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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流年偷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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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后,九黎想着自己回云崖山左右也是无事可做,不如留下等着那人。九黎只在屋里呆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只一兔子为伴,实在无聊,便自己跑到山顶上坐着。清明夜,山顶上,圆月下,一人一兔。
次日一早,太阳才冒出一点头来,九黎远远的便见那人果真来了,于是连忙下了山来,仍回了竹屋,在屋里急的转了几圈,忽然灵光一闪,眼珠一转,心下生出一计来。
少顷,那人来到屋外,一进屋却见九黎躺在地上,于是忙将她扶起,喊道:“喂,醒醒,姑娘,醒醒……”
那人连着唤了好几声,渐显慌乱,九黎缓缓睁了眼,弱弱地喘着气,道:“你来了!”
那人问:“姑娘,出什么事了?”
九黎仍弱弱道:“我被蛇咬了,怕是活不成了。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告诉我,我记下了,来生好报你昨日救命之恩!”
面对突如其来,转折如此之快的问题,那人显然错愕不已,有些无语,替九黎看了看,原是左腿脚踝处多了两个红点,大概看了看,便道:“你不用担心,这种蛇无毒的。”
九黎仍一脸苦相,道:“可我怎么觉得心慌不已,浑身乏力呢?”
那人见九黎这样担心,也不说什么,只俯身在她脚上那两个红点处吸了几口血出来。
那人嘴唇贴上九黎的脚时,她一下就静了下来,不只身子静了,心更是静,只觉着一阵温暖从脚踝处直传到心里,记忆里,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人吸了几口,擦去嘴上血渍,抬头道:“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九黎静静看了那人一回,忽道:“我要嫁给你!”
那人身子一震,又是一惊,脸色有些不自在,脸上又抽搐几下,支支吾吾:“你、你胡说什么呢!”
九黎双手撑地,身子突然向前一靠,一把将那人吓得躺在地上,她近身靠向那人,看着那人的眼睛,一脸认真道:“我是认真的!你救了我两次,我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了。这些都是应该的,书上都是这样写的。”
那人还在震惊之中,没缓过神来,九黎使劲闭了眼,作势就要吻下去,却被回了神的那人一把推开,跌倒在地。
那人慌慌张张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支支吾吾道:“那个、姑、姑娘,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告辞!”说着便落荒而逃。
九黎看着那人那样,只甜甜的笑了,等那人跑远了,又是一脸懊悔:“遭了,他不会被我吓跑了,再不来了吧?”说着又是一跺脚:“哎呀,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呵呵,怪谁呢!
话说那日那人落荒而逃之后,九黎也只得暂时回了云崖山,还顺带了那只兔子回去,一路上都在思量着下次怎么见那人,再不能吓跑人家了。
九黎回了云崖山后,也没了心思再如先前那般一味的玩耍,倒是时常在房里呆着,临窗而坐,双手托着下巴,眼波流转间,说尽心底事,不加丝毫掩饰,常常一乐便是半天。
连翘见九黎回来后不大正常,趁为她送茶去房里的时机,便问:“少主,你先前下山,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九黎却觉连翘问的怪,上下看了看自己,并无不妥,因反问:“我有哪里不对劲么?”
连翘一面倒了一杯茶端给九黎,一面又笑道:“少主身子倒是没事,只是少主自回了山,便时常望着窗外傻笑,这难道也没事?”
九黎听了却是一笑,接过茶又立即放下,神秘兮兮道:“我此次下山遇到了一个忒有意思的人!”
谁知那连翘听了立即就转身了,原来是转身拿凳子,坐到九黎面前,好奇问:“怎么个有意思法?”
九黎继续道来:“他自称捉妖师,可竟一点也没认出我。”
连翘听了也摇摇头笑了,九黎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他倒真的是个好人。”
连翘又问:“怎么个好法?”九黎便将遇上那人之后的事一一说了,连翘听了直笑:“那人莫不是傻子?”
九黎也笑道:“是傻了些!”
两人正说得兴起,忽有人慌慌上楼来报:“少主,不好了,山下来了一个捉妖师,已经将我们好些姐妹打回原形了!”
九黎、连翘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拔腿就走,才走到门边九黎却慢了下来,心里直嘀咕:捉妖师,难道是他?这般想着又加快了脚步。
几人来到山门处,远远的便听见有人在说:“我劝你们及早回到妖界,莫要在人间为祸。”
这声音正是之前那人,此刻正右手举剑,左手夹符,
九黎心中一笑,一面负手走来,一面一本正经回道:“我九黎自问从未害过一人,何来为祸人间之说?”
那人闻声望去,见是九黎,又是一惊,收了剑,因问:“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九黎还未及出声,那人便抬手道:“我知道,你是被她们抓来的,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回去!”
九黎立即放开手,又握于腹前,顺势点了点头,又转头对一旁惊异不已的连翘使了个眼色。
底下那些小妖也是一脸疑惑,面面相觑。那人却并未注意,一手持剑,一手握符,剑指连翘道:“你把这位姑娘放了,小爷可以考虑,饶你一死。”
连翘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因见九黎正望着自己,故强忍着气,反问:“若是本姑娘不放,你能奈我如何?”
那人道:“那你就别怪小爷我剑下不留情了。”
一言未了,连翘从旁边人手里一把夺过剑来,起身向下一跃,便朝那人攻去。九黎连忙小声提醒:“你小心些,别伤了他!”也不知那连翘听见了没有。
几招下来,连翘竟处于下风,眼见情况不妙,九黎立即上前,故意挡在那人面前,连翘会意一掌打去,九黎顺势吐出一口血来,晕了,倒在那人身上。
那人扶住九黎,急得直喊:“姑娘,姑娘!”喊了两声,见九黎仍没反应,便立即收了剑,抱起九黎匆匆下山去了,而九黎临走时还对连翘眨眼,连翘一脸无奈,谁叫自己碰上这样的少主呢!
那人将九黎抱到山下一户农家里,又立即请了村里的大夫来瞧,那大夫把过脉,直觉奇怪:“怪事啊!”
那人立即问:“怎么了,大夫?”
大夫说:“这位姑娘的脉象非常人能比啊!恕老夫无能为力。”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就走,那人正要追着出去,九黎突然出声:“哎!”
那人闻声一转身,却见九黎坐了起来,便走过去坐在床边,疑惑问道:“你没事了?”
九黎摇头:“不知道,也许有事,也许没事。”
那人简直无言相对,九黎一脸认真道:“你看,我也许就要死了,可我至今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那人一脸黑线,也不说话,只是从腰间取下一块半只手掌大的木牌,递给九黎,九黎接过一瞧,那木牌一面是空的,另一面则刻着“唐砚”两个字,九黎喜道:“唐砚,原来你叫唐砚!你好,九黎,我叫九黎!”
唐砚听了,疑惑问起:“九黎?我只知道这世上有一上古圣物,炼妖壶,又称九黎壶。你怎么叫这个名字?”
九黎一面左手挠着后脑勺,一面笑道:“我也不清楚,这名字是我师傅给我的。”
不及唐砚再言,九黎立即拿话岔开,道:“想来,你爹给你单取了个“砚”字,定是希望你好好做学问啦?”
唐砚却道:“我并没有爹娘!”
九黎听了,以为引出唐砚伤心事来,便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的。”一面说着,一面将木牌递还给唐砚。
唐砚收了木牌,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语气轻松,道:“无所谓,我早已习惯了。”
九黎又问:“那你自小便是一个人么?”
唐砚道:“倒也不是,我自小住在我姑姑家,前些年遇见我师傅,便随了师傅去学法捉妖。”
九黎听了,蓦然想起自己的身世来,一时感慨:“你至少还有姑姑,有师傅。可我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即使有亲戚,也该都死了罢!本来有个师傅,可如今连师傅也走了。”
唐砚听了,转身看着九黎,眼中似有怜惜,九黎却笑了,像是释然了,立即下了床,一面道:“可我如今遇到你了,我便再不是一个人了。”
唐砚闻言,心里却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与她不过算得初识,她却这般看重他。
唐砚见九黎直望着自己,眼里尽是情意,唐砚倒知如何回了,只得道:“既然你醒了,我这便再请大夫来给你瞧瞧。”说着便出去了。
正常来说,九黎此刻应该拦住唐砚,然后在他面前跳一跳,或是转上几圈以证明自己没事。可这次唐砚出去,九黎却无反应,只因她在唐砚眼里看到了一丝尴尬,不大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