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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无责任番外⑥,假如秦写月失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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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空瓦蓝澄碧,白云悠悠舒卷,阳光暖融融的照在大江上,若是有人临风赋诗,定是风雅无双。
而此刻站在船头的宋写月,面色却有些苍白,即便他伫立在猎猎江风中远眺江城的身姿也当得一句‘玉树风流’,但若仔细瞧瞧,定能察觉那几分故作洒脱的违和。
此刻正在船头的宋写月内心是悲伤的,因为……她略微晕水,尤其是长江!
“宋兄,日光灼热,不妨先回船舱暂避,江景虽好,也当也身体为先。”花满楼已经陪着他在船头站了半个时辰,倒是有些纳罕宋写月对江景的喜爱。
宋写月转头,面色不自然道:“咳咳……江城的山水风采绝胜,在下一时入迷,花兄莫怪。额…花兄既是累了,那就先去休息吧。我甚是欣赏石城山的迤逦风光,还想再看一会。”
“宋兄,你面色不对,可是身有不适?”方才二人并立,花满楼并未注意到宋写月的脸色,此时宋写月正对着他,自然发现了宋写月的不对劲。
宋写月略汗,突然觉得有一个时刻关注你在意你的人在身边其实也不那么美好,因为你什么都藏不住。
“无妨,只是略微晕眩。咳咳……”宋写月面上泛起薄红,言语倒是难得的坦诚。
花满楼听到他的回答,表情很是茫然了一会。
——写月明明不晕船啊。
见花满楼疑惑,宋写月自然明白,原主定是没有这么‘娇气’的毛病,越发觉得自己丢脸了。
“你是医者,可有防治之法?”花满楼适应力良好,甚是体贴。
宋写月很感动,然后……拒绝了。
“宋某这毛病有些奇特,寻常方法做不得效。”
花满楼疑惑又起,投来求问的眼神一枚,恰好江风突至,一缕发丝掠过他的脸颊人中,整个人顿时画风突变。
咦!好萌!
宋写月遭受会心一击,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貌似比花满楼高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一寸左右而已。但素,莫名觉得好高兴好自豪肿么破?
花满楼看着魂游天外的某人,心里暗暗怀疑:写月中的毒莫非还有后遗症,不然为何总是走神?
宋写月鬼使神差地抬手捋顺了那缕头发,期间并未触碰到花满楼的肌肤,但他还是手指轻颤,心头有电流划过的微痒感。
宋写月深吸一口气,还是用老把戏——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花兄可莫要笑我,在下不晕马车也不晕海,唯独只晕这长江,所幸症状略轻,两个时辰就好了。”
只晕长江?
晕水?
世上竟有如此症状?
不对!
“…我第一世是个孤儿,二十六岁前两个月死于旅途的变故之中,是……淹死的……”
花满楼突然反应过来,写月这症状其实是前世身死留下的阴影,只是……为何这一世却没有显现出来?
他有些自责和心疼:“都怪我思虑不周,应该先过问你的意见。你且等等,我去问问船长,看可有临近的码头停靠。”
说完花满楼就匆匆离去,身形如秋雁凌风,显然用的还是轻功!
徒留宋写月原地尔康手。——花满楼你等等!我再缓一个时辰就好了,你听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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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宋写月硬气的坚持和时间的证明下,花满楼放弃了临时停岸的决定。
宋写月顶着花满楼不赞同的眼神,脸上一本正气,内里其实很心酸。
——QAQ我终于捍卫住了原主的男人尊严,成功地让船上众爷们儿怪异的目光变成敬佩和赞赏了,真不容易啊!
其实秦写月是真的不晕水,或者说恐水,相反,他的闭气功夫极好,水性也不比渔家人差,而且他还会撑船划桨。
两世都死在水里,这搁一般人遇水不犯怵才怪,但秦写月的意志已经在穿越的磨练中强大起来,变成秦家少主后,他勉强能淡定地面对湖泊河流。
而自从家破人亡后……秦写月就更不会容许自己有如此致命的弱点,五年的学艺,是蛰伏,是磨练,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他与过去的自己作战,不断挑战自我,克服着己身弊端,寻求着突破,锤炼着意志,才成长为了一名合格的江湖人。
不得不说,穿越其实是一种绝佳的历练,时间促进厚积薄发的蜕变,境遇赋予强大心灵的升华……很多人求之不得,也有很多人不堪忍受,或许感激,或许痛恨,然而最后的得与失,却是旁人无法评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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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宋写月略微觉得饭菜有点不对劲。他以为是自己身体不适造成的胃口不好,所以就勉强吃了点青菜,喝了一碗鱼汤。结果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就悲催地发现自己被绑架了,哦,对了,还被下药了。
这应是一艘货船,宋写月就被绑在船舱里面,躺着的旁边摆了一盆水,还有几个冷掉的馒头,想来是他的饭食。而头顶被封的密不透风,些许光线透进来,才看清周围尽是些包装严实的海货,还有几十瓮酒,腥臭中混着酒香,味道十分销魂。宋写月被熏得难受,等了很久都没见人来,一路上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被带出船底。
出了船舱,宋写月的头脑总算清醒了些,也能推测出自己大体的现状了。
他现在身处一处码头,根据周围寥寥几人的口音和气候,这里应当是长江以北的地方了。从被下药带走到他从货船上醒来,中间至少隔了两天,那首货船从海港向北直上,中间耗费了大约四五日时光,方才到了此处。那算来,他已失踪了七八日,也不知花满楼现下该如何焦急。
“大人,人带来了。”
宋写月蒙着眼被带进了一间屋子里,终于被取开了眼罩。
虽然已是傍晚,但对于一个许久不见天光的人来说,阳光还是十分刺眼的。秦写月艰难地睁开眼,便见一名容貌普通的黑衣男子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眼中却满是打量。
“手下怠慢,一路委屈秦楼主了。”
宋写月不置可否,谨慎问道:“不知阁下为何绑我到此?我与阁下可有仇怨?”
其实宋写月内心还是有些不安的,被绑架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自己连对方是谁都还不知道。他唯一可以告慰的,就是看起来对方对他并无杀意,自己应当还有利用价值,可是……他不是原主,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人并不作答,只是简单道:“我家主人对秦公子并无恶意,还请秦楼主再委屈一段时日,等事情结束,自会放你离去。”
语罢,宋写月便又被了蒙住眼睛,然后被押上马车,送进了一处小院。
在那里,他再次见到了那位曾经刺杀他的女子。
“秦公子,从今日起,你的一应起居边都由奴婢照料。这处院落只你我二人,请公子不要离开此地,有事吩咐奴婢便是。”
宋写月懵了一瞬,对她能从花满楼手下逃出十分惊讶,不由苦笑道:“姑娘真是厉害,风水轮流转,想不到在下今日变成了你的阶下囚。”
女子听言,神情竟有些复杂。
宋写月说完,也不再客气,对女子道:“还请姑娘告诉我厨房在何处,在下想烧桶热水沐浴,若是可以,劳烦姑娘为我准备一套衣物,多谢了。”
女子表情有些晦暗,却不再讨嫌,十分温顺道:“热水和衣物已经备好,公子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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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洗浴完,宋写月表情冷淡,态度却温和了许多,向女子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可方便告知?”
女子态度依旧温顺,回道:“奴婢原名阿晓。”
宋写月:“嗯,我知道了,阿晓姑娘,我想休息一下,你先退下吧。”
等阿晓退下,宋写月靠在面料柔软的枕头上,陷入思索之中。
抓他的人态度实在奇怪,先派阿晓刺杀,后来又将他秘密关押在这里。虽然现在阿晓对她态度温顺,比起在船上的待遇好了不知多少倍,但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抓他之人对她有多友好。
这般不走心的态度,不是有所求,便是……根本不在乎,说不定,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筹码罢了。
还有阿晓,一个名为照顾实为监督他的人,态度也温顺地有些诡异。他并没忘记,阿晓今天看到他时的惊异,还有后来若有所思的打量。
宋写月抬起双手,这双手修长有力,整体看起来保养的十分细腻,却在虎口指腹等细微处有明显的茧,那是属于剑客的标志。而阿晓打量最多的,也是这双手。
想到他的性命就掌控在这一群奇怪的人手上,宋写月恨不得原主立刻就回来,把这糟心的烂摊子自个儿收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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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宋写月现如今是个被下了软筋散的弱鸡,但靠人不如靠己,总不能坐以待毙。
院子里,宋写月一树枝为剑,专心地地练习着花满楼教他的剑法。这剑法是身体原主就会的,宋写月凭着身体的协调力和惯性,愣是舞的很有样子,更兼这剑法本身就精炼流畅,便是没有内力宝剑,也颇有气势。
说来花满楼虽然不用兵器,但天资聪颖,悟性极佳,秦写月原本是随意教着他玩,到最后都恨不得把花满楼调/教成一个剑客。没办法,这样的资质,不学剑太浪费了!可惜秦写月虽倾囊相授,但花满楼却不愿以锋刃伤人,所以他才会对宋写月说他不会秦写月的功法,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学过。
阿晓站在一旁,看宋写月的剑法行云流水,看暗金色的短褐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看他嘴角翘起的那抹弧度,恍然便与多年前那个将她从匪窝中救出,温柔为自己檫干眼泪的大哥哥一模一样。
天意弄人,她苦苦寻找多年的身影,今朝却被自己所害,困在这四方囚笼,生死难定。
阿晚不由眼含清泪,心中酸楚难言。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张洁白的手帕,她抬起头,看到宋写月面色冷淡地说:“不要哭,我可不会心疼你。”
阿晓哭的更厉害了,一张素净的脸上全是眼泪。宋写月再也忍不住,给她搽脸,越搽眼睛越红,越看越觉得这还是个小姑娘,心里实在生不出半点讨厌。
阿晓突然将宋写月搂住,靠着他的肩膀呜呜大哭。
宋写月:“……”
等她哭完好一会,肩上的人却安静地没有动作。宋写月以为这丫头这丫头睡着了,无奈地将她打横抱起,送回她房间。
将阿晓放在床上,阿晓却突然睁眼,拉住宋写月的衣服,睁大眼睛小声问他:“公子你是血月剑客对不对?”
这个宋写月听花满楼说过,于是点头。
阿晓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哽咽道:“大哥哥,对不起…晓晓没有认出你,还害你被关在这里…”
宋写月一头雾水,面上却还镇定地套话:“没关系,我不怪你。”
阿晓神色又是一阵复杂变幻,很是纠结的样子,揪着宋写月衣裳的手越发用力。宋写月看的心惊胆战,生怕这小姑娘一个想不开把他捏死。
好在阿晓很快压下了挣扎,神色坚定而真诚道:“公子放心,这里的守卫并不强,只有十八个暗卫。我的房间有道侧门,可以直通西角门,那里有个暗洞,可以逃出去。”
“你想救我,就凭你自己?”宋写月不可思议道。
饶是他有心利用阿晓的好感,这时也被突如其来的殷勤搞得措手不及。他不免有些怀疑,身为一个细作,阿晓是不是太……没原则了?
阿晓点点头,“陛下的心思难测,我不能再让你处于危险之中,何况言丞相就在京城,我们逃进城里找他,他应该会帮你的。”
宋写月心中一动,“陛下和丞相?你的意思是我陷入他二人的博弈之中?”
阿晓点点头,解释道“具体的我并不知晓,只是偶然间听过几位大人谈起。虽是猜测,然而陛下三年前的确曾经出手调查过沧海飞尘楼,所以我才知道你的身份,推测你与言丞相关系匪浅。”
宋写月还是有些疑虑,他并不清楚原主与皇帝丞相三人的关系,更不知道自己在那两位的博弈之中扮演什么角色,更何况,他不是真正的秦写月,没有原主的自保能力。
阿晓见他迟疑,十分焦急:“我这几日已经收集了许多可以缓解你身上软筋散的药材,待你恢复武功,又有几人可惧?何况陛下正受牵制,你若有后手,也可住言丞相一臂之力!”
宋写月更迟疑了,却不由信任了阿晓几分。对于一个武功不凡有势力强大的对手,任何谋算都是不值得放虎归山。
“公子!你若不相信我,阿晓可以以命为证!只求公子记得,来年在太乙山丰泉村,替我为父母上一炷香!”
宋写月被她这不顾一切的气势震撼,再难继续优柔寡断下去。毕竟他已经失踪了半个月,若是不想办法自救,怕是要永远“被消失”了。
宋写月看着阿晓眼中灼然的热度,缓缓吸了口气,回道:“我相信你。”
原主啊!你一定要保佑这妹子对你的感恩之心靠谱啊!
“不过,阿晓,我要你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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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夜,子时。
一道黑影破空而来,迅猛而悍勇地向宋写月扑来,生冷的刀锋在黑夜之中反射出嗜血的光泽。宋写月狼狈地偏头躲过致命一击,迅速矮身一滚,还未缓过神,杀气扑面而来,他几乎条件反射地横刀相抵,地面被狠狠地压出一个脚坑,手中的兵刃更是在强力的摩擦对抗中溅射出星点火花。
这是个难缠的狠角色!宋写月咬着牙判断,大颗的汗水冒出,额间青筋突起,随即更加拼命地调动着内力。
他与阿晓筹备三日,总算解了身上的迷药,并乘看守换防之时从狗洞爬出。然而他们逃奔不过一里,追兵便紧随而至。好在前面几人虽然厉害,却还顾忌着没有下杀手。宋写月身上被划了几道,靠着在战斗中逐渐被唤醒的武功勉强解决了几人。不久后,二人在距离京城西门不过十里的小树林中,又遭遇了第二波追兵,许是因为宋写月和阿晓杀了他们的同伴,黑衣追杀者下手不再留有余地,而这格外难缠的黑影,却是第三批追杀者。
正当二人再一次兵刃相抗时,又一个追兵赶到,毫不犹豫地举起剑向宋写月背心刺来!
“大哥哥!”此时阿晓也被另一个黑衣人缠住,无法脱身,见宋写月危险,目眦欲裂地大喊。
来不及思考,宋写月立刻缷力下腰,在对面的刀锋划断他头顶发髻的同时撑地旋身凌空一踢,将背后偷袭之人狠狠踢开。还不待他调正身形,凌厉地罡风向他砍来,宋写月极力侧身闪躲,右肩却还是被削下一块皮肉,鲜血立刻浸满衣袖。
他闷哼一声,上身的防守顿时一松,脚下一个趔趄倒下,黑影手中刀尖生生一转,更加狠戾地向他刺来。宋写月拼命一滚,随手抓起一把碎土向黑影扔去。刀锋不由迟钝下来,宋写月乘隙站起身子,死命地向前跑开。
失血过多,他已经力竭,还没跑出几步,先前偷袭的黑衣人凌空一跃挡在了他前面,猝不及防的一剑向刺来!
“不——!”
宋写月惊恐大叫,几乎绝望地看着阿晓被利剑贯穿,腥热的血液贱在他脸上,阿晓口中喷出大口的鲜血,却颤抖地握住剑刃,反手将短刃刺入身后的黑衣人身体。
黑衣人受伤后退,“阿晓,阿晓!”宋写月几乎崩溃地接住阿晓软下的身体,声音已经哽咽嘶哑。
“大哥…哥……”阿晓断断续续地唤他,突然瞪大了眸子:“小心!”
宋写月下意识抱着她侧身一闪,狠辣的刀锋擦着阿晓的衣角落下,他愤怒抬头,便见 黑衣人一声冷哼,拾起插在地上的刀,带着杀意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大……咳咳,公子,把我…身上的剑拔、拔出来…快!……”他们现在手无寸铁,已是穷途末路,阿晓只有让他拔出自己身上的剑来自卫。
黑衣杀手强横的杀气向他袭来,宋写月此刻被逼到绝境,心中的愤怒痛恨化为滔天杀意,也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无意识地抽出了阿晓身上的剑。
“唰”刀光迎面落下,宋写月闭上眼,近乎本能地用剑劈挡,步法移动,瞬息间闪退到五步之外,而后意随心动,仿佛演练了千百遍一样,锋锐无匹的一剑准确地刺入了杀手的心口。
那是秦家‘太阴三式’之一的炙阳式,夺日之光辉,屠邪绝煞,神鬼难挡!
“嗤—噗嗤—”宋写月此刻五感无比敏锐,十分清晰地听见剑尖刺破衣物和血肉的声音,那声音并不悦耳,带着死亡的气息。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手下的剑极其自然地在对方身体里转了一圈,随后冷冷一踢,黑衣杀手的破败的身体便摔在地上,死不瞑目。
一旁手上的黑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情势反转,旋即立即拔腿要跑,宋写月面无表情地一剑掷出,黑衣人被狠狠钉在树上,位置赫然与阿晓身上的一模一样。
然后宋写月就好像被定住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中毫无神采。
“咳咳……”阿晓微弱的咳喘响起,宋写月仿佛惊醒一般立刻向她跑去,只是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步子踉踉跄跄,后面几乎是爬着过去的。
“阿晓,阿晓,你坚持住,我带你进城找大夫,一定要坚持住!”
这个时候,城门都还未开,哪里去找大夫?
“大…咳呵…公子,”阿晓的身体已经有些发冷,可鏖战不久的宋写月连抱都抱不起她,即便竭力地抱着她走,却拼命地调动内力给她,却也不能让阿晓得身子暖上半分。
“叫我大哥哥吧,你喜欢怎样叫,我都随你。”他紧紧抱着她,只希望自己能给她最后一点温暖。
“大哥哥,真好,阿晓还能死在你怀里。咳……你还记得吗,六年前你把我从土匪手中救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抱着我那个时候的大哥哥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依然好温柔好温柔,我只看到你的笑,当你问我名字的时候,我还回答‘笑……’,呵呵…你便以为我的名字就叫‘晓’,叫我晓晓。咳咳……大哥哥,你能不能再叫我……叫我一次晓…晓晓…”
阿晓的肺叶受伤极重,每说一句都会咳一大口血,可是她越说眼睛越亮,好似盛满了活力。
宋写月心疼又难过,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他强忍着伤心扯出一笑容,对她道:“好阿晓,晓晓,答应大哥哥,不要睡,你想听多少遍,我都叫给你听。晓晓……”
阿晓轻轻笑了下,声音轻柔地仿若易碎的琉璃,目光里满是说不出的爱慕和眷恋:“大哥哥,其实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晓晓了……咳咳……”
阿晓强撑着眼睛,其实她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但还是想要看着宋写月,她软软地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抚摸他的脸,却毫无力气。宋写月立即会意地握着她的手,阿晓柔柔地笑着,气息微弱,喃喃道
“我好喜欢你,大哥哥,你能不能记得我,记得晓晓……”
“我不会忘记晓晓,你也要答应我,不要睡,好好活着!”
可是阿晓已经闭上了眼,再也无法回应他一声“好”了。
“晓晓——”宋写月终于痛哭出声,心碎着阿晓得离去。
寒夜里的星光黯淡,他仰望着天空,不知道那里会不会多出一颗星辰,载着阿晓的灵魂。