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侣蝶》河岳

5、第一堂课

　　早上，急促的铃声“叮当”“叮当”把还在梦乡里英台吵醒，她正疑惑为什么没人喊自己起床，想想方才记得现在已经是独自一人生活着，急忙穿好衣服，又胡乱用水抹了几把脸，便奔向学堂。看着周围三三两两结成一伙往学堂里走去的同学，一向好奇的她很快兴奋起来。
　　她抬头一看，正是山伯在楼台上敲着铃声。两人正看到彼此，又相视一笑，可是英台竟然觉得钟铃十分好玩，就看呆了，还痴痴笑着。
　　山伯无奈地看着她，不觉手上敲钟铃的吊锤慢了下来，人群的速度也随着铃声就慢了下来。突然教书先生站在旁边咳嗽了两声，白了山伯一眼。山伯赶紧打起精神，手上利落起来，但敲出铃声急促地让人喘不过气。
　　教书先生不满地说：“太快了！”
　　山伯终于收回了心神，恢复了正常节奏，教书先生才继续走进学堂。
　　英台这时已经沿着楼梯“咚咚咚”跑到了山伯面前，笑着说：“梁山伯，你在玩什么呢？”
　　“你快进去吧，别碍着我。”
　　“你到底玩什么呢？”英台说着一手提书着书箱，准备伸手摸摸吊锤。
　　山伯阻止道：“别胡闹，这是上课钟……”
　　“你敲得太难听了，让我来吧。”说着英台扯着绳子把绳带上的铁锤弹地欢快，顿时传出一阵更聒噪嘈杂的声音。
　　山伯急忙捏着她的手把她推开，劝说道：“这不是玩的，当心院仕夫人罚你。快进去吧。”
　　英台看他不是开玩笑，方才悻悻离开。
　　上课之前，英台先在老教书先生的指示下，去拜了书圣像。三拜之后，教书先生说：“嗯，下去坐好。”
　　英台转身扫视了课堂，又回头问道：“老师，我应该坐哪里呀？”
　　“不知如何自处，是吗？”教书先生摇着扇子轻轻走了过来。“那我来问你，君子行则思其道，饮必思其源，你是如何来到崇绮书院的？”
　　“我是坐车来的。”英台抱着书箱说道。
　　“乘车而来……那就在后排择一位置，和同学同席而坐吧。”老师指了指最角落的位置，山伯正在那挥着手向英台示意。
　　英台笑着应了声“是”，就快步向山伯走了过去。
　　“哎，某同学……”教书先生喊住了英台。
　　“老师。”英台停下脚步答应了一声。
　　“所谓君子施必适其量，用必思其器，那你坐的车，是牛车呢还是马车？”
　　“马车。”英台如实地回答说。
　　“哦，那你可以往前坐三排……”
　　英台正找空位，教书先生思索了片刻又问道：“是一匹马拉的车还是两匹马拉的车？”
　　“三匹马两辆马车。”
　　“哦，那可以再往前坐三排……”
　　英台又往前走了三排，正好停在亭望春身旁，亭望春一见粉面俊俏的新同学，激动地往侧面挪开书，就要拉英台坐下。
　　教书先生又问道：“行李多少箱？”
　　“十箱。”
　　“书童几个？”
　　“我没有书童，只有一个丫鬟，十个仆人……”
　　“嗯？丫鬟？”教书先生有些不解，又问道：“那你是睡上房还是睡厢房？”
　　“我住在文库。”
　　教书先生面色有些变化，走近来又问：“那，膳食是上等菜谱还是素食？”
　　“不知道，我和院仕夫人一起吃，她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教书先生仿佛受惊了一般，坐着一边挥着扇子扇着冷汗，一边说：“望春同学。”
　　亭望春疑惑道：“啊？”
　　“你去后三排，把位置让给祝同学。”
　　“哦……”亭望春看着英台，极不情愿的拾起书站了起来。走向后排，正想和山伯同坐，被山伯严厉拒绝。
　　英台落座后看着周围，学生虽然衣衫整齐，但是容貌年龄差异极大，有得白发长须，有的还算是孩童。
　　教书先生所念之文，所讲之学，英台又似懂非懂，也只好别人点头自己点头，别人吟诵，自己跟着嗡嗡几声。
　　和院仕夫人一起用过午饭，英台又要急急忙忙赶去上琴师的课。只是与周围的大部分人都谈不来，觉得十分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