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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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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魏大人,小的确实不知道这玉佩缘自哪位高手啊。”全长安最有名的玉器店老板眯着双眼来回揣摩着这。
“那你估计这块玉琢成后被谁人买了吗?”魏子尹皱着眉不死心地问道。厉燮走后,他马上命人四处打探,虽没有厉燮的消息,不过倒查出了长安一有名的玉器店。听说许多贵族乃至官宦人家的小姐们也常到这玉器店买饰物。
“恕小人没福气赚公子的酬金,这块玉师承何人本以难知,何况是它后来的去处。”老板摇头恳切地回答魏子尹。
“秦汉至我朝进入铁器时代,用玉作生产工具、兵器已属少见,由于夏商朝的消亡,玉石用于礼器者亦日益减少,作饰物者渐多。这个时期的玉器有玉璧、玉镯、玉环、玉玺、玉带钩、玉剑饰以及葬玉等,特别是汉代盛行玉匣葬(玉衣葬)用的玉衣更是这个时期的珍品。”
“老板,你为什么特别提到了汉代的玉匣葬呢?是否两者有什么关联?”
“呵呵,您这块玉之贵在于它是用当时玉葬衣的碎片雕出来的,传闻汉代赵昧皇帝为自己制作玉葬衣时,共用了2291块玉,本是2292块的,但因最后那块挑选出来的玉是最大最美的,只因太异于其它玉块,师父们不想破坏它的构造,便只用了2291块玉.虽说不上确切的去处,但到底应该是被送进宫里了.您想想看,如此珍品有岂会流落于凡间呢?”
魏子尹低下头,看着龙玉,心里极为迷惘.她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等能耐弄来这块稀世珍宝。?生是女儿身却能言善道,出入三个丫鬟陪伴,还懂得孔孟德说。虽然她不算绝色,但她的举手投足,流露出她不凡的身份。
女人,应是三分姿色七分气质为宜。就像拿厉燮和怡红院的歌姬来比,他认为两人有云泥之别。在他眼中,姿色只是一副好面普,安在每个女人脸上,个个都市集是花容月貌。看久了,会厌倦,会褪色;但气质与慧根就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厉燮给他的感觉是——一壶清茶,太急于喝会尝到苦头,而细细品常,却芳香无比。
想起她,魏子尹的心不由得感到些许失落。她竟然落跑,从他身边逃得不见踪影了。莫非她真的是仙子,故意跃入花丛让他找不着?在她走的前一晚,他们还一起诳市集,也许他把玉佩还给她,她不会走得无声无色。
想着想着,他自玉器店徒步走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很久没有走这么多路了,除了进宫以外。当上学士之职,让他往后也用不着走路,无论去哪里,都有四人大轿抬着。
只是,在街上漫步的感觉,竟然还挺吸引他。也许是他想得恍惚,没有注意路程。其实这间店离学士府也有一段距离。他竟然在想着她的时候忽视了脚程。
苦笑了一下,魏子尹心想,一个厉燮居然能左右他的思想,占据他的注意力,要放开她,恐怕难矣……
“子尹,你回来了?”纪香香在用膳时仍不忘留意门口,所以,她是最先看到他的。无论魏子尹何时回来,在任何场合,她一定是最先看到他的。
闻岩,桌前的七八个女人马上放下碗筷,拉着魏子尹坐下,纪香香理所当然的坐到魏子尹旁边。
“香香,今天轮到我坐子尹左边了。”柳琼闷闷地道。
“你坐右边啦。”纪香香不顾魏子尹右边坐的是谁,说了再算。
“纪香香!你霸王啊?右边坐的是我,你看清楚点!”莺莺高亢地突出半张悄脸,向纪香香嚷着。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耶?难得魏子尹回来,她想坐在子尹身旁伺候他用膳。“我跟你唤一天,如何?”向来和她八字不合的莺莺是不可能让位,唯有找平日不太难对付的柳琼打个商量。
“不行。难得子尹出外三天回来,今天又换我来伺候子尹,怎么能让你?规矩归规矩嘛。”这次柳琼说得有理,纪香香不想在魏子尹面前发烂,便瞪了柳琼一眼,让开座位。
魏子尹府里的女人,都想坐在魏子尹左右伺候他。房事轮不到自己,便在饭桌上大造文章。由于府里争宠的女人太多,魏子尹省得麻烦,便在半开玩笑地跟她们说“每天轮流坐在他左右,半个月算一次轮回。”
其实魏子尹只是信口开河,谁知那些女人都觉得他这个建议非常公平,少有地一致通过了。想来,自己真的有点坏,竟然捉弄府里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怨女”们。
不过显然,老天还是平等的,愚人者为天愚。全长安数以百计的女人等待他垂青,他却独独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惆怅。叹了叹气,充耳不闻身旁女人的嘘寒问暖,魏子尹咽下一口食之无味的香饭,心里盘算着要未来要如何继续查探厉燮。
“公主,小的命人在找遍整个长安的大小当铺,还是没有找到那块玉。”小伶十分内疚地对李谐说。
自从长孙皇后的玉佩不见后,李谐便马上回宫了。一来怕有官员认出那块玉佩,二来她更加害怕那个小偷知道她身上有如此值钱的东西,会再回来犯案。
她本可以原谅那小偷,因为她知道做小偷的也是迫不得已,但偏偏他偷的竟然是母后赐给她的玉佩。钱财是少,玉佩是大。
父皇母后本常赐东西给人,一两块玉佩算不了什么。但这块玉佩不同,它是先皇代代相传的玉佩,或是皇帝带着,或是皇帝的正室带着,从来没有流出过皇帝嫡亲以外的人手里。母后将如此贵重的玉佩赐予她,是对她疼爱的表现。她如何能不重视?
“那有没有找出当晚的小偷?”李谐仍带着半丝希望问道。
“唔……”小伶摇着乌首,她对此事仍是内疚万分,要是当晚她紧跟随着小姐,或许可以帮上点忙。
“呜呜呜……公主,是清清不对,您要责怪就责怪我吧。清清不该贪玩,左看右看地望了公主的安危。公主,您不要再苦着一张脸了,清清一定赴汤蹈火把玉佩找回来的。”
“好了,你们就不要再内疚了,玉丢了不是你们的错,何必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呢?世上许多事都是上天注定的。你们与我的相遇是注定,赏花盛会是注定,晚上去市集自然也是注定。既然有一连串的注定,玉佩定也逃不过上天的安排。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说出此话的同时,她突然觉得,和魏子尹的相遇,应该也是注定的吧。好一个观人于微的大学士。对他的捉弄,她觉得应该是他童心未泯的行为。他总是不让她回避或退后,当她想退却时,他会一把抓住不让她走掉。
魏子尹应该想不到自己有此一着吧?想来也有些开心,她的走应该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吧。他观人于微,她也善察人心。他看她的目光,足够她堆砌离开的理由。由相识初期的好奇目光,继而饭桌上探询的眼神,以及在长安夜市不期而遇时,他眼里的炽热,已告诉她太多。
虽不经情事,但直觉告诉李谐,她已经掀起了他的兴趣。一个男人的兴趣,能引起许多事端。
她对自己是清楚的,“情”一字她现今还未想要触碰。魏子尹是这次民间行的一个意外,不过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改变。心境平静如昔,生活恬静如旧。
“那公主,皇后那边要如何交待?”敏儿担心的是另外一方面。御赐的物品是不能丢的,否则是对皇威的蔑视。该酬谢神恩的是,弄丢东西的人是位公主。
“这……”李谐望着案上文房四宝,一双明亮的大眼转了一圈,边提笔边说:“我画一张玉佩的图,你找个好的凿玉师按这图打造一块假玉佩。必要时,拿性命威胁他,务必要他保密!也许小偷还没有把玉典当,如此珍宝找起来应该不难,咱们先应付母后再说。”
拿权利来草菅人命决对不是李谐的作风,但为了身边的三个丫鬟,必要的恐吓是少不了的。主子犯错,追究起来比先归咎于身边的下人,千古以来都是。
“是的。”敏儿认真地回答。再也不能胡闹了,连平常迷糊地清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代代相传的皇家宝贝?她能逃得了这一劫吗?李谐担忧地想。
“启禀公主,院外一公公传来一道圣旨。”一小太监在门外通报道。
嗯?这么快就要来了吗?李谐颦眉望向门口,尽管她向来冷静,但面对如此重大的问题,哪能冷静下来?她把整个皇朝的传室之宝弄丢了。
“好。你带他到正厅等我,我这就去。”
“糟了公主,莫非……”清清焦急的问李谐。
“也许是,也有可能不是。”边说边整理自己的衣裳,对于这次太监到来,李谐自然心里有数。她们此行非常保密,丢玉之事决不会如此快便传进皇宫里头。另外,若真是冲着丢玉而来,母后也会前来先告知一声。
来到正厅,面色红润的太监与身边的侍卫马上跪下请安:“奴才磕见公主,愿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张公公。不知道此行所谓何事?”
“奴才替皇上传来一道好消息,请公主接旨。”张公公恭敬地对李谐说。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许多宦官都要看他的脸色做事,因此他在皇宫里也有一定的地位。宫里宫外许多人见到他都会唯唯诺诺地问安,哪怕是嫔妃们碰上他也会巴结几句,让他神气不少。但一对上李谐,他却怎么也神气不起来。
李谐太过于恬静了,安静得让他害怕。他虽然读书不多,但还听说过“无声犬能把人咬死”这句话。就像某次皇上大喜,赐了数箱珠宝给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就数李谐表现得最为平常。
他领着小太监,抬着宝箱们在各院内按圣旨赏赐,哪个见到奇珍异宝不眉开眼笑的?倒是只有李谐看也不看地命人把珠宝放在储存柜里,就送客了。
本来,张公公觉得这位九公主心高气傲,不苟言笑 ,实在难以相处。何况她向来以冷面示人,让人感觉不出她的温度。不过就那么一次,他改变了所有过去对李谐的看法。
那是一个严寒的冬天,张公公把端来的补品放在李世民桌子上时,一个不稳把碗子打翻了。汤汁把李世民正在欣赏的天王送子图弄湿了。龙颜大怒下,张公公被拖出殿外重大一百大板。
试问一个五十多旬的老公公怎能承受一百大板呢?就在张公公捱了三十多板时,李谐向李世民请安时凑巧经过,目睹年老的张公公受罚,李谐于心不忍的向李世民求情。尽管张公公平时气焰嚣张,毕竟也从来没有加害宫里任何人。面对年事已高的老人受打一百大板还活得了么?李谐再刻意地装冷漠,也难掩怜悯之情,于是当下为张公公求情。
从此,张公公便对李谐礼貌有加以答谢她救命之恩。
“请宜临公主接旨”说完,张公公等人跪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朝边疆一带长年受到回纥的欺凌,郭子仪大将军平定乱局,为我朝边疆带来长久的和睦。平纥一事郭将军功不可没,今郭将军提早告捷班师回朝,特设宴于四月十六,沿开百席以普天同庆。另外,对本朝教育一直鞠躬精粹的国子监大人魏子尹,多次立功,为本朝的许多制度作出了大量贡献。朕欲喜事成双,在设宴当日纳魏子尹为朕的成龙快婿,各公主定要准时出席,不得有误。
钦此,谢恩!”
待张公公走后,清清等人走过来,对李谐说:“公主,幸好不是……”
“唉,清清,不要在房间以外的地方说这事儿。”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李谐在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四月十六,不知道届时会否碰见魏子尹?想起那位顽皮的状元,李谐不觉唇遍浮荡起一波波涟漪。
“公主,您笑什么?”清清费解地问,没理由公主还笑得出来嘛。李谐马上回过神来,仿佛刚才的失神只是昙花一现,说:“笑自己走运啦,清清。”说完捏了清清粉脸一把。
就这样,日子如昔般度过,一个多月过去了。李谐的日子过得休闲写意,每天都画画读书,做她喜欢做的事。虽在樊笼里,但她在一定的范围内仍可以享受自由的滋味,也不算太差吧?
宫里在这两天内可沸腾了,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因为离宴会还有三天,每个人都
忙于筹备酒席和帮主子打点。全宫里最不热闹的,就数灵阳宫了。反正李谐不想被魏子尹选上,所以干脆随便应付算了。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倒是希望只出席一个时辰,向父王母后请个万安,跟久闻的郭将军打个照面后就回宫与孔子把酒畅谈了。
“公主,衣服做好了,您快来看看,太漂亮了。”敏儿拿着衣服来给李谐试衣。
“摆在桌子上吧,我有空试一试。”
唉,这么喜庆的日子,每个丫鬟都忙于为自己的主子张罗,只有灵阳宫里的人只有看的份儿。端茶来的小伶问李谐:“公主,为什么您对与其他宫里的人不同呢?您看,每个公主都务必将自己打扮得如仙女下凡。魏学士虽然针对过公主,但毕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嫁给他是不错的选择。”
李谐放下手中的书,看了小伶一下,顽皮地道说:“这我知道,但我确实对魏学士没有兴趣啊。我只对李耳有兴趣。”
“公主……”敏儿正欲开口,却不李谐用手掌示意出去。她读书的时候,需要安静。
三人默默地出去了。
待三人走后,李谐合上书本闭目深思。每个女人都需要一个家,即使是再强的女人也有需要依靠的时候,如她。但她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而爱情对于她来说却淡如水,她根本不想尝一口。那叫她怎样去爱?
“哇,小伶,你快看,放鞭炮了。”清清大声喊着。
“嘘……又不是第一次看鞭炮,干吗这么兴高采烈的?”小伶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此刻的她正和清清在御膳房为李谐张罗早点。
今天,是郭子仪凯旋归来的大日子。大至皇亲国戚小至九品芝麻官都起得早早的准备宴会,连李谐也不例外。
反了反了,竟然有下人不准主子睡觉。李谐昨天太累了,忘着试衣与准备贺词,本欲稍微晚起,却在鸡鸣时被三位丫鬟小姐催促下床了。
边打盹边被三位丫鬟舞弄,李谐根本用不着动手,只需提供自己罢了。当她坐在铜镜前时,神志全唤回来了。
天哪,她连自己也快不认得了。三位丫鬟竟然有这般能耐,把差强人意的她,打扮得更加……
“你们快把我的妆全卸下,给我把衣服全换过!”李谐气得七孔冒烟了。她整张脸全花了,镜里的根本不是她自己,反而像极了怡红院的姑娘。
“这件衣裳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在怡红院里买的吧?”李谐满脸疑惑,外加几点怒容。
“不是啦,公主。我看其他公主穿的也差不多,只是你平时穿得保守一点而已。”今天魏学士选妻,她们一定要让公主选上。全朝上下就数魏子尹与公主最为相配了,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与公主白头偕老,只除了魏子尹。
论家世,能与帝皇之家相比的自然是大官人家;论学识,只有国子监的大学士能与她们认为的女诸葛比较。而且魏子尹长相英俊文静,配上公主恬静的气质,自是一对神仙眷侣。
“公主,我们也是为您好呀。魏学士与你真的是觉配。家世学识不论,单是缘分一字,已够您两人造就一串佳话了。”这次,小伶说的没有错。
“好,小伶你说得对。我和魏子尹确实有那么点缘分,不过既然有缘分的话,不用装扮他也会看上我的,对吗?”
傻?三人傻眼了。原来自己的主子骨子里头如磐石般坚硬!“好吧,既然公主您心意已决,就不要怪咱们伺候得不当咯。”说完,敏儿拿水来给李谐卸装,其他两人帮李谐更换比较淡雅的衣裳。
“吉时到了,请九公主到殿外与众王子公主等候。”院外一公公正大声叫嚷着。
金銮殿外,数以千计的臣子,除了皇室人及官位比郭子仪高的,其他一律跪下等候郭子仪进城门。李世民在殿内正襟危坐等候郭子仪。
不一会,一位束发老人坐着威骑领着队伍进城了。他就是闻名已久的郭子仪?李谐在心里揣度着。好一位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浓眉如剑,目视前方,昂首挺胸自信满满。果然自有大将的风范,李谐在心里赞到。
进入殿内,郭子仪向李世民请安:“臣郭子仪叩见皇上。”
“郭卿家请起,请起。朕为你安排的,你可满意?呵呵”李世民拂拂胡子,尊贵而不失威仪地笑道。
“臣不胜感激。臣何德何能让皇上为我大费周章?保家卫国是臣的责任,皇上如此厚待微臣,令臣不知如何是好。”郭子仪比着拳头低下头说。
“不多不多,能有你如此忠心尽责的将军,是大唐上下的福气。闲话不多说,朕今天定要与你痛饮一番。来人,摆架御花园!”
李世民一声令下,后宫佳丽三千粉黛、宫廷内二十多位王子公主、满朝文武百官均跟随在他身后步向御花园。
太宗时的御花园,金玉交辉、巍峨壮观。唐朝时的宫廷最大的特征是硕大的斗拱、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绚丽的彩画、高大的盘龙金桂、雕镂细腻的天花藻井、汉白玉台基、栏板、梁柱,以及周围的建筑小品,更显出宫殿的豪华富贵。御花园更是上天入地也难再觅的桃源仙境。
亭台楼阁、山清水秀、花香不断。御花园内,单单本土的花品种已高达三百六十二种,再来便是从其他地方进贡过来的奇珍异种。李世民的贞观之治,是让周边国家俯首称臣的理由。
御花园本是贵族才能入的地方,今天回纥一带已平定,解除了一方祸患,做皇帝的可以更加安享太平,李世民自是龙心大悦,与民同乐。
“对了,怎么不见朕的贤婿?”李世民在九曲桥停下,问长孙皇后。
长孙氏半掩笑脸道:“以魏学士的生性,定比在队伍的后方与其他大臣共谱诗章。”的确,魏子尹此时正在千人观赏队伍后方,与柴绍在对联。
“哈,这个魏子尹性子有如闲云野鹤,看来朕的明珠们要捉住他恐怕得花点心思。”说完,命人召唤魏子尹上前。
“魏卿家,到底跟朕同游有何不妥?为何躲在后方?”李世民半开玩笑地道。依照朝廷律例,跟随皇上同行的大臣要按等级分。当然,以魏子尹在朝中的官位,绝对不可能是在队伍后方。
魏子尹半闭嘴唇说道:“禀皇上,恕臣色心未改,本性难易。臣之所以在队伍后方,是在计量如何结识公主们。”领会到李世民的话并非出于责怪之意,魏子尹也与君同乐。
“喔?那魏学士可有心仪的公主?”长孙皇后边打量魏子尹,边问到。
“回皇后,公主们仪态万千,美得各有特色,好比九天玄女,臣凡眼不敢多看。只是臣有一心上人如今还在寻觅当中,若在这关头娶了公主,恐怕对公主有失公平。”他那颗明珠已经在一个月前消失了。
“难道朕的宝贝还不及你心里的佳人?”李世民好奇道,做为一个男人,他实在没法挑剔自己的儿女。每个都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
“非也,皇上。只是臣希望能在觅得佳人后,再处理皇上赐婚一事。臣不想皇上的心肝有何委屈。”
过去那一个月,任凭他找遍江南京城一带,也没有找到关于厉燮的消息。明察暗访后,仍没有找到姓厉的富商大臣。十几年来,唯一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人儿芳踪难觅,他是打算放弃了,毕竟天涯处处是芳草。不过,公主们都是在前方陪伴在皇上伉俪左右,他却在人少的后方与三五知己吟诗作乐。
“好个魏子尹,好一招以退为进。好,君子故有成人之美,何况是朕这一国之君。但朕确实不希望失去魏卿家这一贤婿。皇后,您有何高见?”
一个月不见,魏子尹益加俊朗,相信不久之后,便有自己身后其父的风范。魏子尹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婿。只不过无心插柳,勉强也不是上策。正想替魏子尹说话,突然,长孙皇后的目光停留在魏子尹系在衣摆的玉佩。这玉佩太熟悉了……
“魏学士,你的玉佩,从何得来?能否给本宮过目?”长孙皇后凝重的道。
这不就是历代帝皇相传的玉佩吗?为什么会在魏子尹身上?长孙皇后拿着端详了许久,连李世民也好奇的问道:“皇后,这玉你喜欢?”
难道上天也在劝嘱他不要睹物思人?一国之后喜欢的物品,任何人也得让贤。魏子尹在心里想着,稍微抬起头欲观察长孙皇后的脸色。
嗯?那女的好生熟悉……,就在魏子尹打量皇后时,他瞥见了长孙氏身后的一抹正拼命往一旁缩的倩影。几位女子身穿华贵的衣裳,陪伴在皇上与皇后身后,而几个年轻男子则站立在皇上身则。他肯定后面这一群是皇上与皇后的心头肉。
糟,看来魏子尹发现她了。刻意把脸躲在长孙氏后面的李谐,终究还是逃不过魏子尹的“法眼”。希望他千万不要认出她才好。不会的,当天她是以男装示人,魏子尹应该认不出的。菩萨,请保佑李谐。谐儿从来不曾做过错事,只希望平稳地度过日子。
本来,如果李谐站着不动让魏子尹打量,魏子尹未必会有此刻的肯定。是她!他百分之百肯定。她总是避开他的目光,这个举动太熟悉了。
“皇上,难得你不认得了吗?这玉是先皇御赐的啊。”长孙皇后附在李世民耳边道。
“什么?”自长孙皇后拿过玉佩,回忆了一下,的确是与长孙氏大婚时,自己亲手交给她的。
“魏卿家,你如何得此这玉?你可知这玉的来历?”李世民神色深沉地道。
天啊,李谐此刻在心里叫苦着。为什么玉佩会在魏子尹身上?他当时不是说让小偷溜掉了吗?
听皇后的口吻,想是极其贵重的东西。厉燮为什么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是臣心仪的姑娘给臣的。”事态好像满严重的,魏子尹知道现在不是忌讳的时候。
“这玉是历来代代相传的皇室瑰宝,你可知道?”心仪的姑娘?这玉是她赐给李谐……长孙皇后隐约猜测出事情的重点了。
长孙皇后话一出,魏子尹马上跪下来请罪:“臣该死,臣不知道这玉是如此贵重之物。”
“慢着,不知者不罪。你说,这玉是你心仪的姑娘赠予你的?”皇上也听得迷糊了。
“是的,皇上。她是微臣在一次赏花大会遇到的。微臣对她一见倾心。”魏子尹加油添醋地说。
“啊哈哈哈,皇后,您有何看法?”李世民笑容可掬地问身边的佳人。
长孙皇后半掩笑脸,对魏子尹说:“魏学士,天赐良缘,看来皇上的成龙快婿非你莫属了。”
“谐儿……”李世民高声呼唤,唤住了正打算回宫的李谐。
找到你了,与我擦肩而过的女诸葛——如雷贯耳的宜临公主。魏子尹打从心底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