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橙手》香蕉橙子柚

5、第 5 章

　　方向盘后边一个正经摆放的魔方吸引我眼角余光的注意。这意思是说我一边将一部分视线搭在橙子上，一边还一心二用地做了点其它事。魔方跟刚从店里拿出来的一样，六个面，面面九格同颜色。
　　据父亲说我还没记事时就摸这种小玩具。只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将它由乱序转回过，其间还跟人请教过方法，在网络上看过文档教程。为什么不会成功一次？我不会承认自己低智商。有人问起来，我就找一个借口：有人喜欢复原的结果，有人担心复原的结果。我属于第二种，害怕复原后就失去兴趣，于是将应该喜欢的结果换成喜欢转着玩的过程。
　　因为这种答案，我被一些长辈评成低情商，不知移情为何物。
　　等到转着玩的过程也失去魅力，我索性用手魔方抠散解体，然后重新组装，虽然浪费许多时间，但是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魔方每一面的九个格子是同色。这种类似街头格斗游戏的暴力方式才更适合我。
　　这也能给我灵感，而且并不总是需要一个漫长的磨合期才会有一个激灵冲刺。在成为一名剥橙爱好者初期，我并不知道“揉一揉更好剥”的说法，后来经人告知得以尝试，发现剥橙子变得没有挑战。没挑战等于无趣。
　　往后我与橙子交流渐入佳境，曾听闻有人传播吃橙子中毒事件。在大家质疑我的手不干净时，我很肯定他们是错误的。
　　当时有人指证我在整个剥橙过程中从不带手套或者将手消毒，我很肯定他们是正确的。
　　为了澄清自己，我拍了一段视频传到网上，全程画面都只有一个橙子和两只手，它们动个不停，表明我剥外皮时并不将未擦拭过的手碰到果肉。在剥皮时我会不断用橙皮擦手，连指甲都没放过。等到要将各瓣分开，左手五指和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才彻底与橙子亲密接触。
　　视频里一共上场三个橙子，三个无一差错，我的手只有从干净到更干净。干不干净是要靠联想的，这比较考验观看者的智商，所以我一点也不意外有人评价“欲盖弥彰”。再有传闻，我就懒得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剥橙子是快乐的，尤其在闻到溢出来的气味时，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中毒事件所幸不了了之，只是我被暂时禁止为他人剥橙，校内暂时禁止吃橙。据说有权威人士怀疑国内橙子感染了“某某病毒一号”。
　　我其实明白没人分享快乐也有些痛苦，但那段时间只有自己剥给自己吃，天天在家吃，慢慢地连吃也掌握到技巧。刚开始是将橙子一瓣一瓣分好，后来直接将整个橙子分开两边，拿着一边就开始咬。我的牙都不错，用牙撕咬着橙子，跟鬣狗撕咬生肉一样。
　　等到各人惊讶我死性不改却天天面色红润时，谣言不攻自破。
　　校园内还是橙的天下。
　　有时我会把剥好外皮的橙子送给你，所以我有机会发现好几个家伙将我剥的橙送给你，哈哈，我故意将他们橙子上的白皮都撕掉了！
　　你其实喜欢撕橙肉外那层薄的白皮，你肯定能在众多橙子中找到我送的那个。
　　这么过了一阵，那几个家伙不知从哪里知道自己被耍而找上门来。我决定奉献自己的身体去安慰他们受伤的心灵。等到你拿着药水帮我擦，他们还是要内伤的。内伤最好由你以外的人来治。
　　“滴滴——”喇叭声，我猛然惊醒，认为现在是不该坐上这辆车的。
　　还是下去，重新游吧！
　　你们没有留我。
　　在水的包容里，我恍惚看到你发现后座有叠好的毛巾，毛巾有上一个孤单的橙子。如果你将它拿到手里，一定会看到橙色外皮一圈圈脱落后一个白球的出世，厚实、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