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清穿]翠羽黄衫霍青桐》封菱

57、第 57 章

　　霍青桐犹不敢相信自己目之所见，纵身急往回赶，不想刚一到蒙古包附近，就见一个衣衫不整、满面泪痕的女子直冲了出来，一个趔趄倒在她脚边。霍青桐低头一看，发现正是和她同屋的母女二人中的女儿。一个清兵骂骂咧咧地从蒙古包中出来，一见霍青桐瞬间眼睛都直了，啐了一口对里面道：“嘿，哥儿几个快出来，外头还有好货色。”随后，三个清兵也跑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霍青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青桐死死捏着拳头，冷声问道：“你们是哪位将军麾下？此处不过是些老弱妇孺，你们来此到底意欲何为？”

　　几个清兵对视一眼，为首一人裂开嘴笑了，“呦呵，你这小妞竟然还会说官话。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叫哥哥们好好疼爱疼爱你，保管叫你舒爽的这辈子都忘不了。”周围几个人也跟着放肆大笑起来，满嘴污言秽语。

　　正在他们笑的得意忘形之时，突觉脖颈一凉，还没反应过来便已倒在地上，生息全无。

　　霍青桐一甩手上玉剑，甩去剑尖的一点血迹，对脚边瑟瑟发抖的女子说了一声“找个地方躲起来”，而后进入旁边的一个蒙古包，凡见到清兵，一个不留的尽数杀死。

　　另一边，图尔都和霍阿伊兄弟带着“木卓伦”冲杀出来，想来是睡梦之中忽生惊变，几人都是草草披了一件外套，手握弯刀，脸上身上都有不少血迹。

　　图尔都远远看见妹妹，赶忙带人前来和她会和。霍青桐顾不上和他们说话，从一个清兵手中抢了弓箭过来，挽弓搭箭，数箭连发，将远处为非作歹的清军尽皆诛杀。图尔都拦住妹妹，劝道：“二妹，你这样做会和朝廷结下梁子的，他们对我们这些外族人本就心生警惕，你如今杀了他们的官兵，一旦有人追究起来，你这些年付出的努力都会付诸流水。”

　　就在这时候，就听“啪”的一声，空中响箭炸裂，霍阿伊大叫一声“糟了！”他急道：“大哥、二妹，咱们快走吧，清军的大部队肯定就在附近，等他们来了咱们断没活路的。”

　　图尔都点点头，拉起霍青桐的手就要离开，不想妹妹根本动都不动，他转过头来，疑惑道：“二妹？”

　　霍青桐冲他苦笑一声，“大哥，咱们走了，这里的人可怎么办？”

　　图尔都举目望去，就见周围火光冲天，那些蒙古人大多受了伤，各个都仿若惊弓之鸟。羊群的叫声此起彼伏，惊的四处逃窜，想来这一浩劫过后，这些蒙古人哪怕侥幸保住性命，生存也难以为继。

　　“可是……”图尔都一时语塞，想说这些人并不是咱们的族人，想说一旦惹恼清军，你的乌兰城怎么办。但他看着妹妹灿若星辰的眼眸，突然觉得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青桐长叹一声，复又笑了起来，笑的就像春天的和风暖阳，她对图尔都道：“大哥，我终究是个女人哪……”女人从不缺少智慧与勇气，也不比男人少才干与谋略，却难以像男人们那样成就宏图霸业，因为她们总是心软，同情弱者，厌恶血腥，憎恨暴力。

　　霍青桐不再管那些逃走的清兵，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路边，任凭夜风吹动衣摆，纤瘦的身体仿若蕴含着山一般坚毅的力量。

　　霍阿伊耸耸肩，和大哥调皮地眨眨眼，站在霍青桐身旁；图尔都笑着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望着东方地平线上的启明星，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天。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晨雾中出现了二十余骑彪悍的战马，马上骑士披坚执锐，铁甲铿锵，直直地向霍青桐所站的方向疾驰而来。霍阿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后脸上微红，忙挺身站在霍青桐前面，弯刀横在身前，死死地盯着冲过来的清军。

　　清军一拽缰绳停在霍阿伊前面，长矛直指他胸口，喝道：“尔等何人？竟敢杀伤官兵！”

　　霍青桐推开兄长，直视清军，问道：“敢问诸位可是兆惠将军麾下？”

　　清兵点头，“是又如何？”

　　“素闻兆惠将军军纪严明，可麾下竟然屠杀平民，凌辱妇女，抢夺财物，这样的士兵难道不该杀？”

　　清兵哼了一声，“将军有令，‘凡山陬水涯，可渔猎资生之地，悉搜剔无遗’，如此，他们不过奉命行事，何来违反军纪之说？更可况，行军平叛之事哪能轮到你一个回人来指指点点，看在你一介女流的份上我今天让你死的痛快些！”

　　霍青桐冷笑道：“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这些人根本不配做军人，简直连大漠中的马匪都不如。”
　　清兵被说的恼羞成怒，提起长矛直刺霍青桐，不料被霍青桐举剑一格，手中长矛险些飞了出去，他心下大骇，没想到眼前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忽听当的一声，清兵胸口一痛，差点坠下马去，发现是霍青桐举剑直刺他胸口，若不是铁甲护着，自己此时已然殒命。于是再不敢托大，手臂一挥，让同伴聚过来围剿霍青桐。

　　霍阿伊想要帮妹妹，抡起弯刀便往清兵身上砍，可惜这些都是重甲兵，连人带马除了眼睛之外浑身上下都包裹着铁甲，饶是他力气不小，除了几道划痕之外这些人没有丝毫损伤。

　　霍青桐百忙之中提起霍阿伊的衣领将他扔到包围圈外，然后像一个蹁跹的蝴蝶一样，身法轻灵地跃动于清兵之间，使得好几人差点误伤同伴。紧接着，霍青桐挥剑砍下一个清兵挂在马脖子上的水囊，水花飞出的瞬间她左手一抄，手中水滴瞬间化作七八片冰片，射向清军的眼睛。

　　这些清兵哪里见过如此高妙的武功，只觉眼上微微一寒，然后便再也看不见东西，很快，整个脑袋疼的似要裂开，一个个“哎呦哎呦”地叫着滚下马去。

　　最先和霍青桐说话的那个清兵见她指向自己，吓的手一抖，长矛咚的一声掉在地上，他顾不上去捡，而是双手捂住眼睛大叫道：“姑娘饶命——”

　　霍青桐轻轻一笑，抬脚将他踹到马下。这人身上盔甲颇重，躺到地上后就像被翻了身子的乌龟，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给霍青桐不住的磕头求饶。霍青桐道：“好了，别磕了，你回去通知兆惠让他来见我，若他不来，我就把这些人的人头挂到他营寨门口去！”

　　那清兵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地起身就往回跑，连马都忘了骑。

　　霍青桐不顾那些嗷嗷叫唤的清兵，回到蒙古包前对图尔都道：“大哥，清军大部队很快就会过来，你还是带着二哥先走吧，还有这些蒙古人，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伤的伤，都得尽快躲进天山里面，否则清军不会放过他们的。”

　　图尔都哪能放心让妹妹一个人留下，沉声道：“你也知道此处危险，那你和我们一起走就是了。”

　　霍青桐摇摇头，“本来我以为昨夜之事只是个别，没想到兆惠身为主帅竟然下令劫掠当地，若任由他肆意妄为，那么整个北疆都将陷入血腥浩劫之中，我们亦不能避免，所以我必须留下来说服他。”

　　霍阿伊愕然道：“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拦得住大军？”他拉住霍青桐的手，“青儿，你不是救世主，当此乱世，我们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已经很难了，你犯不着多管闲事，和我们一起走吧。”

　　霍青桐甩开兄长，肃然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关系到千万人的性命，哪怕明知不可为，我也要试上一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不必多说，听我的就是，我自有办法脱身。”

　　霍阿伊还想再劝，却被图尔都止住，他对弟弟道：“我们留在这里也会成为青儿的负累，还是先行离开的好。”他转头看向霍青桐，“青儿，不要忘记你的责任，只有你活着乌兰才能成为北疆的一片净土，翠羽黄衫所到之处才能带来希望。”

　　霍青桐灿然一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