人，及川彻心情复杂，虽然他从不觉得自己会一直败给对方，但当胜利的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还是会有种不真实感。
于是他主动上前，朝牛岛若利打招呼：“牛岛也准备回去吗？队友们都太激动了所以集队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没想到一出来正好赶上你们，真巧啊~”
面对及川彻暗含炫耀的寒暄，牛岛若利没有过多的反应，他冷静地用一个“嗯”字回答对方后，没有再留意及川彻气鼓鼓的表情，径直向另一个人走去：“川上。”
“是，牛岛前辈？”川上青鸟诧异看着来到自己身前的牛岛若利，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次是你赢了，但是下一次我会赢。”牛岛若利开口，茶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川上青鸟握紧自己的背包带，说道：“我不会认——”
“下次赢的还会是我们！”及川彻打断了川上青鸟未尽的话语，暖褐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牛岛，无论再来多少遍，我都会向你证明，会赢的，始终是我的队伍。”
对于及川彻代替自己放狠话这件事，川上青鸟毫不介意，并且顺从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牛岛若利抬头扫了扫北川第一的其他球员，没有再说什么，道别后径直往白鸟泽大巴所在的方向去了。返回的时候遇上了出来玩耍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开心地踩水时不小心溅湿了他白色的运动鞋，留下点点污渍。他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对方怯怯的道歉，毫不在意地往自己的队伍走去。
北川第一的少年们登上自己的大巴，一落座就精疲力竭地睡倒在自己的位置上。川上青鸟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翻出刚刚在包里发出响声的手机，有一封未知号码的新邮件，内容很简单：“恭喜你进入全国大赛，青鸟。”
他盯着这封邮件几秒后，怀着说不出的心情默默将这个号码设好备注，存在自己的通讯录里，顺序排在一个很久没再拨通过的号码下面。
窗外，天空格外明亮。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25章 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