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风起云涌中国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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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看了浅野艾莉莎的视频之后，陈仪看上去依旧平静，与平时一样，一进训练场就开始按教练的要求开始训练。但她张崇林很快发现，她几乎只练一种跳——后内结环三周。
陈仪拿手的是前外跳，其次是勾手跳、再次是后外点冰与后外结环，这三种跳跃的三周跳她几乎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偏偏在技术难度并不高的后内结环跳上，她总爱栽跟头。
看过浅野艾莉莎的后内结环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之后，张崇林发觉陈仪每天的两、三小时都在不停练后内结环，完成得稍微稳一点，她立刻在后面连上两周甚至三周的后外点冰跳。于是，她几乎不停在跳、不停在摔。
对于一个她本身就不太熟练、成功率极低的动作，通常一天下来，摔上个十几二十次是常事。而陈仪的脚也跳肿了，张崇林让她停下来，可这姑娘脾气上来了似乎连天皇老子亲临都叫不动她，竟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埋头继续跳继续摔，然而后内结环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却始终无法完成。
就在陈仪在北京摔个不停的时候，温莎那头传来了好消息，双人滑的张娜、秦浩顺利夺冠、萧何状态大勇在加拿大站拿到了第三名、而张纯燕发挥也相当好，拿到了加拿大站第十名。除此之外，美国男子单人滑选手大卫•波顿旧伤发作，成绩受到了影响，而看样子，中国杯他会弃权掉，换个年轻选手参加；而瑞士旋转王布瑞佛又没参加中国杯，这么一来，中国杯上萧何进前三了的把握更就大了。
芬兰赫尔辛基、法国的布鲁塞尔、美国的布鲁克林、加拿大的温莎，经过大奖赛四站洗礼后，陈伟带着四位爱徒从加拿大归来，为即将开幕的中国杯准备。当一行人进入冰场时，陈仪正蹲在厕所里敲地板。
“后内结环三周连后外点冰三周？胡闹！”
听了张崇林的描述，陈伟沉眉摇了摇头：“练习是需要循序渐进的，怎么可能一口吃个胖子出来……尤其像陈仪这样小的年纪，动作成功不成功很容易受外界因素影响，心里稍微有点压力动作就出纰漏。现在的关键问题不在后内结环三周接三周，没谁叫她做这个动作，你怎么就不叫她停？”
“怎么没叫？只差要打了。看她那模样，不练成功其他什么动作她都没兴趣练，再逼也没用。”张崇苦笑着连连摇头，“平日里我嗓门最大，但你知道，像萧何那小兔崽子，吼一声就乖乖听话了。可陈仪是茅坑里的石头，软硬都不吃，简直像个被吓大的。那倔脾气一上来，天塌下来都不怕，我能拿她怎么办？我吼我的，她那头没事一样继续练她的，就算训练场里不让她练，回家肯定没少在平地上练……我看着那孩子，脚都肿了……”
张崇林说着，耸了耸陈伟笑起来：“我看这姑娘的脾气，跟你当年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说实在话，我心头还真……真有点欣赏……”
“这种臭脾气有什么好欣赏的？当年我们是摸不清门道，盲目加量、完全不懂科学，结果事倍功半。”陈伟淡笑着摇了摇头既而拢眉道：“陈仪呢，怎么一进门就没见人？”
“嗨，心情不好，躲厕所里去了……”张崇林话音未落，却见陈伟忽地一挑眉，张崇林立刻转头望去。说曹操曹操到，陈仪那丫头已经从厕所里出来了，神色镇定且正常，似乎已经从刚才那一小时的不断起跳与摔倒之中爬了出来又打算继续摔。
“陈仪。”见陈伟低声一喊，外加招手，张崇林立刻抿了抿唇，打算在一旁等着学两招。
“张指导说你这几天一直在练后内结环三周接外点三周，情况怎么样了？”待陈仪走近，陈伟也不拐弯子，直径问道。而他那张一承不变的扑克脸，永远难以看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不好。”陈仪背着手淡淡抿了抿唇。其实在陈指导向她招手的那刹那，陈仪已经知道，被告状了。于是她本着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的原则，老实地点了头。
“什么叫不好？十个，摔几个？”陈伟抬眸盯着陈仪，那口气分明不像训话，更像是真想了解她训练的情况。
陈仪愣了愣，思索半晌，轻微地抿了抿嘴唇：“大概摔六个。”
“唔……还行。”在回答“六个”的时候，陈仪的声音明显是变小了的，然而陈伟竟然点头说“还行”？陈仪有些不感相信，不禁自己道：“稳定性还太差……”
“稳定性差？”陈伟淡淡笑了，挑眉道：“那你告诉我，什么叫稳定性好？”
陈伟这一问，陈仪立刻觉得刚才用错了词，应该用“成功几率”才对。但教练既然问了，她自然不能不答，思索片刻后，她很快回道：“十个跳，如果能成功八个就稳定性就属于比较好的了，如果只成功四个，稳定性就不太好……”
“可我倒觉得，只要成功一个，也可以是稳定性好的。”
“啊？！”陈仪愣呆呆地看着教练，似乎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不禁重复道：“十个成功一个就叫稳定性好？”
一旁的张崇林显然也一样惊讶，怎么能说十个跳成功一个就叫稳定性好？
接到诧异的目光，陈伟只是淡笑：“只要在赛场上那个，你成功了，那就叫稳定性好。训练里拼了命练，跳十个成功十个，比赛里状态不好，跳一个都成功不了又有什么用？裁判会考虑你平时练习的成绩？”
老头子话一说完，陈仪怔住了。一时间似乎真开始怀疑，自己这猛劲到底有没有用对地方？
陈伟见状稍微顿了顿才继续道：“下工夫练没有错，但学会调整状态更加重要的。练习是你寻找问题调整状态的时候，就像你遇到问题能跑到厕所里让自己冷静，这也是不错的方法，至少你知道，急解决不了问题。可你表面上不急，心里头急，这有用？六种跳跃该怎么去做，你基本是掌握了方法的，但怎么从一周提到两周再提到三周甚至四周，你自己想想，这是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问题？你能成功完成一个、两个，这代表你基本掌握了技巧，但并不意味着下一个你能跳好，这是要经过循序渐进的过程慢慢发现问题然后慢慢加强的。遇到的问题多了你才知道，遇上什么样的问题，该怎么调整才能尽快解决，这么一来比赛时就可以尽量少出状况。
如果你想把练好，把后内结环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加进节目里，行。不过……在你忘记这个动作之前、在你的脚彻底消肿之前，我不允许你上冰。冰世纪的王老师那边我也会跟她打招呼，顶多允许你练步法……还有，三天后的中国杯要用这个场地，明天这里就封场了，参赛选手才能用这个场地。所以这几天休息，正方面你好好考虑一下问题到底出在哪。然后……到冰世纪俱乐部的王老师那去报个到，中国杯举办的几天正好缺冰童，你也补一个，跟俱乐部的小选手一块上。”
陈仪听了老头子的话，先是喜，因为教练或许要将这个动作加进她的节目里。但很快，她发觉自己中招了，老头子根本是强制性禁止她练习，并且……还要让她去当冰童……
陈仪也觉得教练说得有道理，但心里仍然有些不服，暗自打着主意，可后路全被掐干净了。更何况老头子跟张指导不同，从来不吓唬人，说一就是一。这么一来，她惟有认命。好在那顶多一周，不会太长。
见陈仪如泄气的皮球般慢吞吞地走了，张崇林缓缓摇头：“你怎么就停了她的训练呢？可以让她练别的动作啊！”
陈伟笑着拍了拍张崇林的肩膀笑道：“如果要强迫陈仪去做一件事，效果不会太好，还不如不做。所以这种情况不妨下猛药、停了她的训练让她有空余时间思索一下。不过……”
“不过？”张崇林挑眉？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这么一吓唬，应该能管用两三天，等她憋不住的时候肯定还会自己找地方练。但那时候，她冷静下来，效果必定会比现在好。”老头眯眼淡笑，如是说。
中国杯开战时间定于11月9日，8日下午，参加了中国杯的选手陆续抵达北京，住进了主办方安排的酒店。面对这难得的机会，各地冰迷老早就请好了假，与BBS上认识的冰迷朋友相约聚首于京。他们兴奋地准备着加油助威的横幅，有的粉丝还将大家多年收集而来的选手视频视频刻录下来、加上自己做的蒙太奇，希望作为礼物送到自己喜欢的运动员手上。
事实上，每个赛季大大小小的比赛加起来数目已经不小，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冰上秀，几年下来，往往连运动员自己都难以记起来自己究竟参加过多少比赛与表演，即便全世界粉丝万众一心、资源共享，要想将一个运动员多年的比赛视频收集齐全，那亦是件难如登天的工程，因为你永远不清楚自己还漏了多少场。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粉丝依然尽力去做了，那一张张光盘便是他们多年支持着自己喜欢的运动员、看他们一路成长的最好证明。
当一辆辆巴士载着刚下飞机的运动员停在酒店门口，早已蹲点守侯多时的冰迷立刻涌向各自的偶像。鲜花、礼物、签名板、闪光灯，当最高分贝的尖叫声响起来，你不用回头，必然是然雅•古斯塔夫来了。而他刚下车还没进酒店大门，已经被冰迷团团围住。
从芬兰赫尔辛基到加拿大温莎，他已经顺利拿到了大奖赛前四站的冠军，看他目前的状况，大约会一直拿着冠军走到莫斯科总决赛，如此一来，对他而言今年的大奖赛就算圆满落幕。
古斯塔夫手持着签名板站在人群中，他微笑着频频点头，看上去心情极好。直到在一块块送到他手里的签名板、笔记本、光碟或衣服上全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甚至还大悦地拥抱了最后一位冰迷，吻了那姑娘的脸才转身走入酒店。那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一声抢天喊地地兴奋“惨叫”：“啊啊啊啊啊！！！！！我一辈子不洗脸了！！！”
“太幸福了，男单的美人们魅力无穷啊！可惜我家莱利竟然不来，哭死……”
“冰舞的P/S，P/P，A/B还没来，继续等，能见他们一面我死而无遗了。法国站上阿斯托那段扮演猫王的独舞实在太帅了，贝特妮也很漂亮！”
“别死，要死也等看完中国杯再死！”
“不，看完明年欧锦赛、世锦赛……再死……不，看尽美景之前我还不能死！”
兴奋地冰迷站在酒店门口议论着，并继续等待着下一辆巴士的到来。而每一辆巴士的到来必然会引起一阵阵惊叫。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有的冰迷甚至一直在那守侯着，生怕一个闪神就错过些什么。直到晚上十点，大家陆续打算撤离的时候，又一辆从机场驶来的巴士停在了酒店门口。而原本已经打算撤的最后几个冰迷又提起了精神，双眸紧定着车门，时刻准备着一扑而上。
然而车门一开，侯着的粉丝们都愣了。先走出来的是个穿西装的金发的年轻男人，男人容貌英逸，举手投足姿势都相当潇洒，简直跟他那头金发一样光芒万丈；而紧跟在后的，是个十五、六岁身材“纤细、娇小”的美少年，那一头棕色的卷发跟那张充满古典美的精致面孔，简直是小爱神丘比特下凡……纤尘不染的美哪。
“美人！”
“极品！”
两个年轻的女冰迷互视一眼，两眼放光，同时又都疑惑起来。花样滑冰运动员里向来不乏俊男美女。瑞士的阳光男孩布瑞佛能把你的心从阿尔卑斯山雪峰一路拉到夏威夷的沙滩上；法国的一品帅哥布莱尔刚劲有力的跳跃与款款深情的眼神能让你明白什么叫刚柔并施；俄罗斯冰火柔情的cool man古斯塔夫仿佛身带八百万伏高压电，一上场就能将你电懵过去；美国的现代美女艾米弓身一转如同冰上盛开的玫瑰、还有俄罗斯的冰山公主卡萨耶娃……就算大家平时都很“纯洁”的说“我们欣赏的是运动、他们是运动员，不是偶像明星”，但任何人都无法否认，当那些优美的动作搭配美妙身材、漂亮的面孔，锦上添花的时候，看那些风中飞扬的发丝、看美人们的表情……实在是很难坐怀不乱、没人不犯上花痴、流口横水。
可问题在于……从车上下来的两个美人，很是眼生哪……
“小美男我知道，他是今年的全美男单冠军，叫安东•葛拉尼奥，风格相当阴柔唯美，参赛者名单上有，但我之前还没太留意。原来是由他接替大卫参赛……我上个月我看到过视频，但前面那位闪亮大帅哥……实在没印象。”其中一个蹙眉道，她话还没说完，另一个便拉起她衣服道：“还等什么？上啊！”
随着一声“安东！”勇敢的冰迷们冲了过去。中国杯比赛也就在这兴奋、期待与尖叫声中缓缓拉开序幕。但此时，陈仪还痛苦地寝室床上翻滚……
这两日来，陈指导果然是说到做到，不允许她参加专业训练，即便在俱乐部里，王老师也时时盯着她。陈仪想过挪地方，但冰面质量好的几个冰场里那些个教练都是陈指导的熟人，处处有眼线，而明日早上8点她倒是能带着她的冰鞋去首体集合……
芬兰杯大家穿梭在同一场地上，是相互竞争的对手；中国杯大家还是穿梭在同一场地上，别人是参加比赛的，她是帮忙捡毛绒玩具的……想到萧何那死狐狸得知陈仪是冰童时的颤笑模样、想到那只俄罗斯金毛羊看见了，还不知说什么话刺激她。
当寝室里那些女生用既带羡慕又带些嫉妒的眼神对陈仪说“真好，明天你又不用上课了”的时候，陈仪恨不得仰天长啸：“啊！丢死人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这是俗语也是生活经验，除了撑着，还能怎么样？陈仪一咬又一蹙眉，闭眼睡了。
那夜，陈仪做了个诡异万分的梦。梦里，然雅与廖沙都缩小了，转学到他们学校。没过多久宿舍里就开始闹鬼，陈仪发现寝室里那几个女生都很不对劲。后来才意识到，学校里有鬼，被鬼咬过的人都会变成鬼，用镜子一照脸是骷髅状的。经过一系列的事件，陈仪开始怀疑，鬼王就是转校生然雅•古斯塔夫，因为她看见他喝血。陈仪不知道究竟身边多少人被害，自己还有没有同伴。正在这关键时刻，廖沙来找陈仪，说他是来救她的，还把脖子上的银十字架套在陈仪的脖子上，说有了这个古斯塔夫就拿她没办法了。接着，在廖沙的带领下，两人开始漫长的逃亡。他们一起躲过鬼王古斯塔夫安排的层层关卡，绕过锁链一样的鬼军团，终于逃出了学校，躲进校外一所破房子里。可就在那时侯，陈仪埋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银制十字架，却无意中发现廖沙映在十字架里的半张脸上……没有皮、肉……只有骨骸。
陈仪心里突然害怕极了，她抬眸看着廖沙开口说：“原来你才是……”，而廖沙回眸看她，他微笑着，眼神却透着悲哀，好象秘密终于还是被发现了，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风起云涌中国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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