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高中生冠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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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中午，小小的咖啡馆，四个人。
陈仪在小史的教导下“呀呀学语”，每说一句，对方就蹙眉摇头，表示她的发音值得同情。而在这个过程中，吧台斜对面的两个黑发女人一直说笑着，还不时回头扫向吧台这头。
不是陈仪三八，不时抬眸注意小史店里那俩位客人。而是在她与小史谈话和学英语的时候，那头的视线已经不只一次投向他们，一边看，还一边回头小声说着什么，说了之后两人捂嘴，发出那种看似淑女实际上三八的抑制性笑声。
事实上，即便是白痴看了都明白，那俩女人是在看小史，陈仪不过是个附件。
“‘颇飞’。”
随着那俩人女人越看似乎越是激动，几乎抑制不住的笑得愈发张狂，陈仪边跟着小史念单词，目光也在三者之间游移。
那两女人不知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其中头发长直戴着大耳环的女人看上去二十出头，不论长相打扮都很像电视里经常出来的那种韩国女人脸。而另一个个子要小一些，头发也拉得很直，扎了松松的马尾，脸小，嘴巴很大，看长相，似乎是个日本来的留学生，而那种细声细气捂嘴说笑的方式，看上去也很像日本风格。不过两人说起话来，似乎没用英语也没用中文，似乎用的是地方话，仿佛是日语。
在陈仪看这那俩女人的时候，那两女人也正一边凑近了说话，一边瞟着陈仪他们这头捂嘴偷笑着。
小史大概早就留意到了这些，不过他很老练地选择了‘无视’继续一本正经地教着陈仪英文发音。而陈仪目光虽然来回游移，倒也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念着她的英文单词。
过了一会儿，两位女客人起身，似乎打算结帐，拿着皮包走向吧台，一边笑着，一边摸出皮包掏钱。小史笑着点头，接过钞币找零。不过，看着那两个女人的眼神，陈仪心里隐隐有感觉，她们大概正在找机会开口说话。
正当陈仪想着的时候，其中那个“韩式长相”的在吧台前坐了下来，眯眼笑了笑，用发音生涩的但语句倒还流畅中文道：“店长，你到中国几年了？”
“快四年了。”小史含笑递上找的钱，但两个女人似乎没打算走，靠着吧台坐了下来。
“你的中文，很好。”‘韩式’美女含笑点头赞美道。
小史也点了点头，颇为礼貌地回道：“谢谢。”
“是昆明大学、学生？我今年从仙台到这里，听说，很多学长，在这条街开店。”这时候，站在后面的“日式”女人也在吧台边笑了起来，紧接在“韩式”之后开口。
“我在昆明医学院留学。”
小史刚一回答，两女人似乎惊讶万分，相视一笑，几乎在同时惊叫起来，那表情如同捡到元宝：“噢，医生！”
“外科还是内科？”
“药剂，中草药。”
“哦，药剂师！那很好！”
“难道，你家，开医院？”
“不是。”
“你是美国人吗？”
“我是瑞士人。”
“瑞士……瑞士也很好，很漂亮……”
“谢谢。”
……
小史一直含蓄笑着，语言简洁且礼貌。陈仪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憋都憋不住的想笑。
直到“韩式”再次开口：“我叫小松菜菜子，她是野原萌，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
原来“韩式”也是日本人，陈仪有些惊讶地端起一杯奶茶正往嘴里倒。小史却见微笑了起来，不急不徐地打断“韩式”女人的话。
“还需要些什么？本店特制的甘草雪泡味道很好，对咽喉也相当有好处，需要来点吗？”
好个小史，陈仪一时没稳住……当场就，喷了。
尽管小史马后炮地偷偷捏了她的背，但为时已晚。看着满脸奶茶的韩式女人，陈仪耸了耸肩：“我不是故意的。”
韩式女人对于这中国小孩似乎早就不太满意，只是看在小史的面子上不好发作。此刻也只能含笑摇着头，摸出纸巾便擦脸边摇头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都是这么不懂礼貌。学长在兼职家庭教师？真是辛苦的工作……”
陈仪毕竟是干错了事情，怕影响了小史的生意，看着“韩式”说话那模样，心里虽然不爽，也懒得搭理。坐在电脑边，弄弄鼠标，打算在小史社交活动结束之前自行消遣。不料，后面的日式见了却笑着迎合道：“是啊，不但不道歉，还随便动老师的东西。小妹妹，不懂礼节的女孩将来很难嫁出去的……”
人家嫁不嫁得出关你屁事。也不知道谁厚颜无耻不懂礼貌。做作。
陈仪心里想着，但她自然是不敢说什么，毕竟这是小史的店铺，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的客人，那就是她的罪过。
正当陈仪不声不想等待着小史如何解决这事的时候，小史淡吸了口气，竟沉下了脸。
“抱歉，她是我邀请的客人，我们正谈论一些有意思的话题，如果两位小姐要喝东西，我马上就做，如果想聊天，请下次来。”
小史的话音一落，四下突然安静了。陈仪惊诧地转头去看他，心想：行啊，为了蛋饺子敢于开罪上帝！此刻，她倒有几分为小史可惜，因为由始自终小史是不吃亏的，完全没有必要得罪客人。如果是想帮她出头……老实说，陈仪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心里立刻爽歪歪。
日本女人自找了没趣心里必然不舒服，尤其是“韩式”。眸中明显闪过几分“不识抬举”的怒气，她挑眉而笑：“是吗，学习英语？听上去不错，我或许也可以参与这个话题。”
日式女人或许属于比较有常识、会见风使舵的类型，见状拉了拉韩式，意思是走了算了。可韩式却一把甩开了日式，露出一种横蛮狂妄的表情。
“花样滑冰，我们刚才在讨论滑冰。”小史还颇为会转弯，礼貌地笑了笑道：“学英语不过是随意教她几句。”
“哦？”韩式笑了起来：“听上去很有意思，我也喜欢滑冰，国中时还参加过学校的花式滑冰部。你知道，在日本，这是受欢迎的运动。不过在中国，似乎会提起这个话题的人并不多……”
韩式说着，瞟了瞟笑陈仪，笑道：“这么说来，小妹妹一定是高手了？听说小西门的商场下面有真冰场，还请了专门的教练，难道小妹妹正在那里学习？会前后压步滑行八字滑行？双脚旋转应该会了吧，这些都是简单的动作，我在滑冰部学过，甚至还能做一周的后外点冰跳跃。不过小妹妹应该很厉害，正巧，我这位朋友……”
韩式说着转头，一把将日式拉上前来，抿唇笑道：“萌更厉害，一直坚持到了高中，她们学校获得过全日本高中生花式比赛的优胜，她就是女子单人滑的冠军。”
“高中生冠军？”小史诧异地望向那个那个日式女孩。相比容貌漂亮的韩式，这女孩倒像个跟班的。
韩式见状得意地笑了起来：“是啊，不过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日本女单实力很强，ICESTARS
俱乐部听说过吧？萌就在那里训练，她虽然厉害，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我都不知道学长对花式滑冰这么感兴趣……想必学长一定也很厉害，毕竟瑞士是冰雪项目的强国。不过在这里，却找不到人聊这个话题吧。”
韩式颔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头，如同突然想到了什么，抿嘴笑了起来：“要么，晚上，我们一起去滑冰怎么样？萌可是很厉害的，能做阿克索两周半跳哦。”
小史是不喜韩式女人的狂妄态度，颔首淡笑，正要拒绝，陈仪却在这时候按了按小史的手臂，
她则眸看了看小史，示意他别忙着拒绝。而小史眸中却堆满了不解。当然，他也明白，以陈仪的跳跃能力，只怕是去到冰场一个前外三周半就能立刻挫掉日本女人的锐气。但她好歹也是国家队的运动员，对手在前面而不是后面，不应该因为这种无聊的挑拨逞一时之气。
陈仪自是接到了小史的目光，微微颔首，直径走出吧台，站到那个叫做野原萌的高中生冠军面前，抬眸道：“都说日本女单跳跃能力出众，也就不用看了。不如让我们看看滑行、旋转和接续步法，史蒂文说的，他对跳跃兴趣不大，喜欢看旋转，而我现在对滑行技巧和步法有兴趣。”
当陈仪一出口，日式愣了，韩式笑了，而小史喷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萌回去拿她的冰鞋。高手都有自己的鞋子，如果用临时租的，对她动作的影响会很大。我们回去准备一下，现在2点，晚上7点我们来这里找你们。”
日式还未回答，韩式已经替她做了决定，说着，又朝小史笑了笑，拉着日式走出小店大门。
“对不起……”两位客人刚走出店门，陈仪就埋了头，主动认错。
小史无奈叹了一声：“何必跟她们计较？即便要证明什么，也不需要与她们浪费时间。中国不是有句话吗，会咬人的狗不叫。”
陈仪听了点点头，片刻倾首一笑抿了抿嘴：“你说的，要珍惜沿途风景。而且那个人是冠军。”并且……ICESTARS俱乐部，陈仪记得，今年芬兰杯上的日本选手就是来自那个俱乐部，还有去年世界锦标赛亚军、能完成后内结环四周跳的佐藤美由也来自那个俱乐部。
“冠军？”小史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好吧，好吧，看上去那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那女孩去年才停止训练，又拿过全国高中生比赛的冠军，实力应该也不弱……”
“能做前外两周半的女选手实力已经不弱。所以，这还挺有意思。”陈仪颔首点了点头，半晌，抬眸冲小史笑道：“你刚才怎么赶客人走？那样你的店会倒闭的。况且，那人长得还真的有点漂亮，你不吃亏。”
小史颔首轻笑，如果这就叫做“道谢”，方式还真有点奇特。他想着摇头淡道：“不、不，相对而言我更偏好类似俄罗斯冰美人莫妮娜•卡萨耶娃那样的气质型美人。况且，你认为我开这个店只是为了赚钱？”
“开店不赚钱，难道还倒贴？”陈仪笑问，心头却想着，原来小史喜欢那种高领之花，真可怜。
“开店当然要赚钱，但这里也是我休息和结识朋友的空间。我欢迎任何人到这里喝东西、聊天，但这不意味着我要低人一等，这里没有上帝，只有朋友。”小史淡笑耸肩，既而用他那双蓝眼睛无奈望向陈仪：“多的不说，蛋饺子，懂吗？”
陈仪微怔地看了看小史，半晌点头：“懂……”
小史确实是个好人。换句话说，他要求真的不高。陈仪不过是上楼弄了四个蛋饺将此人喂饱，此人立刻拍胸口保证：“没问题，你奶奶那边我去说，就说我带你去参加一个留学生聚会，为了给你提供更好的语言环境，带你认识一下那些外国朋友，OK？”
陈仪听了当然直点头，心里称赞，小史果然跟得上她的跳跃性思维。
当她看着小史吃蛋饺子那副安逸、满足的模样，不禁问道：“你以后真的还要会瑞士？”
“当然要回去，虽然这里有我舍不得的东西，但我的家在那里。”
陈仪颔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小史的回答，让她想起以前在德国看病的日子。那时候她真的巴不得一辈子呆在那里。她甚至想过，如果那时候她稍微大一点，能为自己做决定，她真的舍得离开？或许她会留下，不走了。
“如果回到瑞士，你就吃不到这些东西了。”陈仪笑了笑，指着蛋饺子说。
小史的动作为之一愣，好象还真被这个问题难倒了。
“当然，瑞士有瑞士的美味……不过……好在，现在有飞机……是的，我想来随时可以来，但……那确实麻烦了一点……你知道，我喜欢地道的中国食物，喜欢这里的风土人情，喜欢一家人围着火炉吃饭的感觉。野生菌炖排骨、过桥米线、墨鱼炖子鸡、蛋饺子、馄饨……总之，离开这里我会很难过。”
小史思索了片刻，用筷子缓缓敲了敲碗，抬眸笑望陈仪：“或许我想带个中国姑娘回家……只可惜那会很难找，很多年轻的中国姑娘都不会做地道的中国菜，你该学学你外婆的手艺，懂吗？”
见小史朝她挑眉笑着，那双蓝眼睛里似乎包含着某种暗示，陈仪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懂。”
“我回去准备冰鞋。”她说着，转身走出吧台，推门离开。
她慢慢走着，穿过来往购物的人群，跨过院子的大铁门，然后，突然变快了速度，一阵风样的飞奔上楼。
小史透过玻璃看着飞奔而去的中国小姑娘，一时之间有些莫名。半晌，才突然拍了拍头，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原来小姑娘误解了他的意思。
一直以来，小陈仪看上去总是迷迷糊糊的，她的脑子都用在了滑冰上，以至于对其他的东西迟钝、晚熟，而小史也完全将她当做了小孩甚至是小兄弟，因而忽视了一个问题。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史蒂文也算个邻家帅哥，小姑娘暗恋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史想了想，耸肩笑了笑，表情多少有些得意。因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况且，作为过来人，他也清楚，少年时懵懂的爱慕与崇拜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不需要考虑也无任何原由。但随着年龄增长，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只是在偶然想起的时候，才为当初单纯真挚的感情倍感怀念。
小史为自己做了杯蓝色的鸡尾酒，对着电脑缓缓喝下，或许是想起自己高中时代暗恋的那位女老师。
她是个中国迷，他会到来中国，多少也受了她的影响。他还记得，在那位女教师结婚那天，他送上鲜花与卡片，并告诉她：“我要到中国留学，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一晃五年，岁月如梭，曾经那种孤独上路的感觉他几乎要忘记了，连同那位女教师的容颜。但他必须感谢她，如果没有她、没有那段曾经让他痛苦万分的青涩感情，就没有如今这些让他不舍和眷念的生活与经历。
已经完全沉醉在回忆与思索中的小史并不知道，他误会了一件事。他那句无心的“或许我想带个中国姑娘回家”确实让陈仪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可惜那与他无关。因为当时她突然明白了，她那时候不想走，除非，她能把廖沙带回家。而她为什么要用他的节目编排?因为,她想见到那个人,希望那人没有忘记她.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高中生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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