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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爱到深处魂已断 ...

  •   我放弃了漂泊落地生根
      只为你的人
      误以为这样
      才会有我们
      预言失了准
      你的笑像酒一样香醇
      酒醒却不认人
      烈日当下
      我的自尊被焚
      只因听闻你
      在漠北孤城
      我一路泪奔
      在乱箭中命如风中残灯
      换一身伤痕
      却只见你紧闭的双唇
      连点头都不肯
      不肯与我同葬青春
      用我的姓氏过门
      爱太深断了魂
      连命都不要的人
      你转身你要我别等
      狂风声骤雨冷
      我竟救不了缘分
      双手奉上这一生。
      只因听闻你
      在漠北孤城
      我一路泪奔
      在乱箭中命如风中残灯
      换一身伤痕
      你表情越来越陌生
      连点头都不肯
      不肯与我同葬青春
      用我的姓氏过门
      爱太深断了魂
      连命都不要的人
      你够狠眼看我饮恨
      渡红尘猛回神
      还有什么可牺牲
      心被重重扎了针
      爱太深断了魂
      连命都不要的人
      你转身你要我别等
      狂风声骤雨冷
      我竟救不了缘分
      双手奉上这一生。
      我的泪等你承认。
      引子:
      这年秋天,枫叶鲜红似火,随风飘落,满山遍野。红过了火,似血,不知是在述说谁的悲伤?
      因为断崖,他们相遇。
      他们一起看日落,度过漫漫长夜;可当日头升起时,却只有他一个人在看日出。
      当太阳从山的那一面升起时,他又一次想起那么温婉的笑容,那么倔强的脸庞,和那么悦耳的声音:每一天太阳都会升起落下,落下又升起,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这样的坚持就像是你对我的爱和承诺一样,一直都不曾改变。我一直都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所以就算我不在了,不能陪你一起看日升日落了,也请你一定要记得我们之间的快乐回忆。那些记忆证明我曾经存在,曾经快乐的活过。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把我的那一份快乐一并活出来,直到你停止爱我为止。
      因为断崖,他们相遇。又在断崖,他们生死两相隔。
      一
      要快些回去!沙尘提了提背上的竹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已经出来两天了,家里啊邪在等着自己,再不回家,他会为自己担心的!
      家,有多久没有想过这个字眼了,是的,那个简单的草屋有温暖的感觉,就像家一样。自己独行独往多年,现在竟也有一个人等待着自己,久违了,这种感觉。
      沙尘又一次提了提背上的竹篓,心里洋溢着慢慢的幸福,坚毅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柔和。这里面是这次出门换回来的生活用品以及药品,足够用一阵子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每一次出门,啊邪都会倚着竹篱笆等着他回来,想到这里沙尘皱了皱好看的剑眉。
      这次下山卖掉了打猎所得换了些生活用品,本应该可以当天去当天回的,可回来的路上偏偏遇见了上脚下以卖柴为生的大叔把腰扭了,他帮忙把大叔送去医馆,一起回来的时候又偏逢大雨,大叔盛情只好在山脚下借宿一宿,今天赶早就往上山赶。啊邪不会还在竹篱笆处等着他吧!啊邪的伤本就没有大好,这样会生病的。
      远远地在太阳的光辉下就看见那个人斜倚在竹篱笆的边上,眺望着上山的路。只是这样看见啊邪就可以让他急切的心情平复,激烈跳动的心脏也慢慢地舒缓下来,沙尘不自己觉得勾起了嘴角,柔和了面部的表情,也放缓的脚下的步伐,啊邪果然在等着他那。
      沙尘走进自家院子外的篱笆时方才发觉出啊邪的异样,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自己打招呼,凝神细看,却见啊邪面色苍白,眼神闪烁,失去血色的唇干枯而破皮,沙哑的声音从中溢出,略带着沙哑:“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沙尘试探的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入手一片灼热,顿时一股怒气由心而生,却又瞥见他病态面容,心有突然软了下来,开口竟是连自己也想不到的温柔:“怎么烧的这么严重?你从昨天起就一直站在这里没有回屋!”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几不可闻的呢喃如同响雷一般声声直击沙尘的心脏。这句话一说完啊邪双目一闭,便向前扑倒。沙尘眼疾手快的将他揽在怀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阵阵紧缩,他不相信自己!他原来竟是那么的恐惧,害怕被丢弃。绝不能放手,想要守护的心情油然而生,一句誓言没能说出口却在心里扎下了根。
      啊邪醒来之时,已是月上中天,星辰遍地,借着月光看见了伏在床头的沙尘和两个人交握的双手。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但是瞬间却被痛苦所包围,啊邪苦笑一下,眼角一丝清泪留下:“对不起,我还是舍不得!我会好好珍惜和你的每一秒钟,然后请你忘记我。”他伸指轻弹,一片粉末弥漫于空气当中。他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坐直,望向窗外,那里有一个黑影单膝跪于地上:“少主。”
      “步六孤,你还敢来见我。”声音虽轻却不失严厉。窗外人影轻轻晃动了下:“少主?”一声少主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悲伤,只是一顿那情感就被冷硬的声线所掩盖:“属下知错,随少主处置,只求少主斟酌。”莫要后悔。
      一句‘斟酌’包含了什么,别人不知道,朱邪启还是知道的,他直愣愣的看着窗外的人影,轻叹了口气:“阿布,给我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会回去的。”
      终究是要离开他啊!让自己在任性一次吧。
      步六孤震惊的抬头:“少主,你,你相信我?你想起来了?”
      朱邪启低头,看向身边的人,发遮住了脸庞看不清神色:“我都知道,我都想起来了。阿布何须如此,那并不是你能改变的事情,我从没有怪过你啊。对我而言,你不仅仅是我的属下。”还是朋友。
      “是。”绝对不能再让那种事情发生,步六孤暗暗握紧了拳头。一片沉默却不显尴尬,片刻之后,步六孤最先开口:“少主,这是族内灵药,可助你恢复内力。”一阵风声破窗而出,朱邪启伸手,入手一片沁凉,在月光之下反着亮的光芒。那是一个青瓷白玉瓶,抬头窗外的早已没了人影,只剩下一片晃动的树影。
      “谢谢你,阿布!”其实你早就早找到我了吧!只是一直没有来见我,也是希望我不会在涉足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吧!看来现在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了。
      朱邪启低头,凝视着沙尘,伸手抚摸那人坚毅的脸庞,是依依不舍的留恋。
      阳光暖暖的照着,沙尘猛然惊醒,床上却空无一人。起身时却发现身上披着一件狐裘大衣。他暗自怨恨着自己怎么会睡得那么沉,赶忙去寻找啊邪。推开门入眼的忙忙碌碌的身影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放下了心:“今天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昨天多谢了,你昨天赶路回来,又忙着照顾我,晚上也没有休息好,我今天做好了饭慰劳慰劳你。快吃吧!”
      “怎么和我这么客气?”沙尘皱着眉不喜啊邪的生疏口气。啊邪笑笑却没说什么。
      “你以前一直是一个人吧!”莫名的一句话,无缘由的让沙尘打了一个冷颤。
      “尘,我是说在遇见我以前是一个人的吧!”
      “是,不过以后就不再会是一个人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是吗?”啊邪默默地趴着嘴里的饭。沙尘却用自己厚实的手掌附上他的,给了他一个坚定地眼神。
      “尘,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那样的孤独,你会习惯的吧!
      “怎么会,瞎说什么那!你的伤会好,你的毒会解。”沙尘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却又恍然大悟:“你想找回你的过去,你丢失的记忆?”沙尘误会了。
      “不是的。我是你在断崖下救起的,那个时候我身上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件都没有,只有一块刻着‘朱邪’二字的布,况且我又失了忆。你不觉得这是天意吗?上天让我忘记一切重新开始,我就不会再去刻意找寻过去。无论我之前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能在这里遇见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我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现在开心就好。”啊邪直视着沙尘的眼睛,述说着这段话,里面深藏的东西让人看不清:“你尝尝这个。”
      “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陪着你去找亲人。只要你想!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是有一些感慨。”啊邪连忙否认。
      沙尘没有多想,漏过去啊邪那意味不明的神情,以至于在不久的将来后悔了那么久。
      十天之后。阳光依旧明媚,从早到晚,直到日落,越是接近回家,沙尘却越是觉得不安。
      还记得昨夜饮酒畅谈,说好的等他回来,就再来一个不醉不归的;说好了互不相负,相伴今生的。今日下山赶集还站在竹篱笆处笑着说早去早回。怎么可以食言,片字不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早就该发现啊邪的异常不是吗?怎么可以这么心大,就这么让啊邪离开他,不是说好了的吗?
      发现啊邪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沙尘走到院子里的树下将埋藏已久的宝剑重新挖出来,然后不做任何犹豫沿着路途追去,很想很想要一个理由。沙尘凭直觉觉得这次如果一旦放手了,今生两个人将再也没有机会见面。还记得当初最失意的时候,已经决定了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山里过一辈子的时候,遇见了他。只是出于随意的心情救下的在断崖下的他。很庆幸那个时候做了那个决定,才让自己已经干枯的心复活,真正的活过来,不再是一个行尸走肉了。
      那时候沙尘刚刚亲手杀死那个教他武功,养他长大的老头没有多久,夜夜都梦见那个老头丑恶的嘴脸,梦见他被老头鞭打,折磨。梦见他小时候温暖的家,慈爱的父母,可是只是转瞬就被一把大火给包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那个老头哈哈大笑举着火把的丑恶嘴脸。又梦见满地的鲜红,亲手用剑将老头的身体刺穿,老头倒地,面目狰狞,而后突然腾地而起,就这样硬生生的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明明以为他会一辈子被这种梦境折磨,永远也逃不出这个心灵的枷锁。却再后来有一个人在自己每一次梦魇的时候将他带出梦境,然后告诉他不要怕,有我陪着你。这个人就是啊邪。是啊邪告诉他那种人渣,杀了又如何,根本就算不上是他的师傅,他只是为亲人报仇雪恨而已。啊邪是第一个站在他这边的人,啊邪不会像外面的所谓的江湖正义人士一样说他是杀师弃祖。
      只有啊邪懂自己啊!可是自己那,却永远都没能看懂他啊!明明应该发现的他的异样的。到现在为之自己对他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除了朱邪这个姓,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啊邪失忆了,他的家人会不会担心他,自己是不是该陪着他去寻找他的身世和记忆。那碎布上的‘朱邪’二字足够说明他的身份了,自己本该知道,只是自己不愿相信吧!
      ‘朱邪’回纥族皇姓。啊邪是皇子吧!
      沙尘从心底里不想让啊邪找回身世,就是怕他早晚会离开的吧!还是做错了呀!
      找到他又如何?如何那?不管怎样只要在他的身边就好吧!沙尘的人生真的就只剩下朱邪了。
      二
      今年的夏天来的特别的早,温度特别的高。
      沙尘突然想到像这样的天气,以他那样的身体赶路会不会太勉强。那次落崖几乎让他油尽灯枯,还有他体内的毒还没有清。
      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到了一处茶棚,远远地就看见了一群人在那个茶棚,而最正中央的不是啊邪还是谁。
      激动地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就是那么急切的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情。他站在远处双眼紧盯着被人群包围的散发着光芒和威严的啊邪。然而就在此刻朱邪似有所感,竟也抬头像他的方向望过来。四目相对,啊邪的眼眸似墨一半的深沉,他看不清眼眸里面的情绪。只片刻,朱邪便低下了头,避开了他那灼热的眼神。
      沙尘快步上前,在茶棚面前站定,一时间热闹的茶棚便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一片肃静,杀气无声无息的在蔓延。
      “跟我回家好不好?”沙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很多想说的话,到最后确是一句问句,只是希望对方的回答会是‘好’。
      “这位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人了吧!在下并不认识你。”他开口,声音清冷,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丝温度。平淡的犹如不相识的路人,他站起与沙尘平视,风吹动他的发丝,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杀气也随着他的话语消失不见。
      “啊邪,我,我是尘啊!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不要想和我划清界限,不是说过,相知相伴,山间归阴,做悠闲的人,要闲云野鹤的吗?你怎么会一个字都不留就离开,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做错什么了?惹你生气了,你和我说我一定改!”沙尘已经完全快要疯掉了,他想过种种,以为他会和他说对不起,以为他会和他解释因为事出紧急才会一字不留的离开,以为会和他说我找到亲人了,或者恢复记忆这类的话,唯独没有想到他居然说他不认识自己。
      一个人只有当他想和另一个人划分情界限,永不相见,才会故作互不相识,才会冷漠至斯。啊邪,你好狠,没有爱,也没有恨,故作冷漠,故作不在意才是对他的最大的惩罚。
      “我不认识什么尘,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啊邪!公子请回吧!”声音依旧清冷,表情依旧淡然,不疾不徐,吐字句句清晰。
      沙尘恨自己这么好的听力,听到的竟是如此冷淡的话语:“朱邪,为什么?为什么离开都不说一声?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曾经,你都不记得了吗?”
      “谁都知道朱邪是回纥的王姓,我们这一行人又有回纥的标志,你知道我姓朱邪并不奇怪,但这并不代表我认识你。公子若是硬说我与你相识,可否告知在下,我的全名是什么?”
      “这,”一句话问的沙尘哑口无言,他确实不知道啊邪的名字。
      啊邪轻轻一笑,似有苦味:“公子既然答不出,就是无理取闹了。现在自行离开还不晚,请吧!”朱邪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沙尘不信,他说出如此的话语,并不想走,不想就这样放弃,已经追到这里,见到了他,不可以连原因都不清楚的就这么离开,身体比思想更快的做出了选择。他已经伸手只差毫米就可以拉到啊邪的衣袖,他快,啊邪也快。沙尘眼睁睁的见到啊邪从眼前飘走,却无能为力。
      周遭杀气顿时弥漫,那些身着异族服饰的人已经把啊邪紧紧围在中间,并且摆出了防御的阵势。一场恶战以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朱邪启转身欲走,沙尘拔剑而起,周遭的侍卫也动了起来,混乱中沙尘看见啊邪的身影一顿,也只是一顿而已,没有停下,坚定地带头离去。混乱中沙尘听见有人叫啊邪为启公子,他终于知道了,朱邪启,他的名字。
      朱邪启回纥皇室三皇子,在一年之前的夺嫡之战,失踪。那时回纥的王刚刚殁了。二皇子夺取太子之位,又不容朱邪启,担心皇位不稳,便暗中着人刺杀,才有了朱邪启坠落断崖一事。
      他们于断崖之下相识。
      而如今,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身染恶疾,不久于世,全国上下群龙无首,内忧外患,群臣这才想起已经‘失踪’多日的三皇子朱邪启。
      契丹人野心蓬勃,扰乱边疆,幸有王爷朱邪丘主事,亲自披盔上阵,攘外安内。
      朱邪启归朝已经是紧急之中的紧急了。
      沙尘想明白这些事情,以为这就是他离开一语不发的原因,默默地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征兵入伍加入了朱邪丘的军队,真的是一路泪奔到那个漠北孤城。他第一次觉得小时候受的苦没有白受,第一次觉得这一身武艺竟是这么有用,第一次不再那么憎恨老头了。很快他凭借着这一身武艺在军队中崭露头角,坐上了比较高的位子,经常跟随在朱邪丘的身边。那段日子命如风中残灯。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这样默默的看着他。在他身边。
      狂风声,骤雨冷,又是一个雨天。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一年前,啊邪落入断崖之下,怀着相思回忆的心情,不知不觉中沙尘来到了那处断崖。
      沙尘无意中,在那个断崖处看见了啊邪。啊邪用手摸索着断崖旁边的枫树,雨打枫叶发出阵阵声响。
      沙尘想其实啊邪从未忘记过自己吧!
      朱邪启回首望见沙尘,却面无表情的和他擦肩而过。沙尘轻轻地叫住了他的名字:“啊邪!”
      啊邪没有回头,只是在风雨中有声音飘渺般的传来:“别等!”
      断了的缘分怎么救?
      三:
      两个人在次相见时,是在朱邪启的婚礼上。新娘子虽然很漂亮,却是沙陀国的公主。他们是和亲,没有爱情,却又友情。公主药罗葛善解人意,二人相处相敬如宾,虽不相爱却相知相惜。
      朱邪启亲密的挽着新婚妻子的细腰,状似亲密的站在沙尘的面前:“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真好。”这次他没有装作互不相识。
      沙尘面露不忍,眼中全是怜惜,他知道他看到的不是实情,虽然婚礼很热闹,两个人很亲密,但是他就是能看的出来啊邪眼里没有快乐,没有爱情,只有相惜。这样的婚姻埋葬的是两个人的青春。
      “恭喜!”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身份,大概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了吧!沙尘自怀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瓶伸到啊邪眼前:“这里面是蛇胆,可以帮你解毒,调养身体,作为你新婚的贺礼。”
      啊邪低头苦笑,长发挡住眼睛,遮住里面闪着的泪光,复又抬头,已不见半丝的情绪,冷硬的声线:“你忘记我的身份了吗?我哪里还用的着这些。我的毒早已经解了。”说罢,紧闭着双唇,又不发,便挽着新婚妻子转身离去。
      沙尘觉得他的表情越来越陌生,竟连问好的话都不肯说。
      沙尘看着自己手里的瓷瓶,觉得心被重重扎了针,无奈苦笑,这蛇胆来之不易。自己差点为此丢掉性命,足足在床上养了半个多月的伤才好。
      沙尘为了啊邪,可以连命都不要。他双手奉上这一生,只为啊邪能够承认他的泪水。
      两个人之间的暗流入了三个人的眼。一个苦笑,一个微笑,还有一个皱眉。
      回去的路上王爷朱邪丘路过沙尘旁边,他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命运对他太过不平,若是在意了就不要放弃,他的幸福只有你能给他。”
      就在沙尘苦苦思索王爷说那番话的含义是,又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乱了一切。
      是新婚的公主药罗葛,她对他讲了一个故事和一句话。
      她说:“我爱的人是夫君身边的死士步六孤。我和夫君虽不相爱却相惜。”
      “他知道吗?”沙尘无比的惊讶。
      药罗葛轻轻点头,继续道:“在别人面前我们相亲相爱,没有人时我们相敬如宾。我们都是一样的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我却比他要幸运的多,因为我找到的相爱的人,也可以在一起。夫君不一样,夫君也有相爱的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夫君他这道我和阿布(步六孤)的关系,他说当一切一定就放我们离开。阿布从小就守护着夫君,于情于理他都不会离开,这是他的责任。更何况一年以前阿布还失职了一次,以至于夫君会伤的那么重。阿布不肯离开,我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作为他的妻子,名义上的妻子,我们当同进退。所以我和阿布呆在他的身边知道事情完结。边疆有朱邪丘王爷,外患已经不足为惧。”
      “这样,谢谢你,谢谢他身边有你,这么明事理,祝福你。”沙尘听到这件事情并不惊讶二个人的不相爱,却惊讶于啊邪的大度,竟肯放公主药罗葛与步六孤离去;惊讶于步六孤于啊邪的兄弟情;惊讶于公主药罗葛的明理坚强;惊讶于药罗葛与啊邪的相惜之情。
      药罗葛笑笑,又一次开口,说出了沙尘日日思考而不得的答案:“你应该一直想知道他最初离开你的原因吧!他不让我说,可我觉得若不说,你们将会错过。他骗了你,他的毒没有解。他假装不认识你,想和你断的干净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所中之毒无解。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到最后会全身无力吐血而亡,他时日无多了。他不想你太伤心,他说晚断不若早断。”
      公主药罗葛还说了什么他早已听不进去,脑海中一直徘徊者朱邪启的音容笑貌。
      时年九月,回纥传王位于王爷朱邪丘,朱邪启下落不明。有人说他被人害死了;有人说他和别人离开了,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版本有很多种。
      尾:
      这年秋天,枫叶鲜红似火,随风飘落,满山遍野。红过了火,似血,不知是在述说谁的悲伤?
      因为断崖,他们相遇。
      啊邪止不住的一直咳,似要把肺腑都咳出一般,沙尘面露悲伤而不忍的神情,双眼酸涩,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泪来,他亲眼看着啊邪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无法想象自己可以从最初的慌乱无措到现在的平静如常。
      “该喝药了。”有些苦涩的开口,连自己都心惊语气竟是如此的波澜不惊。
      啊邪将这一碗苦药一饮而尽,最后笑笑,却因疼痛而破碎了笑容:“我想去断崖看日落。”沙尘没有一丝的犹豫:“好”。
      明白他时日无多,明白这样做只会加快他身体的衰弱,但依旧不忍心去拒绝这近似奢求的愿望,伸手拉过狐裘将眼前这个已经骨瘦如柴的人包裹的严丝合缝,打横抱起跨上马背,一路无言的走向那处断崖。
      因为断崖他们相遇,他们并肩坐在断崖的边上,看那满山的红叶一片一片的飘下,落在发上肩上。那天边的晚霞也火红。啊邪淡淡的开口说人生就像是那红叶,就像是那日升日落。可是每一次日落之后都会有新的日出,有的时候死亡代表着新生,他淡淡的说不要伤心。
      啊邪说:“每一天太阳都会升起落下,落下又升起,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这样的坚持就像是你对我的爱和承诺一样,一直都不曾改变。我一直都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所以就算我不在了,不能陪你一起看日升日落了,也请你一定要记得我们之间的快乐回忆。那些记忆证明我曾经存在,曾经快乐的活过。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把我的那一份快乐一并活出来,直到你停止爱我为止。”请你好好的活下去。
      他们一起看日落,度过漫漫长夜;可当日头升起时,却只有他一个人在看日出。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真的就如啊邪说过的一样,照样是那么的美丽。可是这样的美景他却看不到了,沙尘的心已经和啊邪在夜里一起的死去了,他的灵魂已经残破不全了。他说要自己把他的那一份一起活出来。所以他坚信他的身体里是有两个人的灵魂的。
      沙尘突然发现爱一个人爱到了极致,一个人竟也可以承载两个人的幸福,回忆和思念把爱装满。
      爱到深处魂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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