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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若隐若现 ...


  •   这天,陈仪其实玩得很舒服,随安东奋战一番之后,手里也多了不少这样那样的小玩意。

      虽然在北京呆了两年,但陈仪平时不怎么逛街。她好象没什么购物欲,东西素来是奶奶跟妈妈给她寄来,有一样她用一样,很少挑三拣四。偶尔没穿的,她也不过随便找家店铺,想节约点就是李宁、安踏、班尼路、以纯,想奢侈点就是阿迪、耐克……哪件看得顺眼,人家明码标价,开了单子付了钱、拿着就走。完全不像萧何那小子,有了台式要手提、有了单车要摩托,柜子里有一堆美容护肤品、固发胶等等,没事还关注着流行新款、时尚、另类……一到月末就哭没钱。

      人无欲则刚,但大教育家老孔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人本来就是欲望动物,就连3岁小孩为了得到玩具、零食都知道怎么去讨好爹娘。有欲望才有追求,有追求才有未来。可想而知,没有购物欲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像陈仪这种将比赛奖金、生活补贴大部分寄回家交给妈妈、每月基础生活费不超过300RMB、10块钱还能在口袋里揣几天的人,在世纪末的帝都、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啊!用萧何的话说就是:“你虽然活着,但你已经死了;既然你死了,遗产,就救济一下我们这种为生活奔波的穷苦孩子吧……”

      不过这其实也并不意味着陈仪不喜欢这样那样的玩意。她只是没时间考虑,每次逛街都太具有目的性,匆匆来匆匆去,赶场一样。而安东与陈仪恰好相反,他简直像从牢房里放出来的,看了什么都想要,并且他那种“想要”跟萧何“有钱不花等着铺棺材板子?”的盲目消费概念似乎不同。安东天使微笑着向陈仪比画了半天,按着心口表示道:“一件物品,如果你看了喜欢,那就意味着你的心已经被这东西俘虏了。即便那东西对你来说用途不大,如果你无法得到,这很可能成为你一生的遗憾。因而,为了保证心灵的完成,他必然要买下这件东西,回去开发它的实用性,塑造死物的第二个春天……”

      当时陈仪大为感叹,不得不摇头想着,瞧人家对购物的认识,完全已经冲破理性,提升到了感性层面。

      沿途,经过仔细的观察陈仪发现,安东在看到一件物品后,很快就能产生“如果我买了它”的一系列联想,就算语言不通,看着他比画,陈仪还是眼界大开。

      比如一件少数民族服装里的绣夹袄、一个民族风格的绣花布钱袋,一问价格,那叫一个“天”。看着安东在那兴奋,陈仪实在是难以忍受,毕竟,陈仪是在昆明长大的,那样的玩意昆明多的是,陈仪深知那个布袋是机绣而不是手绣,顶多3块钱成本。就算好看,陈仪平时看了是绝对不会想买的。就算不谈价格问题,这么一玩意买了要怎么用?放在书包里当零钱袋还是手机袋?对于习惯性把钱一把揣裤子口袋、连皮夹都不需要的陈仪来说,即便那个布袋子再怎么漂亮,她买来也P用没有。

      可有了安东,那就不一样了。看他摩挲着袋子上的绣纹,将那玩意取下来,随意地往腰上一挂,竟然别有一番风味。他甚至还已经想好,这样一个布袋可以搭配他的哪一件衣服,挂在不同的位置又有不同的效果,换一个颜色,又可以搭配什么什么……一来二去,商店老板被晾在了一旁,根本插不进去,而陈仪竟然被那小子影响了,突然觉得这布袋真是件难得宝贝,自己也经不住诱惑,掏钱包买了堆挂袋、腰带、手链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并且进了一家,她还能迫不及待冲向下一家,好象更好的东西就在前面等着他们。

      又杀了一小时,陈仪显然已经在安东的带领下进入状态、杀红了眼,那时候,她看见一件什么独特的东西,已经学会惊叹了,下一秒,必然能听见安东比她更加热血沸腾的赞同声 ,接着,他会兴致勃勃地帮陈仪斟酌,这玩意具体用在什么位置更能体现个人魅力。当他们又从一家波西米亚店走出来,陈仪的牛仔裤外面已经多了条侧系腰带的地扎染塔裙,身上还跨了个手工绣包。走起路来,裙摆轻荡,手上与跨包上的铜制小铃铛叮叮当当响,在寒冷的冬天、在什刹海的胡同里,如此装扮,确实……有那么几分“冬已来春未远”的意味。

      从她身边走过的人如此评价道:“你看那小姑娘的裙子,这么穿还真有点味道呢。可能是国外回来的,思想开通,太有个性了。”

      当时,陈仪嘴都笑歪了,心道:“哼,我就不是海龟,但咱不也走了一回时尚尖端么?”这样,她的热血也完全点燃了,拉着安东,直扑下一家店。直到“毛主席教导我们”再一次响起,陈仪才发现已经下午三点。

      “还有两小时,不过你得提前过去准备,对吧?”那头,廖沙的声音倒是悠然自得。
      然而陈仪一听,却是慌了神,立刻紧张了起来:“只有一小时了!”虽然她很有先见之明,早上去的时候已经把鞋子锁在更衣室的箱子里,可廖沙不明白现在北京的交通状况……1小时,这还是有很大危险……

      “所以你得感谢我提醒了你,我刚才那条酒吧街上,酒吧的名字叫……‘观海’,快来拿衣服,一起过去,我们也打算去看比赛。”

      当时陈仪没说啥,立刻挂了电话,拉着不明就里的安东就往廖沙所说的地方冲。一路猛奔,无数家刚才进过的店铺从她眼前晃过,陈仪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就跑了这么远。而廖沙说他还在刚才的那条路,这似乎就意味着,打那之后,他就没继续跟在他们后面,而是找了家酒吧坐下。

      一时之间,陈仪好象突然意识到什么。难道说,在廖沙跟安东疯打的时候,他跟安东说了什么?否则,本来自己逛得好好的,安东怎么会突然拉上她?

      很快,陈仪拉着安东在老胡同里拐来转去,总算回到了刚才的那跳路,在街边找到一家挂着老旧木牌的复古风格酒吧,而那木牌上,有“海”这个英文单词。陈仪猜想着,应该就是这里,于是大步走进去,顺着原色木梯上了酒吧二楼。

      还没上完楼梯,陈仪一抬头,透过窗户,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木制露台外出神向下望的廖沙。

      周末的小酒吧里坐满了逛街逛累的人,这里头,并不乏金发的老外。但陈仪几乎不会去看一楼吧台边的人,因为刚才接电话时,她并没有听见嘈杂人声;而如果有二楼、三楼,他必然会往上跑。但陈仪没想到,大冷天的,他竟然会跑到露台上坐着喝北风。

      被陈仪拽进了酒吧,安东也立刻明白了。在陈仪脚步微顿之时,他已经前一步踏上二楼。安东猴跳上楼,开口一嚷,廖沙回眸也发现了他们。他笑着立刻起身,灭掉烟头,端起桌上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从露台外走了进来,将衣服递到陈仪手上,点了点头。

      “OK,我们走吧,喂……安东,走了!”他说完又笑了笑,边下楼边道:“新衣服不错。”

      安东没理廖沙,毕竟他才刚进来,多少要对这酒吧的格局陈设研究一番。他站在刚才廖沙坐过的位子上,四处望了望,风景不错;想找点喝的,可惜除了个空酒杯,啥都没剩下。他端着空酒杯嗅了嗅,很快也走进店内,追上已经下楼梯的两人,三步并做两步地跳下楼梯,咧嘴一笑,拍上廖沙的肩膀道:“大白天喝伏特加!”

      “如果你也想来点,晚上可以来我房间。”成年人微笑着套钱付帐,又要了两瓶橙汁赛到陈仪跟安东手上。

      安东天使抿了抿嘴,回眸看了看二楼的楼梯,只是淡笑。他确实是逛累了,一气喝下半瓶橙汁,边跟着他们向外走,边乖乖盖好瓶盖,抱着他的橙汁满足地微笑道:“这个就够了。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说完后,他又摇了摇头补充道:“即便20岁以后,我也不会愚蠢到跟俄罗斯人拼酒量。”

      廖沙听了,淡扯嘴角,遗憾的摇头:“很聪明,可惜你已经不是好公民了,伙计……”
      “那只意味这我曾经年少无知过,那叫做青春!”

      是的,人谁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安东看了看廖沙,淡淡蹙眉。自从有了某次的教训,安东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别跟俄罗斯人喝酒。尤其是那种用香槟解金酒又把伏特加当水喝的人,永远别进他们的房间,不然你连扶墙出的机会都没有。

      安东看了看廖沙,又开始乐滋滋的整理着自己的“收获”。虽然是他自己找上廖沙,对于他这位助理教练,安东总觉得,自己永远搞不清他究竟是什么人。

      那时候,十三、四岁的安东几乎被人公认为俱乐部里最没潜质的选手。当然,安东自己也很清楚,虽然参加了不少比赛,但成绩均不理想。不论是跳跃、旋转还是步法,自己的确实没有任何一个突出点。但花样滑冰对之于他只是兴趣之一,他想有所进步,但他从来不着急。直到某一天,一个陌生人给了他不少的建议,那人就是廖沙。

      当时安东并没有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甚至暗自有些同情,因为他以为那是个新进的菜鸟□□,或许他急于表现,然而却不幸挑中了冰场中最没有潜力的一个孩子。可不论如何,那倒是他安东.葛拉尼奥难得的一次被关注,于是他也就照着菜鸟□□说的去做了一下。而那个菜鸟□□似乎就看中了他,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出现在冰常给他一些新建议。那些建议并不难做到,都是一些细节问题,安东也就索性试了试……但两个月后,安东发现,按菜鸟说的那么做,他的节目竟然自然流畅得多,一些举手抬足的动作,稍做改动,在音乐的某拍下进行,效果竟然出其不意的好。直到这时候,安东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碰上了高手,仔细想了想起那人在第一天告诉他那句话:“你并不是完全没有优势,你的动作柔软,身体对音乐的反应也很敏锐,有时候完全不需要去强调力度……”安东倒真悟出了些道理。

      安东艺术表现力方面的神速进步,很快在他的比赛成绩里得到体现。而这一“体现”立刻让俱乐部里的几位有名教练很快看上了他,有意栽培,说他动作优雅、柔美、感情丰富、外型又相当受冰迷欢迎,这是难得的的好条件。只要技术方面能有所提高,前途大大的有。但安东却犹豫了,他甚至告诉过家里人,他希望得到的是那个菜鸟教练的指导。可在家人与俱乐部沟通的时候,安东才知道,原来那个人根本不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只是在附近念书的一个大学生,偶尔会到冰场看看。但当时的安东并不在乎这些,甚至告诉了教练,自己是因为得到那个大学生的指导才有了这样的进步,因而他希望继续得到对方的指导。原本,这是个相当麻烦的问题,哪怕是他后来几次找到正在念书的廖沙,对方也仅仅是恭喜他,告诉他与著名教练合作有多大的好处。廖沙甚至曾坦白的跟他说过,之所以给他建议,不过是闲得无聊、外加看他可怜没人理。可安东总觉得,事实未必如此,如果那人告诉他自己是被他美色所诱惑他或许会更相信一点。

      至今安东都还记得,那时候他一放学就往廖沙的学校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次,说多少对廖沙有好处的话,比如会付给他教练费用等等。某一天,廖沙突然就说了句“好吧。”弄得安东一下子还接受不了,不明白究竟是自己的哪一句话说动了对方。很久以后安东才猜测,可能是那句:“我并不在乎是否成名,连想都没往那方面想过。而我找你,也只是因为你给我的建议让我离我自己理想中的那个形态更近了些。我需要你的点子,而不认为那些老头能给我多少帮助,他们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哪怕我在他们眼皮底下滑了五年!我根本不需要他们,我们可以自己干,你、我,外加冰场,我们能成功!以自己的风格成为传奇!”

      安东的父母从来不干涉他的事情,因而说通了廖沙的那晚上,他激动得整晚睡不着,不停想象着:他们,安东.葛拉尼奥与亚利克斯.舒宾赫。一个被认为没有潜质的学员与一个不是正规教练的教练,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们会成为传奇!

      可惜,让安东的美梦破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廖沙。安东不知道他对俱乐部的人说了些什么,总之,他成了他的助理教练、成了俱乐部的临时员工,而安东的主教练是他最讨厌的那个老头儿。

      那时候,安东几乎无法理解,廖沙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有正牌教练不做,偏要做助理。这不仅意味着安东比赛的奖金按百分比支付费用时,臭老头要吃去一块大的,廖沙只能得到一块小的;更意味着,他们的行动、训练计划和方向完全要受限于安东的教练,也就是那个有名的臭老头,李维斯.戈顿!

      “我还没毕业,况且我是商科生而不是教育系,我没有教练资格。并且,你还太天真了男孩,能做著名教练的弟子是你的运气,除了系统的训练方式、经验的总结、以及编排对比赛规则的掌握,你很快会明白这有什么好处。”这便是廖沙当时的回答。

      可很长一段时间内,安东常因为这些问题与廖沙争吵。对于自己的节目,安东有自己的想法,因而他绝对无法忍受教练对他的控制。有时候,看到一些节目编排内容,安东甚至明显的感受到,教练有意将他拽进某个风格之中,并且丝毫不避讳将他这张被男孩子们嘲笑的脸作为使他受欢迎的重要武器。

      服装、选曲、编排、为提高技术而加大训练量,安东甚至为此大哭过,因为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东西,这已经离他当初的想法越来越远了。如果那时候,他没有恰好碰见廖沙为了他的比赛与俱乐部的教练争吵,或许他会选择放弃那些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也是到那时候,安东才一下子明白一度被他忽视的很多问题。一个商科的大学生用什么办法才能成为他的助理教练?为什么他不做他的教练而一定要做助理?为什么他那时候不选择别人而选择他?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却能够给他有价值的建议?

      所有的问题都在他无意偷听到的争执中得到了解释,他们的对话内容让当时不足十四岁的安东震撼。

      91年的世青赛冠军、92年俄罗斯杯冠军、世锦赛季军、欧洲锦赛亚军、青年奥运冠军、友好运动会冠军,原来廖沙曾经也是个滑冰选手,不仅是,而且还是个出类拔萃的少年天才……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选上我?因为我身上有然雅.古斯塔夫的影子?你认为我有战胜他的潜力?”那之后,他站在教员室外,等廖沙一出来,便搬出了这个问题。而那时候,廖沙比他想象中平静得太多,淡笑着问:“都知道了?”

      “你的秘密太惊人了。”安东不得不如此回答。可廖沙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缓缓点头:“很好,这有利于我们的合作。那你应该很清楚,我能在哪些方面帮你。不过有一点希望你记住,那时候我会给你建议与然雅.古斯塔夫没有任何关系,是因为你有一头棕色的头发;现在我帮你,是为了你那句话……我曾经也那么想过。但不论你有着什么样的想法,你必须先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达成,而对实力最直接的证明,是比赛名次。”

      回想起来,那是他们之间的一个转折。那时候廖沙的回答,每一个字是否真诚或许都足够让他重新做一个决定。或许所有人都以为他安东.葛拉尼奥人如其貌,是个水做的人,没有锋芒、没有野心甚至没有斗志。但廖沙或许却看出了他骨子里藏着的东西。

      自那以后,安东再没有怀疑过廖沙会成为老头子的走狗而出卖他。也越来越清楚,廖沙就是想办法帮他调节那些麻烦的人,就像他的亲哥哥一样,是他最好的伙伴。等他翅膀硬了的时候,就是他俩放手玩着各种尝试,去达成那个传奇的时候。

      安东想着,又拧开橙汁瓶盖,喝上一口。与橙汁的香甜不同,酒是呛人的,即便他也好奇的试过,却不得不承认,当第二天头疼欲裂的时候,他再也没勇气碰那该死的鬼东西。对于廖沙的私人爱好,安东自然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就算他半夜三更跑到酒吧跟美女调情勾搭也是人家成年人的私生活,小孩子不懂。但他很清楚,对于这个他最信任的伙伴,他还有太多无法了解的侧面。这正如同那天他带着以前的旧比赛录象跑到廖沙的房间研究以前的动作,却不知道怎么的开始玩起惩罚游戏。输了的人要么做一百个俯卧撑、倒立,要么脱衣服、要么喝三杯伏特加……他输了太多次,忍不住就无视了法定年龄界限这个问题,三杯下肚就倒了。半夜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廖沙的房间,地上的伏特加瓶子早就空了,手提电脑的淡蓝光芒洒了大半个房间,耳机里穿来解说员激动的声音,而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人,竟然在抑制着哭泣。

      廖沙从不反对安东研究他以前的比赛录象,从来不会,甚至还耐心地告诉他每一个动作如何训练、训练时出过什么问题等等。但安东没想到会这样。

      他从来没看过,也无法想象……廖沙虽然是他的助理教练,私底下却是他臭味相投的朋友。他带他开车兜风、打台球、参加聚会。安东惊讶于他交际面的广泛、身边不乏新鲜的事情。他向女人搭讪或被搭讪从不会脸红,他处变不惊、总占着先机、总喜欢耍酷装深沉。对于滑冰,他则口气老沉,好象是见惯了各种场面,什么都懂、什么麻烦都可以解决。

      越是这样,安东越无法相信,在独自看着自己过去的比赛录象,他竟然会哭,像个被夺走了玩具的小孩。

      安东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正如他清楚廖沙并不甘做教练,如果廖沙有其他的选择,他就会立刻失去这份幸运。可与他的自私矛盾的是,他看过廖沙以前的比赛录象后又痛恨着,为什么廖沙已经不在赛场上了。

      走出胡同,拦下计程车的时候,安东抬头看了看陈仪,陈仪正巧也抬头看了看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两人都略吃了一惊又同时抿嘴笑了笑,钻进了车的后排。那一瞬间视线的交汇双方都带着些许猜测,一个是过去的朋友,一个是现在的朋友。如果陈仪不是个女的,安东敢打包票,自己绝对会视对方为仇敌,就像他没原由的讨厌然雅&#.古斯塔夫。而此刻,陈仪也想着刚才的事。当时她还没上楼梯,廖沙就起身,走了进来。或许他以为她不知道,但对于北京的冰场位置,陈仪会不熟?酒吧露台下面的,廖沙一直出神看着的,是什刹海露天冰场。

      “你的头发,是不是该挽起来?”

      车厢内的短暂沉默被前排年长着淡笑着一语道破。

      各怀“鬼胎”的陈仪与安东,在这时候,似乎才突然意识到他们太安静了,一下子“反弹”起来。陈仪惊叫着摸自己的头发,尽管她其实已经打算好,进更衣室请王老师代劳一下。安东在接到翻译后,立刻从书包里摸出梳子。鼻子翘上了天,打算动手。

      陈仪有些惊讶,安东咋这么热情。廖沙很快给了她解释:“放心把脑袋交给他,安东念的是艺术学校,学形象艺术设计,专业人士。”

      高射炮打蚊子还打得津津有味,陈仪惊讶地看着安东姿势专业地摆弄她的头发,算是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他说动穿了条裙子在裤子外面……

      “完美……”

      安东打理完毕,摇头感叹着欣赏。廖沙在前排淡笑:“如果你不滑冰,或许还不至于饿死。”

      而陈仪已经学会了忽略他们接下来的口舌之争。对镜自顾半晌,说实话,她还真没瞧出来,安东梳的马尾与一般马尾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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