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1章 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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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京回到宫城以后，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在川上青鸟离开以后的一个礼拜内，桀骜的武居终于向手冢国光道了那声迟来的对不起，并且，果真不负自己球场上说的话，亲自向大和佑大递交了退部申请书。但也许是少年心中还残留有对大和佑大的尊敬，他并没有跟人说是因为手冢的事才退部，而是编了个其他理由糊弄了过去。除了几个跟武居关系很铁的部员一块退部了，青学网球部没有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凑一凑人还可以参加今年的关东大会，只是成绩可能不会太好罢了。
“但是一切都在慢慢变好。”通过这件事相熟起来的大和佑大在给川上青鸟的邮件里这样写到，文字旁边，还配有一个小小的微笑表情，透过屏幕仿佛可以想象那个将青学一力扛在肩上的男人语气轻松地对他说话。
川上青鸟知道大和佑大并不需要什么同情，因此也只能干巴巴地为对方加油，怀着愧疚之心认真回答对方的每一封邮件。
毕竟，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网球选手了，他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条件去对青学网球部指手画脚，甚至连道歉都可能成为对正努力挽救青学网球部的大和佑大自以为是的侮辱。
而且现在的他，也有自己的战场需要战斗。
国二上学期过的很快，除了一些考试和学生节日，加量的排球社训练让人完全没有办法分出多余的心思。这学期与其他学校约的练习赛比上学期要多一些，加上各种合宿和强化训练，排得挤挤的日程表让北川第一男排社的社员们每天都感觉比田里耕作的老牛还要疲惫。
已经适应北川第一训练量的高年级生还好，低年级生中情况尤其不乐观。排除实在受不了退部的人，剩下的倒是有好好坚持，但也状况百出。
“影山飞雄，你给我滚到教室外面去！”伴随着一年五组藤崎老师全校知名的大嗓门，整栋楼都好像被震了震。
黑发少年顶着脑门上的粉笔印拿着数学书乖乖站在教室外面，一边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盯着教科书上的公式，一边凑近门听藤崎老师上课——并非影山飞雄本人有多好学，而是藤崎老师是个非常严格的人。她经常将在课上打瞌睡的人赶去教室外面罚站，但也同样要求罚站的人必须好好听课，按她的话说就是“让你去外面站着不是为了罚你而是为了让你能够清醒地听课！”
所以，为了能够充分贯彻藤崎老师的教学理念，就算罚站也要像在认真学习是必须要做到的吧？即使是装也要装出一副好好学习诚心悔改的样子，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藤崎老师才会很快让你回到教室——这是一年五组的学生们集体领悟出的真理。
但遗憾的是，对一些人来说，在学习这块，就算装相那也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教科书上的文字随着教室里传来的声音变得扭曲模糊了起来，像是一只只小蝌蚪在眼前不断的游来游去，悠闲得让人羡慕。
反正藤崎老师在教室里也看不到，还不如睡一下，睡完才会更有精神学习啊？恶魔在影山飞雄的脑子里低语，声音诱惑。
但是被发现的话绝对会被骂的更惨的吧？代表理智的天使挣扎着呐喊。
既然这样的话，干脆就只小眯一下好了？不要睡死，眼睛稍微闭一下的程度怎么样？恶魔积极提出建议。
好主意！天使与恶魔达成共识，一拍即合，影山飞雄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将数字和碎碎念一起抛在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脑门上好像突然被敲了一下，影山飞雄蓦地惊醒，一抬眼，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藤崎老师正站在身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一股就要完蛋了的想法从影山飞雄的内心深处升起。
“影山同学，你真厉害，站着都能睡着，看来最近很累啊。”藤崎老师笑着说完前半句，话音一转，声音高亢尖利了起来“放学后给我到办公室来，还有，叫你社团的前辈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社团训练任务到底有多重！”
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刚被狠狠训过一顿的影山飞雄耸拉着脑袋站在藤崎老师办公桌旁边，默默围观自家前辈和老师对话，顺便偷偷打了个哈欠。
前不久还怒发冲冠的藤崎老师正满面笑容的与川上青鸟沟通，语气和蔼，热情洋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川上青鸟才是一年五组的学生。
学生时代，有一个普遍的现象，那就是优等生不一定在学生间有名气，却一定在老师间大名鼎鼎。不同年级的尖子生不仅是自家班主任的心头肉，更是全校老师的掌中宝。年级前几名常常成为老师课间讨论的话题，比起各班都有的吊车尾和捣蛋鬼，他们才是教师间真正攀比炫耀的资本。对待这些学生，哪怕不是自己的直系弟子，老师们都会下意识好言相对，不仅对他们的行为抱有最大的容忍度，一些小错误也基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为了不让藤崎老师迁怒到排球社和挽救自己在藤崎老师心中岌岌可危的信誉，影山飞雄特意跑到了楼上请成绩优秀到能拿年级第一的川上前辈为自己作保——那是不可能的，影山飞雄并不是如此深思熟虑的人。
他会去请川上青鸟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与其他学长都不怎么熟，只有川上青鸟会偶尔在社团训练后陪他练球、送他回家。至于跟谁都貌似关系很好的及川前辈，小动物一般的直觉告诉他及川彻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好接近，请他来虽然也可以解决眼下的困难，但八成事后会被狠狠嘲笑一番。
“既然是在为县大赛做准备的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影山君最近上课状态真的很糟糕，还是希望你们排球社那边能够注意一点。不是我危言耸听，上次考试影山同学的数学可是全班垫底，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做老师的也很难办。”
“很抱歉，藤崎老师，我们排球社会监督影山好好学习的，给您添麻烦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也不耽误你们吃午饭了。对了，青鸟君，县大赛也要加油哦，像你的文化课考试那样拿个第一回来吧！”藤崎笑眯眯地朝川上青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呃、是，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面对这位长相美丽，性格强势老师的热情加油，川上青鸟有些招架不住，半窘迫半害羞地道谢以后，拎着影山飞雄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教学楼外的树木被风吹过发出沙沙声，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走廊上洒下碎影，学生们三三两两聊天打闹，沿途的教室里传来冷掉便当的饭菜香味。影山飞雄跟在川上青鸟身后，饿肚子挨骂让他有些蔫巴。
“川上前辈，我们还有多久才比赛？”他开口，脑子里想的是快点摆脱烦人的学业，痛痛快快地打几场高质量的排球比赛。
由于仙台市体育馆的设备前不久被检查出问题，需要重新维护，这一学期预计在那里举行的初中联赛被迫延迟了几天。
“监督他们已经接到了组委会的通知，大概两周后就可以重新开始。”川上青鸟想到及川彻给他透露的风声，不确定地说。
“还有两周啊。”影山飞雄低声喃喃了一遍日期，突然想到一周后就有考试，脸色发青。
“影山，你的数学是什么情况？”川上青鸟显然也想到了这茬，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位天赋异禀的学弟。
“也、也没有很差，只是错了几题而已。”黑发少年撇了撇嘴，眼神游移，有些心虚。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错了大半张卷子也算是只错了几题！嗯嗯，不愧是你，小飞雄，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排球社惯例的补习大会上，及川彻高高举起影山飞雄的卷子，无视自家学弟“快还给我”的声音，身形矫健地左闪右避。
“及川，不要欺负学弟啊！”岩泉一大喝道，狠狠敲了及川彻一记暴栗。
写着可怜兮兮分数的试卷晃晃悠悠从空中飘下，被川上青鸟接住。
一目十行地看完试卷，川上青鸟拿着它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对于从小就成绩优秀，身边发小也成绩优秀，身边好友也成绩优秀的川上青鸟而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惨不忍睹的试卷，连最基础的公式都能够记错，让人不得不怀疑试卷主人自上初中以来有没有认真听过数学课。
矢巾秀从旁边微微踮起脚尖瞅了瞅试卷，不由得发出感慨：“哇哦，大工程啊。”
自从岩泉一初二上学期因为千鸟山中学的练习赛而在考试中马失前蹄以来，性格认真稳重的他痛定思痛，努力学习了一番，成功跻身班里的学霸行列。而及川彻则因为对待学习的态度过于轻浮和初三学习难度增加等原因下滑到年级的中下游，虽然成绩不再亮眼，但好在也没到需要补习的水平。
本来以为今年的补习大会比起去年任务会减轻很多，甚至直接变成复习大会——毕竟一年级的新学弟长得都不怎么像成绩会有问题的样子。结果万万没想到影山飞雄虽然长着一张学霸脸，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作为排球社所有一年级生里成绩最差的人，光为他一个人补习英语和数学，就抵得上为好几个人补习的工作量。
不能认输，作为前辈，一定要守护好后辈！
川上青鸟紧紧攥住试卷，眼里仿佛窜起两朵小小的火苗，周围的气场也变得灼热了起来。
不知何时停止打闹的及川彻等人站在一旁，啪啪鼓掌，大声起哄：“加油，青鸟，我们看好你哦！”
“拜托你了，川上前辈！”意识到川上青鸟将为自己补习的影山飞雄大喊道。
国见英和金田一勇太郎坐在桌子前面面相觑。
“那个，我们要不要帮帮影山啊？”金田一勇太郎犹豫地说道。
“等你什么时候也考到年级第一再来说这句话，现在先好好复习你的功课吧。”国见英斜睨了一眼这个想要为学长分担重任的热心好学弟，语气凉凉。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1章 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