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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 ...

  •   ” 是的,我是不懂那些男女之情,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我们一直在一起,这辈子我是不会允许你娶别人的,你也休想,我死也不许”-------李骜

      李骜一点也不喜欢宋稽骨子的那骨子疏离,明明自己已经大度的许诺他靠近自己,喜欢自己,他就和榆木疙瘩似的没什么举动,就只会拿双眼珠子在自己身后时刻盯着自己。

      宋稽脸上永远淡淡的笑容,好像镜花水月一般,随时就要消散开去。

      宋稽父亲死的时候,李骜其实是高兴的,李骜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安慰哭泣的宋稽,宋稽不也是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这肮脏的俗世,这世上没有比他们这两个人更亲近的,连忙装作不经意地来问候他。

      哪想宋稽也不过只穿着件素色的袍子,挺着笔直的脊梁站在花圈中央,看着人来人往,好似天塌了都不会眨眼,温和的拱着手与来吊唁的周旋回礼,脸上无半分难过之色。

      好似死亡在宋稽眼里是多么寻常的一件事情,他不知道人死了就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忘记自己同谁好过,自己叫什么,自己是谁吗?他眼里好似盛满里你的身影,后来,李骜才知道其实他只是在放空罢了,其实这里的人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宋稽就好像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看着这里不真实的悲喜。

      李骜自是知道宋稽亲自去送了范宝宝,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是他想来和宋稽时间还很长很长,有的是时间腻歪,再说自己岁数小,范宝宝比自己老,自己比他更有时间可以熬。宋稽送了那笨蛋离开也没什么,反正也是见不到几面的了。后来李骜发现原来宋稽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他的时光很短,很短,短的史书上没有多少笔墨记载,只是暧昧地写了一笔。

      东宫内宫人都被打发在外做自己的事情,白玉的案几上散落许多宣纸,日光从琉璃瓦上渗透出来,照着人身子暖暖的,脉脉的温情在空气中涌动。

      “咳,殿下看这里。”宋稽一边抚起宽大袖子,一边细细的在宣纸上临摹,脸上没什么血色,眉眼是未曾见过的认真与严谨。

      “不会,你教我。”李骜见宋稽心里甚是无奈,面子上还是笑盈盈的从来不会生气的样子,李骜就是想逗逗他,想看看他别的表情,就赌气的将笔扔在案几上,将身子像后靠在椅背上,墨汁在雪白宣纸渲染了重重的一笔。

      宋稽站在傍边也不恼,挺直地弯下身子,只是扶着宽大的袖子,将笔在砚台上稍微沾了沾,在周砚台围轻轻撇了撇。

      少年宫及就从被后环抱着李骜,李骜只是静静瞧着宋稽,见他轻柔着握着自己的手,两只手靠的紧紧地,他的手极为冰冷,自己不禁打了寒颤,李骜甚至能透着清凉的丝缎,描绘宋稽瘦弱的胸膛,感受他散发的气息包围着自己。

      见宋稽心无旁骛的在纸上勾勒几笔,感受到手心触碰到茧子的瘙痒感,不知道为什么李骜很是喜欢这样片刻的安静。

      午休的时光,对于太子总是那么欢喜。

      “本宫看着你喝。”李骜最欢喜搬一把圆椅子坐在宋稽面前,督促着宋稽喝药,那时候才觉得宋稽是那么脆弱,脸色透明的需要人来保护,看着他眉头紧锁,一脸不愿意又强迫自己,李骜心里又心疼又满足,这份感觉诡异的很,李骜每次一定要看到碗底都空了,才肯松口放人。

      李骜那张脸的优势在宋稽这里行不通,宋稽从未有半分走神,李骜有时候直勾勾的看着宋稽,宋稽也只是呆呆的,没多大反应。李骜对自己的强健的身子怕是最满意的,宋稽柔弱点没关系,自己就可以保护他。

      太子殿下一开始是很依赖宋稽的,总是宋稽长,宋稽短,毕竟他从宋稽这里体会到难得的母爱与温情。但是随着李骜年纪的渐长,李骜生出几分不一样的心思,自己察觉宋稽虽然面上恭敬,其实没把他看做一个上位者,没有把自己当做可以依靠的人,好像把他看做一个胡闹的弟弟。太子殿下渐渐不喜欢这种感觉,那颗渴慕的心已经不满足这种相处方式,他想要主导这种关系,他想要看宋稽用崇拜的眼神看自己,他想将宋稽柔软的身子保护在自己的臂膀里。

      这些还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

      太子的自尊心瞬间膨胀起来,他虽然明上听着宋稽的意见,心底已经没有多少顺服之意,有许多话语,他不会同宋稽说,有许多事情,宋稽是不知道的,他希望宋稽可以分享他君临天下的结果,而不是自己狼狈不堪的过往。

      秋宴,宫中的热闹皆是聚集在一块了,别的宫内都说好似的暖暖的点着宫灯,没有正主临幸的后宫,那些个美人妃子都卸了浓妆,素着脸好没意思的草草睡了。

      “太子殿下。”李骜一手拂开雉妃,那美人也不恼,贪婪的眼神在李骜的脸上转了一圈,笑盈盈地扣着胭脂色的指甲,慢条斯理的从地上扭着身子起来,略歪在榻上娇/嗔的喊道。

      “做好你本分的事情。”李骜披了件用金丝绣着三爪龙的暗色的大氅,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冷冷地说道,那刺骨的些寒风将屋内的胭脂味席卷翻腾,李骜步履匆匆的走在请命的小厮面前,回了东宫。

      东宫内圆桌子上尽是女眷的画轴,什么模样什么性子都有,可好生古怪,就是没有李骜喜欢的。

      李骜才刚匆匆回来,被冰冷的身体撞了个满怀,李骜现在长开了,不再是幼时的小短腿,可以严严实实的环抱宋稽。宋稽身上散发着死死甜甜的酒香,李骜并不是很讨厌,心里其实可以说的上喜欢。

      李骜从外面回来,还带着寒气,怕冷着宋稽,故而想要先将宋稽放一放。宋稽却忽然捏住了自己的衣袖,撒娇似的在自己怀里蹭了蹭,李骜觉得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便低下头看宋稽的小脸,宋稽现在脸烧的不自然的飞红,再也不是以往矜持的模样,似乎闻到什么东西,鼻子下意识的皱了一下,唇瓣微张,像极了熟透了的樱桃.红艳艳的,好似强烈欲望邀请人来采栽。

      李骜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多么宠溺的笑了一下,那些宫女见太子平日冷着张凤眼,这一笑,倒是把宫里最艳的花比了下去,宫女也只是心里想想,皆是知趣的退了下去。

      那晚太子将宋稽送了回去,夜里做了一个瑰丽的梦境,梦里只有两个人激昂的翻来覆去,恩爱的像是怎么也啃咬不够,和自己幼年见过的场景相似。只是这次轮到自己做了主角,没有厌恶之情,只有说不出的渴望与眷恋。太子第二天醒来,看见床上的一滩污渍,好似明白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明白。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皇帝终于在李骜预料之中死了,那些不知不觉的毒素早就倾入心脾,一报还一报,皇上还是随着皇后去吧,那些理不清的账就留着到地底下去纠缠。

      那晚的哭泣声是那么的悦耳舒服,李骜冷冷地躲开了父皇迫切想要抓自己的手,一点点看着父皇慢慢的咽气,狰狞脸,睁大了绝望的浑浊的双眼,好似不甘好似解脱的渐渐没了气息。

      李骜坐在床沿,轻轻的合拢皇帝的眼皮,将一切晦涩丑陋的面孔都藏在掌后,像小时候那般,甜甜的叫了声:“父皇。”

      那一缕阳光,代表着新生,更代表着死忙。

      后来,后来呢,回忆一转,那幽暗的大殿上范保抵着一大刀,跪在冷冷地玉砖前,脸上尽是沙场的刚毅与坚韧,他撕扯着沙哑的又带着柔情的嗓音“臣唯有一愿,那便是宋侍郎宋稽。。。。。。。”

      “宋稽。”李骜回想了许多东西,记忆似乎都已经模糊了,他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他只是信自己,所有的人都会骗自己,唯有宋稽。。。。。。不宋稽这个大骗子,终究还是骗了自己。

      李骜缓缓的闭起了凤眼,脸色红了一阵,又白了下去。那些宫人皆是黑压压的跪着,捂着嘴要紧要溢出唇瓣的啜泣,李骜这一生无任何亲人来送行,皆是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

      宫人见陛下在死前喃喃自语,又笑又哭,好似把一生的表情都用尽了,那浓郁的龙诞香渐渐消散开来。

      宫内的烛心燃尽,宫人去开灯罩,不留情的用缠着红线的铜剪子,一刀剪断。

      生不同时,愿死在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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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射线微微一停帧,那高台之上的人缓缓醒了,嘴角带着抹邪魅的笑:“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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