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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一章 路路禁通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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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转反侧,裴眩越想越不对劲,很多事情要到沉淀到一个时期才会清晰,可能更能体会。
几晚的无言电话能证明什么?沈桑墨从不会无聊到搞这事,仔细想想,凭关系,极有可能他是唯一一个接沈桑墨无声听电话的人。
越想,越感觉自己的愚蠢,没有犹豫,他决定天亮赶到沈桑墨家。
还是那老旧的小房子,只有一个一位老人住的房子无处不显孤凉,不要指着心口问罪恶感,一般人不会有,裴眩更没有。
“你谁!”
洪亮的,属于老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提着几袋营养品按门铃按半天没人应,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一转头,正是沈桑墨爷爷。快速换过笑脸,倒显得几分真诚。“爷爷好,我是桑墨朋友。”
他以为对方会像一般家庭般怎么说都会客套两句,谁知立马瞪起眼指向楼梯:“我沈家没这样的孽障,你也给我滚!”
沈爷爷倒是干脆,二话不说赶人。
草!不愧是爷孙!性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裴眩内心抓狂。
人过来猛力推开自己开门,裴眩几乎摔倒,他迅速稳住身形,“爷爷,等等,我……”
“滚!”沈爷爷拎着钥匙恶狠狠地怒喝。
比沈桑墨更简练的语言更逼人的气势,能说不愧是军人吗?经过一番纠缠裴眩仍是只得到“滚”这个中心,简直不要太多话。沈桑墨到底干了什么导致他爷爷做得那么绝,在此不得而知。
他又去了沈桑墨爸爸妈妈家,沈爸爸态度比沈爷爷稍微好一些,至少他是听完介绍冷着脸让走的,后来他再纠缠才发飙。沈妈妈家……两位像聋子哑巴似的……或许可以从沈桑墨的两位妹妹身上找突破口,无奈他找不到联系方式,待他日后找到,却是同样的闭口不言,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毫无商量余地。
他很想仰天长啸,桑墨啊桑墨,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连家人都将他抛弃,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离经叛道之事,还是犯了哪条祖训?
别怪他拿祖训说事,沈家女人正常,男人……
毫无收获之旅,不得不说裴眩整个人气馁了,他找不到源头,无法为沈桑墨办点实事。
夜,似乎终于安静了,红色中国结、灯笼、对联映入眼中,原来,春到了。
各种风格的音乐被庆祝新年的音乐替换,人声鼎沸的街道仿佛被调小三分一音调的视频,人们带着新年伊始的喜悦笑容与朋友与一家老小相谈。
春节的气氛带动空气流动,温度似乎高了些,处处是人们群聚在一起,但,同样有匆匆行走的行单影只的人们。这些人将自己与世界隔绝,春节家人团圆与他们无缘,勿言怜悯,实际上原因多在他们自身身上。
蓝色保时捷缓缓停在停车区域,车门开关,车主下车直奔商场,快过年了他必须趁商场开门买点包装熟食以备不时之需,还有对联之类。
打开手机备忘录,一连串清单皆是他几天问手下问来的,可算是齐了,不爽的是服务生看他的神情跟看病人一般。
满满两大袋,他喜滋滋带回去。
二十分钟后……
门口,沈桑墨难得除去满衣柜西装与风衣换上一套休闲服,休闲裤加合身棉衣,全身蓝色,连鞋子和T恤也是,是学生时代喜欢的颜色,配上图案没有平时的西装干练更将年青人的朝气活力显现出来。挡住来人去路,平时挂着一丝礼貌微笑的脸上此刻如水般平静。
局面僵持了好几分钟,裴眩拎着两袋东西好说歹说沈桑墨皆不为所动,对待他沈桑墨甚至连泛起不快都省了。
“闹够没。”
裴眩下巴快掉了,沈桑墨的语气似和泼妇安静下来交谈的平和语气。
“没够继续。借过。”他关上门不容拒绝地格开裴眩带垃圾下去。
拎拎手上两大袋东西,裴眩目送他进电梯,摸清他的出行规律不着急,放下找到春联拧开浆糊贴了起来。
不多时电梯门开启声、复数脚步声响起来,裴眩在认真找角度,来人渐渐朝他的方向行走,一声“原来是他”响起来,他在认真抚平粘在墙壁的春联,正当他准备贴横幅,有人靠近了他。他警觉地猛地就势后俯退侧过身,眯眼注视,原来是保安。
这下完了,因着他眼神有一瞬间过于危险,小区保安确信了住房所言。
“妈的,长得像模像样穿得像模像样没看出来是个精神病。”一保安大大咧咧地说着原因。
“行了,”另一个催促同事,“赶紧弄走,吓得一户住户就算了,回头把全公寓的吓到了谁还敢来住。”一身名牌不知道要多少钱,可惜脑子有问题。
他们的话什么意思来着!谁是精神病?谁吓着谁?未待裴眩提问与解释两保安上前就要擒住他。
开玩笑,他混混出身身手能差得到哪,对付两普通保安不在话上。却不想在这引事端双手伸出以备突发状况快速远离一定距离。“喂喂喂,哥们,你们什么意思呢,谁是精神病,精神病能到处跑吗?常识在哪。”
其实保安们也是挺疑惑的,裴眩的举动一丝一毫正常,但那位住户……未待他们多想,一同上来的住户截断了他们的想法再次把那个看上去只是有钱人的正常人推上了“精神病”的划分范围。
“否则报纸怎么老有精神病伤人的事。”微扬的嘴角有几分冷意,他朝保安肯定:“有钱的精神病是可以到处跑的。”
这话无疑是肯定了。
裴眩抽动着嘴角望向那个拆他台拆得干净的人,人似什么也没说般拉扯着洗湿了的白手套。
保安:“……”说得跟真的似的,那就当他是个精神病处理吧,住户要求的。
“他攻击性强,请二位注意安全。”
保安卷起袖子拿起保安棍。
裴眩脸部表情扭曲了,沈桑墨一本正经浇油的本事越来越狠了!实在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裴眩自己走了,临入电梯,沈桑墨拎了两袋东西毫不怜惜地扔了进去。勾起嘴角似是向保安交待,“下回该是请警察先生出面了。”
保安:……刚找我们的时候不是看上去挺怕的……
裴眩回以近乎宠溺的微笑。
目测……沈桑墨哪怕没离开也不懂,只会心理不适罢了。
知悉好友第N次被“请”出,朱瑞其立马露出幸灾乐祸的损友嘴脸抚掌大笑。“痴汉,跟踪狂,尾随狼,我说裴眩,你真是不尝试其他风格罢了,一尝试通通上阵!哈哈哈……”
任他笑得颠狂,趴在吧台一角额头枕在胳膊上裴眩根本就是无视加鄙视他。“想要得到高级的必须跨越难度大的。”
装什么内涵,朱瑞其可不吃他这一套,“说得自己多大决心似的,除了给他打通条备用后路加尾随外能干些什么。前段时间说要让他们家人和好吧,唯一的办法了,可惜没说完一句被轰了出来,啧啧,堂堂混混老大裴少落得如此下场,怎么看,”抚着下巴,朱瑞其又乐了,“怎么大快人心!”
虽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朱瑞其的话还是让服务生笑了。
本来整个人趴在吧台,此时裴眩抬起身子幽幽地看着他,指着门口:“滚!”
端起酒朱瑞其坐了下来,不介意地挪到他旁边手肘捅捅他挑着眉示意,“哎,要不,让哥们试试,让哥替你爱护他。”
往后仰撇着嘴,越看越碍眼,不过裴眩压根没必要生气,因为:“你身上无论哪点都足以让他漠视你整个人的存在。”
朱瑞其当时就不干了,一掌拍在吧台上惹得调酒师不满又遣责无效,“什么话!老子比你好上一万倍。打小聪明成绩优异人缘好,管理公司井井有条……”
接下来的话裴眩几乎能背出来了,仗着他是好友圈中唯一一个考上国外知名大学的商三代不时刷刷优越感卖弄口才自吹自擂。督见自家员工们一脸欲揍又不敢揍悲痛,他淡淡地打断朱瑞其的激动陈词美誉自身,“那么几个闪光点别丢人现眼了,吹下去隔应到人神共愤小心有血光之灾。”
“可不是就是嘛,除了是少爷中的战斗机其他方面简直过份得令人发指!”
忍他很久的服务生无比嫌弃地指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板的朋友和老板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板你也别乐了,你们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偏偏老板就是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找到周晓翔那样的,两人也算情投意合,可惜老板又滥情了,人渣!转个脸又是笑得春风得意,此服务生风骚地扭着屁股端酒去了。
裴眩刚笑就遭员工噎了。
有一两个同事抹了把脸,为什么这极品能在这待那么久!
这服务生以为自己天香国色吗?不过睡了几回还真当自己是情人了!未待朱瑞其反驳耳边又传来一句:
“长得不行若不聪明简直是抱歉世界,睡遍手下仍不专情简直是交际牛郎,喜欢同性还祸害异性简直是人类败类。”
周围传来不掩饰的大笑声。
他扭脸,损友侧身往自己这边坐着一只手转玩酒杯一只手撑着脑袋调笑地看着他。
惹得朱瑞其悲愤而去,裴眩心情好多了,他不担心朱瑞其会生气,两人一起长大这种事不知干过了多少次。天更黑了环顾四周,客人最近一天比一天少,让经理通知明天放假外加给员工红包,他驱车往沈桑墨家。习惯了每晚风雨不改在他公寓下仰望,不去一晚都睡不着。到了,看到那房灯光还亮,发条信息给沈桑墨让睡觉,意料中石沉大海,直到凌晨过点灯光灭了,他慢慢地驱车在高速享受城市独有的稀疏风景。很想让沈桑墨也看看,这个城市可以安静下来的,而他,可以为他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