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
明瑞最后一个上了山顶，见周围就观音保一个人，问道：“他们呢？”
观音保答道：“小青铜去查看地形了，她说离这里不远处有一片林子，让特木尔他们去弄些木材回来，说是用得着。”
两人等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身后霍青桐的声音道：“我发现那边有一个挺大的山洞，咱们日间就藏在里面，晚上再行动吧。”
观音保吓的一个激灵，回头道：“我说小青铜，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呀，可吓死我了。”
霍青桐斜了他一眼，见明瑞手中把玩的正是自己的短剑，伸手道：“还我！”
明瑞把短剑扔给她，想起自己刚刚上来时看到的那平滑如镜的山壁，心中一阵后怕，叹了一口气，“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内伤？”
霍青桐摇摇头，坐在一旁的山石之上，她今日专门穿了一身蒙古男装，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勃，只是比起男人来显的太过瘦小，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女子的身份来。
待特木尔等人抱着好些木棒回来之后，霍青桐便带着他们到了自己找到的那个山洞，众人在洞中用随身携带的材料做了好些火把。
日落西山之后，霍青桐和明瑞二人打算兵分两路，由明瑞带着巴图等十人混进敌人军队之中，伺机抓住达瓦齐，霍青桐则带着剩下的人埋伏在外，以做策应。
二人计议已定，便分开各自行动，霍青桐吩咐手下按着先前的安排去把火把放在指定的位置，自己则站在高处随时关注着明瑞等人的动向。就见他们十余人由巴图带领着，和守卫说了了几句话之后，守卫便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十几人进去之后就分散开来，唯有明瑞带着巴图和观音保往达瓦齐的王帐走去，等到了王帐附近，他们躲在一处帐篷后面，细细观察动静。而其余人则不动神色地潜在几个重要将领身边。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营帐中亮起了火堆，兵士们围着火堆开始吃饭。霍青桐目力比常人好得多，即使离的远，也不难看清这些兵士分到的食物量非常的少，想来达瓦齐逃的匆忙，根本没有携带粮草的时间。
特木尔等人放好火把回来之后，霍青桐命他们备好弓箭，埋伏在山石之后，又想了一想，叫来一个手下附耳吩咐几句，手下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达瓦齐营帐之中突然有人唱起了歌谣，这首歌谣名为《鸿雁》，源于乌拉特蒙古，歌中以鸿雁自比，诉说了游子对于家乡的思念之情。当唱到“天苍苍，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一句时，触动了很多人的心弦，大家一想到从此要背井离乡，都不由得悲从中来，跟着一起高声唱起来。
歌声惊动了帐中的达瓦齐，他怒气冲冲地从营帐中走出来，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停下！”他举目四顾，见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士气低迷，恨的握紧了拳头，阴戾的双目微微一眯，沉声道：“是谁最先开始唱的？”
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一个人战战兢兢道：“启禀大汗，我们刚刚只是听到有人唱，所以大家就跟着唱起来了，至于是谁领头的，天色太暗，根本没有看清楚。”
达瓦齐冷笑一声，“看不清楚？我看就是你吧，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竟然敢动摇军心，来人，拖下去砍了！”
左右高声应是，将此人拖了下去，其他人吓的均低下头去，谁也不敢再看达瓦齐一眼。达瓦齐心中满意，正要转身进帐之时，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个身影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就发现一把钢刀已经横在自己脖颈处了。
明瑞高声道：“达瓦齐部众听着，尔等已被大军包围，还不放下武器，速速投降！”
达瓦齐亲卫眼见大汗被抓，就要上前解救，不想他们刚一行动，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许多支羽箭，十几个亲卫应声而倒。与此同时，军中几个千夫长或背后或身前，都被武器抵上，也不知这些刺客是什么时候埋伏在自己身边的。
达瓦齐生性多疑，试探道：“我虽然不知你们是如何上来的，但这格登山上山的路途只有一条，若是大军来犯，我的岗哨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
他话还没说完，眼睛突然睁的老大，但见营帐外围的山丘之上，一个个火把依次被点燃，不过瞬间，山野上就出现了无穷无尽的火堆。达瓦齐见清军人数如此之众，却能做到肃穆无声，正是这一份安静，让他心中更加骇然。
明瑞此时挟持着达瓦齐，可他心中同样紧张万分，眼看达瓦齐受惊之下整个人都呆了，他正欲喝令他让其手下都放下兵器，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当众掠过，踩在达瓦齐帐前的旗杆之上，一剑挥下，迎风飘扬的大纛随即落下。
大纛乃是主帅象征，这大纛一落，便成了压垮达瓦齐手下兵士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本就无心打仗，如今主帅被擒，他们再僵持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从围着明瑞的士兵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将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
霍青桐从怀中掏出一只响箭扔上天空，在山下埋伏的清军士兵由永常带领冲了上来，蒙古士兵根本没有抵抗，乖乖成了俘虏，清军兵不血刃地获得了格登山大捷。
第二日，明瑞到永常帐中的时候就见他正在写捷报，班第坐在一旁，见明瑞进来了，笑着道：“当初圣上有心对准噶尔用兵，询问群臣意见时，满朝文武张口闭口提及先帝时西师之役惨败的教训，甚至还说此乃天意。唯有富察大人力排众议，挺身而出支持皇上用兵，并请缨督办粮草一事。如今不过三个月时光，平准之战就已取得大捷，明瑞你更是孤身犯险，擒得达瓦齐及其手下大小首领二十余人，招降六千五百余人，真乃国之栋梁，富察家满门忠烈，定当彪炳史册。”
班第口中的富察大人正是明瑞的九叔富察傅恒，时任军机大臣、授一等忠勇公，为殿前第一红人。明瑞之祖父李荣保育有九子二女，其父傅文行四，上面还有三个庶出兄长，均有军功。虽然傅文身为嫡子，但因为才干平庸，所以在兄弟当中并不显眼，后来还是因为妹妹成了皇后，他才有了一个承恩公的爵位。如今富察家族之中，唯有傅恒位高爵尊，乃是家族第一人。
可以说，富察家族在当时可谓第一世家，而明瑞身为李荣保嫡孙、身负一等承恩公爵位，自然引各方注目，也正因为如此，他本人行事更加谦逊严谨。
“大人谬赞了。”明瑞俯身拱手道：“此次夜袭格登山，论首功当属霍青桐姑娘，‘国之栋梁’四字属下愧不敢当。”
“霍青桐姑娘的功劳我们自会言表，不过明瑞你有勇有谋，也不必过谦。”永常将写完的捷报递给班第，让他签字用印，对于明瑞这个年轻人，他十分欣赏。他接着道：“我们叫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商，如今大军攻克伊犁，准噶尔之乱被平息，自该庆贺一番才是。但咱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打仗杀人还成，这庆典的事情半点没有头绪。而且此次救出阿帕克和卓之曾孙波罗尼都与霍集占，回人那边更加需要加强联系，我们想着你出身勋贵世家，又在回疆多年，各方面都比较熟悉，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明瑞道：“启禀将军，这庆典仪式之类属下也从未接触过，且回人这边，虽说其领袖额敏和卓和木卓伦都是心向朝廷之人，但他们因为宗教信仰的缘故忌讳颇多，所以这庆典还是两方都派出人手一起商量着办才好。据属下所知，回人一般由家中主母负责安排各项事务，所以咱们这边也当有女子出面才好，刚好臣有一堂姐，其夫婿玉彦明现任且末县领队大臣，若是两位大人不嫌弃，属下可修书一封，请堂姐前来操持庆典事宜。”
永常和班第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法子不错。
明瑞从帅帐出来之后，打算去找霍青桐商量一下庆典的事情。结果走到半路，就见一群人围着观音保，听他讲夜袭格登山、生擒达瓦齐的经过。观音保说书先生附体，讲的是绘声绘色、口沫横飞。突然有一人提问道：“诶，那你说霍青桐姑娘身边只有十几个人，他们怎么能一下子点燃那么多火把，假装山上埋伏着人呢，我看你不会是瞎编的吧。”
“嘶……”观音保这下可被难住了，他拍了拍脑袋，确实是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抬头一看明瑞过来了，可算是见到了救星，忙拉住他替自己解围。
明瑞无奈道：“那些火把中间连着引线的，且火把的堆放有一定规律，所以只要点燃引线，那些火把自然能够相继燃烧起来。”众人恍然大悟。
明瑞刚摆脱了他们，突然听到一声大喊：“达瓦齐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