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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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瓦齐的逃走瞬间给了永常、班第等人当头一棒，等他们亲自去关押的地方看时，就见负责看守达瓦齐的兵士已经全部被人杀死，手法干净老练，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永常气的目眦欲裂，到底还是班第老成持重，劝慰永常道：“幸好咱们的捷报还没发出去，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把达瓦齐抓回来。”
永常恨道：“看守达瓦齐的人是我亲自安排的，而且咱们的大营防守一向严密，这次八成是出了内鬼了！”
两位主将细细追查下去，很快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原来昨夜阿睦尔撒纳竟然去看过达瓦齐，还有人听到两人似乎有所争吵。听到此事与阿睦尔撒纳有牵连之后，两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犯难，松了一口气是因为此事与二人部下无关，那么他们自己也就没有连带责任，但阿睦尔撒纳此人身份太过敏感特殊，哪怕达瓦齐真是他放走的，两位主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明瑞提议道：“两位将军，属下觉得此事不妨请额敏和卓前来坐镇，他深受陛下信任，又德高望重，阿睦尔撒纳在他面前定然不敢放肆。另外霍青桐姑娘也可前来旁听，她自乌兰城建立以来，与达瓦齐与阿睦尔撒纳都有过交战，对两人了解颇深，也许她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细节。”
班第点点头，“我看这个提议还是可行的，阿睦尔撒纳此人外表看着粗放不羁，其实心机狡诈不下于达瓦齐，人多一点还能起到威慑作用。”
于是，额敏和卓和霍青桐很快被请到主帅帐中。班第问起二人的意见，就听霍青桐道：“二位将军，要知道大军征讨准噶尔以来一切行动都备受瞩目，如今达瓦齐逃走的消息我看是瞒不住的，依我之见我们不妨把达瓦齐逃走的消息广而告之，刚好能试探各方反应。达瓦齐身上什么都没有，他不可能隐居到深山老林里去，只要他与人接触就会露出蛛丝马迹，我们如此一来便能得到线索。”
永常和班第对视一眼，永常道：“说的有理。但我就怕他逃到俄国人的地界去，那时候可就不一定能追的回来了。”
“不可能。”霍青桐斩钉截铁道：“这一点富察大人应该也清楚，俄国边境总督和阿睦尔撒纳关系极好，达瓦齐绝对不可能往北边逃跑。”
明瑞点点头，“这二人自从合力把喇嘛达尔礼害死之后，就一直势同水火。”
那为什么他还要去见达瓦齐呢？这几乎成了在座五人心中共同的疑问，很快，说曹操曹操就到。
阿睦尔撒纳进帐的时候眼睛扫视了一圈，哈哈一笑道：“二位将军叫在下急匆匆地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吗？”
班第伸手一指，请阿睦尔撒纳坐下，语气温和道：“王爷应该已经听说达瓦齐逃走的消息了，听闻昨夜王爷曾经去见过他，不知您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哦，我昨晚去找达瓦齐其实是想问清楚他一件事情。”阿睦尔撒纳故作神秘道：“不知各位是否听说过白玉古城，相传这座城池建在一座玉山之上，城中珍宝无数。多年以来，不知有多少人想找到这座古城，可惜据说城中布满机关，城外又遍布岔路，凡是寻宝之人俱都有去无回。据我所知，当年葛尔丹策凌大汗攻下叶尔羌后，曾有人和他说过去白玉古城的方法，且这个方法只有历任大汗知道，所以我想从达瓦齐口中问出一些东西来，若是能找到那白玉古城献给圣上，也算我的一片心意了。”
阿睦尔撒纳看着霍青桐微微一笑，“听说喀什葛尔和卓家族也有类似的传言，霍青桐姑娘应该是知道的吧。”
霍青桐轻轻地抚摸着短剑的剑柄，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个虚妄缥缈的故事罢了，我们家族无人相信的。”
明明班第问他的是关于达瓦齐逃走的线索，可阿睦尔撒纳却故意抛出白玉古城的话题，这让霍青桐更加确定此人心中有鬼。
“哦？不尽然吧。若是白玉古城不存在，那你腰间的那把白玉剑又作何解释呢？那把剑可是当年葛尔丹策凌大汗费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听说就是从当年的白玉古城流传出来的。”
关于白玉古城的传说，阿睦尔撒纳也是后来才听说的，想到当初霍青桐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了那把白玉剑，他心里就恨的牙痒痒，再到后来得知她是假冒的香香公主，不由得联想当年策妄多尔济那木扎尔突然横死与她或许有所关联，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霍青桐对于阿睦尔撒纳带有敌意的态度并不在意，但额敏和卓可看不惯他如此嚣张，开口道：“所谓白玉古城的传说我也是听过的，不过就是古代一个暴君广征民夫为他在一座玉山上开凿宫殿、又横征暴敛罢了，听说后来不堪忍受的民众在两位勇士的带领之下杀到了白玉宫中，与暴君同归于尽了。这个传说是否真实无人知道，但哪怕真的有这样一个古城，你阿睦尔撒纳也不该擅自去见达瓦齐，如今他已然逃脱，那么你也该尽力帮助两位将军尽快把他抓回来才是，何必非要扯些有的没的。”
额敏和卓德高望重，纵使阿睦尔撒纳再嚣张，也不敢公然反驳他的话，只好闷声道：“他逃去哪里我如何知道，我问了他一些白玉古城的事情，但他不肯回答我，后来我俩便不欢而散了。不过达瓦齐手下有一个十分忠心的护卫名叫宰桑，达瓦齐被擒的时候他好像不在格登山上，此人十分勇武，我想达瓦齐应该是被他救走了吧。”
这个宰桑霍青桐也有所印象，他是达瓦齐最信任的亲卫，此人武艺高强又忠心耿耿，若说是他救走达瓦齐，霍青桐还是相信的。但哪怕这个宰桑再有本事，从六万大军之中无声无息地带着达瓦齐离开，肯定也是需要内应的。霍青桐看了阿睦尔撒纳一眼，他故意提及白玉古城难道真的是只想引开话题、开脱罪责吗？
霍青桐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握住短剑，她想了想，说道：“我听说达瓦齐和叶尔羌城主乃是谙达，他会不会逃往南疆了呢？”
霍青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阿睦尔撒纳，见他左边眉毛微微一挑，就知道此人应该是知道达瓦齐逃亡的方向的，看来他果然与此事有关。霍青桐私下曾问过明瑞，据他所说，皇帝为了安定蒙古民心，杀死达瓦齐的可能性并不高，达瓦齐本人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被俘之后才显得十分镇定。可他突然逃走，难道真的是与白玉古城有关系吗？
为今之计，当先一步抓住达瓦齐，无论他和阿睦尔撒纳达成了什么协议，都不能让他们得逞。霍青桐给明瑞使个眼色，明瑞会意点头，越出一步道：“二位将军，属下请命带兵前去追击达瓦齐。”
永常和班第低声商量了一下，叫人取来地图，指着伊犁前往叶尔羌的唯一一条通路道：“你带上三千精兵，沿途可便宜行事，一旦发现达瓦齐踪迹，马上派人回来报信！”
“是！”明瑞行了一礼，出去点兵。霍青桐见此间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于是和二位主将告辞出来。刚一出帐，就有一个小兵过来行礼道：“霍姑娘，富察大人有请。”
本以为明瑞找她是为了达瓦齐的事情，不想他却不好意思道：“早些时候，将军与我商量庆典的事情，我提议请我堂姐过来帮忙操持，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去接她的，可现下追击达瓦齐更加要紧。你也知道南疆局势混乱，盗匪横行，所以我想麻烦你跑一趟。你是女子，比起观音保来保护内眷更方便些。”
明瑞曾帮过霍青桐不少，这样的小事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笑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堂姐安安全全地带到伊犁来。对了，不知你堂姐现住在何处？”
“她在且末县。”明瑞见兵将已经就位，边翻身上马边说道：“她的夫君乃是且末县的领队大臣玉彦明。我已经派人给她送信去了，你见到她后把我给你的那个玉佩给她看，她自会信你。”
话音一落，明瑞便拍马带人匆匆走了，留下霍青桐在风中自然自语道：“且末县？玉大人……这不是玉娇龙的爹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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