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6章 体育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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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漫长暑假后进入的第二学期，伴随着徐徐凉风逐渐迈入秋季。虽不再有满树粉樱的盛景，但刻意栽种的常青绿植也使北川第一中学的校园不致于显得过于颓败。
对于北川第一中学的学生而言，除了第一学期举行的文化祭，第二学期举办的体育祭同样是令人期待的盛事。
举办于凉爽秋天的体育祭以锻炼团队意识和合作能力为主要目的，只包含集体项目，因此只能以班级或社团为单位参加。
作为一年三组的班长，川上青鸟在体育祭举办之前的一个月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组织班内同学进行相关项目的训练、规划班费的使用、参加相关会议、兼顾排球部的日常训练......各种繁杂的事物堆积在一起，即使有能干的副班长帮忙，川上青鸟依然累得够呛，但好在准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体育祭作为北川第一中学每年都会定期举办的活动，性质上更像是学生的节日，因此，比起奥运会上测试参赛者极限的运动项目，体育祭的各个项目被设计得更具有娱乐性。
“青鸟，左边左边！”矢巾秀紧张地揪住川上青鸟墨绿色的头发，身子不自觉地往左边偏去。
川上青鸟感受到头顶被扯动的痛感，无奈地往上托了托矢巾秀的腿，防止他不慎滑落，往左移了几步，险险地避开对面骑马者快准狠的一记攻势。
“不错嘛，矢巾......看招！”及川彻大喝一声，重重地拍了拍手下有些扎手的刺猬头。岩泉一睁着死鱼眼猛地提速，及川彻倏地伸长右手想要掀起矢巾秀头顶带着的蓝色帽子。
川上青鸟赶在自己的头发被矢巾秀拔下之前及时屈膝，在及川彻不甘的大叫中，再度让他的攻击落空。
正在进行的是分年级举行的三人一组骑马打仗比赛——原本应该是这样，但或许是由于一年级和二年级场地离的太近，本应是年级内部混战的骑马打仗演变成了两个年级所有班级的混合大战。不知是谁先起的坏头，原本应该三人一组的骑马战被冲乱为一背一、二背一都有的混乱局面，不少队伍在混战中痛失“一腿”，只留下“单腿马”被迫支撑起压力陡增的骑马者艰难求生。
岩泉一和川上青鸟都是在混战中不幸痛失队友的苦命人，不过短短一瞬的功夫，就失去了自己的同伴，还没来得及弃权，就一脸懵逼地被己方过分活跃的骑马者催促着向其他队伍发起攻击。
正处于发育期的男孩子体重绝对不算轻，尤其是参加运动社团的男孩子们，剧烈的运动更是需要摄取大量的营养来补充损失的能量和修复、长出肌肉，高密度的肌肉会让爱运动的男孩们体重上升，矢巾秀和及川彻自然也不例外。虽然看起来比较瘦，但此刻压在岩泉一和川上青鸟背上的重量却绝不会说谎。
岩泉一的身高体重与及川彻都相差不远，因此背起及川彻来自然更加吃力，在被及川彻催着攻击了好几次别人却失败后，岩泉一不止一次想把背上这个不识好歹还在嘴巴叭叭个不停的混蛋直接摔在地上，但念在多年邻居的情分和事后可能遭受碎碎念攻击的份上，他好歹忍了下来。
但是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跳动，名为理智的神经面临着随时绷断的风险。一背一比起二背一更容易底盘不稳，所以在向二背一队伍发起的攻势失败以后，及川彻想要挑同样是一背一的软柿子来捏自然无可厚非，但是特意瞄准自己社团的后辈来攻击这点着实让岩泉一有些血压飙升。先不说川上青鸟与矢巾秀的组合明显比岩泉一和及川彻的组合游刃有余一些，及川彻能够干出欺骗后辈搞偷袭不成还屡次纠缠对方以致向来尊敬学长的后辈们都忍不住反击这种毫无前辈风范的事实在是让岩泉一感到一股想要给背上人一记头槌的欲望正蠢蠢欲动地要从内心深处喷薄而出，发自内心的羞耻和愤怒让他的脸色堪比黑炭。
川上青鸟背着矢巾秀巧妙地腾挪转移，将背上的人稳稳地护在身后，受到的伤害除了及川彻不时踢出的阴险一脚外，大部分来自好友胡乱挥舞的老拳。再次被矢巾秀收势不及的左手狠狠拍在脸上，川上青鸟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思考这场混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攻击从左边来了！”
“什么？！”矢巾秀被这声吓得一激灵，用大腿夹了夹川上青鸟，下意识抬头往左边看去。
“上当了！吃我一记大力扣球！”及川彻哈哈大笑，逮住时机，将矢巾秀头顶象征参赛资格的蓝色帽子抽飞，蓝色的鸭舌帽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险些被旁边的队伍一脚踩扁。
“可恶！及川前辈太狡猾了！”发觉自己被骗的矢巾秀揪住手下墨绿色的头发晃了晃，不甘大喊。
及川彻指着矢巾秀和川上青鸟发出夸张得意的笑声，颇有种要笑到天荒地老的架势，然而乐极生悲，不过转瞬就被其他正在激战的队伍殃及池鱼，头顶戴着的黄色鸭舌帽被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的手臂打落在地。
于是笑声戛然而止，矢巾秀与及川彻互相盯着对方没有任何装饰的头顶大眼瞪小眼，分别背着二人的川上青鸟和岩泉一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庆幸。两人默契地捡起地上的帽子，往上托了托背后的人，掉头离开混战中心，走到外沿，将呆滞的二人放在地上，把帽子放在正津津有味观看混战的裁判员桌上，并肩离开，一气呵成。
“川上，等下你还有项目吗？”
“没有了，原定的项目因为设备问题被取消了。”
“那么等下的社团接力赛你代替桑园参加吧？他吃错东西拉坏肚子了。”
“桑园前辈没事吧？”
“没有太大问题，现在正在校医室休息。”
“嗯，那我替桑园前辈吧。”
岩泉一抬起手欣慰地拍了拍川上青鸟的肩膀，深感有个靠谱的后辈是多么幸福。
社团接力赛是北川第一中学每年体育祭都会举行的固定项目，由每个运动社□□出自己的部分选手参加比赛，除了跑步以外，为了体现体育祭的娱乐精神和社团特色，参加比赛的成员必须在特定的位置中做出与社团相关的动作。
就比如说每年都是人群注视焦点的游泳部，为了展示特点，派出的男选手都会穿着泳裤，抱着浮板在跑道上狂奔，到了规定位置还会做出虚空游泳的姿势。其姿势的滑稽程度和参差不齐的形体每年都会在校内论坛上引起一阵小小的讨论——当然，还包含其他运动部门的表现。
客观而言，排球部在这段时期内的论坛讨论热度不高，毕竟一来比不上专门练跑的田径部，二来带着排球跑步和做排球中的基础动作实在称不上有趣。但也许因为人都是视觉动物，自从及川彻参加社团接力赛以来，排球部的话题度确实有所上升。
社团接力赛紧接着集体跳大绳后举行，400米标准长度的塑胶跑道上每隔100米就是换人的地方，在换人处各社团需要做出体现本社团特色的动作后才能进行交棒。
川上青鸟提前换好排球部蓝白色的运动服站在最后一棒的交接处，做好伸展操，将手搭在眉间，眺望前面几棒的情况。
各社团的拉拉队挤在操场的圆心处贴着内道站成一堵人墙，声嘶力竭的为己方社团加油助威。
前方一马当先的自然是田径部的社员，穿着黑色T恤的跑者每一步都迈的稳定有力，握着代表社团特色的接力棒节奏轻快地将其他运动社团甩在身后。紧接着就是人数陡增的第二梯队，排球部、篮球部、乒乓球部等北川第一的热门运动社团基本集中于这一梯队，或抱着排球、或垫着乒乓球等全力向前冲去。第三梯队则是被“表现社团特色”这点拖累的运动社团，跆拳道社因为需要在交接处表演背摔过于耗时而沦落到最后梯队；剑道社则穿着严实的护具举着竹剑吭哧吭哧往前跑，往前倾斜的竹剑颇有种要将挡路的对手全部戳穿的气势，无奈那身装备严重拖慢速度；而游泳部的男孩子则穿着格外清爽的泳裤往前奔跑，但也许是因为更适应水里的环境，虽然每一步都迈得很用力，速度却出奇的慢。
及川彻抱着排球鼓起脸颊往前冲去，四周传来女孩子高亢的尖叫和加油声，他有心想向支持者们比个V字作为回应，但想到岩泉一交棒时写满威胁的脸只能悻悻作罢。默默在心里朝支持他的女生们道了个歉，他集中注意力盯着跑在首位的田径部成员。
尽管历届趣味接力跑都是田径社的强势项目，大部分社团都对比赛的第一不做他想，但及川彻的自尊心却决不允许自己如此轻易地认输。他把抱着的排球紧了紧，调整自己的呼吸，再度拉大步伐，一口气超过身边篮球部和棒球部，越出第二梯队，紧跟在田径部的不远处。
对于跑者而言，100米的距离不过眨眼的功夫，很快，负责最后一棒的队员身影清晰出现在眼前。田径部的选手不出意料的是第一个到达，负责最后一棒的松本接过接力棒后做出标准的起跑姿势，猛地蹬地冲出。
就在他以为这次比赛也毫无悬念时，眼前突然窜过一个蓝黄色花纹的球体，紧接着，像是有风吹过，一个蓝白色的身影飕地从身边跑过。
墨绿色的头发被高速带起的风吹得向后翻起，修长的双腿有力地进行交替，脚掌着地借到摩擦力后就毫不犹豫的往前奔跑，很快，他赶到排球落地的位置接住它，停顿几秒抱紧排球，调整步伐继续往前冲去。
松本心里一惊，奔跑的节奏被打乱，尽管很快调整回来，却已被那人甩在了身后。周围的加油声愈发大了起来，田径部的部长着急地在加油区手舞足蹈，仿佛想用意念隔空给松本加持buff。但来不及了，不过几秒的功夫，抱着排球的身影已率先冲线，排球部的拉拉队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及川彻把手圈在微微弯腰的川上青鸟脖子上，得意地朝田径部部长扮鬼脸，一副臭屁的想要上天的样子。
田径部部长浅冈和及川彻是同班同学，显然早就对此人幼稚的性格有所心理准备，他收起刚才手舞足蹈的焦急样子，无视及川彻的鬼脸，很有大将风范的安慰失落的部员。随后摸到及川彻身边，神色自然的拨开他搭在川上青鸟脖子上的手，紧紧握住川上青鸟的右手，目光炯炯，语气激动：“川上君，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来搞田径？你真的很有天赋！”
及川彻生气的在旁边大喊，被无视了。
川上青鸟想要抽手的尝试宣告失败，浅冈充满热情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自然：“谢谢浅冈前辈，但是目前没有这样的打算，抱歉。”
“没关系，来田径部挂名也行，我不介意你把田径当作副职来进行，有天赋的人受到优待也是理所当然的，相信监督他们也会同意的！”
“不、那个......”
“我们什么时候填入社申请书，你等下有空吗？我可以马上去拿！”
“呃、不、我......”
“我——不——允——许——”蛮牛一样的身影冲入浅冈和川上青鸟之间，粗暴地将两人相握的手分开。及川彻站在川上青鸟身前，棕色的大脑袋上头发乱翘，他瞪大自己的眼睛，像是生气的老母鸡，要用翅膀拍死眼前的这个偷蛋贼。
及川彻对偷蛋贼说道：“无耻浅冈，你部里有那么多人还来抢我的部员，你要干嘛干嘛干嘛干嘛干嘛！”
偷蛋贼反唇相讥：“傻瓜川你懂个屁，我这是不让有天赋的人才埋没，排球部都多久没进全国大赛了，还不如来我们田径部为校争光。”
及川彻：“去年在全国大赛上早早失败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浅冈：“总好过一次也没去过全国大赛的人。”
及川彻：“今年我一定会去全国大赛。”
浅冈：“你去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眼瞅着北川第一两大热门社团的部长就要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为了两个部门今年能够平安顺利的参加比赛，川上青鸟头疼地撕开正跟斗鸡一样气势汹汹的两人，再度向浅冈道歉并婉拒他的好意，在对方泪眼汪汪的注视下，拎着及川彻去到排球部的休息区域。
“喂，小青鸟，我不管你以前到底有没有同时参加过两个社团，既然选择了排球就给我好好打，听到没有，要是敢有二心我绝对饶不了你。”
川上青鸟不禁有些无奈，他就知道，矢巾绝对不可能瞒得住排球部这位敏锐的前辈，前段时间矢巾那副心虚的样子总算得到了解释。他叹了口气，语气平静：“不会的，不会再有比排球更适合我的运动了。”
“这么确定？”提问人带笑的话里透着一丝试探。
“排球的魅力及川前辈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川上青鸟反问后又忍不住补充：“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初入排球的门外汉而已，对排球的认识还很浅薄。但是，这扇门通向的最深处的风景，我想要去看一看。”
及川彻忍不住弯起眼露出大大的笑容，他勾住川上青鸟的脖子，宣布道：“好，决定了！就让我，及川彻，来带你一起去看看那扇门背后的风景吧！小青鸟！排球啊，真的是很棒很棒的运动哦！”
“是，谢谢前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6章 体育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