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游戏》不甜SN

4、第 4 章

　　【Side B】
　　周向曦还没出校门，老早就听说了他哥周维桢回国了的消息。
　　打上课就听后座的女生唧唧歪歪一节课，从江睿年和周钦当年的恩怨一直讲到周维桢这个名字听着其实有点像女孩子但是有啥关系呢人家长的就是好看，听得周向曦鸡皮疙瘩一身一身的起，其中的好多故事他自己都没听周重讲过，估摸着是添油加醋不知道谁编的。等到下课的时候果然梁锐一把就揽住他脖子说我操周向曦你哥回来了你造吗，周向曦一把推开他的胳膊翻了个白眼说我早耳闻了。梁锐说之前你爸就没跟你通通气儿？
　　屁咧，周重个老头子想啥周向曦根本摸不透，啥事儿都不跟他商量。上一次见周维桢，是他有打算以后回国发展，那时候周向曦刚上大学，就是某天家门一推往屋里走，背包扔到床上的前一秒看见上面瘫了个人魂都要吓掉了，仔细一看就是那好多年没见的哥。对方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躺下睡了。周向曦想起当年的场景，开始担忧自己这周末回去会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惨剧。
　　想到这儿，周重居然打了个电话回来喊他回去吃饭，并且没错，就是为了给他哥接风洗尘。
　　呵呵。

　　进包间的时候周向曦没见周维桢的影子就问他爹，人呢，周重一边拍拍身旁的空位让他坐下一边说，洗手间去了，一会儿回来好好给你哥敬杯酒。一听这话周向曦失落得很明显，拿起筷子满是不乐意地捣腾碟子里的花生米。
　　过几分钟周维桢回来了，跟几年前区别不大，人看上去倒确是成熟了不少。看见周向曦，他点了个头说“来啦”算是打过招呼，还没坐下，周重就使唤周向曦给他倒酒说无论如何得喝一杯。得，喝就喝，周向曦果断地一碰杯呼哧一下就干了，周维桢说这几年不见小子酒喝得不错，周向曦也只会傻笑，趁着周重扯着周维桢聊天探出半个身子去夹周维桢那边的水晶虾仁。周维桢视线一直看着周重都没移开，手上把转盘一推，虾仁到了周向曦面前稳稳停住。
　　又到了周重去厕所，周向曦鬼鬼祟祟地问他哥：“麦桐哥啥时候回来？”周维桢抓起筷子点了一下去夹花生米说：“再过两年，等我在这边再看看吧。”“你就别装了喂我的亲哥，你在长岛港湾买了套公寓我都知道了那儿房价那么高你都能买得是多有钱啊亲哥！”周向曦推了周维桢一把，满意的看着周维桢脸上渐渐浮起得意的笑容。
　　一来一往各自调戏了老半天，周向曦最后也没得到个麦桐回来的准信儿。这点小把戏，他暂时玩不过他哥。

　　吃晚饭周向曦怕周重又拉着他说些你要向你哥学习啊巴拉巴拉的废话闹着要回学校，周维桢也说新房那边还有行李要收拾说要回去，周重说得嘞你俩好兄弟一道回去吧，我个糟老头子自己散散步。
　　一坐上车周向曦就又开始调侃他哥，哇哇哇亲哥啊你看看你这车啧啧啧老半天，周维桢却只是拍他脑门心儿说：“把安全带系上。”周向曦嘿嘿嘿地笑：“亲哥啊我是你这车的第一位客人吧？”周维桢笑着：“才不是呢，是你方哥，回头介绍给你认识。”周向曦撅着嘴，小粉拳砸在他哥胳膊上。
　　周维桢是个老练的司机，车开得稳，一路上跟周向曦聊得欢。他这次回国就不打算再回去了，周钦这两年也有回国发展的意思，周维桢也就先回来帮她侦查侦查情况。说来也奇怪，周向曦这也大三了，四五年过去居然也不知道他哥具体在做啥生意，虽然大学念的是法律，但是好像也不是在当律师，只知道钱跟律师似的挣得哗啦啦的，看看那楼盘的房价他都觉得肉疼，偏偏他哥跟个没事人一样。管他呢有钱就是好事，周向曦这么想。
　　就是麦桐不回来有点烦，没人跟他玩。梁锐现在一个人住在校外，也不能再跳舞了，舞房里就没有他亲近的人了。
　　周向曦噘着嘴，猜着周维桢之前提到的方哥会不会是个有意思的人。

　　【Side A】
　　开车到安全屋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江明轩几乎一夜未眠，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和眼眶下方的青黑色无一不叫嚣着他的疲惫。
　　然而他还是选择了来到这里。有什么听不太清的声音，苟延残喘却用尽了力气地喊，要他来见他一面。
　　敲门，里面的人打开一条缝，一见是他立马就要关门，江明轩却已经把脚卡在了门缝里，双方势均力敌的推拉之下又成功挤了半个身子进去。“让我进去。”江明轩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有话想说。”
　　方进寒叹了一口气，松手放人进来。
　　转身刚关上门，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上来，使得他整个人都被紧紧地箍住，动弹不得。“你放开。”方进寒有气无力地说。对方纹丝不动，他又补充道：“我身上有伤。”
　　于是江明轩果然触电一样放开了方进寒。方进寒此刻手中还夹着烟，赤裸着上身，精瘦的身体上确实有一些伤痕。江明轩伸手要碰，被方进寒打开。“你有话快说，说完就走。”方进寒在沙发上坐下，“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了。”“我不同意。”“那你想怎样？”方进寒叼着烟斜睨着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从一开始我们两个的关系就被你掌控在手里。说要开始的是你，说要结束的也是你，你他妈现在死皮赖脸的找过来想干什么，嗯？”方进寒狠狠地把烟草燃烧的气体通通吸进肺里，呛得直流眼泪，“江明轩，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想干什么？你还能干什么？”
　　江明轩站在原地，之前在车里想好的说辞此刻忘得一干二净。他靠在墙上，衬衫皱成一团，脸色也十分憔悴，看上去狼狈极了，又深情得让人想立刻搂紧他的身体，把那该死的衬衫撕成碎片，亲吻他现在也许有些扎人的下巴，与他抵死缠绵。江明轩把额前的头发捋到后面：“我什么都不能做。他当时拿枪指着你，我什么都不能做。”“对。”方进寒笑着，把烟摁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江明轩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俯下身把双手撑在他背后的沙发靠背上，把人禁锢在怀里，用他那迷人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方进寒，直直地要看进他的心窝子里去。“你现在还在这里……”他弯腰，温热的气息洒在方进寒的颈间，勾得对方立即难耐地咬住了下唇，“你没有走……是他没带你走？还是……你不想走？”然后是鼻尖与他相触，“还是……你舍不得我？”
　　该死，他知道，他早就知道！是啊，只有他妈傻子才看不出来，方进寒这下是把心玩进去了。可他不甘心啊，他怎么会甘心啊，他已经无数次咒骂自己下贱了，他这样摸不清江明轩的心，没人摸得清他的心。该死！方进寒在心里不断地咒骂着，人却在江明轩上上下下的撩拨里软了下来。

　　身体生理性地一个哆嗦，江明轩醒了过来。几乎是同时，意识到刚才的一切是做梦的时候，他狠狠地骂了一句“操！”声音大到房间里几乎有了回声。所以那到底是方进寒的想法吗？他是真的对自己动心了吗？还是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他坐起身，以为自己是在家，却发现人依然在安全屋。身边没有方进寒，自己身上甚至衣着完好——所以真的没有和方进寒做么？他烦躁地掀开被子走出卧室，屋里空无一人，客厅的沙发上并排扔着两只通讯器——江明轩意识到茶几不见了——一只是江明轩的，一只是方进寒的。他想干什么？他真的要跟自己一刀两断？江明轩冲过去，方进寒的那只屏幕上还留着消息。
　　“It’s over.It HAS over.”方进寒说。
　　江明轩看了三遍，然后把两只通讯器都狠狠地摔在墙上砸得粉碎。
　　但他也依然没有忘记思考，茶几为什么不见了。

　　【Checkpoint】
　　沈樾西推开门，Forgemenot不在柜台。“喂。”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于是Forgetmenot从林立的货架间兴冲冲地跑过来，怀里抱着一堆酒。“喝吗！”他把手里喝了一半的龙舌兰递给沈樾西，见对方冷着脸没有接，醉了一半的脑袋才清醒了一下，从怀里抽了一瓶新的给他。
　　然而沈樾西还是没有接，把背包放在了柜台上。Forgetmenot站在原地发着懵，看着沈樾西把柜台上自己的东西堆在一起腾出空位，然后冲着沈樾西打了一个响响的酒嗝。“我操……”沈樾西立马摆着手跳出了几米远。Forgetmenot傻笑了一下，然后把怀里的酒塞进脚边自己的背包里。沈樾西看着他的动作，又问：“这些你带的出去吗。”“……哦，对哦！”Forgetmenot拍了一下脑袋，又把酒一瓶一瓶拿出来，往货架上放回去。沈樾西叹了口气，小声说：“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你不高兴，当时可以不答应周维桢呐！”Forgetmenot却听见了，扯着嗓子说，然后又斜着身子，露出个脑袋看着沈樾西，“诶，你是本体吗？”“不是。”沈樾西摇头，“他这会应该在机场了，该回国了。晚一步周维桢就见不着他了。”“哦……那还成功了……”Forgetmenot点点头，然后又问：“你是第几个？”
　　沈樾西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被洗衣房里传来的动静吸引了目光——有一台洗衣机开始运作了。Forgetmenot酒立即醒了一大半，跑过去查看情况。沈樾西跟上来：“……是新的？”“是新的。”Forgetmenot清点了一下数目，再次重复了一遍，“是新的。”
　　十几分钟后，洗衣机停止工作，滚筒里传来了什么动静。沈樾西警觉地后退了一步，Forgetmenot跑去柜台拎了一个棒球棍。
　　滚筒门打开，一个人从里面爬出来，因为惯性向前冲了两步，站稳之后对着洗衣机冷哼了一声，回头看见了Forgetmenot，露出一个腐笑。Forgetmenot脸立即白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对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出于身高上的压迫感，Forgetmenot立即向后退了两步。沈樾西冲过去把他揽在身后，问他：“这谁？”
　　Forgetmenot捏了一下沈樾西的肩膀：“麦桐。”说完转身去柜台。麦桐挑眉看了一眼沈樾西，对方想着是认识的人就没有拦他。麦桐跟着Forgetmenot去柜台，见对方已经拿起了手机，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刀，冲上去架在了Forgetmenot的脖子上。
　　“我操！你干什么！”沈樾西大喊一声。
　　麦桐凑近Forgetmenot的耳朵：“敢告诉周维桢，我杀了你。”

　　【Side B】
　　上班高峰。麦桐接着周维桢的电话，那边又在说周向曦，麦桐听得只想翻白眼：“你非得……”“Alright alright，”周维桢笑出声来，“我也知道……”“嗯。”麦桐点头，刚刚松开手刹，车子缓缓启动，一个人突然从路边冲出来，麦桐来不及刹车，就这么撞了上去。
　　“What happened？”周维桢在那头听到动静问道。麦桐吓得没缓过神来，心神不宁的同时，一种很少出现却无比熟悉的感觉包围了他。“I’ll call you back.”他挂断电话下车去，被撞倒的人躺在地上，还清醒着，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地方。“Sir，are you okay？”他蹲下来，刚伸手碰到对方的肩膀，对方回头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操。”对方先开口。麦桐差点伸手揍他，想了想忍住了，打电话叫120。挂断电话，麦桐坐在地上看着对方：“躲不过啊……”“躲不过啊……”对方重复了一遍，但却是带着笑容的。
　　麦桐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也露出了笑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太久不见了，夏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