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之命运交响》简1迷

8、008 你往哪儿看呢！

　　晚上夏杨并没有去酒馆吃饭，不知道情况上门，又硬着头皮吃了顿饭，晚上再去就有些不恰当了。
　　丽丽、莎莎吵着一定要和两位哥哥睡，结果四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夏杨被挤得紧贴着墙，被子盖了一半，要拉被子又被丽丽给裹着，他毫无办法，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句话：
　　“Yes，bigger than your head！aren’t you？”
　　很后悔自己的冲动，谢理业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认为他是个不礼貌的孩子，不是个好孩子？在他心理一定形成了不好的印象，怎么办，怎么办！
　　夏杨一想到自己在他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觉得全身都难受，一想到这个，他睡不着，睡不着！明天去向他道歉，对，向他道歉，说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一晚上睡里梦里都在想着向他道歉，眼见黑色的窗帘慢慢变白，越来越白，心跳加速，紧张，紧张，心里发疯似的狂叫：
　　“我不要向他道歉，他又不认识我，我又不认识他，道那门子的歉，今天就要回家，以后再也不会见的，管他怎么看我！”
　　带着矛盾的心情吃饭、坐沙发上、看电视、不停换台、进卧室、躺床上、起来、帮姑姑洗碗、扫地、听丽丽背书、坐少发上、看电视、不停换台……
　　再一次从卧室出来，脚上已然换上外出的鞋子，迷迷糊糊敲响了蔡家的门，见到蔡妈妈，夏杨才清醒过来。
　　“夏杨啊，蔡洵还没起床，我去叫他。”
　　“啊，我不晓得他没起床，也没啥子事，我先走了。”
　　“来都来了，走啥子走，快换鞋进来。”
　　“阿姨不用喊他，我就是来借本书的，我去他房里找他。”
　　夏杨穿过没人的客厅，蔡妈妈扭开蔡洵的门，说：“夏杨都来了，你还在睡懒觉！”
　　蔡洵迷糊的欠起半个头看夏杨，夏杨走到床边笑：“你睡你的，我就是来借书的，那本书把我的魂儿都勾了，借了就走。”
　　这时门外传来蔡妈妈的声音：“跑步回来了啊！”
　　又听到“嗯”的一声，很短，是谢理业的声音。
　　“咦？本来打算和哥哥跑步的索，睡过头了！”蔡洵伸了个懒腰要起床，又说，“你急啥子急哟，多坐会儿要你命啊！”
　　夏杨坐在椅子上，见书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还是昨天看的那一页。
　　“好嘛，我坐会儿再走，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夏杨不自然的坐在那里看书，身体坐在这里，耳朵恨不能坐在外面。
　　蔡洵穿好衣服在镜子前梳完头发出去了，半晌没回来。
　　夏杨心想要道歉就快点道，这里呆着浑身不舒服，假装出去上厕所看能不能碰到人。走了一圈没见到人，也许在哪个房间里。
　　“夏杨你找啥子哟？”
　　“找厕所，早上喝多了水。”夏杨不好意思撒谎的说。
　　蔡姐听了，把手一指，说：“那里就是厕所，谢理业在里面洗澡。”然后向里面喊，“洗好没有，夏杨要上厕所。”
　　原来厕所就在夏杨后面几步，尴尬得很，哪有里面洗澡他去上厕所的道理，不料厕所门的锁头“咔擦”一声响，蔡姐挥手示意他快进去。夏杨硬着头皮进去，满屋白朦朦一片，水蒸气中人影看不太清楚。

　　进都进来了，索性速战速决，把门反锁好，做了半天思想建设，夏杨才转过身去。
　　谢理业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夏杨不敢看他，把头一低，一条黑色三角裤出现在他眼前。他却发呆的想如何开口道歉，昨晚想好的词在喉咙里转来转去，没有勇气说出来。
　　不知过了一个世纪还是几十秒，一个声音把夏杨喝斥醒了：“你往哪儿看呢！”
　　发呆时夏杨的眼睛是涣散的，并没注意看的是什么地方，这一吓，才惊觉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的倒三角，忙抬起头来，脸迅速胀红。
　　他焦急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本是他为昨天无礼道歉的话用在这儿了。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谢理业面无表情的问。
　　“不-不是。”想着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突然勇气冲天，抬头看着谢理业的脸，说：“昨天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对不起！”然后鬼追似的逃了出来，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夏杨出来就往大门走，蔡洵端着杯子喝水，见他慌慌张张的往外走，喊：“喂，你去哪里？”
　　“我回去了。”夏杨头也不回的说。
　　“你书还没拿？等一下，我帮你拿。”
　　夏杨正要叫他不用拿了，明天带学校一样的，蔡洵已经往卧室去了。
　　谢理业穿着睡衣出来，蔡姐就问：“你干什么了？把人家吓得就往外跑。”
　　“他进来见我没穿衣服就冲出去了。”
　　“哎呀，还挺害羞的嘛。”蔡妈妈笑道，往夏杨一看，“脸红得跟大苹果似的。”又笑说没见过这样害羞的人，都是男的害怕啥子嘛。
　　夏杨心理急，责怪蔡洵动作太慢，半天不出来，千盼万盼中蔡洵拿着书出来了，他赶紧谢过，拿着就要走，嘴里还很礼貌的说：“阿姨、蔡姐”，飞快抬头看了下站在沙发旁边的谢理业，“谢哥哥，我走了哈！”
　　再见，真的是再见，以后不会再见了，夏杨逃出蔡家，突感惘然，他只是一个过客。
　　回到姑姑家静坐了半日，无滋无味，冷风里一首歌飘来，又吹走了，似什么也没留下，窗外这个人去了，那个人又来，这辆车去了，那辆车又来，自己昨日来了，今日又走了。

　　早操、早自习、放学、上课、放学、午自习、上课、放学、晚自习、放学，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夏杨与蔡洵更亲密了，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话题——他姐夫——可聊，虽然都是蔡洵在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杨的心已经不在为注定不再相见的人伤感了，每天都在期待语文课的到来。
　　教室里男同学们四处打闹，女同学们仍聚在一起聊八卦，现在好像在聊什么俊熙，恩熙的，哭哭笑笑，一群疯子也似的。
　　而夏杨呢，仍坐在书桌旁看书和幻想，放学同学叫去打篮球也不去，回家做饭看电视，最近迷上HBO，只要被他拿到摇控器，再不换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