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黎明已喧嚣（□□）》听木社

7、行军

　　瓦斯科夫不在，丽达不在，热妮娅不在，索妮娅、里莎、嘉尔卡她们，都不在。

　　丽达在进城看儿子返回的途中，遇到了两个德国鬼子，并跑回来报告了瓦斯科夫。瓦斯科夫在请示少校后，率领五名女兵前往阻击，试图阻止德国人的破坏行动。如同书中所写的那样，准尉带着五名女兵，踏上了死亡之路。

　　我懊恼不已，我为什么要图省事而留在枢纽站？要是我在171会让站的话，我一定要尽全力阻止瓦斯科夫带着女兵去送死。我一直等着这一天到来，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恰好就是我不在会让站的时候！

　　我马上找到基里亚诺娃，让她想办法支援一下瓦斯科夫。我向她说明了德国鬼子很可能不止两个人，何况潜入的德寇都是精锐的□□部队，反观瓦斯科夫手里只有几个战斗力很弱的女兵，他们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

　　“梅同志说的没错，我和德国鬼子交过许多次手，这种潜入破坏行动由两个人来完成成功率太低了，这不符合他们的风格。”

　　老兵安德烈虽然因为绿帽的关系和瓦斯科夫不对付，但事态紧急，他也同意我的意见，希望基里亚诺娃能请求援军。

　　“梅同志，我充分理解你的心情。准尉同志率队出征，这里的所有人心里都是焦急的，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卫171会让站以及仓库！根据条例……”

　　这些老毛子实在是太死板了！这个时候了还条例条例！

　　“你想过没有！她们是女兵，是女人！还有像嘉尔卡这样的孩子！要是德军不止两个，不说多了，假如有四个德军，四把冲锋枪，瓦斯科夫他们能完成任务吗？”

　　“瓦斯科夫同志是极富战斗经验的老兵，有他的带领，我相信女兵们的战斗力足以应付任何意外情况。”

　　“瓦斯科夫是老兵，难道德国人就会派新兵蛋子来吗？人家有冲锋枪！要是准尉同志出了意外，我们的姐妹们就是任人宰割了！”

　　“梅同志！我需要提醒你，你这是失败主义的论调，是很危险的！”

　　我见基里亚诺娃又拿大道理来压我了，索性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绝对不止两个德国鬼子！我们应该立刻派人把瓦斯科夫他们找回来，让少校派男兵去对付德国鬼子。”

　　我就差立下军令状了，可是基里亚诺娃依然不同意我的建议。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德寇多于两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准尉他们的任务是阻止鬼子破坏我们的基洛夫铁路，他们才出发几个小时，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把他们找回来。”

　　我最终没能说服基里亚诺娃立即呼叫支援，她只是承诺要是等到第二天中午还没有消息，她会向少校报告这件事。

　　我心里气急了，如果不趁现在把他们找回来，等瓦斯科夫和德国人交上火，那一切都晚了。

　　我记得德国鬼子有十几个，即使171会让站所有的女兵都去，也不一定打得过，也就是说只能靠少校带的男兵才有胜算。而等基里亚诺娃报告给少校，少校再带人坐车来171会让站，再从会让站出发支援瓦斯科夫他们，起码也得要第三天才能赶到！那个时候，姑娘们恐怕早已遭遇不测。

　　基里亚诺娃拒绝派人把瓦斯科夫他们找回来，我心里对这个呆板的副排长很不满，但又无可奈何，我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志愿者而已。

　　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决定出发去寻找瓦斯科夫他们，把他们全都带回来。我这并不是逞英雄，我现在出发应该能赶在德国人之前和他们碰面，那时候我再劝瓦斯科夫收队，大家一起平安归来，打仗的事，就交给那些男人们去做吧！

　　但我并不认识路，想要把这件事办好，我首先需要找一名向导。我已经物色好了人选，玛丽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对瓦斯科夫有深厚的感情，应该会同意和我一起。

　　玛丽娅一直在村口等候着瓦斯科夫的归来，我把我的担忧和决定对玛丽娅说了，她当即决定和我一起走。

　　可当玛丽娅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安德烈突然出现，粗暴地把玛丽娅的行囊夺下来。

　　完了！安德烈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老婆去救自己的情敌。

　　“你一个臭娘们，瞎凑什么热闹！你认识路么？”安德烈出现，给热情高涨的玛丽娅泼了一盆冷水，看来他是要阻止我们。

　　“梅同志，还是我去吧，这一带我比谁都熟。”没想到安德烈居然主动请缨，但我迟疑了。

　　“可是……”

　　我相信安德烈会是一名优秀的向导，可是他毕竟是个瘸子。这森林的路可不好走，如果带上一个瘸子一起，恐怕会因速度太慢导致来不及。

　　见我迟疑，安德烈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是少了一条腿，但我还能走！我的速度不比你慢！你不信，等会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不管安德烈行不行，反正出发再说，每拖一分钟，瓦斯科夫他们的危险就多一分。

　　玛丽娅虽然想要跟我们一起去，但被安德烈的几声呵斥吓住，只得帮我们准备行囊。

　　我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个小布包，安德烈则从墙上取下一把猎丨枪背在背上。

　　“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把姑娘们全部带回家！还有瓦斯科夫！”在向玛丽娅告别时，安德烈毅然决然地丢下了这句话。

　　玛丽娅听到安德烈的话，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导游这职业就是跑来跑去爬山下海，况且我从来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这茂密的森林我走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障碍。而安德烈为了表明自己不会拖我的后腿，双手拄拐如飞，拼的一身汗，速度竟是不比我慢多少。

　　“安德烈同志……”

　　“就叫我安德烈吧，我猜你是想问我们的行军路线，对吧？”

　　“您真聪明，我只知道往哪个方向，但具体的路线还是一头雾水。”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停下来略作休息，安德烈点了一根烟，说道：“你找我当向导可算是找对人了，德国鬼子对这一带不熟，只能按着地图绕着走，但我知道一条小路，任何地图上都不会标记。”

　　“您说的是不是从沼泽走？”我记得书里的剧情好像是瓦斯科夫他们穿过了一片沼泽地，于是大胆地猜测。

　　“嗯，你怎么知道的？”见我一下子就猜中，安德烈有些诧异。他捡起一根白桦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路线图，“我打算先到沼泽那边去看看，要是那里有行军的痕迹，就说明瓦斯科夫他们也走的这条路。为了追赶德国人，他很可能会冒险走沼泽，在德国鬼子的必经之路——西牛兴岭上建立阵地。”

　　“对对，瓦斯科夫为了赶在德国人前头，一定会抄近路走沼泽，这样他就有时间布置阵地，守在要道上占据地形优势，狙击敌人。”

　　“您说的真好，简直不像是一位没打过仗的小姐。”

　　“呵呵，惭愧，惭愧。”我只不过是把安德烈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是因为我提前知道了剧情。

　　安德烈以前经常在这一带打猎，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少走了不少冤枉路。终于在临近午夜时抵达了沼泽边上，在半路上我们还发现了瓦斯科夫队伍的脚印，这说明我们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经过一天的急行军，此时的我和安德烈都瘫在草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安……安德烈，您说我们离瓦斯科夫还有多远啊？”

　　安德烈坐在地上，缓了一阵，这才扔掉拐杖腾出双手，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地图。

　　“德国鬼子今天黎明时分路过了公路，而据丽达所说，他们携带着可能装有炸药的箱子，所以速度不会太快。我估计这个时候，他们最多才在这里。”

　　安德烈把树枝插在刚才所指的德国人的位置，然后他开始翻找起口袋来。

　　“我的烟呢？”

　　“在这，给您。”我帮安德烈点上了火，把烟袋递给了他。

　　刚才爬坡的时候烟袋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我不喜欢有人抽烟，所以捡起烟袋后没有作声，假如安德烈不找，我就不打算还给他了。

　　“谢谢，我继续说。”安德烈深吸了一口，继续说道：“瓦斯科夫他们出发的早，又走的是沼泽，此时应该已经到达了西牛兴岭，也就是这儿。”

　　安德烈在地图的远端指了指。

　　“那我们继续走吧！我们得在他们跟德国人交火前找到他们。”说着我便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

　　“不急，我的假设建立在德国人从凌晨一直走到现在的前提之上，如果他们真的走了一整天，此时肯定在休息，他们也是人，也需要睡觉和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