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之命运交响》简1迷

7、007 看还是不看

　　这里夏杨一个人也不认识，和谁坐，他杵在人跑来跑去的酒馆里，还不时有服务员举着大大的托盘送菜进来，他刚好站在入口，让了几步。见所有桌子都满人了坐不下自己的样子，把一双眼睛当四双八双使，看能在哪桌钻进去，或者干脆不吃，回去得了。面对满馆的陌生人，夏杨准备打退堂鼓。

　　“去那边桌。”一个声音从吵杂中传到夏杨耳朵里来。

　　高高的谢理业站在夏杨身后，夏杨不自然起来。蔡妈妈不知从那里钻出来，说：“理业，你去坐，你去坐，有我和你爸招呼呢！夏杨也一起去。”

　　夏杨和谢理业被蔡妈妈推着去了最右边那桌，夏杨见旁边紧挨着的邻桌还有空位，也不理会谢理业，直接跑过去坐了，他要是与谢理业一桌，他就不要正经吃饭了。

　　没有在意的人，不需要自己注意形象，爱吃什么菜就不客气的筷子一伸，随便拣，多自在啊。背对着谢理业的那桌，可不是隔着大西洋，那边说话声大一些都一一入了夏杨的耳。

　　先听得上了年纪的女人问：“侄女婿在哪儿高就呀？”

　　与夏杨背对背的谢理业说：“S市。”

　　同样的声音问：“做哪起工作？待遇好不好？”

　　那个声音刚停，又一个男声说：“S市是个大城市啊，消费水平高，在那里生活不容易吧？”

　　又听蔡姐接道：“不好意思，他听不懂我们说的话，下来慢慢聊哈，大家喝酒噻。来来，我给大家倒酒。”

　　三两下吃饱了，又听不到隔壁桌的八卦，夏杨离谢理业是那么的近，就不想走，他知道自己又犯痴病，自作多情了，可这片刻他是快乐的。有一筷没一筷的吃着，桌上的人走得还剩两个了，夏杨实在不好意思再坐下去，起身向挨着蔡姐坐的蔡洵告辞，“我先回去了哈。”

　　“不要搞忘了五点钟来吃夜饭。”

　　夏杨想他晚上不一定愿意来，走的时候，他们那桌还在互相敬酒，看来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夏超和四姑家的两个小表妹在沙发上看电视，夏杨一向与他们要好，还在读幼稚园的小小表妹莎莎，扑到他脚边要他抱，兼要糖吃。

　　夏杨身上半快糖也没有，莎莎又不依不饶，还是夏四姑出来喝斥了她，才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偏巧电视里出现男女接吻的镜头，莎莎嚷道：“亲嘴羞羞。”手遮住眼睛扭开脸不看。

　　大表妹丽丽也扭开脸，电视里这样的镜头，夏杨是看惯了的，不觉有什么，见她们这样，怕四姑说他不知羞，也扭开脸去。

　　“超哥儿的眼珠子都快丢到电视里面去了。”姑姑哈哈大笑。

　　果然弟弟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夏杨突然觉得自己矫情了。

　　卧室窗外就是马路，夏杨倚在墙上，不敢把头探出窗外的注视着那条通往蔡洵家的路，他希冀着什么？

　　夏超跑来把头往外一探，发现没什么好看的，又回客厅去了。

　　姑姑一边洗衣服，一边问夏杨蔡洵家的情况，夏杨无心的随意敷衍。

　　“蔡老师家可风光了，他家姑娘儿上P大，工作包分配，找个男娃儿还是个留洋博士，听说是英国的一所啥子学校，P大都比不上的。家里还是啥子干部，你说蔡家是走的哪起狗屎运嘛，都让他家占全了。我要是有这样个女婿，做梦都要笑醒。你跟他娃儿交好有好处。”

　　姑姑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满嘴的羡慕，夏杨也不管真的假的，只要说谢理业的事，他都认真的听着。

　　“听说结婚的时候送的聘礼有好多万，这回还特地坐飞机回来祝她的寿，说是要去市里面的酒店做生，包车接送，蔡老师嫌贵就没成。啧啧啧，她姑娘儿也不是多漂亮嘛，让她捡到个这么好的男娃儿，所以说学习好什么都好。蔡家这次出大风头了。丽丽还不去写作业，看你蔡姐，人家小学是全校第一。”

　　丽丽耷拉着头起来，抽屉里拿出五年级的语文书，对着夏杨扮个鬼脸，夏杨猜她不敢对她妈作怪，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对着他了。

　　乡下人见识浅，觉得能坐飞机，那都是了不起的人，聘礼多那更叫人脸上有光。镇上没什么娱乐，除了打牌就是攀比，面子是顶顶要紧的。

　　窗外马路边有说有笑的走来一行人，蔡妈、蔡爸、谢理业、蔡姐、蔡洵，还有几个亲戚，边走边说，独谢理业单身插裤袋的走在马路边上，绅士般的护着这些走路不看路的人。

　　夏杨明知道下面看不见，还是尽量缩着脖子贪婪的看着，也许他眼神太过灼热，谢理业往这边仰起眼角，夏杨吓得连忙蹲在地上。

　　丽丽被他吓到了，问：“夏杨哥哥你干啥子哟？”

　　“没啥子。”

　　夏杨心跳得厉害，想往窗外看又不敢，看还是不看，看还是不看，磨蹭几秒小心翼翼的躲在窗帘后看去，一个人也没有了，大胆的探出窗帘，一个人也没有了，可能是上楼去了，他怅然若失。

　　帮丽丽做完作业，夏杨躺床上无所事事，突然说：“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莎莎飞快的跑进来在柜子里拿了一个羽毛拍，丽丽拿另一个，夏杨呢，只好拿那个毛快掉光光的羽毛球，一起到楼下去。

　　楼房与马路边还有很宽的人行道，他们就在那里玩起来了。说好三胜两负，看莎莎拍子都拿不好的乱挥，就引人发笑，夏杨也笑了。不出几十秒莎莎败下阵来。夏杨抢了拍子有模有样的与丽丽打了几个回后，他拍的又高又远，丽丽小腿小个头败下阵来，到夏杨了。

　　夏杨不知道打羽毛球还讲究方法的，左手把球丢到半空，落下时拍子就拍了过去，又高又远，他很满意，企盼谢理业能往窗边站一站，青春的他会走进他的眼里。

　　夏超的弹跳力很不错，又猛又快的拍过来了，夏杨连退后几步，很准的击了回去，球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他们两个很远的站着，脚不动，只有手在动，一直到夏超耍诈，轻轻的击回来，夏杨往前跑几步差点滑倒也没接住，第一回合才算完了，弟弟就在那边得意的哈哈大笑。

　　夏杨气愤的大骂：“不准这样子干！”这时他又不希望谢理业站在窗边了，因为他的丑态让他羞愧。

　　“再来。”夏杨开始发球了，这次夏杨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偶尔自己也耍个诈。

　　他们在楼下一直玩到莎莎吵着上楼看《动画城》，夏杨怕刚一走开，谢理业来的时候看不到自己，只让表妹们去，他又和夏超打了十来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