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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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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了几夜,终是乏了,恰好高肃今日不当值,宇文邕抱着碧渊沉睡过去。
听到殿门被推开的声音,暮然惊醒,等待来人靠近。
“陛下,四更时分,该起床了。”原来是高肃。
“更衣。”宇文邕掀开被子,仅着单衣。
高肃上前轻扶宇文邕起身,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背,一片冰凉。下意识执起宇文邕的另一只手,放入自己掌心,挪到嘴边呵气。
“怎会如此冰冷?是否夜间着凉?”话说出口,高肃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急忙跪在地上低下头,“肃琴僭越,恳请陛下惩罚。”
宇文邕举着突失了温暖的双手,片刻后缓缓放下。穿上靴,唤了另一内侍更衣,任由高肃跪在原处。
高肃低着头,心中暗骂自己鲁莽,注视着黄袍下摆逐渐离开视野,然后是开门的声音,在关门之前传来一句话:
“恕你无罪。”
宇文邕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在下面商议国事,双手伸开握紧,不断往复,思绪纷飞。
他觉得手指间还遗留着那人的气息,向来冰冷的肢体仿佛有着丝丝温暖入侵。
朕,是怎么了?!
下了朝回到书房,高肃已在一旁等候。
望着他,有想说话的心思。
“朕自幼体寒,随身佩戴此刀之后更甚。”宇文邕轻抚着刀柄,好似情人一般。
“陛下何不更换佩刀?”如此看来,我的残鸣和他的碧渊具是伤己之物。
“赠刀之人将碧渊赠与朕,必是朕相配于此刀,朕为何要辜负碧渊刀灵之意?”
宇文邕竟是如此惜刀之人,高肃一时诧异,然后想起被自己随意丢弃在冷宫床底处的残鸣,不禁汗颜。
“以己之身祭刀灵,陛下亦是任性之人呐。”
“既然肃琴已述朕是任性之人,朕不妨再任性一回。以后就由肃琴日日为朕暖床罢。”宇文邕语气促狭。
“这?……”高肃一时想歪了,马上拉回不知飘向何种少儿不宜画面的思绪。
“夜晚朕就寝之前,肃琴先替朕温暖被帐,如此,可好?”
“……诺。”
宇文邕躺在充满高肃气息的被窝里,果然很暖和。
闻着另一个人的味道,似乎觉得很安心,尽管这个人貌似是来刺杀自己的。
睁开双眼,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心。
宇文邕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最近总是不由自主望向高肃,再加上昨夜。
停下打了一半的哈欠,闭上嘴巴,勾起一道弧线,了悟。
不过,还是要试验一番。
敌对身份着实麻烦。
几日之后,宇文邕处理完国事,距离平时就寝时间还早。
让高肃打了盆热水,将双脚浸入其中,心生一计。
“肃琴,替朕洗脚。”说着,宇文邕晃了晃双足。
“……诺”。
高肃弯下腰执起宇文邕的左足,用绸布沾水轻轻洗拭。足背,足底,足踝,再到趾缝,不落下一处地方。
宇文邕的肤色偏白,透着微青,那是不太晒日光的缘故,让高肃总是不由自主产生怜惜之情,忘记他身为一国之君的狠绝和刀客的冷情。
高肃天生肤色白皙,但是由于时常上战场,所以晒黑了一点,显得愈加强壮。
两刻钟后,高肃拿起水盆出去倒水。
宇文邕蜷缩起双足,遮掩自己的难堪,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兴致高昂,只是被触摸就成了这幅样子。
“肃琴,宣丽妃过来侍寝。”
“诺。”高肃心中划过一丝苦涩。
站在门口,耳中不间断传来微弱的喘息声。
殿内,宇文邕在迸发之际,脑中浮现出高肃的脸庞,于是暗自嘲讽自己的沦陷。
经此一事,高肃失了信心,想着自己绝无机会。
把思恋沉在心底深处,拾起当初来北周的目的。
为了能狠下心对宇文邕下手,高肃画了一幅画像,空闲之时便对着画像思索如何招架才能取胜。
结果因为心思未断,又时时刻刻想着宇文邕,结果晚上尽做些浮想联翩的梦,夜半梦醒犹自懊恼不已。
宇文邕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照常做他的皇帝,似乎没什么变化,不过他暗地里倒是做着一些小动作。
拦在他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性别,而是国恨,阵营不同怎么谈恋爱?!
至上次一役,让宇文邕明白了一个道理:攘外必先安内。放下与齐国的纷争,先把宇文护这个拖后腿的干掉。
周齐两国关系目前会相对缓和,这是个不错的时机,如果能把高肃劝诱到北周就更好了。
宇文邕弯头想了想,以高肃的性格,后者有点难度,先作罢吧。
不过,最近高肃的杀气似乎比以往重了点,连羽都察觉到了,这是要动手了吗?
月余之后,宇文邕收到了两份文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盖上玉玺,其中一份送回原处。
计划顺利进行,宇文邕心情十分不错。
他哼着小曲,跨入浴池。
池水热气腾腾,温度也刚好,宇文邕不禁叹息一声,舒坦四肢。
在池壁边靠了一会儿,他掬水打湿上半身。
突然他想起屋内还有一个人,侧头看向身后。
“肃琴,过来帮朕擦背。”
高肃站在一旁低着头,刚才看到宇文邕的长发垂落在腰际,发尾随着身体摆动击打着臀部,联想到夜晚做的那些梦,神游去了。
“肃琴?肃琴!”宇文邕没得到回应,又喊了几声。
“……诺。”
高肃内心复杂的靠近宇文邕,拿起旁边的绸布,打湿后欲覆上宇文邕的后背。
冷不防他沉入水中,留下头发飘散在池面上。
没多久,宇文邕再次浮出水面,水花飞溅起来沾了高肃一身。
宇文邕看到自己的杰作,抽出高肃手中的绸布擦拭后者脸上的水珠。
于是高肃瞧见了宇文邕的正面,一时愣在那儿,任他蹂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